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住家旁的酒壺被山賊嘍囉持棍擊碎,村民們被尖銳的聲音驚動,在原地瑟瑟發抖,眼裡滿是恐懼,沒有人有閒注意到我們。
袒露在外的相貌不修邊幅,五、六人的賊群們各個披著動物皮毛、體型雄壯魁梧,個頭硬是大上男性村民約半個身,其中有一名更是如此,如果硬碰硬甚至有可能吃上悶虧。
雖然很想問這裡是哪裡,但目前首要的任務,應該是解決眼前的騷動。
心裡理所當然地將個頭最大的人視為是山賊群老大,正當他作勢要毆打村民時,鷹眼急著想從傳送器上跳下去救場,米哈逸一隻手攔著,攔住了他和想跟上的伊麗娜。
「這邊的地形不適合直接衝出去,要是有埋伏就糟糕了。」
聽完米哈逸的發言,兩個人暫且坐了回去一同觀察情勢,我深吸一口氣,做好必須與人戰鬥的準備後,閉上眼睛,和奧茲各自利用感知能力搜尋周遭。
枝繁葉茂的樹林將村落包得密不通風,只有稀疏的光能夠照得下來,這裡似乎是位於深山之中的一個村落,層層山巒圍繞著我們,筆直的山壁之上仍是許多未開化的樹林,從哪處看出去都找不到天空。
聽覺裡現在只剩下風捎過枝葉的聲音,從自己腳下為圓心向四周將聖力發散出去,像是在這個區域上鋪上一張大網般,偵測擴散時究竟碰到了哪些東西。
最先進入我的感知範圍的就是山賊群和村民的生命能量,雖然植物和動物也同樣具有生命能量,但和人本身發出的能量不同,可以各自分辨出來。
經過人群往更深的房屋群裡延伸,似乎有人躲在家裡不敢出來,一直到山壁上我能感測到的最大距離雖然都沒有任何人類的生命跡象,卻有異常強大的地屬性能量,讓我暫時分心了一刻。
「沒有感知到有其他人躲在附近,應該只有眼前這幾個人。」
撇開吸引我注意的地屬性能量後,再重複確認幾次,我才把這項結果回報給大家,奧茲也利用魔力完成了感知,主要是搜尋周圍有沒有藏匿起來的氣息或異樣的魔力,跟聖力的搜查方式不同,因此可以達到雙重比對的效果。
「我也沒找到有躲起來的人,這樣就可以安心戰鬥了。」
正當我們要下機來個奇襲時,賊群不再選擇僵持,而是粗暴地推開村民走向村內,民眾被推得東倒西歪、撞上了屋牆,皮膚被地上的碎石劃傷、破壺中流出的水染上了血色,甚至有人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天哪,你們是?」
踩草皮的啪沙聲引起了注意,跑在前頭的米哈逸還未作聲,有人先一步發現了我們,帶著驚恐的疑問句中其他看著山賊走向深處的目光紛紛投了過來,無一不對我們露出恐懼的神情,彷彿我們是降臨於此的第二場惡夢。
「我們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別再來了!」
「為什麼要一直騷擾我們!」
「你們也是來搶我們東西的嗎?」
大家解釋的聲音被這些布衣農民給蓋過,就算婦女哭花了臉、男人的身上有傷,卻還是硬擠出氣力對著我們大吼,我一邊擔心這股音量會不會再把那群山賊給引來,一邊也對於這個狀況不知如何是好。
思考的途中,我看到一名衣服已經被剛剛壺中的水浸濕的婦女正跪坐在地上保護著什麼,她的大腿上躺著一個已經失去意識的少年,他渾身是傷,破舊的皮衣上有幾處血跡,痛苦的神情中在嗚咽著什麼。
「如果能先治療那個少年,這群村民應該會冷靜下來。」
我和大家耳語傳遞訊息,眾人也同意了我的提議,雖然村民不敢恣意攻擊過來,但依舊是以防萬一,大家把我圍了起來,讓我在後面展開了魔法陣詠唱,過程果不其然引來了人群的驚叫,嘴裡嚷嚷著我是要毀滅村子而念咒語的。
「新風!」
不理會這些不實的控訴,詠唱好法術的我在那個少年身下展開了魔法陣,其他人被術式的展開震驚而退到一旁,婦女看起來是嚇傻了,掛著斗大的淚滴愣在原地不敢動作,奔騰的氣流湧上,一點一滴治癒了兩個人身上的傷,讓她從驚嚇變成了驚訝。
