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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 in Wonderland 】Chapter 068
作者:薨所愛的緋│2019-02-18 21:33:01│巴幣:0│人氣:78
Chapter 068
飛揚是踩著蹣跚腳步回房間。
他頭疼的要死,到現在身體還有茫然感。
當意識拉回現實,渙散的視覺依舊讓他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當下就是內心壓抑不了的驚恐和罪惡,以及想逃離現實的懦弱。
他親眼看見流影毫無掙扎的力氣,眼神空洞垂死的呼吸;飛揚知道他自己做了什麼,諷刺是他當下說不出任何話。
接著再有意識之時,就是萱草平靜告訴他已經可以離開這房間了,剩下事情她會處理。
也許是內心的罪惡和恐慌催促自己離去,很快他步伐不穩地走回自己房內。
當打開房間門後,飛揚頹廢坐在地上。
他摀住自己的臉,無法想像真如陳晉要求做了此事。
可怕是,他依舊記得流影的美好、沈淪愉悅的快感。
那並不是性愛上,純粹是內心滿足和付出靈魂的投注,使他陶醉其中無法自拔。
想到這,他意識到自己從沒有過這種想法,這已經是異常,唯一可以解釋絕對是藥的問題。
不知道坐了多久飛揚咬牙站起來,拿起衣櫃的衣服走進浴室沖澡;他打算去找陳晉,但不想要被嘲笑現況的落魄。
等到自己再度出來,頭髮未擦的飛揚經過桌子,他隨眼看見自己桌上留著未收的日記本。
那是自己去找流影之前沒有收起的東西:自己的日記和梵恩的另一本日記。
不知道為什麼,飛揚鬼迷心竅般坐回位子,之後打開自己日記本開始寫字。
他是想要留點什麼,因為他有預感……等到自己再度踏出房間後就不會再回來了;相對,當他去找陳晉時他就不會再回到這裡。
畢竟陳晉所說的話是事實,而他對流影所做的事,那陳晉必會達成承諾。
所以他低頭默默寫著,隨著筆觸在紙上飛舞,思緒也越飄越遠。
他回想起和梵恩間第一面,以及那天晚上梵恩在自己懷裡哭泣,說自己做了惡夢。
那天,記憶很深很深……深得猶如腦海中被刺痛的烙印。
他們聊著一些話,梵恩說他身上有外面味道、談起梵恩母親、談起兩個人離開的話……
那時,他想要給梵恩重新的人生,讓她不感到寂寞、使她幸福的人生。
飛揚還記得自己對她說過什麼話:
『如果到時候我能離開,妳想要跟我在一起的話,那麼我會想盡辦法帶妳走。』
最後,梵恩並沒有回答,但是她眼中波光流轉、美得驚人。
梵恩澄澈雙眼將他容入其中,內心被渲染似有著難以言喻的震撼,使他願意捨下過去執著,去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人。
男人優美的花體字忽然停住,他垂下眼睫停會,最後又提筆潦草寫幾句做收尾,然後闔上日記。
離開位子前他再看了一眼,然後帶上那本寫著流影和她的日記最後關上了門。
飛揚看著窗外,外面太陽大得驚人,剛剛看了時間是下午兩點多。
他知道陳晉在哪,同時他也知道梵恩在哪……
很快的,他來到書房門前隨性敲門,不等門內主人回應,他直接開門進入。
他看著陳晉正悠閒在解決公事,內心一股火氣上來;同時也因為他到來,陳晉露出漂亮笑容。
兩個人之間的態度反差極大,某一方先開口後才緩和氣氛。
「我哪時候和流影離開?」
看著冷臉隱怒的飛揚,對方收斂許多,只是溫柔笑容依舊掛在臉上:「你完成了我的第二個要求?」
「……我哪時候和流影離開?陳晉!」
陳晉露出微無辜表情,然後苦笑說:「有必要脾氣這麼大?」
「呵,在你的藥之下難道還不成功嗎?也只有你有這種無恥要求,陳晉!!!」
飛揚衝上前抓住男人的衣領,只見陳晉收了笑臉,頓時冰冷凌厲的眼神盯著飛揚,然後用力撥開他的手,調整自己衣領。
飛揚無所畏懼,純粹怒瞪著他,就像蓄勢待發的獅子準備捕捉獵物。
如果直接動手打架,對飛揚來說勝負輸贏不是重點,而是一口氣的憋屈恨不得揍在男人身上。
陳晉慢條斯理開口:「我想你似乎誤會什麼了,確實我命令萱草對你下藥,但是……那藥的效果跟你上了流影是沒關係的。」
