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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第六章-阿露的煩惱

作者:千鶴醬│2018-11-10 22:51:06│巴幣:10│人氣:134
  水路遺跡,以前曾經是一條運送貨物、經商交易用的道路。
 
  會變成遺跡,主要是地表突然冒出大量的毒氣,泥土吸收毒氣後開始鬆動,和河水混合成臭氣薰天的毒沼澤。
 
  植物為了適應,演化成能吸取毒液做為養分。
 
  昆蟲和動物相繼死亡,反而是擁有強健肉體的魔物存活下來,讓這裡成了魔物的毒窟。
 
  過了半個月,浩臣和阿露再次踏上了冒險,由於現在機械遺跡被封鎖著,無奈之下只好先去別的地方。
 
  水路遺跡也是長久未能被攻破的地方,於是他們接受阿莉的委託,來到這裡。
 
  「前面就是了吧?那個什麼水路的遺跡。」浩臣指著前方。
 
  外層籠罩著紫色的毒氣,因為過猛的毒性,至今還沒有冒險者進去後能活著出來。
 
  不光是吸入,毒性強到連皮膚都不行直接接觸。
 
  兩人站在入口處,附近還掛著禁止進入的木牌,從木頭老化的情形判斷,這邊的毒氣應該持續非常久的時間。
 
  浩臣說:「我來看看,妳不要進去。」他將背包遞給阿露。
 
  他往裡面走了幾步,確認自己渾身充滿了毒氣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接著動動自己的手指,確認沒問題後才走出來。
 
  阿露說:「怎麼樣?你直接進去要不要緊啊?」
 
  「我當然沒事,妳就不行了,進去一定會死。」
 
  「所以那毒氣到底是什麼?」
 
  「不是自然發生的,應該是某種妖怪造成的,解決掉就好。」
 
  「妖怪?」
 
  「嗯,外表大概就像石頭那樣,就是……石頭做的巨人?大概這樣子吧?」
 
  浩臣憑印象描述著,實際上他也忘了有沒有看過。
 
  「石頭做的巨人?所以毒氣是那個什麼石頭人發出來的?」
 
  「對,呼吸用的器官吐出來的毒氣,接觸到皮膚會腐蝕,還有麻痺神經的效果,所以碰到是不會痛的,但是身體會一點一滴的被吃掉。」
 
  「那接下來該怎麼做?不光是吸到,這個毒氣連皮膚都不能接觸。」
 
  「妳在這邊等我,我去把那個石頭人找出來,不解決掉的話這個毒氣是不會散的。」
 
  「等一下,那個紙球要不要帶著?」
 
  「不用,用不到的。」
 
  「還有那個石頭人,你一個人可以應付嗎?」
 
  「可以喔,喔……那個石頭人其實就毒氣麻煩,事實上是連妳都可以輕鬆用槌子砸碎的紙老虎,超級弱的啦。」
 
  弱成這樣?阿露想著,或許那就是石頭巨人最大的防衛武器,為了彌補自身的不足而製造毒氣,也算是為了生存的自然演化吧?
 
  阿露點點頭說:「那小心點喔,我回去馬車那邊等你。」
 
  和阿露揮了揮手後,浩臣獨自一人往深處走去。
 
  不過這下可麻煩了,該怎麼找出石頭巨人?
 