「魔,魔法……」
村民們喃喃自語,似乎是沒有看過這樣的景象,唯有婦女因為自己和少年的傷勢復原而感到訝異,興奮地對目瞪口呆的其他人說著自己的傷都好了。
「既然我們的人幫你們治療了傷患,那是不是可以聽我們講幾句話?」
米哈逸這時見縫插針,村民們還沒回過神,身體卻早一步做出了行動,三三兩兩地跪在地上仰望我們,眼神裡從恐懼轉成了敬畏。
「草、草民們不知道是大人來訪,真的很抱歉!」
「是我們罪該萬死!竟然對女神派來的使者如此不敬!」
「我們的祈禱終於得到回應了!」
看著忽然把我們當神祇般一拜再拜的村民,大家都一時無法意會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頃刻間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還有這裡的人對於魔法似乎保持著不同的理念和態度,光是可以詢問的點就相當多。
即使回覆人群我們只是路過的冒險者,依舊沒有改善對方崇敬的行為,奧茲這時候似乎想出了方法,讓我們把情況交給她,然後探出頭來到人群的面前。
「除了村長和那位帶著受傷少年的大嬸可以先留著,其他人通通離開,我有些事情想問……」
低下的頭開始交頭接耳,抬起頭的互相張望,但最後都遵照了這個請求,熙熙攘攘地回到各自所處的地方,現場只剩下一名身著褐色皮背心和布衣的老年男子,還有留在原地的婦女和少年。
「看來你就是村長了。」
「是的,請問使者小姐有什麼吩咐?」
「村長爺爺,麻煩你先跟我們一起把那位少年安置到適合的地方,然後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
村長和那位婦女聽完都愣了一下,後者看了一眼自己護著的少年後,看回前者定定地點了一下頭,村長依據她的意願和奧茲臉上沉穩的表情推測我們並沒有惡意,終於願意起身讓我們一同扶著少年進入村內。
村裡多是用稻草和老舊木板搭成的屋子,到處有著坑坑洞洞的痕跡,沿途的小道旁流淌著清澈的山泉水,可能這個村子正好是某條河流或瀑布的下游,在這裡化為了許多分支流經各戶人家,因此每棟屋旁都有著用木柵圍起的農田和稻草人。
由於先前山賊的關係,目前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婦女領在前頭,似乎是帶我們回到家中,屋內只有非常簡陋的家具起居,桌椅似乎也被蟲蛀過。
我們將少年安置在葦席並蓋上毯子時,婦女已經換下了被水潑溼的衣服,穿著深草色的農家衣和村長就座,只有我和奧茲、伊麗娜坐在椅子上,其他人由於沒有空間只能先席地而坐。
「請問使者小姐想知道什麼呢?」
「我們想知道這裡是哪裡、還有剛剛那些山賊的事。」簡明扼要的提出目的之後,奧茲在語氣上盡量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向兩人解釋:「還有,我們並不是什麼使者……」
「您真愛開玩笑……」
面對奧茲這樣的說詞,村長顯然認為她只是在說笑,心裡應該還沒放下把我們看作是某種大人物的想法,讓她更加正色凜然的凝視兩人。
「請你看著我的眼睛,村長爺爺!」她認真的語氣讓對方提起了幾分嚴肅定睛在她身上,「我並沒有在開玩笑,我們只是正好路過此地的旅行者,並不想引來這麼多人的側目,很容易招來混亂的。」
知道奧茲並沒有在說謊,卻顯然讓村長的神色變了幾分。
「你們不是女神派來的使者?那你們為什麼會使用魔法?」
「什麼意思,為什麼會把我們當成女神派來的使者呢?」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遲遲無法切入正題,正當奧茲還在思考該詢問什麼時,伊麗娜提醒了她不如先表明事件的頭尾,讓對方搞清楚來龍去脈或許會對情勢有些幫助,奧茲暫且思考後,很快允諾了這個建議。
