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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狼與精靈

作者:楔六葉│2019-05-26 18:44:43│巴幣:12│人氣:193
  天空之中有棟木屋,沒有任何的門面裝飾,表面上只有一扇木製移門以及一扇窗。

  扣除浮於空中這一特殊性,可以說就只是在露營外隨處可見的木屋。

  若從開著的窗口看去,屋裡最先見到的是距離有四、五步的矮桌,再來是在矮桌旁的黑髮少年。

  少年以跪坐的姿態,用淺灰色的雙瞳直視著窗外,他的服裝色調單一,只有灰色,衣物的前襟左右相交,右襟掩蓋於內,看起來相當整齊,唯一不自然之處就是身上大衣的右側口袋似乎放了什麼,有些許的隆起。

  他的雙手放在大腿上,動也不動的輕聲喊出簡短的字,「豈。」

  口袋裡面的東西,像是回應他說的字,突然動了起來。

  從裡頭鑽出的是一隻拳頭大小、淺黃毛色的狐狸。

  牠輕輕躍下,安穩的踏到地面上,小巧的尾巴輕輕晃動,以孩童的聲線詢問:「狼主,您在叫豈嗎?」

  稱少年為主的狐狸,是跟隨少年多年的式神。

  祂正高興著被主人呼喊,期待主人下達命令。

  「在這裡降下。」

  「好的,狼主。」

  答應少年的要求,式神二話不說,開始使用自己的力量,

  以祂為中心地上開始慢慢出現,像是墨筆畫下的奇怪黑紋。

  黑紋像是有生命似的魚一般,在式神的腳下附近圍繞,接著慢慢地形成一個圓後,便消失不見。

  沒有多久,外頭開始傳來樹葉被擾動的聲響,以及一些慌亂的吱吱聲。

  從窗外看去,可以判斷出屋子在降落時,與周邊樹太過貼近,碰觸到許多枝葉,也因為降落速度不快的緣故,居住在樹上的小動物們一見到屋子,便因為驚嚇,而快速地逃離。

  最後,窗口的景象停在樹林之間。

  但這副景馬上有了改變,空有樹木的景色開始逐漸出現了幾頭活像似熊的黑色生物。

  它們的樣子確實與熊無異,但背上卻長滿駭人的骨刺,其中一頭骨刺上還掛著不知何時遇害的人,因為臉部血肉模糊的樣子已經看不見樣貌,但從身上的破爛盔甲以及盔甲上的圖紋姑且可以知道是某國的士兵。

