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家小妹的私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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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鄰家小妹的私房菜之二
2.
現在是幾點了?
昏昏沉沉之際,我探出手來四處摸索。
柔軟的觸感輕輕撫過我每個指尖,這細緻的紋路摸起來有點熟悉……
對了,這是床舖嘛。
咦,我怎麼昏睡到現在……
睜開眼,躺在床上的我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回想起昨天的事,我的大腦像是一台壞軌的硬碟,在碎的記憶片段反覆讀取,試圖拼湊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老師與琇琇離開之後,我照顧邱可的工作也隨之展開。
名目上,這是一份協助照顧的工作,不過,我感官上的認知,倒覺得我比較像她玩伴。
印象中,昨天一整晚我都在聽邱可介紹起她自豪的小廚房──
上次那台詭異的烤麵包機是邱可最得意的傑作,據她的說詞,那是由電腦主機殼當作機體,拆下電暖爐的加熱板當作熱源。
邱可的廚房裡還藏著各種千奇百怪的廚具,由於數量實在太多了,我也沒依依記住每樣傑作的細節,只記得後來發生了某件重要的事。
到底是什麼事呢?我後來為何一覺不醒直到天亮?
怎麼有種被人設計的感覺啊……
我輕輕翻過身,直到從床上起時身,隱隱做痛的腹部痛醒了我模糊的記憶。
我想起來了,害我昏睡不醒的元兇是邱可……的料理。
起初吃下去沒有特別的反應,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住處後,邱可的黑暗料理的真正威力才開始肆虐。
那時候的我真的很慘。
連續好幾個小時,被上吐下瀉番輪番折騰,身心俱疲的我隨口吞下幾顆止痛藥與止瀉藥後,才勉強趴在床上入睡。
也就是說,我沒有洗澡就一路睡到現在……
咦?等等,既然如此,那為什麼現在的我卻身穿睡衣呢?
嗯……
越想越不對勁。
走到鏡面前,一旁的桌上有一張紙條,上頭的筆跡看起來有點眼熟。
字跡的內容寫道:
『哲哲好呀~就說哲哲最乖了!如同計畫,哲哲選擇接下靜宜老師的工作呢。看來,我們家哲哲走回正軌的那天已經不遠了。』
慢著,這是老姐留的字條啊!她是什麼時候進到我房間來的!
『哎呀~多疑的哲哲,現在的腦中肯定想著,姐姐怎麼闖進來的吧?嘻嘻~才不告訴你,那是我與靜宜老師之間的約定。』
……妳現在不就告訴我了嗎?
『還有啊,哲哲真是的,才接下工作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累壞了。身上的衣物沒換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原來妳這傢伙趁著昨晚我不省人事的時候闖進來的。
『所以呀~姐姐舉手之勞,「順手」幫你換上睡衣啦!Ps:哲哲真的長大了不少……』
「啊啊啊啊──」我尖叫聲在空曠的房間內迴盪。
我下意識地將手伸進褲襠檢查。
幸好,我的內褲沒被老姐更換。
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雖然男人的核心價值暫時守住了,對於即將年滿十八歲的我而言,被自己姐姐脫得精光什麼的……
這消息萬一被傳出去,恐怕對我高中生涯,又是另一場浩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這紙條是什麼東西。」
「啊啊啊啊!沒沒沒什麼啦!」我被突然現身的琇琇嚇得我從床上彈了起來,「喂!怎麼連你也直接闖進我房間?」
「門打開,用雙腳走,就進來啦?明哲該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琇琇歪著頭反問我。
「我是問妳如何打開上鎖的大門?」
「有鑰匙就可以啦?」琇琇用一種看待白痴的眼神藐視我。
「……」
牛彈彈琴一定是在描述琇琇這種人吧……
算了,琇琇、老師、老姐本身就是一個龐大的共犯結構,任何不合理的事,在她們的眼中,可能比一加一等於二,還要來得如此合理且自然。
「妳呢?妳應該不會沒事前來找我吧?」
「你倒是蠻有自知之明。確實,關於照顧邱可的事,老師還有些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例如什麼事?」
「生活公約。從現在開始,你已經算是我與靜宜老師聘請過來的員工,這生活公約是你行為的依據,凡住在這的每分每秒,都要以這個為依歸。」
「這樣也好,遊戲規則先說好,以免大家未來起正爭議。」
不過,這個公約的確讓我放心許多。
既然遊戲規則是預先訂好,我就有跡可循,來避開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說得明白些,既使內容多麼無理荒唐,公約是固定的,隨之而來的麻煩也是固定的。
如此一來,遇上麻煩時,我還比較容易掌握狀況。
如果今天沒有生活公約,我反而比較頭痛,深怕琇琇與老師又出什麼鬼點子來陰我。
有個白紙黑字為依據,內心比較踏實些。
「說來聽聽吧。」我洗耳恭聽。
「我要求的不多,公約一共只有三則。」
「三則喔……」
比想像中的還少呢……
「第一則,我與靜宜老師是你的上司。無特殊理由,由我們指派的工作不得拒絕,且全力以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雖然用字遣詞稍微沉重了點,但還算是一條合理的規定。
因為我領她們的錢。
「工作是指?」
「泛指一切有關照顧邱可的事務,都在範圍之內。如果與工作無關,則可以拒絕。」
清楚界定工作範圍?難得琇琇會替我著想,看來這生活公約應該不是隨便編出來的,真的有心想搭起勞資雙方友善的橋樑。
「那第二則呢?」我好奇地問。
「第二則,不可違反第一則。」
公約的前提不就是不能違反嗎?立這條規定到底有何意義?
