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幫我拿藍色,好嗎?」
李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又回到白色的房間、又變回十二歲的模樣。李康坐在那邊的梯子、拿著筆刷,將房間的牆壁,塗得五顏六色。
「……。」
一開始,李央搞不清楚狀況,直到想起李晴煬──想起那兩發子彈,他意識到什麼,躺在床上笑了。李央兩手摀著眼睛,邊笑邊哭。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地獄──沒錯,屬於他的地獄。李康是他的心魔,他將永遠被困在這,和他最害怕的哥哥一起。
「央。」
李康從梯子上下來,走到床邊。
「歡迎回來,央。」
「……嗯。」李央抽氣,「我回來了,哥哥……」
「哭什麼?」李康握住他的手,「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
「不。」
李央把手拿開,哭紅的眼睛看著哥哥,然後笑了。
「我很想你。」他絕望笑著,「我很想你,哥哥。」
「想我?」李康歪頭,「我記得你說,你討厭我。」
「對,我討厭你。」李央告訴他:「可是,你不在,我連一個人睡覺都做不到。我只能和你生活,只能跟你在一起。」
──誰都好。
李康笑了。
──我想成為那個「非你不可」。
一開始,只是想減輕心裡的通苦,所以說服自己、原諒對方;然而,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忘記自己是受害者,將這份感情視為愛。
「……沒錯。」
李康露出漂亮的笑容,「這就是『紅心傑克』。」
名為愛的暴力。
他們為此而生,也為此而死。
「哥。」
李央看著哥哥──反正已經無藥可救──他問李康:「你想要什麼顏色?」
「白色。」
李康說,將金色的頭髮捋到耳後,「我要,這個房間的顏色。」
「……沒問題。」
話落,李央主動伸手,將李康拉到床上。少年優美的身軀展現在前,他們擁抱彼此、感受彼此;同時,李央的頭髮和眼睛,漸漸和李康一樣,變成漂亮的金色,與血腥的紅色。
「你是毒。」
李央咬著李康的後頸。紅色、金色……直到白色出現,他告訴李康:
「而我,飲鴆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