「好吧,村長爺爺你聽好囉——」
花了一點時間,奧茲和伊麗娜將我們先化名為一群普通的冒險者,並把陰錯陽差被傳送到這裡和我使用的並非魔法,而是法術一類等等的狀況一一在對方面前釐清,雖然露出了訝異的表情,但坐在對面的兩者總算能夠稍微相信我們。
「老朽我知道了……所以你們並不是女神派來的。」
「接下來可以換村長爺爺回答我們了嗎?」
村長緩慢地點頭,一旁的婦女早時都沒有說話,但都把話聽在耳裡,似乎正在等待一個說話的時機。
「這裡是寂靜之村,位在岩壁巨人克洛宿斯的附近。」
聽到這裡,我的心不可遏止地一跳,其他人也相繼出現了驚訝的反應,看來是博士那時已經設定好傳送的座標,只要搭上傳送器就會被送到下一個地點。
所以,這裡就是沉土神殿的附近了……
「之所以會把你們當成女神派來的使者,是因為最近出現的這群山賊,每天不是騷擾就是打傷我們的村民,因為相距其他鎮太遠,也沒人可以去尋求支援……」
所有人了然地點點頭。
「因此,我們只能每天去祈禱女神的幫助。」
「是指哪位女神呢?」我試探性地問著村長。
「每當村子遇到危機時,村民們就會去村後尋求大地女神的幫助,過幾天災害就會平息。」
「原來是這樣。」
室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把目前得到的情報連在一起,就是沉土神殿確實在這個村子裡,而此處正遇到山賊的迫害,前者固然是此行目的,但大家也絕對不會對後者坐視不管。
為了更好的獲取山賊的情報,我試著從賊們通常會喜歡的東西做切入。
「剛剛有聽到山賊好像是為了什麼好東西來的,你們這裡有出產什麼珍貴的東西嗎?」
就在我問出這個問題時,村長和婦女都不可置否地深深嘆了口氣,看向躺在葦席的少年,換那位婦女回答了我。
「並沒有,只是那群山賊一直想要進入神殿而已。」
「進入神殿?難不成村後就是神殿的所在地?」
「是的,你們往村後去,就能夠看到山壁當中的巨大石碑,那就是通往神殿的入口。」她此時離席並走向了少年,跪在他的身邊,替他撩起了垂下的髮絲,「而我的兒子,正是能夠打開神殿入口的唯一之人。」
「唯一之人?」
我才正要問出口,鷹眼就先整個人跳了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孩子能夠依照自己的意念去選擇要不要打開神殿的門,山賊們不知為何得知了這點,三天兩頭就跑過來脅迫人。」
確認好人沒有問題,婦女再度回到我們的眼前就座,臉色消沉。
「依孩子這正直的性格當然是拒絕幫忙,想也知道他們不會如此善罷甘休,隨著時間經過越來越猖狂,再後來就是你們看到的這樣了……」
她手中的茶杯微微地顫抖,我們互相交換了眼神,很明顯那位尚未甦醒的少年就是進入神殿的不二法門,而如果想要求他開門,就必定得處理這些山賊的問題。
「好的,我們會想想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幫忙的。」
我留下這句話給村長和婦女之後,大家一起離開了屋內來到村內空曠的地方,開始一同思考怎麼樣才能趕跑這些山賊。
「我覺得直接進去打跑他們比較快呢。」
「這裡可是村內,真打起來會波及到村民的,再加上打跑他們也不見得人永遠不會再回來。」
鷹眼雖然提出了最簡單的方法,但在綜合考量下,還是很輕易的被伊麗娜給回絕,既然不能選擇正面衝突,只能在不驚擾村民的情況下找出一個永絕後患的途徑。
「除了寶物之外,山賊們還會喜歡什麼東西嗎?」
剛剛利用山賊喜歡的東西做切入點的我,現在依舊是從這裡做細部思考詢問鷹眼,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合適又能達成目的的方法。
