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目標,我能不惜任何代價。***
晚上六點,湯英理偕同周靖琳再度來到病房探望韋依珊。
「啊,來了來了!」連蕙珠對著兩人興奮地揮手,「韋小姐一直在期待妳們過來……學姊的腳怎麼回事?」英理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
「昨天下樓梯的時候左腳踩空了,經過包紮跟一天休息後已經沒事了!」英理說得輕鬆,完全忽視一旁靖琳的冷眼。「韋小姐!能這樣子看見妳真好。」
在她們來到之前,韋依珊已經從連蕙珠口中得知昨晚她們追逐馮懷生的大致經過;她露出靦腆的微笑,點點頭。
「妳的記憶恢復到什麼程度了?」
「其實……大多都還是很片面!」韋依珊回望著英理,似乎已經完全掃去先前的畏懼。「我只能隱約想起爬山時的經過,電腦裡的資料有一些還記得……」她忽然一楞,忙問:「我的電腦!除了衛星定位之外,妳們該不會還查了別的東西……」
「沒有!」靖琳代為回答,「知道妳會掛心,所以呢……我把東西帶來了!」打開背包,韋依珊的筆電就在裡頭。「我們可是很尊重隱私的啊!」
「謝謝!」拿到電腦,韋依珊如釋重負。
「我想順便請教一下,保險箱裡裝的東西……妳想起來是什麼了嗎?」
韋依珊笑容微斂,她點頭,壓低聲響說:「
護照!所有身分的……」
就跟韋元成一樣,商業間諜的她也擁有許多不同身分。「假如他們偷走文件之後沒特地複製,那製程機密就應該還沒外流!我、我願意歸還檔案,只希望自己還能夠合法在台灣居留!」
她們三人互看,最後由英理出面回答,「這個部分我們無法向妳保證;但是如果妳能夠歸還檔案,與藥廠好好談一談的話,或許還有一點機會。」
「要是給組織知道我已經偷到檔案卻沒交回去,被遣返回新加坡的我只有死路一條……」韋依珊閉眼,似是想起了不堪回首的過往。「我是真的、真的不希望再受他們控制了!」
「我知道;所以妳才一面安撫組織內部的男友,卻又與馮懷生交好。可惜馮懷生不知怎麼得知妳的真實身分,暗中查明之後反過來覬覦妳手上的機密。」
「大概是哪個時候發現我身上的刺青……只有這個可能!」
韋依珊此時忽然情緒崩潰,說了很多與馮懷生交往的經過;連蕙珠一面安慰她一面替她拭淚;英理與靖琳則是安靜聆聽。
「總而言之,妳還是先養傷吧!至於其他事情暫且不要擔心;要是心情一直持續低潮的話,也會影響到傷勢復原的進度喲。」
「好!」韋依珊稍稍平復情緒,說:「真的……真的很謝謝湯博士!」
英理揚唇,推了推眼鏡,「妳應該感謝的是蕙珠!放眼全台灣的醫療院所,能像她這樣關心病患的心理醫師應該屈指可數了。」
「學姊太謙虛了!妳可是救了韋小姐一命啊。」
她聳肩,「啊,妳的PET結果出來之後我會再來看妳;如果妳在這段期間有想起任何特別的事,包括被推下地塹的經過,隨時歡迎透過蕙珠跟我聯繫。羅縉跟沈佳瑄殺人未遂的罪名,到頭來還是需要妳的指證。」
「好……我盡力!」
「想起多少說多少,不要覺得很有壓力!」
與韋依珊道別,連蕙珠送兩人走出病房時還不忘關心英理的傷勢。「真的沒關係嗎?我是有認識的朋友在骨科,學姊要不要乾脆去給他看一看?」
「不用啦!真的不嚴重……」
「是嗎?」靖琳終於忍不住吐槽,「昨天不知道是誰在我推拿的時候哀哀叫!弄到瞌睡蟲全部都被嚇跑?」
英理別開眼,「咳!反正經過一天休息之後真的好點了,沒嚴重到需要看醫生的地步。」
「是嗎……」連蕙珠偷偷觀察靖琳的表情,「那好吧!如果有需要的話再隨時聯繫我,我會立刻幫學姊安排。」
「啊。時候不早了,妳今天還會像昨天那樣待到這麼晚嗎?」
「不會了!我今天早上把昨晚的事情『含蓄』的向爸媽報告了一遍,她們很急著說要上來看我!」連蕙珠苦笑,「還有!我特別跟他們說學姊的事,他們直說很巧,還想當面謝謝妳……待會兒下班後我們約了一起吃飯!」
「謝什麼?不用謝!代我向叔叔阿姨問好。」
「嗯,我會的!」
與連蕙珠一分開,靖琳立刻就說:「剛剛韋依珊的事情妳接得這麼快啊!藥廠願不願意原諒她這個偷走機密的叛徒還很難說呢。」
「但我們已經盡可能將傷害減到最低了;她現在的情緒還不算太穩定,必須避免精神上的打擊……再說在這次事件裡她只是個被害人。」
「是沒錯,遭受兩次生命威脅還能活下來,只能說命真大!」靖琳眉頭一舒,輕挽著她說:「不說她了!我們也該去吃飯啦?我訂了一家海鮮餐廳,晚上一起跟大明星喝紅酒聊是非!」
「大明星?妳是說……」
「淨薰說想要看看
老師!」靖琳眨眼,食指碰唇。「她一直很想當面謝謝妳!畢竟那件案子妳也出了不少力;就我們三個而已!妳……不會不高興吧?」
「是不會,只是……這什麼時候決定的呀?」
「昨天嘍?原本想跟妳講的,誰知道晚上一整個熱鬧到極點……不說了,我們趕快過去吧!」
眼看靖琳正在興頭上,英理也不打算掃她的興,淡淡點頭,「嗯。」
*
湯智超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尚未洗澡吃飯,反而急著找上父親湯裕中。
「爸!」他雙眼泛紅,整個人看起來暴躁的就像隻發怒的公牛!「英理的事情,你透漏給多少人知道?」
湯裕中正在客廳裡模擬推桿練習,聽到兒子回到家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不免有些摸不著頭緒。「啊?什麼多少人……」
「就是……」他深吸一口氣,稍微回穩情緒後才說:「你當年不是從醫院裡帶回英理嗎?然後經過一連串手續……最後把身份調換過來,整個細節有誰知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別管!你只要回答我有誰知道我們收養她的細節……不!知道這件
事實的人有多少!」
他舉起一掌,「你先等一下!剛值完班火氣這麼大?你遇到什麼事跟英理有關嗎?為什麼現在才糾結在這個點上?」
「什麼現在!我打了你的電話打了一整天!」若不是昨晚與嚴瑞洋對話後已經太晚了,他不會等到現在才問;結果早上開始,他打了一連串的電話,湯裕中卻為了打球而整天沒回電!
