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這是怎麼一回事?連我都認不得了?」
許文卯捧著一套乾淨的衣服,站在一旁,「您邊沐浴,邊跟您解釋。」
過了一刻鐘,兩人回到木屋後,許文卯又去了廚房,留下蕭棠睜著大眼盯著劉洛飛。
「何事?」劉洛飛冷冷的。
「寨主您好好看看,想不起來蕭某了?」
還肖雜某咧!
劉洛飛深深吸一口氣,打量蕭棠,五官甚是好看,卻令人感到狡詐,那雙媚眼眨了又眨。
真不知道原主怎麼忍受這個傢伙。
「忘了就是忘了。」
「喔。」蕭棠垂頭,認清事實,「怎麼說忘就忘,這可是大半輩子的事情。」
「那你知道我這大半輩子幹什麼了?」
「那是當然!陪您闖了好幾年!怎麼可能不知道!」蕭棠自信滿滿的,剛才的喪氣模樣煙消雲散。
說了幾句話,許文卯端著清粥小菜回到木屋,蕭棠甚是嫌棄。
「劉兄還吃不了重口味的食物。」許文卯解釋。
「無需跟他廢話,吃不吃隨他。」劉洛飛冷聲說道。
「誒,吃!肯定吃!」
安靜地吃完午餐,許文卯就出去整理早上摘採的藥草,劉洛飛吃了藥丸躺回床鋪上,蕭棠坐在一旁的木椅若有所思。
「說吧,怎麼找到這裡來?」劉洛飛撐起身子將身體靠在床頭,弄了一個方便說話的姿勢。
「齊敖軒,就是齊國皇帝,正在四處抓捕敖谷弟兄,想起文弟,就來碰運氣。」蕭棠收起玩鬧的模樣,「這怪您,怪您當時全把我們趕出斷崖山!可知道兄弟們多難過!」
「剩下多少人?」劉洛飛問道。
「加上我們三人,共有五個,另外兩人尚不需擔心,明知道齊敖軒派軍殺來斷崖山,破解了陣法,您還把我們趕走。」蕭棠說著,鼻子哼著怒氣,「怪不得事前大發雷霆,令我把文弟關在迷霧森,嘖!都給您騙了。」
劉洛飛自認問題肯定出在原主身上,也就不多做反駁。
「對了,您用力打一拳過來。」
「蛤?」劉洛飛皺眉。
「趕緊。」蕭棠嬉皮笑臉的指了指臉蛋。
劉洛飛皺眉,那張臉確實欠揍,伸手一巴掌揮過去,蕭棠穩穩的抓住了。
「到底是……嗯?」劉洛飛想抽回手,發現無動於衷。
蕭棠面色難堪,最終放了手,「寨主您的武功怎麼廢了!」
「……廢了?」
蕭棠若有所思的點頭。
「那我豈不是成了廢物?」
「恐怕比文弟來的沒用。」
聞言,劉洛飛都想吐血了。
「怪不得剛才那一腳軟綿綿的,害蕭某還做好被踢飛的心理准備。」蕭棠說著,打量傷口處,「也許半廢,還得等傷好才能確信。」
劉洛飛鄙夷的看著他,拉好衣襟又躺了回去,「說不定沒廢!若不是有傷,又失憶,我肯定把你踢除陣法之外。」
「用不著下這麼重的手吧……」蕭棠摸摸胸口,暗自慶幸。
劉洛飛嘆了一口氣,將腦袋靠在牆上,閉上眼好好釐清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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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歲四處遊走,最終留在斷崖山,因勢力龐大,齊國皇上讓他取了齊若璃,而後齊若璃死了,被兒子撞見死在自己懷中。
至此,中間發生什麼事情還不清楚。