「肉?錢?不然就喝酒?」
「酒……如果可以讓山賊睡著,有辦法處理掉他們嗎?」
「什麼意思?」
「以前為了睡不好的病患,有學過做能在液體中溶解的安眠粉,只要讓他們睡著再想辦法把人移出村子,就算戰鬥也不用擔心波及了。」
就在我提出這個方案後,所有人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我一邊瞧著大家的臉,一邊思考著有沒有更好的方法時,奧茲首先回應了我。
「好像可以哦!這應該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其他人附和著奧茲贊同的語調,讓計劃開始有了雛型,現在可以把話題推展到如何實行這個計畫上,我心底很是高興。
「不過我覺得他們的酒量應該很好,所以只喝一些酒可能不太夠。」我補充了一下過程中可能遇到的風險,「至少讓他們攝取的藥量要達到不會在搬運過程中醒來,所以能多讓他們喝點酒會越好。」
「這點事情就交給我來吧!」
鷹眼自顧自地接下了收集酒的任務,那接下來還剩下一個隱患——
「還有一個問題是,如果我們貿然送酒給他們有可能會引起懷疑,我們得想好一個流程讓一切都很自然才行。」
「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我也有個好方法可以用哦。」
「這個你也有辦法處理嗎?」
我有些驚訝,原先是想把第二個癥結點留給除了鷹眼的人,也確實是沒有想到鷹眼會一連接下兩個任務,不過他沒有明說自己的意圖,倒是把伊麗娜先行帶開,在留下的人裡,米哈逸為了分攤鷹眼的麻煩去幫他找酒、對調藥有興趣的奧茲留下和我一起。
至於伊卡勒特,我有點擔心自己身上帶的草藥不夠,所以請他去附近找找有沒有相同的藥草,他也同意了。
「好,讓我們開始吧。」
我很快從傳送器上翻出自己慣用的器具,身上的草藥給伊卡勒特拿去做比對所以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庫存,拿著小碗般的磨缽把紅色的草丟進去、然後磨碎、加水、再加入其他的藥草進去,最後變成了一碗藍色的液體。
「哇,我第一次看到製藥的過程。」
一旁的奧茲看得嘖嘖稱奇,手中還在把玩一束綠色的藥草,她崇拜的目光讓我被看得有些害臊,耳朵熱熱的。
「魔法師不是也會學習調藥水嗎?」
「哈哈,我只會課堂上教的那些最基本的。」
嘴上這麼說,但奧茲果然天資聰穎,雖然不清楚份量是如何,她看過幾次還是記起什麼時候該放入什麼藥草和如何操作了。
「對了奧茲——」
「嗯?」
「我可以趁現在問妳當初說跟師父問的內容嗎?」
「嗯——是可以啦。」
奧茲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但她遲疑的語氣還是讓我感到疑惑,我忽然想起上次詢問她那群牧師的事情,同時腳步聲從旁傳來,伊卡勒特剛好回來了。
「是這些嗎?」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布袋,裡面放著一些我跟他說可以到附近找看看的草藥,沒想到還真的有,而且很細心地把上面的泥土都弄乾淨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嗯……」
「又看呆了?」
「才沒有,我只是很少看到有人會處理的這麼好。」
我很快地隨口回覆,伊卡勒特沒有回應,但我好像看到他的眼睛變得彎彎的,說話裡帶著點玩味,看了看手中藥草的量,有這些應該就沒問題了。
「你可以坐在我旁邊休息一下,我們正好在聊天呢。」
找這些應該很麻煩,因此我還是露出了討好似的笑,示意他穿過我們在地上散落的各種東西後,他這次意外的在我說的地方坐了下來,我暗自有些驚訝。
