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人文學院外圍的一條小巷，貝兒剛自研究大樓後門出來，躲避掉堵在正門的記者們。她朝著日落快步去，她住的公寓就在那個方向，在代代木公園附近。
「貝兒。」
突然，在一個轉角，艾莎出現並堵在貝兒面前。這當然嚇了貝兒一跳，她倒退幾步，才抬頭看艾莎那嚴肅的表情。
「妳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嗎？」艾莎先開口，皺緊眉頭，「這對妳的好處是什麼？」
……連妳，從小認識的朋友，也聽信了新聞的謠言，不信任我了嗎？貝兒正想感嘆，艾莎卻根本不給貝兒反駁機會，立刻接著說：
「妳做的每件事、說的每句話……不只有我看到、也不只有我聽見。」
「妳又看到了什麼、聽見了什麼呢？」貝兒反問，「『不要別人說什麼、就跟著信什麼。』我不是曾這樣跟妳說過嗎？」
艾莎沉默盯著貝兒許久，才開口：「是，我記得。」
「那妳應該要相信我是……。」無辜的。貝兒本想這樣說，但艾莎只是輕輕推開貝兒，背對夕陽拐過轉彎。
我是無辜的，這並不公平。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當然知道，我要讓市長連任，平等的政策才有繼續運作的可能……。
而艾莎已與貝兒擦肩而過，頭也不回。
這對我的好處是什麼？我不清楚。我要的，只是我從小不斷被反覆思考琢磨的理想，能被實現而已啊。
艾莎走向貝兒背後的小巷尾端，幾乎沒有腳步聲。
至於，我說的每一句話，不只有妳聽見？
不，妳沒有聽見。
我曾向這不公平的世界，發出無數控訴；我曾為了向跟我一樣遭遇不公的人們伸出援手，不停地自許……。
「艾莎，我……。」
「安靜。」艾莎果斷回嘴，還是不願回頭。
——妳沒有聽見，面對曾稱呼我為「怪胎」的世界，我曾經的掙扎……。
不要別人說什麼，就跟著信什麼。
「我想單獨跟妳談談。」貝兒低下頭。
「啊，我也想。」艾莎聽起來頗為躊躇。
貝兒猛然抬頭，然後瞪大雙眼。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艾莎一手反握一枝筆，輕輕抵在一個年約三十的男子咽喉處，另一手則是揪著那人衣領。
「關掉你放在口袋裡的錄音筆。」艾莎語氣強硬，雖然她依然皺著眉頭，「我現在也錄了音，你最好立刻關掉你的錄音筆，離開這裡。」
然後，艾莎鬆手，幾乎快把那男人甩開。那男人先是又錯愕又驚恐地看了艾莎一眼，才慢慢退後，不甘地鄙視著貝兒，轉身快步離去。
貝兒這才意識到，剛剛艾莎的暗示：
「妳說的每一句話，並不只有我聽到。」
「拿去。」艾莎收回剛用來裝成錄音筆的普通原子筆，向貝兒遞出一件連帽外套，示意要她穿上，「記者已經包圍了妳家，先來我家避避吧，如果妳不介意跟安娜共用衣櫃的話。」
「等等，我家……？」
「嗯。」艾莎點頭，眼神帶著濃烈歉意，「妳大概一出現在你家附近五百公尺，就會立刻被記者發現吧。」
貝兒再次低下頭。回想今早新聞爆發後，自己收到的無數批評電話、騷擾簡訊、攻擊信件。
這不是我應得的。
「可是，為什麼我應該逃避？」貝兒還拿著那件外套，「我並不是他們所報導的那個樣子……。」
「是，妳不是。但妳根本不知道他們準備了什麼圈套給妳。」艾莎打斷，「妳還沒準備好。」
貝兒聽了，抬頭看著艾莎那無奈的表情。
「來我家躲個兩、三天，妳再決定要講些什麼，如何？」
「但萬一大家發現我就在妳家呢？」
