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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在黎明前向世界說晚安》3-2 久盼的痊癒與伊芙的喪禮

作者:月殼表面│2019-08-16 11:32:03│巴幣:1,002│人氣: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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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5800字 預計閱讀時間:14.5分鐘


  「阿漢最近還好嗎?」

  和煦的陽光從窗戶和門縫之間照入室內。伊芙坐在床上,手裡縫著布衣。自從那天伊芙表現出自殘傾向,瓦特蒙就不准她自己一個人獨處。當瓦特蒙出門,就會請同村的婦人照看伊芙,防止她再將食指插入傷口。

  婦人名叫阿梅,是狐狸。儘管阿梅有著一雙美艷的單鳳眼。但平時愛笑,眼睛時常瞇成一線。讓她的氣質顯得質樸許多。

  「他最近整理田地整理得很辛苦。背很僵硬,腰也酸得不得了。幫他按摩都舒緩不開。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這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妳說。」婦人扶著面頰,憂慮的表情讓眼瞼瞇得更緊,她說:「今天打水的時候我看他一個人在偷偷地哭。妳可能要多關心他一些。」

  「他在哭嗎?」

  伊芙放下手中針線,抬起頭來。這幾個星期瓦特蒙不只不准伊芙獨處,也不准她下床。也就是說,從整理環境、做飯,到種田瓦特蒙都一手包辦。他還必須照顧她。

  瓦特蒙的體力和精神都承受著龐大壓力。伊芙皺著眉頭,最後她說:「我明天想去山裡。」

  「山裡嗎?為什麼?」

  婦人微微睜大眼睛,手捂著嘴身體向後靠,雖然極力壓抑著身體動作,還是看得出來受到很大的驚嚇。婦人上下跳動視線,好像在思索著要怎樣挽回剛剛的話語造成的處境。不過伊芙陷在自己的思考之中,並沒有深入追究婦人的神情變化。她只是說:「今天外出服也快做好了。我想去採點野菜,讓阿漢吃好一點。」

  「這樣啊。」婦人點點頭,鬆一口氣,她說:「那我把家裡的斗笠借給妳。只是要記得,千萬不要往後山山陰走。」

  「那裡怎麼了嗎?」

  婦人眼神突然開始飄移,支支吾吾地說:「聽說那裡地勢比較險惡,妳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還是不要太深入才好。」

  「我知道了。不過我的傷已經好很久了,不知道為什麼阿漢一直不讓我下床。」

  「不是傷口止血就算康復,妳還是多多休息吧。」

  「我知道啦。」

  伊芙嘟著嘴說道。阿梅講話的語氣居然跟瓦特蒙一模一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成聯合陣線的?明明伊芙都已經是大人了,還把她當小孩看待。伊芙說:「我採到好吃的野菜再拿一些給妳。這些日子麻煩妳照顧了。」

  「我也沒做什麼。不過我很期待喔。」

  「啊,辛苦了。」瓦特蒙搖搖晃晃地開門進來,將鋤頭靠在門邊。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大聲舒一口氣。他說:「阿梅,今天也麻煩妳了。」

  「不會,那我先走了。」

  「再見。」

  原本擔心私奔的年輕小夫妻會因為生活的壓力爭吵不休,阿梅在阿漢回來之後都會多待一會兒,希望能在不可挽回的遺憾發生之前看到徵兆,並作為調解的中介。今天聽見女娃也想為阿漢付出的心情,阿梅感到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於是笑吟吟地離開,給兩人多留一些相處空間。

  「今天做得怎麼樣?」

  「還是一樣沒什麼進展,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全村插秧的日子。已經麻煩大家幫忙,但是大夥也有自家的田地要顧。胡叔說我們只有兩個人,先整理出一小塊田地度過今年春季,等到第二期稻作開始再開始耕種剩下的田地。雖然過了春天之後會很拮据,沒辦法餐餐煮飯。但至少會有一些收成。」

  「這樣啊。」伊芙看著瓦特蒙,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只是要溫飽,除了種田之外的方法還是有的。她說:「我明天想去山裡。」

