攘來熙往的人群,上一班的乘客剛離開,留下些許的空蕩。我如往常一樣拿著公事包踩在捷運黃線上,臉上帶著微笑,只要想到再過一會,我就能打開冰箱拿啤酒出來,就不禁全身輕鬆起來。
「好喝。」我無意識地作出拿啤酒喝的動作,光只是想像大腦就不停分泌出多巴胺。
腦後方不遠處傳來驚呼聲,剛回頭,一個男人摀著腹部,用他滿是鮮血的右手撲了上來,表情帶著驚恐向我求救。我也慌了,直覺想到會不會又是捷運連環殺人之類的。此刻的我該怎麼辦,兩眼不停尋找兇手,卻只見周圍人群邊喊叫著邊四散離去,只有站務人員向我跑來。我抱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用盡力氣在我懷裡說著:
「接下來就拜託你了。」沾滿鮮血的右手在我的外衣留下鮮明的掌印,男子在交代這句話後,便沉沉地倒了下去。
「你說他就只跟你說拜託你了,到底是要拜託你什麼? 」在偵訊室裡兩名警官對著我問話。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完全不認識啊。」我極力地辯解。
「如果你跟他完全不認識,他又怎麼會說拜託你,到底是要拜託你什麼? 」一個較老穿著便衣的刑警拍著桌子吼著。
這樣的對話已經跳針了好幾次,似乎陷入了無限迴圈,句子裡的你跟他不停地變換位子。在警局待了這麼久,至少聽到一些關於事情的進度:現場完全找不到疑似的嫌犯,弔詭的是,只有一個攝影機捕抓到那個受傷的男人,就像是憑空出現似的,從攝影機的左邊走下樓梯,然後就筆直朝我走來。由於沒有擦肩而過的路人停下來犯案的可能,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我暗藏兇器行兇,而對我進行全身的搜查,但沒有找出兇器才沒有把我當作嫌犯進一步地懷疑。
「我到底還要再進行這樣沒意義的對話多少次才肯放過我,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就不跟你多說什麼了。」我被這老頭弄到有些火氣,明明我是不相干的受害者,本來這時候的我應該是在家裡好好享受下班的悠閒,卻在這裡重複無意義的對話。
「你這小子,什麼態度啊你。」旁邊那位年輕的刑警面露兇狠地對著我,老刑警伸手制止他。
「報告。」一個警察敲門進來。
「什麼事? 」老刑警問。
警察望了我一眼,神色慌張地走到老刑警身邊輕聲耳語。
「什麼,人不見了。」刑警大聲驚呼。
「是……是的。」警察小聲地回應。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真是一群飯桶。找過了沒有? 」老刑警大聲地斥責。
「找……哪裡都找過了,但真的是很詭異,人推進手術室後,我們的同仁就守在門口,但不一會醫生就跑出來說,人不見了。」
「怎麼會,既然看著推進手術室,那人就只會在手術室裡,然不成還會憑空消失不成。」年輕刑警搭話。
「真的不見了,醫生說突然裡面的醫護人員都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等到張開眼後,人就真的不見了。」警察再一次複誦,加深事實的力度。
「見鬼了,你打算讓我怎麼向上級報告這種事。」老刑警問警察。
「說到上級,我剛剛調查這位先生的時候,查到這個。」警察拿了一份資料交給老刑警。三個人一起看著那張A4紙。
「資料沒錯? 不是同名同姓長相相同的雙胞胎? 」老刑警問。
「我剛剛打電話確認過了,地址一樣,沒有雙胞胎。」警察搖晃著頭。
「可是他剛剛說他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年輕刑警補充著。
「這點我也問了,對方說好像正在出任務,不方便透露身分......」警察越說越小聲然後看著我。
老刑警咳嗽一聲,接著三個人站直身體。
「長官好。」三人一起對我行標準的敬禮。
在我困惑不知道在搞什麼把戲的時候,老刑警陪笑地把A4紙遞給我看,左上角的大頭照確實是我的臉,右邊也確實是我的名字跟住址,但是有一欄卻出現兩線二星圖樣。
我回到家,看著牆上時鐘已是快臨近12點。我打開冰箱拿出一罐啤酒灌下肚,我感覺又活了過來。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管我再怎麼解釋,老刑警都以一副我知道,我什麼都了解的笑臉帶過。既然如此,我也懶得再糾纏下去,你們要誤會就誤會去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在惡作劇,但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追究,現在的我只想洗個澡,把今天的霉氣洗去,再躺在床上舒服睡個覺,把不愉快都丟在過去。
正酣睡到一半,卻被響聲吵醒。我循著響聲摸去,在床邊櫃子上摸到一台黑色iPad。一開始我還感到困惑,因為我並沒有買iPad。接著我跳了起來,趕緊打開電燈,警戒著四周。因為我想到我睡覺前可沒有看到這台的存在。
四周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我稍微放下心。我打開iPad,iPad立刻停止響聲。左邊的蓋板黏著透明塑膠,裡頭夾著一張紙,紙上的內容跟我在警局裡看到的那張關於我的資料是一樣的,我看著那張穿著警察制服的大頭貼,我可沒有記得我曾經穿過這種服裝拍過這張大頭照。右邊的黑色面板自己跳出幾行字,不停往上移動。
"你已被指定為警察身分,成為遊戲中的5人之一。"
"你繼承上一個人的成就,成就不從頭開始。但是榮譽歸零。"
"從繼承日開始,剩餘期為一年六個月零五天,你的任務是必須逮捕或殺死一名小偷。期限到而任務未完成,你將會死亡。"
"每在所選的職業上獲得榮譽,將隨機解鎖一樣提示。"
"隨Lv0.的提示:五人同時選擇成為小偷或為警察,遊戲無法成立,五人同時死去,遊戲重新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