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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比史萊姆還不如 2-01:借問客從何處來

作者:古今變│2019-07-17 09:26:50│巴幣:82│人氣:541
2-01 借問客從何處來


  我在一片黑暗之中飽受煎熬,只覺得肚子裏面似乎有一把火,又像是有人把我放倒在地上,用腳狠狠踩著我的腹部、邊踩還邊旋轉腳尖,讓我幾欲作嘔,偏偏又被緊緊壓住而無法作出任何反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慢慢取回意識。勉強想要張開雙眼,卻發現眼皮抖動、異常乾澀,直到硬擠出幾滴淚水,才看到自己身處於一間斗室之內。

  醒來之後卻感覺更加難受,肚腹之間的疼痛和噁心更加真實,再加上天旋地轉的眩暈,我伸出手在空中虛抓,想讓房間停止轉動,卻抓了個空,一個重心不穩、翻倒在地。

  也許是聽到我倒地的聲音,或是我的呻吟哀叫,我聽到有人開門走了進來,將我扶回床上,然後我眼前一黑,又失去了意識。

  但是這次我清楚感覺到有人在我身上推拿按摩、往我嘴裏灌藥。隨著那些動作,我的痛苦漸漸減輕,也不再感覺身體在旋轉,於是我又醒了過來。

  只見眼前站著一名衣衫破舊的女性,手上端著碗、握著湯匙,看來餵我藥的就是她。她見我醒來,露出欣慰的表情,退了二步、望向一旁。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墨布斯正以不置可否的好奇眼光看著我,然後說:「真命大吶……看來你也是很難死的那一型。」

  我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只微微一動,就覺得先前的不適感全部重現,只好靜靜躺著、調勻呼吸。

  耳邊傳來墨布斯的聲音:「那天我看到你衣物上面雖然有血跡,但是並沒有出血的傷口,只有腹部紅黑一片,還以為你只是捱了幾下重手,並且在打鬥的過程中沾上血跡。所以只用傷藥幫你推拿幾下,再給你一顆止痛活血的藥丸,就帶著你上塔樓看看情況。沒想到你後來居然昏倒了。要不是那天還帶著幾名弟兄過去那邊掠場,我還真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

  聽他這麼一說,我慢慢回想起地牢、鬥技場、巨鼠,以及……火光、煙霧!

  我猛地睜開雙眼,正想起身就被墨布斯一把按回床上,聽到他說:「乖乖躺著,你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把你帶回來之後,我稍微診察了一下,才發現你腹部似乎曾經被刺傷,不但創口很深,而且位置很不妙。老實講,我不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更不知道你怎麼有辦法止住那種出血,還帶著那種傷勢跟著我一路上了塔樓。」

  剛才那一動又讓我開始眼冒金星,只能照他的話靜臥,一邊聽他說:「雖然不清楚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總之是保住一條命……雖然也丟了半條。我請人把你搬回來這裏,再逐步化去你腹內的瘀血。麻煩在於你的體質很特別,藥物似乎都發揮不了什麼效果,最後只好請人灌你吃點調成漿的食物。雖然只要灌得急一點,你身體就開始亂抖,但是傷勢居然就自行好轉了。」

  我慢慢調整呼吸,然後問:「我……我昏迷了多久?」

  墨布斯簡短的回答:「六天了。」

  我又調息了半晌,然後慢慢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墨布斯說:「日輝城有人犯上作亂,想要刺殺國王,月映城則是遭了小偷。不過二方面的局勢都控制住了,但是也都封鎖城邑、不許任何人進出,消息也全都被阻斷了。」

  我靜靜的思考了一下,一邊消化訊息,一邊調整呼吸,然後問:「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有人作亂和竊盜的事情?」

  墨布斯頓了一下,反問:「你知道我是聚星幫丐部的人吧?」

  是了……他們是公認消息最靈通的組織。

  墨布斯接著說:「幫內最近幾天也是忙得不可開交,不過應該很快就能將事情的經過梳理清楚。目前知道月映城那邊是有人偷走了對精靈們而言十分重要的東西,然後四處放火、聲東擊西,再趁亂逃逸;人員方面倒是沒有什麼傷亡傳出,下城區也沒有什麼動靜。」

  經過半天的努力,我總算又回到比較穩定的狀態,聽到這番話更是放心了一些,只聽墨布斯說:「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先養好傷勢再去想別的。這一位名叫『紐翠斯(Nutrix)』,有什麼需要可以跟她說,不過我們這裏可不是開旅店,沒辦法有求必應。你原先身上那點錢,我就當救命費收下了,至於這一對匕首……」