  浩臣將地上的碎泥和雜草撥開,有一點點類似道路的痕跡。
 
  他繼續往前撥開,確認就是道路沒錯。
 
  看來曾經是可以行走的路線,應該是那個石頭巨人來之後才變這樣的。
 
  如果成功開通這裡,將會對今後的貿易發展帶來相當大的變化。
 
  這條路按照地圖來看,是一條相當快的捷徑,正因為如此,阿莉開的獎金特別高。
 
  事到如今錢有多少都無所謂了,浩臣更在意的是他失去的記憶。
 
  原本是道路的地方似乎都還能行走,只是被泥沙覆蓋住,還有少量的積水。
 
  「這地面清一清就沒問題了吧?」
 
  石頭巨人會挑在樹蔭多的地方築巢,直接開挖地面讓自己住進地下,利用石頭的外表偽裝成一般的路面或石牆。
 
  除了毒氣濃度外,只要在泥沙異常堆積的地方去尋找樹蔭就行了。
 
  毒氣濃度越高也會影響視線。
 
  浩臣在某個泥沙層發現了一個坑,大概有七呎深左右。
 
  「這是其中一個巢穴吧?雖然是說石頭巨人,其實也沒那麼大啦,大概高我三顆頭吧?」
 
  偶爾路上還能看到非常矮的石頭人,石頭人生性好戰,見到浩臣變拔腿狂奔,想用身體進行衝撞。
 
  不過輕輕一踢就碎了,有如浩臣所說,不過是紙老虎。
 
  浩臣很快就找到了下一個泥沙異常堆積的地方,時不時還會看見泥沙從空中掉落至地面,看來石頭巨人正在挖掘。
 
  這裡的毒氣也非常濃,幾乎是看不見的程度了,浩臣在手臂上畫下了咒術,用風吹散四周的毒氣。
 
  石頭巨人驚覺空氣的流動變化,爬出洞口和浩臣撞了個正著。
 
  「啊……」浩臣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石頭巨人站在洞口旁,身上各處的呼吸器官開始吐出大量的毒氣,不過馬上就被浩臣吹散了。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石頭巨人雙手舉高吼叫著。
 
  像是在宣揚自己地盤似的,附近聽到吼叫聲的小石頭人也開始聚集。
 
  小石頭人也發出了低吼聲,像是在為自己的領導人歡呼,可惜浩臣完全不放在眼裡。
 
  他無奈的看著這一幕說:「到底是在鬼叫什麼……」
 
  下一秒石頭巨人朝著浩臣進行衝撞,不過馬上就被一腳踢碎。
 
  「喔?」石頭巨人的身體碎了兩半,上半身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他一腳踩碎石頭巨人的頭部,其餘的小石頭人見狀拔腿似的狂奔,完全不畏懼浩臣那驚人的腳力。
 
  「搞什麼,好像我在欺負小孩一樣。」
 
  浩臣一腳一隻,將石頭人通通踢碎,若用槌子,就可以玩打地鼠的遊戲了。
 
  雖然成功阻止了毒氣,不過短時間內毒氣是不會散的。
 
  他撿起幾塊石頭人身體的碎石放進口袋,回到出口與阿露會合。
 
  這時的阿露正坐在馬車旁和車夫閒聊,看見浩臣後她馬上跑了過去。
 
  「怎麼樣?有找到嗎?」
 
  「解決掉石頭巨人了,妳先別靠近我。」
 
  浩臣擔心身上的毒氣還未消散,在牆壁上畫下咒術後,引發狂風吹著自己的身體。
 
  阿露坐在一旁問:「為什麼毒氣對你沒用?」
 
  「忘了,印象中那種紫色毒氣就是沒用,所以我才敢直接進去。」
 
  「不過石頭巨人確實打倒了對吧?那等毒氣散了我們再進去吧。」
 
  這樣好嗎?
 
  浩臣其實在尋找石頭巨人的途中,有感受到其他惡魔和魅魔的氣息。
 
  雖然非常微弱,不過他確實能分辨出來,這條水路遺跡裡一定還藏著什麼妖怪,就這樣讓其他冒險者進去探索是不是太危險了?
 