  見那些生物緩緩逼近,行動開始逐漸加速,少年毫不慌亂,只是平靜地再次呼喊式神的名字,「豈。」

  「知道了,狼主。」

  式神熟練的施放力量,不到幾秒的時間,便將屋子周圍快速的覆蓋一層橘色的方形結界。

  正好在結界架設好的同時,那些熊型生物開始對此展開了猛擊,時不時的發出吼叫,似乎迫不急待的想將結界裡的人撕成碎片。

  「真是煩死人的生物!」

  式神的出聲,讓熊型生物稍微轉移了注意。

  它們發現屋子的移門已經打開,屋內的少年正慢悠悠地走到它們眼前,剛剛出聲的式神在主人肩上呈現坐下的姿態,「狼主,請讓豈清理這些垃圾吧!」

  少年沒有立即回應式神的話語,靜靜看著眼前熊型生物再次衝撞結界的景象,平靜地做出判斷,「不必做那樣的事情。」

  「可是狼主——」

  被淺灰眼瞳一看,本來想說點什麼的式神,立刻閉上了嘴。

  「在這片『魔獸秘林』裡頻繁的使用力量,只會使咱們的立場更加危險。」

  「豈明白了。」

  少年摸摸式神的頭,繼續看向不斷猛擊結界的熊型生物,似乎是想等待它們自動離去。

  然而,卻無法如願。

  正當它們準備離開時,一陣火光正迅速的朝熊型生物襲去。

  無情的烈火,一個接著一個的將它們吞噬殆盡,龐大的身軀連掙扎時間都沒有,直接化為了灰燼。

  看著眼前,意猶未盡的焰火之中,不知何時浮現了人影,身姿十分模糊,但可以清楚看見他手臂上散發著深藍色的光芒。

  隨著他的手臂一揮,光芒消失的同時,所有火苗瞬間熄滅,地上甚至鋪了一層薄冰。

  沒有焰火的阻礙,少年與式神的視野再度清晰,看著面前身穿白色斗篷的人。

  他緩緩地走進結界,掀開連帽,露出那頭亮麗的金髮以及碧綠的眼瞳、突兀的尖耳表態了精靈族的所有特徵。

  「有什麼事嗎?冒著生命危險前來的精靈。」

  沒等精靈開口,少年便直接詢問。

  精靈臉上帶著一絲不屑,沒有回答少年的問題,反而用著中性的聲音說著。「這裡就是預言所?」

  少年點點頭,精靈便立刻又對他作了一次詢問:「汝就是用這普通木屋當作預言所的老闆嗎?」

  「是的。」

  「真的就如傳言一般呢——黑髮少年。」精靈瞇起雙眼,打量著眼前看似毫無特別之處的少年,「吾無法理解,能夠架設那麼厲害的結界卻不消滅它們的理由。

  難不成——汝在害怕嗎?害怕自己打不贏那些成群結隊的魔獸?不過就只是魔獸而已啊,吾還以為預言所的老闆是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是單純的預言來逃避所有危險嗎?」

  挑釁明顯沒有動搖少年,反而讓式神感到惱火。

  主人被如此貶低地氣憤,使祂慢慢解除枷鎖,力量的上升使式神的皮毛束起。

  祂以孩童般的聲音,不悅的對精靈詢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不過就只是說出自己內心的話。若爾等真那麼強大,為何不直接將危害世人的魔獸消滅?」

  這段話語,讓式神看清精靈來訪的目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力量也逐漸的收斂,不再外放。

  「原來是這樣。你只是因為狼主不管世事,而找狼主論事的嗎?」

  「回答吾的問題。」

  像是被式神說中,精靈情緒變得有些焦躁,沒有承認式神所說的話。

  「這並構不成客人來此的理由。」少年輕觸肩上的式神,雙眼直視精靈,「豈說的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對吧?客人。」

  「閉嘴!」精靈低下頭,手掌之間展開了綠色法陣。

  「客人,咱勸你——」

  「閉嘴閉嘴閉嘴!汝懂什麼,不斷避世的傢伙懂什麼!」精靈將法陣朝著少年。「不要無視——吾的問題!」

  在那準備朝少年攻擊的一瞬,在精靈眼中就像是發生了快轉的現象一樣,眼前的少年從自己的視野中消失,身體突然浮於空中。

  正想著是不是少年做了什麼,但看著下方的景色,精靈馬上打消了剛剛的念頭,臉色也變得蒼白。

  碧綠雙瞳之中,看見的是——身形龐大的黑山豬。

  牠的身軀堪比大象的身形,甚至比大象還要再更加巨大,牠的背後冒出藤蔓捆住了精靈的腰部,並大聲怒吼著,彷彿在示意這是牠的食物一般。

  「少瞧不起吾了,汝這混帳魔獸!」精靈一臉驚恐的表情,重新運起法陣,打算發起反擊,可是構成一半的法陣卻突然破碎。

  睜大雙瞳的精靈,看著在他面前四散的力量,咬牙切齒地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往毫無動靜的少年那裡看去。