算了,已經懶得吐槽,就當作這條與第一則重複好了。
這樣對我來說,這反而是一件好事。
第二則形同虛設,實質上公約只有第一則與第三則而已,公約的內容比想像中還簡單許多。
「第三則,以上公約內容只是輔助,一切還是以上司說得算 。」
「上司是指?」
「老師不在的話,就是我。」
「額……」我面色難看地抬起頭。
現在是猴子稱大王?
琇琇擺出她的招牌姿勢,雙手插在腰間,語氣不滿道:
「怎樣?不想遵守?」
「既然一切都是妳說得算,那幹嘛還訂公約。規則都是訂爽的?」
琇琇嘆了一口氣,聳聳肩說:「咦?當然是方便我管理為優先考量啊?」
原來,這公約是訂給妳方便管理用的……
「時間差不多了。」
隨之,琇琇和我離開我的住處,我們的方向朝著隔壁房移動。
順帶一提,琇琇與邱可現在居住的房間恰好在我的隔壁。
這個房間之前是房東,也就是靜宜老師的房間,礙於照顧邱可的事交由我與琇琇輪流接受。
基於方便性與邱可的習慣,在不更換房間的前提之下,邱可繼續住在靜宜老師的房裡是最佳選擇。
而靜宜老師則搬回自己外面的住處,說白話點,無非是將燙手山芋仍給我們,自己跑出去過著逍遙的生活。
「對了。」琇琇轉開大門鎖之前,回頭望了我一眼,「忘了跟你說,接下來的這個禮拜算是試用期。」
「試用期?」
「這段日子裡,你必須完成每項我交辦給你的任務。放心吧,我對你這個可憐蟲還算仁慈,任務的難度算蠻基本的。」
「那就好……」
「只不過有一點,你可能要多注意。試用期間,出了我與靜宜老師有定奪權之外,邱可自己也能決定你的去留。」
「意思就是說,邱可本身的體驗也納入考量囉?」
「是的,你們可要好好相處。」琇琇的語氣給我一種弔詭的感覺。
我的思緒停頓在這個環節,我內心深處不安的騷動慢慢浮出水面,這是個極度不安的感覺,貌似昨晚的記憶遺漏某個重要的片段。
不過,由於時間緊迫,這個問題先擺在一旁。
我們的腳步來到琇琇她們的住屋處裡頭,出現在眼前的光景與昨天無異,四處都有邱可發明的各種詭異廚具與機關。
「這扇門的另一頭,就是邱可的房間了。聽好,今天我交辦給你的任務非常簡單,帶著邱可順利上下學。」
「嗯……這應該不難。」
聽聞我的這句話,琇琇瞬間改變眼神,但幾秒內又假裝沒事地拍拍我的肩膀。
「加油。別忘了,要吃完早餐才能上學。」
話說完,琇琇因為一些事情,背起書包先行離開。
我則是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後,腦海裡依舊對於今天的任務毫無對策,於是選擇先敲房門。
門板的另一頭,沒有任何回應……
這小鬼頭,難道在睡回籠覺嗎?
十分鐘過去了,無論我敲得再賣力,就是等不到邱可出來應門。
微微敞開一個細縫窺探房門內的狀況,眼前的畫面讓我很困惑。
門的另一頭,居然看不到任何景物,取而代之的是五顏六色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再稍微將門推開,等在門後的不是邱可,而是悲劇。
各種顏色的小彩球像小型瀑布,朝著門外的我傾瀉,我一時間反應不及,整個人被淹沒在眾多彩球中。
這……分明是阻礙我帶她去上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