「那記者還是會來，但會少很多，」艾莎回，「不是每個記者都熟知如何不在田德隆區迷路。」
「我是說，這會把妳也……。」
「除了『貝兒只是我的閨密』這種回答，記者還能期望從我口中聽到什麼？」艾莎苦笑，「重點是現在，妳沒有意識到那些媒體會有多惡毒，如此而已。」
但是，就算多給我幾天，我給記者朋友們的回覆還是一樣吧——請不要誣賴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如果妳還沒有十足把握跟記者纏鬥的話，就把外套穿上。」艾莎又張望四周，確認四下無人後，才低聲道。說完便轉身走向巷弄末端。
真的累了。雖然貝兒自認如果她現在就被記者堵上，她還是能應付得來，但光回想今天一時湧入的批評，的確令她心力交瘁。
更何況，這些批評，有不少是來自於之前的所謂「同伴」。
有一個局外人艾莎可以暫時依靠，的確還不錯。
「謝謝妳。」貝兒不自覺脫口而出。她還停留在原地，誠懇地看著艾莎，而艾莎剛好轉過頭來要催促貝兒。
貝兒總覺得，自艾莎剛出現，她就不若早上那般理直氣壯，反倒看起來相當內疚。
面對貝兒的致謝，艾莎也不回應，只是盯著貝兒幾秒。
「……快走吧。」艾莎又轉過頭，快步繼續向前。
理工學院資訊工程系館的開放空間，阿廣正在鑽研如何改進杯麵的語言處理系統。如果可以的話，或許可以讓這次改良後的杯麵，參加校內的聊天機器人大賽。
自理工學院風暴後，我有多久沒有坐在書桌前，靜下心來學習了呢？阿廣盯著桌上兩三本翻開而散亂放置的參考書，眼裡的那一行行字卻是失焦的。
「我們這些有選票的大人們，還真是對不起你了？」在模糊的視線中，阿廣想起艾莎臉上無奈的淺笑，「沒，我是說，我還是希望你多把心思放在課業上，或多讀一些不同領域的書，比較不會被煽動。」
此時靜下心來，的確，令人忘卻現在距離選舉剩五個月、前陣子自己念念不忘的謎團、打開交流版便隨處可見的爭論。
還記得自己曾認為，「忍耐是一種懶惰」；現在一想起貝兒滿腔熱血，學運卻被黑道介入，阿廣不禁想問：那些在貝兒身旁的人們，還會願意挺身而出嗎？
如果那些人最後選擇不再衝鋒陷陣，也不是不能被諒解的吧。
筆電螢幕顯示費德打來視訊通話的通知。阿廣點開，便見費德將整張臉貼近鏡頭，占滿螢幕畫面。
「你在哪裡，老兄！」費德的語調與呼吸相當急促，但阿廣只覺得：費德這傢伙八成又在大驚小怪了，「你看新聞了嗎？」
「新聞？抱歉，最近我在忙寫程式，沒什麼時間……」
「記者們說那位貝兒勾結黑道，讓他出現在前幾天的學運上，只為了學運造勢！」費德瞪大雙眼，揮動雙手大吼，雙掌朝上，「拉爾斯粉絲團裡有好多人都在跟著罵貝兒，但是我那天在現場，我知道貝兒是無辜的！」
什麼？勾結黑道？意思是黑道攻擊貝兒是預先串通好的嗎？阿廣聽了，強壓內心震驚，邊熟練地打開大學交流版，邊回道：「這我還不知道呢，我看看。」
「我在粉絲團告訴大家貝兒是無辜的，但是沒有人聽我解釋！」費德也不理會阿廣的回應，繼續哭訴，「他們說，『你幫敵人說話，那你還有臉站在拉爾斯粉絲團團長的位置上嗎？』可是我知道這不對……。」
原來是貝兒今早受訪時曾說「幫派介入學運時警察即時趕到，便是治安良好的證明」，卻被共和黨議員指出，前一個禮拜的幫派火拼——艾莎遭到追捕事件——爆發時，警察的效率可沒有那麼迅速，而學運時警察抵達的速度卻很不合理，是不是代表這一切只是學運份子的作秀？
沒想到貝兒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啊。阿廣感到有些震撼，隨即而來的是，對這整件事情的不協調感。