  「阿露,我認為先暫緩一下比較好。」
 
  「為什麼?」
 
  「毒氣就算散了毒沼也不會消失,派人去處理那些毒水也需要時間。」
 
  「嗯……不過只要不碰到那些水就沒問題了吧?」
 
  「不只這樣,我還有感受到惡魔和魅魔的氣。」
 
  「惡魔和魅魔?裡面嗎?」
 
  聽到有其他妖怪,阿露不免緊張起來。
 
  撇除惡魔之外,至今為止遇到的魅魔都不太好惹,天蝴、楓花、娜娜,各個都是絕頂高手。
 
 身上的毒氣吹的差不多之後,浩臣拿出石頭巨人的碎石塊說:「這個是石頭人的身體碎片,可以拿來當石材。」
 
  「這個?石頭人的身體碎片?」
 
  「對,妳可以捏捏看,非常非常脆,不過加工一下當建築石材卻非常堅固就是了。」
 
  「那這樣房子就更穩了呢!而且石頭人好像也很好對付。」
 
  啊,說不定能促進石頭巨人的生態滅絕。
 
  「先回公會一趟,我要做些報告,順便領獎金。」
 
  另一部分,是浩臣還沒想好,如果真的遇到惡魔或魅魔的話,該採取什麼樣的對策。
 
  總不能直接帶著阿露進去冒險。
 
  回到公會後,浩臣首先向櫃檯人員回報狀況。
 
  「水路遺跡的毒氣主要是由一種叫石頭巨人的妖怪造成的,大概像這樣子。」
 
  浩臣一邊說,在白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石頭人圖案。
 
  「毒氣就由這裡的呼吸器官排出的,然後遺跡內還有不少尚未成形的小石頭人,小石頭人不會排放毒氣,共同的特徵是一樣好戰,但是外殼非常脆弱,拿鈍器的話可以一擊敲碎,對力氣有自信要徒手打也可以。」
 
  他拿出碎石塊繼續說:「這個是石頭人身體碎片,你們拿這個去研究一下吧,稍微加工一下當建築石材可是非常堅固的。」
 
  「好的,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沒想到這麼快又解決一個難題了。」
 
  阿露接過裝獎金的袋子說:「謝謝,我們近期內還會再去一趟水路遺跡的,那邊可能還有尚未發現的妖怪。」
 
  接著兩人就去吃飯。
 
  他們的餐點一直都非常簡單,即使阿露如願拿到了獎金,生活似乎也沒比較好。
 
  稀飯、炒麵、水餃、生菜沙拉等等,都是吃一些很簡單的食物。
 
  看著服務生幫阿露端了一碗蛋炒飯,浩臣問道:「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又不是沒錢,怎麼都吃種東西?」
 
  「什麼這種東西?」阿露不解的回答,似乎覺得吃這些是理所當然的。
 
  「吃好一點啊!穿好看一點啊!住好一點的地方,拿到了錢怎麼沒試著改善自己的生活?」
 
  說是這樣說,不過浩臣也沒拒絕,一直都是吃跟阿露一樣的東西。
 
  「所以你想吃別的?你可以跟我說呀。」
 
  「不是啦!我是問妳又不是沒錢,怎麼不吃貴一點的?」
 
  阿露這才聽懂意思,笑著回答:「不用啦,又不會餓死,反正錢就存著嘛,總有一天會用到的。」
 
  這時浩臣仍不明白阿露所謂的總有一天,反正拿到錢就是要花,他一直以為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所以根本沒想那麼多。
 
  阿露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舉著筷子說:「啊對了,最近楓花……」
 
  沒等他說完,浩臣插嘴說:「妳最近離楓花遠一點,不要跟她靠太近。」
 
  「咦?所以你也注意到了?」
 
  浩臣搖搖頭,喝著湯說:「沒有。」
 
  「咦?發現什麼就說嘛……」
 
  阿露就像個孩子似的,拉著浩臣的衣袖撒嬌。
 
  最近常常會有這種行為,不禁讓浩臣開始懷疑阿露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所以呢?妳到底想說什麼?」
 
  「你有沒有覺得楓花好像常常看著你發呆,依據我專業的判斷,我懷疑她一定……」
 
  「不可能,妳不要胡思亂想。」
 
  「咦?我都還沒說完耶!」
 
  「那妳想說什麼?」
 
  「楓花是不是喜歡你啊?」
 
  浩臣無奈的說:「就說不可能,妳不要胡思亂想……咦?」
 
  突然感到渾身不對勁,寒風冷不防的吹進浩臣的衣服內,他打了個哆嗦說:「是不是變冷了?」
 
  「會嗎?」阿露疑惑的看著窗外說:「太陽這麼大,不可能吧?是不是你感冒了?」
 
  浩臣看了看四周,除了他之外的確沒有人注意到氣溫下降,其他人仍各做各的事,絲毫沒受影響。
 
  但是在水路遺跡的確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是一陣異常的風暴吹散了所有的毒氣,接著是強烈的凍氣開始擴散。
 