  「不行。」瓦特蒙露出伊芙從沒見過的嚴厲眼神,嚇她一跳。瓦特蒙說:「妳不要再想這種事情了。日子怎麼樣都有辦法過,不會差妳一個人。」

  「我的傷已經好了,怎麼說不行?」

  「這跟傷有沒有好沒有關係。妳不要一直胡思亂想。事情就交給我處理,好嗎?」

  「可是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

  「就是因為妳一直這樣我才很累。」瓦特蒙雙手撐在膝蓋上面抱著頭。瓦特蒙平時總是精神飽滿。見到他無以復加地沮喪,伊芙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瓦特蒙長嘆一口氣,說:「饒了我吧。」

  伊芙直直地看著瓦特蒙,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今天瓦特蒙有點奇怪。她說:「我只是想去採一些野菜。山裡應該會有些蕨類之類的,或許還可以找到蕈類。總是可以找到什麼填飽肚子的。看你每天只吃一些米糠和根莖類煮成的糊,快撐不下去了。」

  「野菜?」

  「不然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瓦特蒙「啊」一聲長音。他雙腳伸直、癱倒在牆壁上放鬆下來。伊芙想到剛剛阿梅聽到她想要上山也有類似的心情變化。伊芙說:「你以為我想要上山去,去、去自殺?」

  瓦特蒙沒有回答,只是投來責怪的目光。伊芙避開瓦特蒙的視線,她說:「我不會再這樣了。那時候是我不好。」

  「那我明天?」

  「你明天還是去田裡吧。我去看一下這座山的情況就回來。事情不是忙不完了嗎?我會早一點回來的。你不要擔心。」

  伊芙免露出溫和的微笑,並且不斷地強調她一定會回來。瓦特蒙發出遲疑的哼聲,最後他說:「好吧。不過妳一個上山,要小心一點。」

  其實不管伊芙身體如何,一個人上山都是很危險的事。出了意外沒人照應,也沒辦法向外求援。整片山林地形崎嶇、視野被層層阻絕。如果伊芙久久未歸,誰知道人究竟是跌入了哪個坑裡?不過瓦特蒙對於山裡的情形不了解,伊芙也就閉口不談。

  隔天清晨伊芙和瓦特蒙一起出門,到了山口才和瓦特蒙分別。幾個星期沒有活動,伊芙穿著黑色的外出服,戴上和阿梅借的斗笠和柴刀,走入久違的山林。

  山裡空氣濕潤清涼,似是霧氣剛退。植披茂密繁盛,藤蔓氣根盤繞垂掛。人在其中難以前行,不過長有嫩芽的蕨類非常多。

  伊芙感到很驚訝,如此富饒的山林居然沒有人跡。這麼大的一片山,一條小徑都沒有踩出來。伊芙只能邊開山邊往蕨類密集的方向前進。

  不知不覺之間視野中充滿植物的壓迫感減輕,抬頭一看自己已經身處竹林之中。當伊芙想著明天要早點來挖竹筍的時候,竹林深處傳來踩踏乾脆竹葉的腳步聲。伊芙緩緩地移步竹叢後方,稍稍掩蔽身形。

  走過來的是一個鬢髮斑白的老者。老者年紀看起來剛過中年。他的外出服和伊芙暫居村莊的慣常服飾風格差不多,不知道是不是同村的村民?

  老者步履蹣跚,很是疲憊。他靠坐在竹叢上緊閉雙眼休息,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才和想要偷偷溜走的伊芙四目對視。被看到了,伊芙只好停下腳步,向老者微微躬身示意。伊芙說:「您好。」