「齊國可曾換過皇上?」
這問題讓蕭棠歪了歪頭,好一會兒才理解,掰著手指,「我算算啊……八年前齊敖軒太子登基……」
「我現在貴庚?」
「三十有四吧……」蕭棠頓了頓,「您怎麼連自己年歲都不記得?」
劉洛飛沒有理他,起身靠近木桌坐了下來,所以拿了一張紙,左手提著毛筆,不太適應的扭扭手腕,沾了墨在上頭寫了幾個數字。
他只是記下了發生時的年紀,相隔時間,簡呃的備註事件。
「肯定發生什麼事,這九年間我做了什麼。」劉洛飛用筆尾戳了戳,最後放下毛筆,「你知道嗎?」
蕭棠搖頭,「咱們敖谷寨除非搶賊,要麼都各自過自己的,尤其是您,撇開安份守己的一年,這八年做了什麼誰都不曉得。」
搞神秘啊,劉敖飛。
「罷了,我倦了,既然另外兩人暫時安全,還是先養傷。」劉洛飛說完,便將紙張折成小小的方形,窩回床鋪,將折紙塞在床縫。
然而這午覺一睡便深夜才轉醒,天空一輪明月亮著鮮紅,詭譎的氣息照亮狹小的空間。
劉洛飛恍惚著沒發現異狀,轉頭看見窩在門邊熟睡的蕭棠,撐起身張望,許文卯睡在床下,纖細的手指抓著他垂落下去的衣角。
無奈的笑笑,許文卯就像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像是雛鳥情結,劉敖飛把他撿回去就認作母親了。
他躺了回去,腦袋昏昏沉沉,一時半刻沒發覺異樣,窗戶微微敞開,上身後傾宛如跳下高樓時的感受,他驚慌睜眼,發現身處在府中。
這裡是……劉府!
劉洛飛環視一圈,男男女女看見他紛紛福身,臉上帶著燦笑喚了一聲:「劉軍寨。」
這些都是府上的僕役,各個都是家境困苦,甚至是路邊小乞丐,按照規矩賣身契應該交給主子保管,只見原主拿回房後,一把火燒在甕中。
片段畫面出現在腦海中,隨後劉洛飛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身體並不受控制,來到後院一名女子雙手撩起裙擺碎步在草地上跑著,身後的孩子懵懵懂懂的伸出手跟在後頭,兩人燦笑玩鬧,也不怕摔倒。
「父親。」孩子看見他喚了一聲,小小短腿咚咚咚的跑過來。
如他所料,啪了一聲,孩子雙手撐地跪在地上,悶悶的哼聲,站起來抹抹小手,疼的想哭卻又忍著。
女子面帶潮紅,遠遠的看前額的髮絲因流汗濕漉,孩子摔倒她驚叫一聲,撩著衣襬回身跑去,看看孩子有沒有受傷。
他邁出步伐靠近跟著蹲下,只見孩子眼眶泛紅,扁著嘴看著自己。
「疼嗎?」他溫和的問,翻看孩子的手掌,紅星點點沒擦破皮。
孩子搖搖頭故作堅強的道:「不疼!」
「靖兒很勇敢的!對吧?」女子說道,溫和似水,眼中滿是寵溺,最後轉頭對著兒子。
「嗯!」
這個小屁孩是劉靖!那這美女便是齊若璃囉?
劉洛飛心裡思索著,現在又回到更早的時間點,而他看得到聽得到,卻不能自主。
殘留在腦袋的記憶嗎?
「吾帶孩子梳洗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女子抱起孩子,雙雙站了起來。
「去吧,吾會在書房。」劉敖飛點頭,看著一大一小離開。
劉洛飛可以感受到原主對於齊若璃的情愫,那是女人給予男人心靈上的滿足,然而原主有著自卑感,自身毫無家世豈能配得上皇族女子?