  植物、魔物、毒沼、在接觸凍氣兩分鐘後,成了天然的冰雕。
 
  短短十分鐘,將整個遺跡變成了冰窟,結冰的面積甚至延伸到入口外的道路。
 
  一名魅魔漂浮在空中,雙眼能見到的遺跡範圍內,沒有任何事物躲的過凍氣。
 
  她降落到水路遺跡的正中央,生氣看著四周,這裡有無數的碎石,石頭巨人就是浩臣在這裡擊破的。
 
  這名外表看起來只有十多歲的魅魔,體形和天蝴一樣相當瘦小,明顯特徵是淡藍色的耳多,長形且尖銳。
 
  阿隆從旁邊的樹叢走出來,看著她說:「喲……」
 
  這名魅魔望著阿隆,兩人不懷好意的眼神說明了雙方敵對的立場。
 
  阿隆不屑的說:「好好的生活不過,妳跑出來是打算在這裡大鬧一場嗎?」
 
  「魔王……」
 
  面對這稱呼,阿隆不以為然的說:「好久沒聽人這樣叫了啊……所以呢?你把這裡凍起來不會只是想乘涼吧?麗華。」
 
  「哼……」麗華帶著冰冷的微笑說:「這些石頭巨人,是你做的吧?」
 
  「哈哈哈哈,怎麼可能?為什麼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阿隆帶著嘲諷的語氣回答。
 
  「石頭巨人放出來的毒氣,人類是活不過十分鐘的。」
 
  「誰知道呢?」阿隆笑著說:「反正石頭巨人弱到根本沒有威脅不是嗎?」
 
  「哼……那我下咒的那頭山豬也是你做的吧?」
 
  「山豬?啊,那頭下了狂風咒的山豬啊?我怎麼知道。」
 
  「別裝蒜,咒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解除的東西。」
 
  「所以呢?妳老大派妳來這裡,該不會是來找人吵架的吧?」
 
  「對啊,先讓我來清理一下,最近垃圾越來越多了。」
 
  麗華毫不猶豫的回答讓阿隆感到驚訝。
 
  他收起笑容,一邊防備著麗華,帶著嚴肅的表情說:「最近流傳魔王復活的消息,是真的?」
 
  「魔王?呵呵……魔王不就在我眼前嗎?」
 
  「別開玩笑了,妳的老大不就是魔王嗎?如果是他派妳來的話……」
 
  「是又怎樣?你現在是想跟我做對嗎?」
 
  阿隆繃緊了神經。
 
  他看著被冰凍的四周,要麗華現在解除冰凍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一直這樣下去,凍氣會不斷延伸出去,到時候就會結凍更多東西。
 
