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前#2
「子鈺說的樹洞,應該就是這個了。」
眼前的大樹至少也有好幾十年了,樹葉依舊茂密,陽光透過葉片的縫隙撒落點點星芒,而中間竟是生生空出了一個洞,不像是人為的,自然的力量可真是令人驚嘆,不過現在可沒那時間慢慢欣賞感嘆,沫妍拉過封鎖線,鑽了進去。
白燁先帶上了手套才進去,也順便遞了一雙給沫妍,不過沫妍並沒有接過,而是愣愣地看著地上的那一攤血,指甲嵌進掌心,劃出一道道血痕。
咬著下唇,沫妍死忍著掉淚的衝動,移開了視線。
而她不知道的是,白燁望著她,心卻一點一點被掐得喘不過氣,手中的手套也被他握緊,這個案件沫妍不可能置身事外,是她最不能失去的妹妹,而在現場,她將直擊沫雲受傷的一切過程,她怎麼能不心痛?
而他看著她,自己彷彿也能感受到沫妍所有的痛苦,但他不能被影響,這樣不只會拖慢進度,還會影響判斷,所以他不再看著沫妍,而是一把拉住她的手,把手套給她戴上。
「我記得妳說過要幫小雲找出兇手的,妳再這樣拖下去,兇手一輩子都找出不出來。」
沫妍傻傻地看著被帶好手套的手,看著白燁,淚水又不受控制的湧上,無助的蹲下身。
「我真的很沒用...對吧?」
白燁嘆氣,他真的不會安慰人啊...她卻在今天把所有的脆弱展現在他面前。
摸了摸沫妍的頭頂「那又怎樣?」他朝她伸出手「妳不是還有我?」沒用又如何?至少他,會一直待在她身邊。
他不算溫柔的堅定,卻讓沫妍被深深打動,抬頭闖進他的眼眸,和他微微俏紅的耳尖,沫妍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這樣的,如同黑洞般深沉的眼眸,和被提起不愛吃的番茄時,發燙的耳尖。
是甚麼時候兩人的關係變得如此親暱了?甚麼時候自己變得不再抗拒他?
她忘記了,真的忘了,但是那又有甚麼關係呢?至少他會一直陪著她,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搭上他的手,白燁緊緊握住將她帶起「不可以再哭了,我不會安慰人。」
眨眨眼,沫妍擦去眼眶的淚,噗哧的笑出聲,她好像無意間又發現了這個看似萬能的男人一些小缺陷,不過...很好玩,不是嗎?
「嗯,不會哭了,原來你很不會安慰人吶。」奇怪?她眼裡的揶揄是怎麼回事?
怎麼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被笑了?
不過,至少她的心情好些了,這樣就好。
「假設小雲當時是背對著兇手的,可是...臉為什麼會朝向外面呢?」沫妍想了想,果然還是實際演練一次才會知道吧?
「我們來演練一次吧!」
對於沫妍能想到這種實際演練的方式,白燁是還滿意外的,但是在第一次他們實際演練的時候,白燁就很想徹底放棄用這個方法。
「我們不要用這種方法。」
「為什麼?我覺得還不錯,我好想快想到了,我們再試一次。」
皺著眉頭,但在看到沫妍認真的模樣,又不忍心...
白燁站在沫妍身後裝作用刀刺向她,一推,其實力道不大,沫妍整個人跪下來,側倒在地上,突然靈光一閃。
「我知道了!」沫妍激動地抓住白燁的手晃啊晃「我知道了!白燁我想到了!」在沫妍還激動的要跑回案發現場在測試一次,白燁卻受不了了,她為了測試,整個上半身的力量壓在膝蓋上,直接跪下去,白皙的膝蓋很快就紅了,地板有甚麼小石頭的,都擦破皮了。
「別再試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就別試了...先回車上。」
「欸?為什麼?」
還問為什麼,這丫頭是沒點感覺是嗎?
將車門拉開,把沫妍放進後座,雙腿露在外面,白燁將後車廂打開拿出醫藥箱,有些負氣的直接把碘酒倒在沫妍膝蓋上。
「嘶—」這刺痛感,沫妍這才明白原來他是看見了自己的跪出的傷口,棉花棒輕輕擦拭著,那緊繃的俊顏認真的幫她上藥,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唇角是一抹甜甜的笑意。
「以後,讓我演受害者。」白燁的語氣說有多僵硬就有多僵硬,忍不住想笑卻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容易被白燁影響,連忙掩飾,邊應了聲。
「既然已經知道作案方式,那明天再去找嫌疑人,要回醫院嗎?」
「嗯,好。」
或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又或許是沫妍哭了太多次,體力有些不堪負荷,當回到醫院時,沫妍早就在車上睡著了,白燁回過頭,看見的就是小巧的臉龐浮上的疲倦,不忍心叫她醒來,白燁想了想,還是背她上去好了。
可當白燁走到副駕駛座時,卻犯了難,這...他自己沒辦法把沫妍弄到背上去,背這個方法是不行了。
於是輕手輕腳的,把沫妍的包包掛到肩上,再小心翼翼的把沫妍抱起來...