  「救——」

  話還未說完,藤蔓突然將精靈的全身完全的覆蓋住,慢慢地將精靈運到黑山豬的血盆大口面前。

  就在精靈快被黑山豬給吞下肚之前,少年立即從寬大的袖口之中抽出三把黑色匕首,朝牠的眼睛扔去,直接將左眼射穿。

  受傷的魔獸,憤怒大吼,什麼都不管的朝少年襲去。

  「豈。」

  「知道了,狼主。」

  回應自家主人的式神,在面前再次架起結界,幾乎是同時衝撞過來的魔獸,伴隨著劇烈的撞擊聲。

  此刻的魔獸因撞擊到結界的緣故處在意識模糊的狀態,少年毫不猶豫地伸出手穿透了結界。

  在他碰觸到魔獸的瞬間,三把黑色匕首,彷彿正回應少年發出了紫色的光,並開始變化。

  霎那間,魔獸的身上突然多出了好幾片刀刃從身體竄出,使牠的身體冒出許多黑血。

  沒有多久,那巨大的身軀緩緩倒下,血肉化為了黑煙,骨頭也慢慢地變成一粒粒的砂礫、藤蔓也開始慢慢的枯萎,化為粉塵。

  藤蔓裡頭被包住的精靈墜落在地,看起來早已昏厥過去,而白色斗篷已殘破不勘,在斗篷底下是一件具魔法效益的金紋白袍,以及精靈的真實性別。

  重新打量精靈的全身,令式神有些驚訝,「原來這傢伙是女性啊,這麼明顯的女性特徵,用斗篷遮掩,這就是狼主所謂的『方便行動』嗎?」

  「豈,重新架設結界,這次連地底也別放過。」

  無視式神的發言,少年再一次的對式神下達命令。

  「知道了,狼主。」

  在式神重新架構結界的同時,少年走過去將倒在地上的精靈抱起,他注視著精靈的樣貌,以及身上的金紋白袍,接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嗎?狼主。」

  「豈麻煩你去準備茶水。」

  「一點也不麻煩喔!豈這就去準備!」

  看著式神跑進屋子裡之後,少年突然鬆開雙手,故意讓精靈再次墜落在地。

  撫摸撞到地面的頭,精靈惡狠狠地瞪向少年,「痛!汝是故意的吧!」

  開口的聲音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從中性轉換成了女性。

  無視精靈的感受,少年平淡地詢問:「那件斗篷就是為了隱藏『妳』的真實性別所做的嗎?」

  「……」

  「看來是連性格都能改變的魔法。」

  「……」

  精靈沒有否認少年的判斷,持續保持沉默。

  眼見她沒有打算做任何回答,少年便直奔主題,「說吧,要咱幫妳預言什麼。」

  她睜大了那雙碧綠的眼瞳,看起來相當驚訝,「難道汝會讀心術!」

  「……咱並不會什麼讀心術。」少年的表情帶著一絲無奈,向精靈伸出手:「先起來吧。」

  看起來是打算將精靈拉起來,但是卻被她直接拍掉了。

  「吾可以自己起來……不必汝的幫助。」邊這麼說著的精靈,邊從地上爬起來,拍去自己身上的灰,接著退後了幾步,似乎想與眼前的少年保持距離。

  「確實,吾來這裡是為了請汝幫忙預言而來的……但是——看了汝的作為,令吾非常的不解以及不悅!」

  「如果妳指的是放跑骸熊——」

  「就是這個!吾實在是看不慣這行為……明明是侵害各種族的魔獸,為什麼不處理掉還放過了它們?」

  被打斷解釋,甚至再次被一個來路不明的精靈指責自己的行為,少年內心多少有些無奈,但還是打算做進一步的解釋自己的行為。

  「咱為何要放跑它們的理由,妳不是已經充分體會到了嗎?」

  「汝是說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蔓豬……就是理由?怎麼會是理由!吾還是無法認同汝一開始放走骸熊,就算黑蔓豬在怎麼強大也不能這麼做!」

