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丑吧？
這幾年拿「小丑」出來做文章的電影很多。實際上，電影原型中的小丑早就已經在小說或漫畫現身，直到這幾年才因為「小丑」梗被炒熱後才一舉製作被成電影。
最嚇人的小丑可能是改編自史蒂芬．金的小說的「IT」。如果你走在路上，坐在公車上。哪怕只是在人群中驚鴻一瞥，瞥見「IT」，想必大腦的警報器也會鈴聲大作，告訴你有個非得注意的傢伙。
另一個可怕的小丑是蝙蝠俠中的Joker。這一詞的本義是「滑稽之人」。和Clown的「小丑」不是同一個字。但是他的形像也是塗上白底濃妝誇張紅脣的小丑。
幾部作品出來後，開始有人翻出「恐怖谷理論」。意思是人們起先對於像人非人的事物會有好感。但是當該事物像到一個程度後，人們會開始由好感轉為恐懼。這個感受量化成數字，畫在XY軸的圖表上，就會呈現一個銳利的「V」字型。而小丑這種似人非人的妝扮正是他們的法力所在。
我的父親也是擅長操作恐怖的人。他常常吹噓自己唸書的時候佈置過的鬼屋。鬼屋工作人員的「死相」更是一個個出自他的手筆。他說「恐怖谷」什麼的都是後話。恐怖的東西就是恐怖。
小時候，我很討厭聽父親說這些。父親為了證明他的觀點，總會想方設法的嚇我。一開始還很可怕，或許還很有趣。但是次數多了，就感覺麻木無趣了，父親卻不肯放棄，非要嚇到我才行。他會把雙手掐到我的脖子上，嘴裡唸唸有詞的發出奇怪的巨響。任何人都會被這突如奇來的舉動嚇到。不過同樣的，次數多了之後，你還是會麻痺。這時候父親會開始用力掐我的脖子。如果我表現得不夠害怕的話，他會掐的更大力、更大力一點。他就是這樣的人。
我小的時候經常被家人帶去參加大大小小的活動。父親最期待的當然是萬聖節。他可以把我打扮一番，奇裝異服的把大夥嚇一跳。我得到的評價除了有「哇！好可怕！」之外，大部份都是「哎唷！被打扮成這樣好可憐喔。」
我從不知道自己又變成什麼怪物了。其他小朋友們似乎也看不出。大人們感到害怕的，有時小孩們並不了解。拿著大刀的屠夫在我們眼中只是拿著紙板的小孩。皮膚青一塊黑一塊的殭屍在我們看來只是身上畫著顏色，穿著奇怪衣服的人。父親還教了我們一些嚇唬人的動作。但是沒有小孩和大人會被嚇到。
萬聖節的聚會時，大人們放小孩們自己玩。難得的假期，他們也顧不得小孩，自己喝起酒，開心的聊著天。我和父親是最後到的。聚會主人開了門，連我的妝扮都還沒看就趕回大人的團體繼續飲酒作樂。我的父親也是半斤半兩，把我趕去小朋友的房間後，立刻就加入歡樂的大人遊戲。我和那群孩子玩了什麼我自己也忘了。十幾個四、五歲的孩子們扮成鬼怪，打打鬧鬧的，就像鬼神亂舞。
到凌晨一點的時候才有人發現一個孩子死了。
死了孩子的父母尖叫哭花了眼。氣憤的質問發生了什麼事？小朋友中年紀最長的那個女孩說是小丑殺的。
「什麼小丑！妳在說什麼！」
對於孩子天真的回答，哭瘋了的父母更加氣憤了。家長們除了立刻報警，也彎下腰來護住自己的孩子。深怕那對父母失控，為這個夜晚增加更多不幸。
我的父親也不例外。他跪下來抱著我。手上拿著一頂不知從哪找來的大帽子蓋在我頭上。我長大後才知道，原來那個是巫師的帽子。
在那頂帽子蓋到我臉上的那個瞬間。我透過窗戶，看著外面那漆黑的夜。是誰掐死了那個小孩？窗戶上有一張白色的臉，臉上一對小小的黑眼珠直直盯著我看。那個小丑的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帽子。他一直看著我，直到父親用巫師帽把我的臉蓋上。
(全文完)
[Update history]
20190523 updated the ending.
創作內容
那是小丑吧？
小說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