「哪裡不對？」於是聽到當費德大喊「我知道這不對」時，阿廣打斷了他，雙眼依然盯著交流板的文章標題頁面，感受風向的轉變。
回想當時拉爾斯甫參選，板上皆是一陣批評；可現在貝兒事件爆發，檢討現任市長的文章數量指數上升。此時阿廣想到的，是艾莎剛從追捕事件脫身後，他得到的猜想：「不論是共和黨還是民主黨，在選舉前都會盡其所能的抹黑對方」。
「如果說這是貝兒作秀，讓黑道攻擊自己、去抹黑拉爾斯，」費德語氣還是相當激動，但是眼珠子隨著他的思緒不停地轉動，「那為什麼貝兒不串通一群人，先遊行支持拉爾斯、再轉而攻擊她呢？」
「遊行當時，你在哪裡？」
「貝兒在我們學校的正門口前面、我們則跟貝兒隔了一條馬路。」費德又往鏡頭湊近一些，「而黑道則沿著我們學校的外牆，也不太理會我們。而事件爆發後，那些批評拉爾斯的人，本來就是討厭拉爾斯的群眾；倒是有很多人因此去批評黑道，不是嗎？」
「但是如果貝兒想藉由製造衝突、並讓警察迅速出現，去說服大家：舊京山市的治安還不錯，那黑道就沒有理由理會你們。」阿廣剛說完，便以右拳輕輕搥了左掌，「……對，可是那個議員說『抹黑拉爾斯』。這就奇怪了。」
那個共和黨議員的目的是什麼？只是要讓大家認為貝兒不可信而已嗎？
「所以貝兒是無辜的，但是沒有人願意聽我說。」費德稍微往後倚靠，背景的檜木牆壁若隱若現，「怎麼辦？粉絲團的人甚至說我沒有資格繼續當團長，只因我說貝兒是無辜的。」
「呃嗯……那你可以先不要這樣跟他們說？」阿廣反問，但他也不是那麼確定。況且他有些意外，費德居然會為了捍衛貝兒的清白，不顧自己拉爾斯粉絲團長的身份——更何況這也只不過是兩人尚未求證過的推測。
「不，阿廣，」費德手奮力一揮，「拉爾斯是個善良的人。他友善、正直、富有才華，而且從來不讓人失望，我希望他當選。」
「是，我知道。」阿廣被費德這突如其來的揮手嚇著了，但他也不忘望進費德清澈的目光，觀察他現在此時的心思。
「但是就是因為喜歡他，我才不希望他是靠著這種謠言當上市長的啊！」費德將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英雄應該追求的，是堂堂正正的完全勝利。所以，我希望可以還貝兒清白，因為拉爾斯那麼優秀，他還是會當選！」
阿廣盯著費德的模樣，不禁偷笑出聲來。
「我是認真的，兄弟！」
「你就這麼相信拉爾斯會當選啊。」阿廣笑了笑。他是發自內心覺得，此刻的費德單純地很可愛，「但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應該跟你一樣，都是支持拉爾斯的吧？那你怎麼辦呢？」
「我會用粉絲團長的身份，叫他還貝兒清白！」費德忿恨不平地伸出食指，指向一旁。
「不，我在想，」阿廣托腮，正色看著費德，「萬一那個幕後黑手就這樣被揭穿，那人也是拉爾斯的粉絲，大家就會覺得拉爾斯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競選，到時候……到時候聲勢反而會逆轉過來啊，你怎麼辦？」
聽到此處，費德不禁大吃一驚。他張大嘴巴，猛然舉起雙手夾住臉頰，甚至擠出肉球。
「這樣一來，你可是會變成戰犯喔？」阿廣接著說。
「不！我不想當戰犯！」接著，費德閉上雙眼，抱頭大喊。接著，他稍微睜開眼睛，皺起眉頭，「阿廣，怎麼辦……？」
阿廣望向費德。事實上，在費德大談他的推論時，他只擔憂一件事情——艾莎的情況。
艾莎知道這件事情了嗎？如果她看到新聞，發現自己前陣子被捲入的風波，被當成政治操弄的一段故事，不知道會怎麼想？
