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主要是接續上篇的進階應用。
視角切換其實不一定只能用在單一視角,這個特殊的技巧我不知道該怎麼講,應該是有專有名詞才對。查了一下,比較適合的說法叫轉場,一種不著痕跡的視角切換筆法。
其實轉場,對動畫有點研究的人應該知道,可以把這個技巧當成自己招牌的就是今敏老師了。他的轉場運用技巧之精湛,可以從「Perfect Blue」、「千年女優」等作品看到。尤其是「千年女優」,那更是大量運用了這個技巧。
當然在小說裡,文字作為意識的載體,它(意識)是超越時空的。蒙太奇式的表現方法會讓所有時空破碎化,但身為主角,身為小說中的主要視點,讀者投射的對象,意識卻是連貫的。
這個不太好比喻,我可能需要用一些例子來特別說明一下小說的時空結構。各位不知道有沒有看過「The Lone Ranger」,雙主角制,其中一位就是強尼戴普。這部電影裡面有一個橋段是強尼戴普從火車A跳到火車B,對我來說這這個跳火車場景其實很適合用來說明我們是怎麼去看小說的連續動作。
你可以把火車A當作同一個時空的場景,然後我們的主角在這段時空過後視角切換,突然就跳到火車B,這時火車B代表的可能是完全不同時空的另一個場景。兩者唯一的相同處就是強尼戴普,也就是主角,是我們意識投射的對象。
也就是說小說的時空結構並不一定是單一連續的,我們可能從頭到尾都在同一個時空下活動,也就是在火車A中前進,我們感受的到時間變化,是我們的意識給予自己的連續感。但也可能在閱讀到另一個段落後,時空變化已經跳到火車B了,而這個火車B所屬的時空可能跟火車A很近,但也可能離很遠,可是因為單一視角,我們被侷限在主角所感受到的時空中,我們本身並不會覺得這中間的切換會有一種很大的落差感。
當然這跳車的頻率有多高,跳得有多遠,這都要看作者的寫作功力。視角切換本身就非常挑戰所謂的連續性。而這個技巧的進階應用,就是我說的轉場。
在敘述中不知不覺地改變了時空的座標,就像在千年女優中女主角不停地穿梭在各個時空中一樣,你不太容易感受到劇情被中斷跳到另一個時空的異常。這樣的描述筆法可以克服原本不停切換視角帶來的不完整與破碎感,但同時又能帶來更多的變化。
當然這樣的筆法不只考驗作者的功力,也考驗到讀者本身的閱讀是否習慣這樣的時空轉換與視角切換。但如果運用的好,會帶來很棒的效果。
舉個例子,安萊斯大媽的夜訪吸血鬼,電影版是由湯姆克魯斯跟布萊德彼特兩大帥哥主演,且可能是吸血蘿莉巴巴的萌之起點,各種屬性兼備的經典之作。在原作小說中就運用了不少時空的切換,甚至於轉場。在吸血鬼的對話中,回到了過去。但對話結束,又回到了現在。
而吸血鬼在漫長的歷史中帶著我們前進,數百年的光陰就在故事中跑完了。
是說這種寫作方式,其實不適合一直用下去,讀者可能會暈車就是。我們畢竟是習慣於一個時空連續的意識體,大腦並沒有給我們時空跳躍的功能。
提到時空跳躍,那麼又得提另一部作品,「命運石之門」,發動D-mail的瞬間其實就是一個轉場的運用,但我們站在岡部倫太郎的視角,卻很難感覺到場景已經變換。只有在場景拉遠的瞬間我們才會發現,世界線已經切換了。
其實在接觸ACG作品久了,漸漸地會察覺到,人類的意識本身是可以超越時間跟空間束縛的,真正侷限住我們的是大腦跟五感接收到的信號。但透過那些作品的切換,其實我們的意識並沒有多數人自以為地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跟空間中移動。
當然,這種說法或許太過於虛幻,不過這也是一種浪漫不是?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