  我斜眼一看,他手上正拿著那對我從伊奇提斯手上得來、柄上刻有甲蟲的銀色匕首。

  雖然不知道這邊的醫藥費到底有多貴,不過墨布斯拿走的可不是一點零錢而已,這時居然還圖謀這一對寶貝。

  不過我沉住氣想了一下,還是說:「先前蒙你贈送那把匕首,才讓我保住一命,這就當作投桃報李,希望你能收下。」

  墨布斯對我這麼乾脆似乎也感到意外,頓了一下才笑著說:「那我就收下了,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以我目前的情況,如果墨布斯想要硬搶,我實在也沒有辦法抵抗。更何況現在寄人籬下,又需要他們幫忙打聽消息。這些身外之物再珍貴也沒有性命珍貴,而且再怎麼討價還價恐怕最後還是要給,那還不如大方一點。

  墨布斯離開之後,那位名喚『紐翠斯』的婦女上前詢問:「你……覺得好點了嗎?」

  我回應:「稍微好一點了,勞您照料,真是不好意思。」

  紐翠斯說:「這點小事不算什麼,我過去也受過許多幫助,你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吩咐一聲吧。」

  我沒辦法點頭,只能對著她微微一笑,說:「那就多謝了。」

  紐翠斯外表看起來大約三、四十歲上下,容姿端正,只是看起來久經風霜,神色略為憔悴,身上的衣物跟墨布斯一樣、十分乾淨但是很陳舊、打了不少補丁。

  紐翠斯說:「他說食物對你的傷勢似乎很有幫助,我再去拿一些過來吧。」

  我正想推辭二句,她卻說完就走了出去,我也只好張著嘴巴目送。

  眼珠子轉了轉、看看四周,發現這斗室的大小只有我在月映城中城區住處的一半不到,有老舊的木頭樑柱、牆面看不出是什麼材質,從尺許見方的窗戶看起來厚度大約十幾公分。除了我身下的床之外,真的是家徒四壁。

  雖然想再仔細看看,但光是剛才那一下子,我就覺得頭又開始發暈,只好趕快再閉上眼睛,然後慢慢的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恍惚之間,似乎有人來到我身旁,我努力睜開迷矇的雙眼,正好對上一對骨碌碌的大眼睛。

  我嚇了一跳,忍不住瞪大雙眼,才看清楚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站在我床旁、把頭靠在我枕頭邊上。他身旁還站著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一手揪著他的衣服下擺、一手放在嘴裏,跟著他一起好奇的盯著我看。

  我正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紐翠斯手上端著個大陶碗走了進來,一看到那二個小孩,面帶慈祥的責備:「唉呀,你們這二個怎麼跑進來了?不是說過不要來打擾他嗎?出去出去。」

  男孩子說:「對不起,媽……我們只是想知道他為什麼整天在睡覺。」

  說完拉著妹妹的手走了出去,然後二人就躲在門邊偷看,紐翠斯瞪了他們一眼,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跑開。

  紐翠斯帶著歉意對我微微一笑,然後坐在我床緣,用木湯匙舀了點碗裏的東西,餵到我嘴邊。

  我此刻只覺得胃中空空如也,但是又覺得噁心難受而吃不下東西,幸好碗裏面似乎是一種食泥,綠色混雜著白色,還帶著種清香,就像是把菜葉搗碎後放到粥裏熬成的一般。吃了一口雖然覺得味道很淡,但是以這邊的標準來說已經算是可口的食料了。

  這時忽然聽到小男孩的聲音:「他為什麼要人家餵?」

  原來二個小孩不知何時站到方窗外面,探著頭往裏面看,小女孩的高度不太夠,二手攀在窗框,似乎是踮起腳尖,搖搖晃晃的只露出一對眼睛。

  紐翠斯一副又好氣又好笑的模樣,正打算再出聲把他們趕走,我笑著說:「沒關係的。」

  紐翠斯搖搖頭,又舀了一匙食泥餵到我嘴裏。

  這時小女孩用有點臭乳呆的聲音說:「偶……偶已叮黑的底忒換了。」

  我心想:「是啊……這時真的連個小孩也能贏過我。」

  他們倆就在窗旁看著母親一口一口的餵我,直到把碗中的食泥都吃完,小男孩才又開口問我:「你是從哪裏來的呀?」

  我愣了一下,發現這個問題還真難回答。


       後一話  目錄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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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吸貓
換成更新這篇了?

07-17 10:20

古今變
更新的順序是一部賢者,一部史萊姆07-17 10:32
Reineke
小女孩的那句話是?

07-17 12:04

古今變
原文是:我已經會自己吃飯了。07-17 12:27
水墨靜
只見眼前站"在"一名衣衫破舊的女性
墊起腳尖,搖搖晃晃的只露出一對眼睛(用詞確認:墊起是將東西鋪在下面加高,踮起是抬起腳跟而腳尖著地。)

07-17 14:44

古今變
感謝指正,已修改。07-17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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