  老者沒有回應伊芙的問候,只是上下打量著她。最後老者注意到伊芙腰間掛著的柴刀。他說:「那把刀是什麼刀?」

  伊芙將刀鞘擺向老者的方向,拔出一半刀刃。老者看了一會兒說:「喔,是柴刀呀。那妳是怎麼來的?看妳沒帶開山刀。採集用的小刀呢?妳怎麼採摘那些嫩芽?用手指嗎?」

  面對老者的連串問題,伊芙歪頭表示疑惑。老者說:「不明白嗎?沒關係。」

  老者拔出綁在後腰的彎刀,劈下一根手握粗細的細竹,削除枝條。整理好了,便將彎刀用草繩綁在細竹上。老者兩手斜握細竹,雙腳膝蓋內收,擺出薙刀起手式。

  伊芙大吃一驚,兩個之字步向前迫近老者,行進之間順勢抽出柴刀。一眨眼的功夫伊芙左手按住細竹,右手柴刀插入老者頸部和細竹間的縫隙。只要老者揮動細竹,柴刀就會劃開老者側頸。

  伊芙大口喘氣。臥床許久,體力大不如前。看見伊芙的反應,老者笑了。

  「小姑娘,只是開個玩笑。妳不要太緊張。妳也是這邊的人啊?」

  「這邊的人?」

  伊芙收回柴刀緊盯老者行動。老者慢悠悠地解下細竹上的彎刀,他說:「器物的功能除了本身的特性,也從屬於人們給予的名稱。小姑娘,妳是能給予器物名字的人。只是要記得名字不能亂給。違背自然的命名會讓人受傷的。」

  說完老者就拄著剛剛砍下的細竹離開了。對於老者的話,伊芙只感到莫名其妙。

  「女娃,女娃在嗎?」

  當伊芙在家裡整理早上採摘的收穫時,有個粗獷的聲音喊了伊芙的假名。是阿梅的丈夫。

  「是胡叔呀?怎麼了?」

  「這是你們的份。」胡叔手裡提著一個用芋葉包起的小包裹。胡叔小聲地說:「是肉。」

  看著微微搖晃的包裹伊芙背脊一陣冰涼,汗毛直豎。

  「那個,我們應該不需要。」

  「不用客氣,全村每一戶人家都有一份。阿漢每天整地也很辛苦,能讓他吃好一點的機會也不多。收下吧。」

  伊芙無語,考慮良久,最後終於點頭收下。

  伊芙將肉塊擺在爐灶上。她盯著包裹、盯著包裹在芋葉裡的肉塊。肉塊似乎也盯著她。

  深吸一口氣。呼氣,再深呼吸一次。

  「我可以的。」伊芙心想。記不得又過了幾次呼吸,伊芙伸出顫抖的手,解開固定芋葉的綁帶。解開一個結,她手扶在膝蓋上半蹲喘氣。伊芙閉上眼睛又睜開,用手背擦汗之後,再解開一個結。想像著芋葉底下肉的色澤形狀,伊芙感覺到恐懼在心臟聚集緊縮。

  好想放棄。

  但是不行。伊芙閉眼攤開芋葉,淡淡的血腥味飄散開來。伊芙頭皮發麻。她慢慢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泛白的皮膚下鮮紅成束的肌肉組織,與白色的、間隔出現的結締組織和淡黃色脂肪。

  伊芙心中浮現出自己赤裸的、被倒掉著,剛放完血的蒼白屍體。一把屠刀劃開胸腔腹腔,將她的身體分割肢解。軀體如同物品一般被毫無尊嚴地拍上木砧、切分開來。

  一股劇烈的反胃感衝上喉頭。胃部劇烈翻騰,伊芙衝出家門嘔吐直到乾嘔。斗大的淚水、鼻水伴隨著無助的哭聲溢流出來。

  「妳沒事吧?」

  「肉,那個肉。」

  瓦特蒙看見伊芙蹲在路邊,顧不得背上挑著的水桶打翻,趕緊跑到伊芙身邊。伊芙想回應瓦特蒙的關心,但她已經哭得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說出來的語句破碎零散、不知所云。瓦特蒙攙扶伊芙回家才看見爐灶上攤開的芋葉中間,方方正正地擺著塊肉。

