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與薇妮被分配到B24號的四人房,原以為這裡會簡陋的多,沒想到高挑的格局讓空間看起來十分寬闊,雖然沒有窗戶,但牆上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成人高的巨大齒輪,最大的齒輪底下還有各種大小不一的齒輪,依照不同速度運轉著。安看著那面牆,想起服務人員說過這個齒輪裝置不只是好看而已,也能拿來做為小型物件的運作動力──如果有需要的話。
「這個位置很好。」安說的自然是她那架待組裝的鋼琴。如果能越快組完鋼琴,剩下的行李將很好整理。
「需要幫忙嗎?」
「不,我來就行了。」
安脫下精緻的禮帽,迅速蹲下來翻找行李──這個動作讓薇妮再次確信她果然不是貴族──當安再次抬起頭來時,她已經戴著一副眼鏡,雙金屬筒完全遮起那對碧色雙眼,上頭額外延伸的齒輪、透鏡與小型工具看的薇妮眼花瞭亂。與其說那是眼鏡,更像是一隻貼附在安臉上的金屬怪物,朝著鋼琴組件張牙舞爪。
安將那些不同位置的部件逐一組裝起來,靠的當然是那金屬眼鏡來定位與拴緊零件,在接上牆面提供的動力之後,她就不需要接上腳踏板,自己辛苦踩動齒輪了。過程比想像中快上許多,那些看似木板的東西也漸漸拚湊出鋼琴該有的雛型。
「我沒看到琴弦。」薇妮注意到一件事。
「是的,因為這是機械鋼琴,又稱為『母琴』。」安擦去額上的汗水。
「不是鋼琴嗎?」薇妮接過手帕,主動替她擦拭起來。
「聲音大概會更接近鐵琴吧。它的用途不是拿來演奏,而是用來記錄樂譜。所以音色什麼的就不強求了。何況我雖然會組裝,卻不太懂調音呢。」
「樂譜⋯⋯」她注意到鑲嵌在琴中間的紙捲。而在紙捲上方,有著成排的四方型金屬棒。
「琴鍵連結到棒錘,棒錘敲打在紙上做記號,然後再把紙張打洞,就是一份樂譜了。」
「哼嗯⋯⋯」薇妮東看西看,覺得十分稀奇,畢竟這種琴通常不會拿出來演奏。若不是安特地帶上來,她大概一輩子沒機會看見這東西。
「把這個組裝完後,我們就去宴會吧!聽說飛船即將舉辦餐會,我等不急喝杯甜酒等待靈感降臨了!」
「等等,安。」
「喔對了,我還想去甲板的花園、商店街、娛樂室、天文室、還有⋯⋯」
「安,我們還缺兩個人。」薇妮晃著手中待填的表單。雖然說她並不需要更多室友,但是她們如果不找齊室友,大概也會安排其他陌生旅客進來,那樣未必會比較好。「妳有認識的嗎?如果沒有,我就⋯⋯」
「還得找兩個人?這還不簡單!」安摘下眼鏡。
「⋯⋯噢不。」薇妮頓時後悔自己竟然會想詢問安的意見,因為安已經提起裙角,啪啪啪地飛奔出去。「安!給我等等!」薇妮冷汗直流,驚嚇地抓起裙擺追上去,以免她盯上哪個無辜可憐的乘客。
但她沒想到的是,安才不過離開房間不到一分鐘,似乎就已經選定好目標,筆直飛奔而去。
「──這位先生,請問你也在找室友嗎?」
仔細一看,安搭話的對象是一位孩子與一個年輕男人,看起來完全不像兄弟,穿著打扮也天差地遠,很難想像這兩人為何會走在一起。男人穿著整潔又筆直的西裝套裝,笑容中散發出溫和親切的氣質,而孩子則是造型輕鬆的背心與短衣,眨著大眼對安的衣著上下打量。
「室友?」那個打扮體面的男人率先有了反應。「我才剛剛登船,確實在跟這個孩子一起找室友。」
「你們不是認識的人?」薇妮驚訝地看著那孩子,幾乎是本能地反應激動。「你才幾歲?竟然自己一個人搭船?沒有監護人嗎?」
孩子伸出手比出數字。「剛滿13歲沒多久!什麼是監護人啊?」
「才13歲!你不是偷了父母的船票吧?」薇妮臉色慘白起來。
「不、不是的,是大姊希望我出門見見世面、擴展眼界,有助於未來幫助家裡的生意。」波特慌忙否認,似乎對大姊的決定並未感到任何不妥。但這個理由顯然無法說服薇妮。
獨自在飛船上生活?這根本是叫孩子去送死吧!薇妮陰鬱又務實的個性讓她差點吐出這句話,幸好她忍住了。畢竟眼前的男孩裝備十分齊全,看起來教養也好,不像是被惡意丟上船的樣子。就算這樣,還有個大問題──
「正好,我們也有兩個人。不然你們就一起來登記吧?」安一拍雙手,開心地瞇起眼。
西裝男子愣了愣,忍不住出聲提醒:「但我是男的,沒關係嗎?」
「沒錯,他是男的啊!」薇妮也在一旁幫腔。
安掩起嘴,像是直到現在才意識到問題所在。
「啊,也是,一般來說這樣似乎不太合乎禮數⋯⋯」
「妳到底活在什麼樣的世界啊,安?」
看著眼前兩位女子的反應,西裝男子沈思幾秒,接著說:「這樣吧,聽說目前所剩的客房也不多了⋯⋯如果兩位女士不介意,我很榮幸能在這段時間與妳們相處。我叫法迪尼。」
「薇妮,可以嗎?他看起來是個紳士。」安掩起嘴,有些緊張地向薇妮確認,似乎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觸怒了她。
「⋯⋯我不介意。」薇妮嘆了口氣,法迪尼看起來確實是個體貼的紳士,她暗自希望安是真的有識人的能力才會選上他們,否則她現在就可以狠狠掐住安的脖子。「何況,這孩子應該要有大人好好看著,否則飛船危險的地方太多了。」
「那就這樣吧,很好。至於表單填寫的事情⋯⋯呃,該怎麼寫?流程是什麼?」
看著這對男女逐漸露出恍惚且困惑的神情,薇妮不知怎的,竟然一點也不意外。
「你們的資料都給我拿來⋯⋯」
她理所當然地冷冷開口。
反正不管怎樣,這都比工作輕鬆太多了。
下面是三位友人的船票~
在一連串前置任務完成後,接下來就是主線劇情了!敬請期待!
大家也會各自進行自己的創作,我就不貼過來,有興趣的可以自己去噗浪追蹤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