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很好….你很腦殘嗎….敢這樣講管院Elite……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書名:青澀的傷痛與脆弱
作者:住野夜
出版社:尖端
頁數:340頁
──青春結束了。帶著傷痛。也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他人。
「希望大家在讀這本書的時候都能感受到椎心之痛」──作者/住野夜
上市即刻再刷,銷售突破24萬本!
《我想吃掉你的胰臟》作者 住野夜 超越出道作的最強傑作!
我們可以成為當初所期望的人嗎?
我好想再見妳一次。
抱定主意絕不輕易和人親近的我,在大一那年的春天遇見了秋好壽乃。她老是不看場合說話,受盡周遭人們的白眼,卻又比誰都純真──我被秋好的理想和熱情所感染,和她一起創立了「摩艾」這個祕密組織。就這樣過了三年,那時和我暢談未來夢想的秋好已經不在了,而她說過的謊言仍然像荊棘一樣刺痛我的心。
「我想要把秋好留下的謊言變成真實。」
對我來說,這就代表著對世界的反抗……
淋漓盡致地描寫出青春的爛燦和殘酷,《我想吃掉你的胰臟》作者住野夜全新創作!
「透過這本書,諸多過往記憶被重新挖掘出來,帶來的心靈震撼可說是精神創傷等級了。」──作家/乙一
前文廢言:
應該99%的人都是透過《胰臟》認識住野夜的,其中應該又有99%的人先看過《胰臟》電影再回來看小說。說來慚愧,《胰臟》電影當初看到睡著,雖然濱邊美波很可愛。
(示意圖)
回頭再讀《胰臟》的小說其實看完沒有太大感觸,甚至也沒有覺得被打動了,大概是因為我高中時沒有被瀕死的女孩搭訕過吧。比起來我看《咖啡冷掉之前》(也就是號稱被這本擊敗的作品)或是住野夜自己的其他書觸動感似乎更大一些。
當初《胰臟》的故事並沒有給我太大的意外性,可能是因為出版文宣寫著「出乎意料之外的結局,最後衝擊性的內容」所以對它抱有這方面的期待,不過隨後下一句「讓人想一口氣讀完!」倒是說得一點也沒錯。
住野夜有個很厲害的地方,他的書每一本都會──而且都能讓人想一次讀完。同時他是個明明寫相似題材卻能一直讓我感覺到不停在進步的作者。
以前我在噗浪時有提過一次,每次開始寫故事前我會先翻大約半小時其他作者的小說,雖然同樣的故事已經看過好幾次了不過也無所謂,目的是為了掌握敘事步調和書寫的語氣及感覺,住野夜是其中一個我會如此反覆翻閱的作者。盡管我認為自己並沒有到非常喜歡《胰臟》,但《胰臟》和他的其他故事總是在不知覺讀了好幾次。
直到讀了《青澀的傷痛與脆弱》裡附的住野X乙一對談小薄本才知道:「啊!原來他是受乙一影響才開始寫小說的。」
總算找到原因了!我想,可能我喜歡的作者都帶有著這種青春絕緣體的調性吧。
雜談:
這次要談的是最新出版的《青澀的傷痛與脆弱》,一種中二病範兒的書名,不說還以為是詩集一類看了也看不太懂的文章。住野夜在採訪稿裡說:「這是我至今寫過的書之中最有把握能把某些事傳達給讀者的一本。是我的最強傑作。我想要打倒《胰臟》,我想要完成度更高、力道更強的作品,而我認為自己確實做到了。」
嗯……每個作家好像都用過類似的宣傳詞,出道以來最強、有史以來最優、最喜歡云云……但我相信住野如此說絕對不是單純的行銷官腔,畢竟尖端只代理到這本我當然得說它最強啊,《青澀的傷痛與脆弱》的確是他過去幾部作品中,最讓我有共鳴感的一冊。
本文:
我喜歡的作者大多都有露出癖。
我指的不是現實世界喜歡只穿一件風衣就出門的傢伙,是指在作品裡面毫無保留地寫出自己的缺陷同時又把想說但不敢說的話像到垃圾一樣寫進故事裡的人。
在這些作者的書裡,可以很明白感受到某某角色的特徵個性其實就是作者本人的樣子而藉某某角色之口說出的台詞,其實就是作者想說但找不到人能說的話。
這是我喜歡輕小說的其中一個原因。
看著噁心妹控或蘿莉控人渣林叔叔在文字世界裡大聲告訴全世界自己喜歡幼女還想幫她們穿很多羞恥的衣服並命令她們使用「歐尼醬~」這種嘔心的稱呼真是太開心了。
如果說現實無法達成的夢或是不敢、不能做的事都能用紙本完成真是再完美不過,如此世界也會變得和平吧。
然而,即使說這種話,心裡同時也存在一個矛盾──我討厭把主角敘述得很厲害的故事。
我喜歡看主角自怨自艾,成天抱怨人生、抱怨自己、抱怨別人、無病呻吟強說愁。我不喜歡太完美的主角,畢竟主角大多時候都代表著「我」而「我」並不是這麼好的人。
所以我更寧願看「我」是一個滿身瘡疤,甚至毫無可取之處的故事。是啊,看這些故事或許一點成就感都拿不到,但所謂的「我」不是本來就該如此嗎?讀完後也不會感到空虛,因為現實就是這麼回事。
再說,如果……如果「我」告訴別人自己是個一無可取之處的廢物,那等到哪天,萬一,真的只是那個萬一,我稍稍做了值得別人稱讚的事,是不是就能坦然接受別人的讚美,甚至對對方打從心底送出的善意而感到安心呢?