那傢伙……應該會又把責任扛在自己身上吧。
我要把握住費德，至少掌握住一個關鍵，就有機會可以幫助艾莎。
抱歉，雖然妳曾要我專注於學習、不要被煽動；可是，妳也曾要我「做該做的事情」……。
「費德，距離選舉還有多久？五個月？」阿廣邊思考待會要不要聯絡艾莎，邊說道，「如果還有五個月，那你在此時揭露那個幕後黑手，還會有點時間讓民調恢復；反之，如果這事越拖越晚，甚至被其他人揭露出來，可以讓民調恢復的時間越短。」
而費德只是靜默，盯著地面思考，還把拇指放到嘴邊，只差沒有開始咬起指甲。
「更何況，你想想，越接近選舉，大家應該會越沒有時間靜下心思考，對吧？」
「的……的確，就像考試時越接近收卷，大家會越靜不下來檢查那樣。」
「沒錯。仔細想想，拉爾斯的粉絲用這種方式抹黑別人、好讓拉爾斯可以當選，那是你的錯嗎？是拉爾斯的錯嗎？」阿廣邊說邊輕握拳頭。
「不是！」費德也握拳激昂大喊。
「對。既然本來就不是你、也不是拉爾斯的錯，那如果揭發之後，過一段時間，是不是有越多人可以冷靜下來，去思考自己應該要投給誰？」阿廣直盯著費德，晃動著他還握著的拳頭。
費德再次無語沉思，視線飄向一旁。
「屆時，是不是也會有更多人不再把你當成戰犯？」阿廣繼續說道。
「……真的嗎？兄弟。聽起來是把賭注。」費德微微抬頭。
「你在害怕什麼呢？」縱使拋出接連的問句如連環珠，阿廣的語氣倒是放緩一些，「丟家族的臉？害拉爾斯落選？被大家數落？」
費德想了想，牙齒甚至因為過度用力發出聲響。
「……我希望貝兒不要因此討厭拉爾斯，也希望拉爾斯不要因此討厭貝兒。」過了一會兒，費德才緩緩答道。
阿廣聽了，回以淺笑。這個理由夠單純，但他喜歡這樣純粹的費德。
「很好。讓我加入你的粉絲團幫忙你吧，」阿廣猛然點頭，看費德眼神再次燃起希望，「讓我們把『內鬼』找出來吧！」
沒錯，根本不需要什麼太複雜的理論、太制式的理由。
就像我這次跟費德聯手，是希望能幫助艾莎那樣。
待會來聯絡那傢伙吧。
「所以，妳覺得我應該如何應對記者？」
艾莎家。一頓簡單的晚餐後，貝兒走進廚房，在一片淅瀝聲與匡啷聲中，開口問正在清洗碗盤的艾莎。
「我覺得妳應該現在去洗澡，然後早點睡。」艾莎連看貝兒一眼也沒有便回答，「認真，保持清醒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妳那套平等理論。」
「……我是指，妳不是認為記者已經設下圈套嗎？」貝兒知道這是那人表達關懷的彆扭方式，所以只是搖搖頭，「那我要如何才不會落入圈套？」
艾莎已經沖去所有碗盤的泡沫，並放在架上晾乾。她轉身順手拿了條手帕，抓在雙手手掌裡捏了又捏。
「反正我們理念完全不同，不是嗎？」艾莎遲遲沒有抬起頭，「那妳何必在意我希望妳怎麼說呢？先好好休息吧，不早了。」
看來是不願意現在討論啊。
「妳覺得，是什麼能讓我和妳，所謂的『弱女子』，能夠擁有和男人一樣的權利嗎？」艾莎停下了捏手帕的動作，卻還是不抬頭，「讓我來回答妳：是科技。妳認為，種田、狩獵、戰鬥，妳做得來嗎？能比男人做得好嗎？」
「科技改變了人生活的方式，進而改變社會需要的人才。依靠單純勞力的工作少了、依靠溝通力與同理心的工作多了。我們、還有其他女人，才有機會得到工作，以及更高的社會地位。」
「當然，像我這麼沒有同理心的女人，注定要待在這裡。」說到一半，艾莎自嘲，揚起微笑，眼中卻閃過那麼一絲厭惡。
「妳怎麼這樣說自己？」貝兒打斷。比起艾莎有時的諷刺，她更不喜歡艾莎此時的自貶，「事情不是這樣的……。」