簡單跟他說明一下後,我讓奧茲開始說了起來。
「師父說是因為第二層的黑市開始有了活動才這樣。」
「黑市?」
「嗯,那天我們在第一層,二和三層基本上是魔法師的天下,不過黑市是一個比較例外的存在……應該說是灰色地帶。」
聽到灰色地帶,果不其然氣氛就稍微僵化了起來。
「黑市是販賣某些違禁品和實驗體的地方,雖然不被政府所認同,但老實說也管不到那邊去,總是有人可以找漏洞的。」
「怎麼老是會有這些奇怪的東西呢?」
我啼笑皆非地跟奧茲打趣,她也只是搖搖頭跟我說不知道。
「總之,好像是最近出現了贊助商,要求魔法師們持續研究,並提供大量的金錢援助,對於很多魔法師來說,根本就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
「所以那天那個魔法師……」
「應該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畢竟能用神作為實驗體,做出來的結果就算失敗,品質也絕對比路邊的魔物要好得太多。」
我了然地回應她,聽到這裡大概可以了解事情的全貌,但似乎還漏了最關鍵的一點——
「可是,說作為實驗體,到底是在實驗什麼呢?」
奧茲突然笑了一下,應該是有預料到我會問這個,但她後來還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我忽然有些緊張,感覺這會是充滿衝擊性的情報。
「呃、就是生物實驗,用死掉的生物做你各種想不到的測試。」
我的腦裡突然卡頓,沒想過會是這方面的東西,奧茲也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各種疑問和猜想可以從這句話衍伸出來,讓我一時有些混亂。
「不過這種實驗的成功率接近零,你不用多想什麼,會晚回來也是因為同期的學妹不小心把實驗室搞亂了,所以清理了一下。」
我雖然點了頭,嘴巴嚅動著也不知道該講些什麼,一時就這麼僵在這裡。
「手停下來了。」
身旁的聲音忽然響起把我嚇了一跳,我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又看向說話的伊卡勒特,他應該也把這些話全聽在耳裡,但眼眸中卻看不到一絲波動。
伊卡勒特看了我一眼,此外什麼都沒表示,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不知為何心裡對於剛剛的話題已經沒那麼在意,重新把重心擺回了做藥。
「這些大城市還真是複雜……」
我將手中最後一份藥草下料,完成了一定分量的安眠藥出來。
後來我先把東西收好,在原地休息一會後看到正在搬酒的米哈逸,三個人又跑去幫忙,沒想到一個村子裡酒的量還是挺多的、夠個大家庭從早到晚喝個三天三夜,等到最後把藥都混進去酒裡,一股淡橘色的光打在酒缸上,我們才驚覺好像已經過了不少的時間。
因為這裡沒什麼光透進來,我們還跑去問了看見的路人才發現真的快天黑了,途中還順手打聽到山賊群們正在這村子公用的旅店裡大吵大鬧。
一直到回原地再等了一段時間,才看到興致勃勃的鷹眼帶著伊麗娜回來,後者的表情看起來像是經過了一場嚴重的掙扎,讓我們滿是疑惑。
「伊麗娜姐姐怎麼了呀……」
伊麗娜聽完奧茲的話,無奈地搖搖頭,向我們道出這段過程裡發生了什麼。
「這個傢伙為了讓這些山賊能夠完整把藥喝光,希望我能夠進去演一場戲,才能夠達到完整流程的計畫。」
「我可是說服她說服了很久耶!」
相較於正在邀功的鷹眼,伊麗娜嘆氣了好多次,才終於把自己的笑顏給勉強拉了回來。
「這次為了大家犧牲形象,大家之後要好好補償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