──即便那是同情也無所謂。
另一方面,平時也不用擔心被加諸無謂的期待,就好像正在學走路的嬰孩,即使只跨出了三步的距離也能受到誇獎,畢竟大人對你的期待本來就只有不到三步……
如果不這樣想的話,就無法活下去。
甚至,可能在內心希望,別人也能和自己抱持著這種想法,我和一個我很喜歡的作者說過:「有時候我真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能看不起自己。」
畢竟耀眼的人總是毫無自覺地壓縮別人的生存空間,即使他們什麼也沒做,甚至根本與你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但「我」就是會因此感到難受。
如果說新聞為什麼總是要做負面報導也是如此,人性的本質或許就是喜歡看其他人痛苦,只有當你知道有人比毫無可取之處的自己更加卑微地活著時才能放心吸下一口氣,而不會感受到浪費氧氣與增加碳排放的這份罪惡。
但也有可能,同時在心裡期望著某個契機能改變窩居於陰溝裡的自己。
住野的每個角色,毫無例外地,主角「我」都是個缺乏自信、彆扭、封閉自我的臭邊緣(這一點乙一也是如此),他們並不是完全無法進行社交的人,只是對與人產生交集後所產生的種種作用感到害怕、疲倦,下意識地會對每個人都抱有戒心甚至是敵意。
那現實世界是如此嗎?或許是吧,畢竟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在互相利用,認清、承認這一點的人才能說自己愛著人,接納並坦然接受世界所有醜陋之處的傢伙才是真正愛著生命的一群。所以無法看清這一點的人,其中一半會組織起來試圖用自己對美好和平正義的一己之見去改變世界,另一半的人則是把世界縮減成只夠容納一個人大小的空間。
即使如此,這類人還是希望有某個契機,希望有個看來無憂無慮不被世界規則所束縛的人能閒閒沒事把他從自己所築的高塔拯救出來(如果那個人還是美少女就更好了)。
不管住野的故事再怎麼變化,這個規則永遠不會變,「我」永遠都在等待某人賜我救贖。
我想起以前和H編閒聊時有講過類似的話題。
「一個作者如果太早出道並從此靠筆耕為生的話,那他餘下能用於書寫的人生經驗大多都定型在開始寫作前的學生時代了。」
因為往後的職場生活等等,是空白的。或許並不是完全沒辦法寫,但肯定不比真實的回憶還要刻骨銘心。同理,一個在現實失敗的傢伙也難以描繪擁有多彩生活的角色,於是他們只能一而再地讓「我」替自己代言,因為我也只能寫出那樣的「我」了。
回到作品本身吧!
我有時會想,大學四年到底有什麼意義?
沒有活著的實感,也無須背負責任,但又尚未捨棄少年時的衝勁和憤世嫉俗,自由得令人厭煩。
如果說活得我行我素、為所欲為是大學生的特權,那我或許不算大學生吧。
我這四年真的有什麼意義嗎? ~摘自《青澀的傷痛與脆弱》
這次的主角是位大學生。如果說小說裡的高中生是處在責任最重大、最萬能、生活最精彩的年齡層,那大學生似乎就只剩下荒亂又荒淫的負面詞彙能形容了。畢竟高中生已經包辦上天下地的所有任務了,那毫無特色的大學生除了幹一些垃圾事好像也不能做什麼了嘛!