「總之，『平等』並不是爭取來的，而是時勢造就的必然。畢竟，吃不飽的人們，如何上街抗爭？」艾莎正色繼續，眼神凜然，「至於妳還想去追求更多『平等』，那並不會解決問題。不平等起源於人與人的鬥爭，鬥爭起源於分類，分類起源於人性。而人性，不是受過優良教育、經過幾次社運，就能改變的。」
貝兒還在聆聽，艾莎則是如持劍突刺那樣，望進貝兒的雙眼，停頓一會兒。
「這是妳必須要知道的，貝兒。但我還是尊重妳。」艾莎開口，剛剛自貶時的那抹微笑再次回到臉上，「只是我希望妳清楚，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妳的『熱情』，已經成為選舉操弄的工具，這就是我所說的『圈套』。」
貝兒點了點頭，雙眼如一把長槍架開刺擊的利劍，頂住艾莎的眼神。
「的確，科技改變了社會需要的人才。但是，回答我：」貝兒看著艾莎那令人不安的微笑，刻意加重了咬字，這讓她不由自主頻頻挑眉，「如果沒有第一個站出來的女性，那男人如何知道我們也可以做到？」
「她不需要站出來，她只需要夠優秀到可以讓其他男人看見。」艾莎笑答。
「真的嗎？」貝兒有些急了，她上前一步，「妳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只是比較常看書，可其他鄰居的大人們怎麼在背後說我的？『那個只會看書的怪胎，也不像一般小女生一樣玩扮家家酒、跟其他孩子玩成一片』。那我要如何證明自己、為自己發聲，告訴他們女生也可以成為一位學者呢？」
艾莎聽了，愣了幾秒，繼續盯著貝兒。
「如果我不為自己發聲的話。」貝兒接著說道，每個字都講得特別用力、特別緩慢，「比起我，這個世界對妳更不公平啊。妳不只是那個『酗酒議員的女兒』，不是嗎？但是妳，要如何向其他人證明妳是妳，如果妳不為自己、也沒有人為妳發聲的話？」
貝兒直盯著艾莎，而艾莎則是把頭別過去。
一陣靜默填充了這狹小的廚房，直到艾莎口袋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艾莎再迅速地按掉，讓沉默回歸到廚房裡。
「我記得後來那些人，不是都稱讚妳學問做得很好嗎？」艾莎緩緩開口，「妳成為了妳喜歡的模樣，是因為妳比我努力很多、也比我優秀很多。妳的成就，就已經為妳發聲了。」
「謝謝妳。」貝兒淺笑，「但我希望能為其他，還沒有足夠成就為他們自己發聲的人，挺身而出。」
艾莎把頭抬起來，在廚房昏暗的燈光下，盯著貝兒複雜的表情，以及憔悴的目光。
「我知道。」艾莎再次緊皺雙眉撇過頭，「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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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這裡是老周。
本作為架空作品，時空為〈大英雄天團〉原作電影結束後，充滿其他作品跑來插花的角色。
耶～我拿到電腦了。對了，跪求女性巴友提供更具體的性別刻板印象台詞，我覺得貝兒提出來的例子好……沒說服力（？）那不是貝兒的問題，那是因為我認真沒有經驗orz。
除了貝兒想推平權的動機之外，本話看點應該是阿廣遊說費德成功以及一波情勢分析、跟艾莎越趨危險的心理狀態吧orz。
創作內容
【迪士尼現代AU】《廢物菁英》 3-1 完全勝利
【同人小說】廢物菁英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