  「這是誰給妳的?怎麼會有這個?」

  「胡叔拿來的。」

  「妳幹嘛收?」

  「想讓你吃好一點。」

  「我是馬耶,又不用吃肉。」

  「可是你會吃烏龜蛋。」

  瓦特蒙嘆一口氣,伊芙真是令人好氣好笑又很心疼。他讓伊芙坐在床緣。等到伊芙做了幾次斷斷續續的深呼吸之後,瓦特蒙起身將爐灶上的肉塊用芋葉包好。坐回伊芙身邊,瓦特蒙柔聲地說:「那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

  「那這樣吧。」看伊芙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瓦特蒙想了一個主意,他說:「我們為這個人辦喪禮吧。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安葬他的軀體。這樣好嗎?」

  聽到提議,伊芙又開始啜泣,最後終於邊抽著鼻子邊點頭答應。

  冬天剛過,初春的氣息還是涼的。在昏黃的夕陽下,伊芙披著黑色的外出服面向簡易的土墳祈禱。瓦特蒙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伊芙細微似煙盤旋上升的祝福詩歌。

  

  無名之人啊,我願妳安息;

  無名之人啊,我願妳不再苦痛;

  無名之人啊,我願妳不再徘徊迷惘;

  無名之人啊,我願妳同萬物相伴而不孤獨;

  無名之人啊,我願予妳世間所能企及的所有祝福。

  我願妳長睡安眠不再睜眼。

  

  伊芙唸詠完禱詞又在墳前站了一下子。瓦特蒙說:「這是哪個宗教的禱詞?我第一次聽見。」

  因為伊芙懂得真理教的秘文,又是紅花前一個化身的女兒。伊芙究竟和真理教牽扯多深一直讓瓦特蒙很在意。但伊芙說:「我只是向自己、向這個世界祈願而已。我覺得這世上沒有神。如果有,祂也太殘酷了。」

  因為沒有神,所以只能向自己祈求,只能依靠自己嗎?明明伊芙是這麼地渴求一個可以倚靠、依附的對象,卻打從心底不相信這個願望能夠實現嗎?真是孤單的人啊。瓦特蒙心想。

  瓦特蒙將筋疲力竭的伊芙扶到床上休息,開始生火準備晚飯。他說:「今天去山裡覺得怎麼樣?」

  「啊,採回來的野菜都在那個布包裡面。洗一洗和粥一起煮應該就行了。」

  伊芙蓋著棉被,只把手指伸出來比劃。指頭精緻可愛,卻看不清指向何方。瓦特蒙四處張望,攤開沒看過的布包,裡面果然有翠綠色的蕨類和少許野菇。他依照伊芙的指示用水洗去野菜表面沾黏的土壤灰塵,便將其丟入剛剛開始熬煮的粥。

  在這期間,伊芙談論著這附近山林的情況。她說:「這座山很富饒。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都沒有人活動的痕跡。好像入山是某種禁忌那樣。」

  「聽起來有點危險,妳明天還要去嗎?說不定這裡的人不上山是有原因的。」

  原本仰臥的伊芙翻過身面向瓦特蒙,墨黑掺綠的髮絲落到伊芙的額頭上。額頭旁邊是憔悴而惹人憐惜的碧色雙瞳。小巧的嘴唇張闔說道:「應該沒事,昨天問過阿梅。她也沒有提到相關的禁忌和傳說。」

  「這樣啊。」瓦特蒙轉過頭去,不再追問這個話題。

  當他們吃完晚餐,月光已經通過門縫窗戶灑進來。瓦特蒙坐在床邊可以看見伊芙的輪廓映著銀白色的月光。他突然覺得現在是他進入這個村子以來心情最為平靜的時刻。他開口問伊芙,說:「伊芙妳進入聯軍之前過著怎麼樣的日子呢?」

  其實和伊芙相處了這麼久。瓦特蒙一點都不瞭解她的過往。是說伊芙也沒問過關於他的事。真是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居然還是兩個陌生人。