所以我很討厭大學生,連同「家聚」「直屬」「系隊」這些很現充的詞一起討厭,在寫下這句話時我才剛畢業一個禮拜,所以若說我討厭過去四年的自己也沒錯。例如在外風流成性的朋友S君是個大學生,聽他說自己這幾年來的偉業就讓人不爽;或是考上超一流系所的另一個S君,系上一天到晚辦些好像很現充的活動,這群人又喜歡假政治正確,真噁心;還有一個對自己未來有詳盡規劃,成績超優秀的第三個S君,每次都把成績單傳給我看害我只能把他臉書訊息關閉。
每次聽他們說自己的日常,心底都有種「為什麼不衝進來一輛卡車把你們撞死算了」的念頭。
第一個S君現在有接不完的設計案子能做,最近天氣熱,還常常跟現任女友洗鴛鴦浴。
第二個S君現在在做專業性質的社會服務,下個月要和系上的其他菁英去土耳其來一個僅屬於超級菁英的深度旅遊。
第三個S君似乎受到教授青睞被邀請進研究團隊,沒意外未來研究所肯定是去東大研發性愛機器人了。
果然這些人還是被卡車撞一撞算了。
明明他們國、高中都是些和我一樣的廢柴,轉眼間每個人好像突然都知道自己的天命何在了。
只不過是四年而已,這四年所有人都在不停進化,只是稍微打個吨,轉眼間所有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如此似乎就不得不承認毫無成長甚至退化了的只有自己。
不好意思承認這四年來就是張白紙。
上禮拜去畢業典禮。
會場布置得很華麗,還有管風琴和一群吹喇叭的紳士負責奏樂。
三個學院的人一起辦,司儀會唸每個畢業生的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要上去shake一下副校長的手。
Shake時台下的學生會為你鼓掌,你的好朋友此時可能會為你歡呼。
我在台下拍了一個多小時的手,雖然上台的同學我一個也不認識,不過還是決定幫每個人拍手。
雖然很蠢,只是我想既然上台時底下不認識的人也會幫你鼓掌,所以禮尚往來應該的。
另一方面,也害怕輪到我時大家剛好都累了,要是有個傢伙上去結果沒人替他鼓掌不是很尷尬嗎?我可不希望我就是那個傢伙。
於是我幫每個人鼓掌,心想台上的人如果注意到我的話,待會也會回禮──當然我想太多了,我記不得他們的容貌,他們更不可能記得台下茫茫人海中的我,甚至連注意都不可能,畢竟上台的短短那五秒,大多人只要注意此時此刻你應該shake的那隻手就好。
很快那五秒就結束了,獲得預期般的掌聲,匆匆下台。
後來拿了證書,離開禮堂,有個同學主動找我搭話說要一起拍照。
我想自己不管怎麼拍都挺醜的,所以就做鬼臉。
「我都不知道你會擺出這種表情呢……」
她好像很驚訝。
雖然當下很想回她森野最後的台詞:「我先申明一下,我可不是這樣子的……」但還是放棄了。
「反正都要結束了。」最後我如此答道。
其實我挺感謝她的,畢竟整場畢業典禮只有她願意跟我說話。不,其實我如果主動去找系上的同學打招呼肯定對方也會熱情的回應,互道恭喜,尷尬過後結束這回合。
只是我做不到,要主動開口太難了。這四年我都覺得和人愉快的聊天是非常困難的事,即使有不少人釋出善意,但我卻沒辦法好好接住這份善意,人總是害怕自己被對方認為是個無趣的人,而我也確實一次次扮演一個無聊的人,我能聊的除了課業上的份內事就沒了,即使是課業的話題也聊不久,畢竟我很無趣。
我還記得上去shake手時,我前面同系的幾個男、女同學上台時台下都發出好響亮的歡呼聲。那時我腦中突然浮現一個想法。
「此時此刻或許才是在驗收你四年來的一切。」
這時候才覺得太遲了嗎?不,並不會,讓我輪迴再多的四年,我依然會選則過著與此無異的生活,我並不後悔,更重要的是我也不想改變。
人或多或少會對大學有所憧憬,這份憧憬會在高中畢業的當下急速膨脹,並於入學後開始收縮。
一年級時我也曾想著應該要有著正常的社交圈,所以跑去參加社團活動。大家一起看動畫或是打桌遊,看完去喝酒、聊天,大致上是這樣。
總覺得這就是大學應該要做的事,當然並不是非得這麼過活不可,可是若說今天有個什麼真正的、隱藏的「學生生活指導手冊」那上頭肯定會建議你如此安排吧!