  道路、河水、山谷、都市、村落、農田、動植物和人類,到最後整個世界都會被完全冰封住。
 
  阿隆擺起了戰鬥架式說:「不好意思,只好來硬的了,雖然我很不想這麼做。」
 
  麗華笑著揮起雙手,雙腳脫離地面漂浮著說:「確定?」
 
  阿隆的左手冒出了黑色的火花,一個踏步向前,迅速攻擊麗華。
 
  她不慌不忙的微笑著,單手甩開,瞬間凍氣瀰漫。
 
  彷彿被一股無形的牆擋住一般,肉眼無法看清的凍氣彈開阿隆的手,同時將他的手臂冰凍住。
 
  阿隆驚覺不妙,往後跳開,並且用右手用力敲著手上的冰,不過一點破碎的跡象都沒有,反而結凍的部分還不斷往上蔓延。
 
  麗華說:「沒用的,那點程度的衝擊是打不破的。」
 
  接著阿隆用另一隻手摸著結冰的部分,下一秒整隻手臂產生了黑色的爆發。
 
  雖然成功打碎了冰塊,不過結冰的部分已經出現少許的黑斑。
 
  稍微動一下都會帶來抽痛,凍氣已經深深的傷到手臂內部。
 
  阿隆舉起右手,從手掌心出現了黑色的火花,接著爆出了大量黑色火焰。
 
  火焰成螺旋狀,漆黑的顏色讓火焰增添不少恐懼感,受到火花波及的冰也隨之溶解。
 
  麗華腳下突然竄出巨大的冰柱,成了盾牌擋下了黑色的火焰。
 
  儘管火焰在她眼前燃燒著,不過卻感受不到一點溫度。
 
  她用手掌摸著冰柱,擋在冰柱前的黑色火焰立即停止燃燒,並慢慢變為淡藍色。
 
  瞬間變色讓阿隆措手不及,整條火焰就這樣被冰封住,連帶他的右手被結凍,完全無法動彈。
 
  她輕輕推了一下冰柱,魔力從冰柱流動到冰封的火焰,產生了爆發。
 
  右手無法動彈的阿隆,硬生生的被炸飛,爆發產生的衝擊讓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才停下。
 
  麗華面無表情,帶著冷淡的語氣說:「你還是老樣子,暗屬性專精呢,可惜打不到對手就沒有意義了吧?」
 
  暗屬性的特性是可以讓對手無力化。
 
  不過就如麗華所說的,相較於遠程特性,這種近身特性若是沒有確實擊中對手的話,是沒有意義的。
 
  阿隆從爆發的煙霧中衝了出來,看來是想藉著煙霧的掩飾來影響麗華的判斷。
 
  兩手無視痛處,燃著漆黑色的火焰朝麗華進行猛攻。
 
  麗華後退一步,用一樣的方法甩出凍氣彈開阿隆的手,不過不一樣的是,每彈開一次,手上的黑色火花便會立即爆發。
 
  爆發成功打散凍氣,阻止手被凍結。
 
  「呃……」眼見結凍被破解,麗華又後退了幾步。
 
  阿隆一個踏步轉身,兩手同時側面進攻,若是受到直接攻擊會產生無力化的副作用,但要是防守,仍會受到火焰爆發的傷害。
 
  碰觸到麗華身體的瞬間,她化作冰塊爆開。
 
  離阿隆不遠的地面冒出一個人形的冰體,並逐漸化做麗華的模樣。
 
  他這才發現地面居然也完全結冰了,連一小塊土都看不到。
 
  阿隆趕忙蹲下用雙手對著地面施展電擊。
 
  電擊迅速在冰面上擴散,並產生爆發,將地板上的冰炸開。
 
  炸開的冰飄散在空氣中,成了凍氣,麗華手輕輕一揮,凍氣迅速在阿隆身上凝結成冰,結凍他的四肢。
 
  阿隆:「怎麼會?」
 
  他驚訝地看著自己被冰凍的地方,以為抓到了機會攻擊,沒想到被麗華反將一軍。
 
  「不要太勉強比較好喔?」麗華悠哉的飄了過來。
 
  她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在他面前說:「可惜,如果在其他地方,結果可能就不一樣了。」
 
  周遭的結冰是她強大的魔力造成的,連空氣都混雜了凍氣在裡面,麗華可以輕易的利用環境優勢進行攻擊。
 
  「精通所有元素魔法和暗屬特性……你太礙事了,必須先處理掉!」
 
  「阿隆!」空中傳來了娜娜的聲音。
 
  娜娜在手中用魔力凝結成一顆巨大的球,直接往阿隆身上砸。
 
  球在阿隆身上產生了大爆炸,直接將他身上的冰全部炸開。
 
  娜娜降落後,發現阿隆身上有不少凍傷,攙扶著他說:「麗華,妳來這裡做什麼?」
 
  麗華帶著厭惡的表情,沒有回答。
 
  阿隆緊張的說:「不好了,魔王真的復活了,現在的麗華是被操控的狀態,不會錯的。」
 
  「咦?那浩臣的封印不就是……」
 
  「浩臣?」麗華若有所思的說:「喔,所以浩臣……你們知道他的行蹤?」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跟妳說。」阿隆生氣的回答。
 