  伊芙眨眨眼睛,說:「什麼樣的生活嗎?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好奇嘛。」

  「嗯。」伊芙想了一下,她說:「我有印象的時候已經是商人的養女了。是一對穿山甲夫婦收養我的。他們只對我說我的母親叫茜,是壁虎。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平時做些小生意。所以我平常就是幫忙顧店。沒做什麼事。」伊芙左右移動下巴,一邊臉頰還鼓起來再消下去,好像在努力統整自己的記憶、然後組織成言語。她說:「不知道為什麼我長得比較慢。以前的玩伴相繼長大之後各自都忙著工作,能再一起玩的機會就很少了。好在顧店不需要什麼力氣。叔叔也不讓我搬貨、做粗重的工作。所以長得大不大也沒什麼影響。每天記帳清點貨物。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

  伊芙數著自己的手指頭,確定沒有什麼遺漏的事情後她點點頭,說:「叔叔阿姨真的對我很好。」

  「在哪裡呀?」

  「北方小鎮。但其實比較偏向現在帝國的中部。叔叔說小鎮原本是沒有名字的聚落。但帝國向北方擴張之後在邊界的聚落變成南北往來的中繼站──我們那裡也是其中之一──小鎮因此繁盛起來。因為在原本帝國的北方,久而久之就被稱作北方小鎮了。」

  「在那之後呢?怎麼會加入聯軍?」

  伊芙停頓一下。瓦特蒙也不催促,靜靜地看著伊芙的睫毛眨呀眨。最後伊芙說:「後來來了流寇,就什麼都沒有了。」

  伊芙講得輕描淡寫,但「什麼都沒有了」,應該就是「所有的一切」,包含家、家人、朋友。因為賴以為生的一切都沒有了,才會加入聯軍吧?

  「我逃到小鎮外面,沿著路一直走一直走。最後是常來小鎮的旅行商人發現我的。」

  「所以妳才去過西南沿海地區?」瓦特蒙想到伊芙向他提過西南沿海的傳說。

  「我說過嗎?」

  「不記得了,只是有這樣的印象。」

  「我們去過很多地方。海港只是其中一個。」

  「海港有什麼比較特別的地方嗎?」

  瓦特蒙從沒見過海,對於海邊的景象有些好奇。伊芙說:「那裡的風黏黏鹹鹹的,吹起來不是很舒服。商港嘛,雖然沒有帝都這麼乾淨,但也不會比較冷清。人也比帝都的居民,怎麼說呢?有活力許多。」

  「是比較粗魯吧?」瓦特蒙笑了兩聲,伊芙承認:「就是這樣。」

  這時候伊芙突然笑起來,她說:「那時的孩子看到我的頭髮是綠色的,就問我的頭上怎麼會長水草?」

  「那妳怎麼說?」

  「我說:『姐姐我是人魚,頭上當然會長水草。』」

  說到這裡,兩個人都笑了。

  「在那之後就加入聯軍了?」

  「可以這麼說。畢竟收留我的旅行商人也沒辦法一直照顧我。剛好聯軍裡面有認識的人就讓我進去了。你呢?」

  瓦特蒙側身轉了一個角度,讓視野寬廣一些。雖然看不見伊芙的臉,但能感到她正在聆聽。瓦特蒙思量著可以講述與不能透露的內容。他內心浮現出可怕的想法。

  「我是真理教的信徒。」

  如果一開始就說這句話,會發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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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奔的兩人世界聽起來很浪漫,但那個世界的生活在沒有家族支持的情況下其實非常辛苦。

  這也顯示瓦特蒙並不是夢幻的白馬王子(雖然他是馬),只是一介凡人。雖然有理想也很善良,終歸要面對現實。

  順便廣告一下(已經變成例行公事了,笑)。這次參加了2019 POPO華文創作大賞徵文活動。

  主題是台灣在地的探險奇譚,題名《福爾摩沙異聞卷:太魯閣地下洞窟》(網址:https://www.popo.tw/books/686964),還請大家多多捧場。

  下回,相互接納與共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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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love487奇幻小說連載中
《克蘇魯的黎明》0669.日本甚囂塵上的謠言看更多我要大聲說昨天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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