六、七點時活動開始,然後九點結束去酒吧,直到半夜……
所有人看起來都很開心。甚至不用管現在跟你聊天的人是不是熟人,連名字都不用曉得,反正早晚也得混熟……純樸又純粹的友誼不都總是從坐你後面那個奇怪的傢伙向你搭話的那一刻起開始的嗎?
只是我在和任何人有機會混熟之前就逃了。
雖然當下的感覺不壞,可是回到家、歷經隔天早上宿醉,想起昨天晚上說過話的人、他們的笑臉,再想到下禮拜的社團活動還得面對他們就覺得好可怕,喘不過氣。
明明就沒什麼好怕的,那天晚上不是很正常的跟每個人一同嬉笑了嗎?
可是沒辦法,我覺得我終究沒辦法橫越這層障礙,每次只要一和人說完話,我都會先持續短暫的亢奮,隨後是深深的後悔與自我厭惡。
倒也不是擔心自己說錯話什麼的,只是單純覺得要再拿出見面的勇氣實在不可能。
最後我的畢業典禮結束了。
我只跟那位願意和我合照的同學還有幫我保管抱枕並威脅說要把她舔一遍的大叔說過話。
我討厭人緣好的人或是散發著菁英氣質的人,我不想承認那是在嫉妒。
很久以前隔壁班有個女生,姑且稱她為S子。S子是個優秀過頭的傢伙,據我所知她從一入學開始就在每次段考都穩穩獲得校排前三名,最後也理所當然上了B女中。我還記得有人談到她為什麼沒讀資優班時,她似乎給了「那不在我的升學計畫」之類的答案。
真是狂妄的傢伙。
那時校內有校刊徵稿之類的東西,第一名有五百元,我參加散文組,寫的是跟東方妖妖夢有關的東西(那時候我剛破完,好開心),當下寫完真是覺得自己棒透了!結果還是輸給S子。
我記得S子是寫些「要樂觀要努力要用功讀書」之類的東西(真矯情!),是一篇讀的時候耀眼到要準備太陽眼鏡的文章。
因為是隔壁班的人,所以這三年我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話或打招呼,我猜她根本不認識我,不過我卻一直感受到她的存在。
自作多情以為別人在擠壓自己的生存空間,實際上兇手就是自己。
後來她似乎進了T大的管理學院,也就是別人認為他們是Elite、他們認為自己是Elite、實際上也真的是Elite的系所。
由於臉書有基於同校學生的義務性禮貌好友關係,所以每次都要被強迫看她充實的人生。
我真的討厭她嗎?如果是,那也太累了。
真相是,S子只是比較倒楣,被我拿來當例子,實際上這樣的人在學生時代滿山滿谷,喔不,滿谷應該是我們,他們都在山頂才對。每次看著一大群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就想召喚卡車。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你無法控制卡車去撞誰,你只能自己去給卡車撞,但是這樣會給卡車司機和家屬添麻煩,所以還是算了。
只能每天繼續看著別人過著精采的生活,一邊幻想他們私下的人生灰暗又醜陋不堪,畢竟我的濾鏡是灰色的,當然看什麼不是灰色就是黑色。
只是我沒有和世界,或是和任何人對抗的勇氣──也沒這必要。如果一定要拿刀子和某個人互捅的話,我大概會先把刀子捅向自己吧,這樣就省下中間打架時的體力,還不用勞煩對方捅我,搞不好自己捅自己還能避開要害,如果真的刺中要害也怨不得人。
不過,可能一開始就沒必要和誰爭鬥吧,那些耀眼的人終究高掛如繁星,即使看得見群星的色彩,不念些奇怪咒文的話星辰也不會注意到我們,到頭來也只是跟自己過意不去而已。於是呢?就只能在此發牢騷,緬懷過去毫無意義的歲月並做出現在毫無意義的埋怨。
尾言:
這本書可能不適合很多人看,畢竟我所熟識的友人們幾乎都過著正經的生活。諒他們看了也無從共鳴而起吧!
不過若你也是那種會說出「我的學校/職場生活就是張白紙」的可悲傢伙,那非常推薦這本書給你。
如此,今後肯定會毫無疑問地為住野夜的作品所癡迷,同時等著不存在的美少女拯救自己還沒卡車司機收割走的靈魂。
最後,Ooi Choon Liang老師的畫真棒!
(本文看似說了很多中二病廢話,實際上卻與書中情節環環相扣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