因為時事現狀,最後只能答應這場婚事,原主還以為齊若璃也會看不起自己,殊不知完全沒有,安分守己,毫無嬌態,還能像個小女孩一樣跟自己的兒子玩得不亦樂乎。
劉敖飛是真心喜愛這個女子。
畫面來到書房,劉洛飛有些暈眩,瞇瞇雙眼,眼前出現了另一位戴著頭紗的男子,腰間配戴玉牌,那是太子的象徵。
跪地叩見,太子攙扶他起身,頭紗下隱約看見太子嘴角帶笑。
「今日本太子便是偷偷來的,用不著這些禮數。」太子說完,拿下帽紗。
不止原主吃驚,連劉洛飛也嚇了一跳。
眼前的太子面容與劉敖飛幾為相像。
太子體虛鮮少外出,因此幾乎沒多少人見過,臉上同樣有著嚴峻的氣息,面色略微蒼白,也比原主消瘦一些。
這根本是雙胞胎吧!
『是,我們是胞胎兄弟。』
呃!
『齊若璃是同父異母的妹妹。』
劉洛飛瞳孔緊縮,一瞬間視線回來木屋外頭的草皮上,此刻他望著窗外,月亮腥紅無比,不知何時能劉敖飛站在眼前,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
啊啊啊!見鬼了!
『先皇早知我的身份,盼著太子體弱多病,哪怕一日我也能代替他的位置,便讓我取了齊若璃,做了打算。』
「為什麼這麼做?你是先皇的兒子,怎麼不在宮中生活?」劉洛飛忍住顫抖,「還有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都不是。』劉敖飛淡然的說,手指抵著劉洛飛的腦袋,『算是殘留的意識,也是你的一部分。』
嗯,劉洛飛一臉懵,搞不清楚什麼狀況。
劉敖飛收回手,解釋先皇的用意。
當年皇妃即將臨盆,原本的晴空萬里倏然響起悶雷,狂風暴雨各地天災不斷,最終生下了一對麟兒卻無人為此雀躍,而皇妃產後不久便離世。
皇上認為其中一子是不詳之子,便讓產婆帶走其中贈人撫養。
那便是劉敖飛。
齊敖軒確實體弱多病,作為害死皇妃的罪魁禍首之一,在宮中並不受皇上愛戴,也因其他妻妾生不出麟兒,只得將齊敖軒立為太子。
但受不得喜愛另當別論,齊敖軒硬生生長歪了,脾氣暴戾,心性頑劣,不成昏君也成暴君。
正當皇上苦惱,斷崖山邊境出現了一群山賊,不搶商隊不拐良民,只搶賊,這讓子民議論紛紛,各個臣子上朝稟報,各有各話。
一年觀測,便派人傳旨召見敖谷寨主。
皇上見到此人龍顏大驚,連同周圍臣子都低聲議論,敖谷寨主與皇上盡有七八分相似,而皇上所驚訝的,敖谷寨主竟與太子幾乎一模一樣。
他猜想心中所信,當年根本送錯孩子了。
『先皇與我談條件,原是讓我當上將軍,摒棄自由為國復命,我不願意,才有了史前無例的軍寨地位。』劉敖飛說著,抬頭看著腥紅月圓,『他以歹人冒用敖谷名義之事威脅,早已決定要將敖谷收為己用,便將齊若璃配許給我。』
紅月的光逐漸淡去,劉敖飛身上灑著純淨之色,那眼神似乎看著非常遙遠的地方,不知為誰,也深沉。
『齊敖軒確實很會算計,遺傳先皇才智。』
呃,這是褒還是貶……
『他起初來到府上,並非與我相認,驚奇兩人如此相似,我不疑有他,便與他成了摯友,豈能料想,他早就打好算盤,要置我於死地。』
蠢。
劉敖飛眉毛抽了一下,寒眸瞪視。
「誒,這也能聽見,明明一模一樣,還能以為毫無關係。」劉洛飛嗤笑,「也許你像皇后,天然呆。」
劉敖飛嘖了聲,冷不防狠狠推了一下劉洛飛的腦袋。
「誒!」劉洛飛倏然向後倒,宛如無盡深淵瘋狂墜落,一幕幕畫面深入腦海,他啞然失聲,遍地屍體印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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