「什麼?」男人訝異陳晉的回答,憤怒口氣恨不得咬死眼前說謊的人。
「……那藥啊,最多就是助興而已。你還不懂嗎?」
語畢,陳晉輕叼著菸同時拿出火柴點燃,動作流暢讓人移不開目光,他早猜到飛揚反應,自顧輕笑一聲,用自恃得意的眼神瞧向男人。
漂亮的微笑、菸頭飄裊的煙,以及那雙像黑豹般黑色眼神,散發男性魅力幾乎讓人沈迷。
飛揚已經全身發冷,他輕微顫抖瞪著陳晉,最後悶聲開口:「所以,是我、是我自己……」
後者朝著飛揚傾吐一口煙,然後笑得燦爛回答:「對的,就是你想的那樣,那藥可以讓人感到愉悅、興奮,極度放鬆的飄茫感,但是事實上是不會激起性慾的。所以你上了流影,那是你的意願、你的慾望在促使。」
最後,他拍拍飛揚的肩膀,在他耳邊道出最後一句惡魔輕語,幾乎捏碎那道底線。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愧疚的,從頭到尾……喔、我是說那些之前上過流影的男人,每個人都是吃這種藥。可是為什麼他們還是上了流影?因為她就正如梵恩所說,是個勾引男人的婊子。』
臉色蒼白的飛揚緊握拳頭,他聽完最後一句後忍不住揍向陳晉,陳晉的臉被紮實揍了一拳,叼在嘴上的菸也落在地上。
陳晉緩些動作,抬高自己的下巴,睥睨挑釁看著他,輕蔑開口:「……難道不是?」
「閉嘴!!!」咬牙切齒的怒吼,飛揚恨不得掐死眼前這個人,他怒得又揍向陳晉。
不過成功一次並未能達成二次,陳晉接下他的拳頭,挑了挑眉。
「只是如果你認為這不是流影的錯,那相對的,你也是跟那些男人一樣都是做同樣的事。但是你也無法否認流影是怎樣的人,她是會藉由自己美麗去不擇手段獲得想要的東西。」
說完,他用力握緊飛揚的拳頭,對方感到一絲不快之後立即抽手,同時他認真回答:「就算我不能接受她做過的事情,但是我能理解,追求自己想要的有什麼不對?!」
「所以,你選擇拋棄梵恩,然後追回自己記憶?」無所謂的語氣傳入飛揚耳裡,使他頓時說不出話來。
他是必然離開的,因為他不願意連自我價值都不知道就註定留在這裡;儘管他願意讓飛揚二字的名隸屬於梵恩之下。
陳晉頗有意思看著飛揚的沈默,對視他的眼神有種爽快感。
他喜歡看著男人一直處於自己所設的困局中,就像被安排的棋子,到頭只能可悲被引導。
所以如自己所願,他正引導著飛揚走向事實……
「雖然你將自己託付給梵恩,讓她成為內心最重要的人,但是你最後選擇拋棄她。說透了,不就是你從來不願意信任梵恩,更不願意相信身為〝飛揚〞二字的自己。」
「明明不信任何人,卻信任流影身上的關鍵。飛揚,你是知道是為什麼嗎?……啊、那不是同情、也不是英雄主義的拯救、更沒有投射自己想法,純粹是……流影本身就是你慾望的產物。」
「……對的,就是慾望二字。當你第一次見到流影的時候,你不可否定你想要她。」
陳晉嘲弄的說,順道用腳把落在地上的菸狠狠碾熄,他趣味性看著飛揚漲紅表情,就知道完全被自己說中。
那種情緒是被揭穿醜陋的一面,甚至是腦羞恥辱,就像被抓住最脆弱的軟助,狠狠擰在手上。
飛揚一句話說不出來,他無法反駁陳晉說的。
對方用倨傲的口語闡述下去,不留情面將那一層層的秘密揭穿開來。
「也許是她的美麗?或者是她的眼睛?……呵,沒這麼簡單,那眼神曾經流露過的冰冷絕對讓你無法再度跳動,瞬間你就像死去一般。但是事實上,就是這種窒息緊掐的感覺才讓你徹底淪陷。」
「你愛她、卻又不愛她,那種情緒……純粹是與眾不同的心跳罷了。也只有那一刻,你才意識到自己活得像是自己。」
短短兩句話,陳晉的目光和思緒也飄得極遠,他透過飛揚往更遙遠的地方看去。
就像在那個時候,自己也經歷過的感覺。
最深處的記憶、被秘密般藏起,無法捨棄的久遠感情……陳晉也變得跟流影一樣不擇手段。
為了得到最想要的東西。
幾乎沒有過多停頓,陳晉的懷念只是一瞬間,他不給飛揚捕捉剛剛的片刻思緒,也不給飛揚更多思考和猶豫,更不打算讓他有回話空間。
陳晉露出熟悉的溫柔笑容,就像開懷的青年那樣爽然,有著陽光和煦溫度。
飛揚記得很清楚,陳晉拿給他第一把鑰匙之後,告訴他有日會離開這裡的答覆,這男人就是露出這樣的笑容。
他說著:『不管怎樣,有日你會知道真相後離開這裡。』
現在,陳晉正在履行過去約定,同時他也提起之前所說另一個約定:「呵,飛揚,別忘了還有我第三個要求。」