  「那就只好逼你們說了呢……」麗華帶著笑容,雙腳離地,四周又再度充滿了凍氣。
 
  「試試看啊!不要以為我會怕妳!」娜娜不服氣的說。
 
  她護著阿隆,走上前擺好了戰鬥架式。
 
  雙方同為魅魔,散發出來的氣場不相上下,但是麗華帶來的壓迫感卻高於兩人。
 
  麗華雙眼打量著娜娜,九條粉紅色的尾巴,那明顯的特徵又讓她回想起過往的記憶。
 
  她無奈的說:「妖狐……」
 
  「咦?」
 
  娜娜還沒來的急搞清楚狀況,麗華就往高處飛去,消失在雲端。
 
  凍氣慢慢消散,四周的冰也隨之溶解,氣溫也開始回升。
 
  見到麗華離去後,阿隆這才放下心,直接坐在地上休息。
 
  娜娜趕忙到阿隆身旁,蹲下來說:「沒事吧?」
 
  「看起來像沒事嗎?」阿隆無奈的說:「我太大意了,妳要是晚點來的話,我就會變冰雕了吧。」
 
  娜娜擔心的說:「剛剛在找你的時候,發現這附近有長一些酒果,你等我一下喔。」
 
  酒果,一種常見的無毒果實,成分有含酒精,擠壓後的汁液有類似酒的味道。
 
  解除了冰凍的危機,可是等到浩臣來到這裡時,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
 
  他渾身喊著會冷,阿露不放心,以為是舊傷在痛,逼的他只能在家休息。
 
  這天下午,兩人再度搭上了馬車來到水路遺跡。
 
  抵達後,浩臣趕緊下車跑到遺跡入口,四處張望。
 
  「奇怪……怎麼可能?」他疑惑著。
 
  浩臣將雙手抬高,試著用手指感受空氣的流動。
 
  阿露拿著背包走過來說:「到底怎麼了?身體還會不舒服嗎?」
 
  空氣中的凍氣已經完全消失,整個遺跡內連一小塊冰都看不見,短短兩天的時間就恢復了原樣。
 
  道路也多了不少積水。
 
  不一樣的是,阿莉從浩臣口中得知小石頭人的身體石塊可以做為建材,已經針對此事發出了委託任務。
 
  所以可以看見一些冒險者提著一袋石頭走出來,阿露和浩臣則禮貌性的和他們揮手致意。
 
  浩臣確定凍氣一定是從這個遺跡發出來的,雖然不知為何消失了。
 
  「浩臣?」
 
  他稍微放下心說:「應該沒問題了吧?走吧,進去看看。」
 
  「不要太勉強喔?」
 
  「不會啦。」
 
  浩臣背起背包,和阿露一同往遺跡內部走去。
 
  遺跡內因為水氣重的關係,不但積水增加,還要注意頭上樹葉的積水會不會突然來個驚喜。
 
  浩臣用手指沾了一點積水,這水清澈透明,靠近鼻子還可以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怪味道。
 
  「魅魔的氣味……」他肯定兩天前在他們離開後,遺跡裡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浩臣,你剛剛那樣真的沒關係嗎?」阿露不安的說。
 
  「剛剛怎樣?」
 
  「楓花啊,她也擔心你的身體,剛才不是說要一起來嗎?」
 
  楓花在他們出門前,以擔心為由提出了要同行的要求,不過被浩臣拒絕了。
 
  「我是認真的喔?妳最近不要太靠近她比較好。」
 
  「為什麼?」
 
  「不要問那麼多,有些事不要知道比較好……哦?」
 
  浩臣撥開草叢,好奇的說:「有酒果的味道。」
 
  「酒果?這裡?」
 
  「嗯,不過為什麼要在這裡喝?帶回去家裡不好嗎?」
 
  他進一步撥開樹叢,看到一個男人坐在地上,擠出酒果的汁液往嘴裡送。
 
  「啊!」浩臣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那個男人面露通紅的望著浩臣,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轉變為開心。
 