  對少年的提問,精靈先是露出一知半解的模樣,經過一番思考後,還是否定少年的行動,這讓少年的無奈又多添了一筆。

  「……看來妳是第一次來到『魔獸秘林』,也難怪妳會無法理解咱的行為。」

  就在少年說到重點的時候,式神跑跳著衝回主人的肩上,以孩童般的聲音說著,「狼主,茶水已經準備好了。」

  「咱們到裡頭說吧。」邊說著邊走進屋裡,少年看向呆站在門口的精靈,「怎麼了?」

  注意到少年地喊叫,她這才回過神,跟著少年進屋,「沒什麼……只是第一次看到,牆面上掛著這麼多沒看過的東西。」

  見少年脫下草鞋將之放置於木製的地板前,精靈也跟著照作將白色靴子脫下放在草鞋地旁邊,但因為不同文化發展的緣故,令她的臉上滿是錯愕。

  踏入木製地板的區域,少年走到矮桌後方,呈跪坐的姿態在座墊上,擺動寬大的灰色衣袖,手掌向著自己的對坐:「請坐。」

  待精靈雙手擁著大腿坐下後,少年才把雙手放在大腿上。

  「要喝茶嗎?」

  舉出拒絕少年的手勢後,精靈直入話題。

  「汝說……這裡是『魔獸秘林』?」

  少年點點頭,「這裡是亞德斯大陸的北方森林——『魔獸秘林』,也是魔獸聚集地。」

  「吾到了北方……?」精靈低聲的呢喃,音量快到完全聽不到的程度。

  不知道是走錯路,還是走過頭,精靈現在正因為踏入了未知區域而感到慌張,碧綠的雙瞳也顯得有些黯淡。

  以為她會像是石化一般的呆坐著,但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

  忽然,精靈像是想到什麼,黯淡的雙瞳恢復光彩,並站起來向少年行禮。

  「所以汝是為了不讓魔獸接近才——抱歉,吾居然一開始就誤解汝了……」

  「沒事,咱不在意這點小事。」

  眼前的少年接受道歉後,精靈這才鬆一口氣,緩緩地坐下,表情也沒有了剛剛的慌亂,恢復成平靜的樣子。

  前面的話說完,少年迅速地直奔主題。

  「那麼客人,該說說來此的目地了。」

  「……是呢。」精靈擺出認真的表情,碧綠的雙瞳看向少年,「吾名為薇安德.愛德雅。來到這裡是希望汝,能夠幫忙預言吾妹的事情。」

  「悽慘的人生,這大概就是混血精靈必定會有的模樣吧。咱已經預言完了,請客人把口袋裡的東西留下之後離開吧。」少年的話語直接了斷,絲毫沒有任何談話的空間,這讓愛德雅相當挫折,甚至有些生氣地用力拍桌。

  「汝這是什麼意思!過程呢!吾妹悽慘的過程呢!根本一字未提,就要吾這麼離開!」

  一直在少年肩上,默默旁觀的式神,似乎有些看不下去,「真那麼擔心,客人只要回族裡去改變未來就行了吧?」

  「吾——」愛德雅明顯的躊躇,正思考著該不該直接說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如果沒有要說的,請回去。」

  少年冷漠的態度,讓愛德雅有些退卻,但卻沒有想起來的意思。

  做了一次地呼吸與吐氣,愛德雅大聲說著,「吾有事情想問,也有事相求!很抱歉隨意地讓汝預言了吾隨口說的事情,吾現在就說!所以請不要趕走吾……」

  「真是的,一開始直說不就好了嗎?」式神無奈的嘆息,接續替自家的主人發言:「醜話先說再前頭,狼主基本上是不會處理,預言之外的問題,所以,會先聽聽妳的要求,再下決定。」

  明白自己的事情,有很大的機率無法受到幫助,愛德雅並沒有就此失落,反而用更堅決的眼神看著少年,「這一點吾明白,感謝汝的提醒,小狐狸。」

  「說吧,薇安德.愛德雅。妳的未來由妳自己來決定。」

  像是理解了愛德雅的決心,少年說著彷彿看透一切的話語,淺灰色的雙瞳直視著她,等待著她主動開口。

  「吾想知道……吾是否能夠習得預言?」

  發問,得到的是一片寂靜。

  然而,這並不代表少年否決了愛德雅能夠學會預言的可能。

  沉默不語,只是在等待著她說下一句話。

  愛德雅的直覺如此地告訴自己,如果不把握這一次的相遇,那麼將永遠不會再有這個機會。

  所以她開口了,願自己不後悔的說出了那一句話:「請汝收吾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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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凌軒宇
為重製版的誕生獻上禮炮

05-26 19:21

楔六葉
謝謝030 為表達謝意請你吃葉子(塞05-26 19:26
琉璃糖
塞大麻葉4吧

05-28 18:19

琉璃糖
不知道第幾刷的我XD

06-22 17:39

楔六葉
喵喵喵06-22 1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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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喜歡★qs021285 可決定是否刪除您的留言,請勿發表違反站規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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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eTako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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