「說。」一句不猶豫的應答直接脫口而出。
他知道,再怎樣的過份要求也沒有比對流影做過的事情還殘忍
。
況且,一切都要結束了,履行第二個約定的時候他再也沒有退路可走,現在只能踏前。
看著陳晉溫柔的笑容,自己心底卻有難以言盡的涼意。
沒有退路的時候,也意味要跟這邊道別,必須跟梵恩分離了。
但是,他將所有的話留在日記最後一頁,等著梵恩打開房門,等她看見紙上所留下的訊息。
離去的決定他是不會後悔,他也會履行自己對她所下的另個承諾。
他等待陳晉開口,只是這男人突然轉身走向書櫃。
然後他打開櫃子抽屜,將裡面的盒子打開,盒子內是一本精緻日記本,他快速翻覽接著停下。
陳晉將夾在紙頁上的東西交給飛揚,那是一封信。
被拆封過的信口痕跡明顯可見,信封外面略有泛黃痕跡,他皺眉看著陳晉一眼,陳晉只是抿著嘴一抹微笑,用眼神暗示信中含意。
飛揚不想要在男人面前閱讀這封信,也不想要花費更多時間在迂迴的事情上。
他不耐煩再度開口:「說吧,最後一個要求。」
陳晉小心翼翼將日記放回盒子後專注看著他,沈默氣氛停在屋內,他們安靜看著彼此,一個緩著耐心等待,另個帶點笑意的審思。
最後男人收回笑容,面無表情的平靜開口、宛如宣告命令且不允許被拒絕的道出。
『你再也不能回到這裡了,傲予希。』
低喃的惡魔嗓聲僅僅一句,在說完的瞬間就像落在句點,故事將明確停留在此。
飛揚頭一次感受到,他確實已經離開這裡了。
永遠、永遠的離開,捨棄梵恩和一切而離去,因為他知道最後三個字的含意。
飛揚的故事已經結束,最後留給梵恩只有徒增泣鳴的喚喊;因為他不是名為〝飛揚〞二字的男人。
他真正名字是〝傲予希〞。
傲予希。
予希。
**
不久後,飛揚被領到庭院大門,看見已經被準備好的馬車和馬夫。
那馬夫是第一次見到流影時候,對流影施暴的人,他是在花園打掃的少年
很早之前,也是自己剛融入生活的時候,梵恩曾經提過她討厭這少年。
梵恩的抱怨就像是昨天才說過的話,飛揚記得清楚她埋怨說過什麼。
『梵恩不喜歡他臉上的污垢,指甲縫內骯髒的泥巴,討厭他頭髮上的灰塵。』
接著那眼神就像仇恨嫉妒的女人一樣,梵恩狠狠戳爛盤中的蛋糕。
想到這,飛揚垂下眼睫似乎懂了
。
她討厭那些〝喜歡梵恩的笑容和臉〞的男性,因為那並不是指她本身,那是指流影的臉。
就像不留情在刮傷她最深處的自卑,藉由外貌所得到的喜愛永遠也不會是她的。
所以她安排萱草帶著少年去侵犯流影,再將少年給處理掉;而也正如陳晉所說,在梵恩眼中流影不過就是勾引男人的婊子。
更諷刺是……確實沒有男人能拒絕流影身上的美好。
離去前刻,在旁的萱草一臉渴望又憎恨看著飛揚,對上眼神的時候她最後還是忍不住咬牙說著:「你真的拋棄梵恩小姐了!她是不會原諒你的!」
她怒視飛揚,似乎在等飛揚反悔,但更多是嫉妒他的離去。
只是再多也不會改變現況,因為他必須走、也因自己也選擇離開,如約定所言。
很快,飛揚忽略萱草的眼神控訴,他直接進入車廂,一進去就看見裹著棉被的流影正虛弱躺在沙發上,她累得已經熟睡。
凌夜屈在她的懷內,身子虛弱只能眨了眨眼。
坐好後,馬車也駕駛離開了。
飛揚向窗外看一眼,離開的速度很快,很快就看不見漂亮別墅,車子也立即進入森林內,駕駛在唯一一條通路上。
回過頭,黑髮披散的流影使男人內心有些感觸,他緩緩伸手出,想要觸碰猶如陶瓷易碎的臉頰。
就快觸碰的瞬間,他怕驚醒流影立即收回手。
他內心平靜如止水,沒有更多想法和慾望就看著流影,而內心深處卻有難以言喻的愧疚。
那樣傷害對流影來說……自己跟那些男人一樣都是人渣。
飛揚無奈苦笑,他能做的就是想辦法給流影一個安妥住所,讓她沒有壓力生活。
最後,他從大衣口袋拿出陳晉交給他的信,飛揚打開信紙,看了第一眼後便楞住。
那熟悉的筆跡、加上熟悉的屬名,他知道這封信是誰寫給誰的。
冰冷銳利的用詞,得意自恃著嘲笑,揭開的不是一層層面紗,而是用盡謊言去掩飾的真實。
那是流影寫給Clare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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