「這也太輕了...」跟羽毛似的,輕飄飄,白燁差點以為自己再抱一個小嬰兒,也是沫妍這才一米五五的身高,和白燁這一米
八的比起來,確實差得有些多...
「找到線索了?」
「沒錯,當時兇手的鞋子上沾到了血跡,昨晚我和老和用魯米諾掃了一回,才發現了細微的血跡,不過到半路就沒有了,不過確實給了我們一點方向。」
沫妍高興地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拿起包包就要往外衝,跑到電梯門前,沫妍卻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她昨晚怎麼自己到病房的?
沒等沫妍想個所以然來,電梯門就開了,於是沫妍便將此是拋到腦後,到醫院門口,白燁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
「現在去學校,應該有人吧?」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五分了,學校應該陸陸續續有學生進去了。
「嗯,那我們走吧。」
落荷離這個醫院不遠,十分鐘就到了,和老師說明了原因後,兩人到教室後方觀察,好幾個陸陸續續進來的學生看見他們都好奇的多看了幾眼。
謝子鈺的眼下有很深的烏青,他昨晚幾乎是整夜沒睡,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略微頹廢的步伐,謝子鈺很明顯的狀態不佳,幾個男生立刻就圍了上去問他怎麼了,不過謝子鈺一句話沒說,看見教室後方的白燁兩人,他卻幾乎是踉蹌地衝到沫妍面前。
「沫妍姊,小雲...」沫妍搖搖頭,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意思是要他不要太過激動,他們兩是打算靜觀其變,看看有沒有甚麼可疑的人。
「嗯...沫妍姊...真的會找到的...對嗎?」沫妍沒有回答,倒是白燁拍拍他的背「不要擔心。」
謝子鈺這才深吸口氣回座位上去了,其他男生對於他這奇怪的舉動好奇的左問右問的,不過他愣是一個字都沒說。
其他男生一下沒了興致,將視線齊齊轉向後方的兩人,討論了起來。
「那兩人是誰啊?」
「不知道阿,不過子鈺好像和他們很熟。」
「要不要過去看看?」
「誰去?」
「你去!」
幾人推推搡搡,最後猜拳決定,一個男的輸了,先是看了看白燁,又看了看沫妍。
「那女的挺漂亮的。」
「總覺得有些眼熟...」
「欸,像不像沫雲?」
不知誰先提起了沫雲,大家視線轉到沫雲的座位上去,發現沒人這下大家又好奇了。
「沫雲怎麼沒來?」
「子鈺該不會是因為沫雲沒來才這樣無精打采的吧?」
某個女孩走了過去,將飲料放到了謝子鈺桌上,臉上微微俏紅
「謝子鈺,這是我自己做的,你喝喝看吧。」
然而趴在桌上的謝子鈺連頭都沒抬,一眼都懶得賞給女孩,過了一段時間,女孩尷尬有失望地拿回杯子,回到座位上。
沫妍低頭發了個訊息,謝子鈺口袋裡的手機叮得一響。
「剛剛拿水給你的女生,是誰?」
謝子鈺不動聲色的望了眼沫妍,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
「蕭菲穎,她對我有意思,不過我從沒理過她。」
白燁拿過沫妍的手機,看見謝子鈺傳來的信息,嘴角抽了兩下,這傢伙看不出來的,居然還挺有女人緣,他還以為只有沫雲看得上他...
「這個班上還有誰對你有興趣。」
「左邊屬過來第二排的楊姿棋、還有最後一排唯一一個女生的李敏貞,我只知道她們三個比較明顯,其他不明顯的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懶得理她們。」
也是,你心裡就只有沫雲,不過這樣專情的男生,白燁還是挺喜歡的。
「你智商高,還是情商高?」
這是甚麼跳脫的問題?謝子鈺奇怪的皺眉,不過他想了一會。
「智商。」
「通常會說自己智商高的人,智商都不怎麼高。」
謝子鈺噗的一聲,把嘴裡的水給吐了一地,他往後恨恨一瞪,白燁似笑非笑的看他,而沫妍則是抽抽嘴角,這兩人是不是有病...?
創作內容
零到一的距離之永保初心_畢業之前#2
零到一的距離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