「怎麼了?一回來就吵吵鬧鬧的!」
「他……」父子異口同聲指著對方,誰也不讓誰!
「
停!」邵婉娟立刻把父子分開,首先轉向湯裕中。「這裡是客廳,不是球場!把球具收起來!」
「媽!」
「至於你!」她一開口就有效堵住兒子的嘴。「先去洗澡!把你全身上下弄乾淨!醫院裡面到處都是細菌……」
「可是我有很重……」
「不管多重要!」她睜大眼睛,「先照我的話去做,不然你爸不回答你任何問題!」
「婉娟妳等一下……」
「聽我的!球具趕快收;你,去洗澡!」後面那句是對著湯智超講,且食指直指著他的房間。
父子兩人互看,才發現彼此眼中淨是無奈。
三十分鐘之後,將自己打理整齊的湯智超回到已經恢復成原狀的客廳,帶著已經整理妥當的情緒面對父母親。
「昨天晚上十一點,我忽然被叫到院長室去。」
在雙親的注視下,湯智超將昨晚的情況敘述了一遍。
嚴瑞洋等在院長室,他後來才看見丁立舟也在,只是躲在角落默不作聲。
「嚴董事長只問了我一個問題,」他目光透著不安,「他問英理是不是我的
親妹妹?」
「嚴董……是嚴瑞洋嗎?」見湯智超點頭,湯裕中又是一臉疑惑,「他問這個做什麼?」
雙親不知道嚴瑞洋就是殺害英理親生父母的兇手!湯智超咬牙,知道現在還不是說明此點的好機會。「我也不知道!但英理的身分對我們家來說是不會隨便宣揚的秘密……」
「這點我知道,我好奇的點在於,嚴瑞洋跟老丁走這麼近?」
湯智超很忍耐的閉上眼,「他兒子的心臟手術是在我們醫院開的,就連之前被毀掉的醫療園區都是由嚴瑞洋出資才能成立……在丁院長的帶領下,市立醫院跟嚴瑞洋關係很緊密!」
「原來是這樣……」湯裕中恍然大悟,「要是你問誰知道……其實老丁就知道。」
「他?」湯智超渾身顫抖。
在兩人注視下,湯裕中點點頭,「我當內科主任的時候他還是副院長,有陣子我們走得很近;英理當時住院時面對記者的包圍能順利脫身,多虧有老丁在背後撐腰!」
「那他知道英理其實是甘家的……」湯智超話語未完,湯裕中已經堅決地搖搖頭。
「不知道!他頂多知道英理是
養女、換過身分而已,當年醫院還不流行用電腦呢,英理的住院紀錄的紙本資料現在在我手上,沒人知道的。」
「智超。」邵婉娟一臉憂心,「我看你一回來指著你爸質問,氣急敗壞的樣子也太奇怪了;嚴瑞洋關心這件事是不尋常,但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我現在很難跟你們解釋……除了院長之外,醫院裡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其他人應該都已經不在醫院裡了,就幾名護士小姐;老丁口風照理說是很緊的,要不然他還能不搞到人盡皆知?」
口風緊?湯智超冷笑,「我可不這麼認為!」
「智超?」
「總而言之,」他起身,「我是極力否認了……但我現在害怕的是,我不知道嚴瑞洋接下來會怎麼對英理!」
「他到底為什麼要針對英理?你如果知道原因,那就講清楚啊!」
「現在還不是時候!」
湯裕中這下火了!「你問個問題沒頭沒尾的,強迫要人回答就算了,我們反問你又不講?我們可不是等待偵訊的犯人啊?」
「我現在就算解釋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他攤手,「我累了!先休息。」
「等等,你站住!」
「不吃點東西嗎?智超!」
甩開兩老的他回到房間鎖上門,他嘆息,喃喃自語,「如果真是丁立舟講出去的,也難怪嚴瑞洋這麼信誓旦旦……」
回到他擺放東西的桌邊,他拉開抽屜,裡頭有兩樣東西顯得特別醒目。
一樣是前幾天才從英理那裡拿回來的婚戒,另一樣則是錄音筆。
由李月嬌透過譚姿瑩,轉交給他的錄音筆。
這裡頭到底錄了什麼,自從拿到手之後,湯智超還沒時間仔細聽過。
他隨手找了一支許久沒用的耳機接上,嘗試操作了一下,發現裡頭只有一段將近十分鐘的錄音。
按下播放鍵,他開始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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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該更而未更,現在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