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中午,光星在一群縱情飲酒的傢伙中率先醒來,這是最糟的狀況。因為這段沒人幫他的腦袋狠狠塞滿一些蠢點子的時候,一些他拼命壓在腦底下的東西會浮出來,向腫瘤般徹底的充斥他的全身痛擊著他。
他瞄向一旁,唯一的沙發上躺著唯一的女性,那是一個嬌小的女孩,頂著亂糟糟的金短髮。他在不離開位子的情況下,稍微挪動身體用腳戳醒女孩。
女孩尚未意識到這裡是哪裡的情況時,光星的問句讓她嚇醒:「妳為什麼在這裡?」
「什麼叫為什麼在這裡?」女孩一瞧見光星,馬上背對著光星整理起儀容,這正值青春期的特有反應,後者看在眼裡卻覺得她在替自己增添麻煩。「是光星你說有重要的事情我才留下來聽的。」
「哈阿?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蒙古啊!蒙古!聽了整晚!」
「阿,那確實是很重要的事情呢。」不,一點也不重要,蒙古什麼的現在一點也不重要。他責罵自己想什麼啊,女人啊女人啊,她們突如其來滿溢的愛,他叫醒女人的目的是他必須現在轉移注意力,但女人的言行卻逐漸讓聲音變大,要他做出選擇。
這並不是說他害怕愛情,他也被無止境的愛過,也了解那些迷戀他母親男人的眼神,但此刻他只想激怒某個人,讓這個某個人能把他從窗戶丟出去。
「喂!捲毛,去把鳥海叫起來!」
「哎?叫雞哥做什麼?」
「玩牌阿!玩牌!」
「那阿狗跟---」
「---不用!他們又沒錢!」
鳥海立人又稱雞哥,驚愕的醒過來,再對上光星的眼神時,他本來想開口說著,真是奇怪,但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隨著一局又一局沉默的牌局,鳥海立人突然懂了,他對著光星匆匆一笑,接著對著自己笑,笑著自己的痴狂,笑著自己的愛。
這笑彷彿異音。在光星還沉浸束手無策的聲音中,直到他找到宣洩的出口,他想大聲自傲來反擊眾人,但一出聲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聲音,而這笑聲代表理解,這份足以理解他,任憑他為所欲為反而惹惱了他。
這動作是有意識的,刻意的精準的敲在雞哥的腦袋上,酒瓶玻璃碎落一地,鳥海立人摀著頭倒地竊笑著,他的勝利,某種內疚即使是最小限度也會扎根在光星的體內,如同他現在視線掃過雞哥,對著女孩,黯然傷神的看著女孩。
「我,妳,從來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