  他帶著詭異的笑容,搖搖晃晃的走到浩臣身邊,將手搭在肩上,拿著酒果說:「來試試?」
 
  渾身酒氣讓阿露捏緊了鼻子。
 
  「哇!等、等一下……你誰啊?」浩臣大聲的說,沒想到會遇到酒鬼。
 
  那名酒鬼說:「咦?我啊……我啊……阿……阿隆啊……」
 
  「阿什麼隆啦,大哥醒醒,你喝醉了啦!」
 
  浩臣注意到阿隆的手和腳有凍傷,身上的衣服還殘留著冰凍過留下的痕跡。
 
  身體還傳來非常淡的魅魔氣味。
 
  「這傢伙……」浩臣明白這傢伙是惡魔,但是無法理解這些凍傷和怪異的行為是哪來的。
 
  還有那股魅魔的味道,他記得之前聞過這股味道,不過不記得在哪了。
 
  「浩臣!」阿露帶著擔心的表情,抓著他的手。
 
  「沒事啦,雖然他是惡魔,不過並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浩臣明白阿露的意思,一邊解釋,摸著她的頭要她放心。
 
  接著浩臣又聞到了魅魔的味道,跟阿隆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正朝這裡走來。
 
  娜娜撥開樹叢,提著一袋酒果說:「阿隆,這裡還……浩臣?」
 
  「娜娜?」
 
  她開心走上前說:「哇!好久不見。」
 
  不過下一秒眼神卻落在阿露身上,阿露趕忙躲到浩臣身後。
 
  娜娜眉頭皺了一下,帶著不好的口氣說:「搞什麼?你還跟這傢伙在一塊?記得叫什麼來著?什麼魔法師阿露?」
 
  浩臣左手護著阿露說:「對啦,現在是我的同伴啦,怎樣?妳要對她動手嗎?」
 
  「說實話是很想動手……」娜娜將頭靠近阿露,無奈的說:「哼……同伴……好吧,那就算了。」
 
  阿隆倒是非常不介意,他開心的說:「喔喔……好熱鬧喔……娜娜,釣竿還有沒有留著?」
 
  娜娜驚訝的說:「咦?釣、釣竿?有是有啦……」
 
  阿隆拉著浩臣說:「走,我們來去釣魚。」接著他望向阿露說:「來來,妳也一起來啊!大家一起來啊!」
 
  阿露受不了酒氣,捏著鼻子心想:「惡魔也會喝醉啊?而且醉的不輕。」
 
  跟喝醉的人是沒辦法講理的,不過要是這兩人沒有敵對的打算的話,浩臣覺得就閒晃一下也無妨。
 
  「唉……」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浩臣不情願的被阿隆拉到河邊,阿隆坐在他左手邊,阿露則坐在右手邊。
 
  阿露小聲地說:「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啦,這兩人本性應該不壞,而且他們什麼事也沒做,對吧?」
 
  「說的也是呢!」阿露這才放下心,笑著回答。
 
  河水被凍氣的魔力洗禮過,變的非常乾淨,一點毒氣的跡象都沒有。
 
  娜娜走進某個草叢,從角落的石堆裡挖出四隻釣竿和幾個小水桶,沒有固定居所的娜娜經常會在附近藏東西。
 
  釣竿看起來非常破舊,捲線器還有更換過的跡象,四支釣竿長度顏色也不一樣。
 
  水桶大小不一,長期使用讓外表沾黏不少泥沙在上面,桶子邊緣還有些許破損。
 
  娜娜就地在草叢挖了些土,打算拿蚯蚓充當魚餌。
 
  這些東西讓阿露嚇了一跳,以前就算她再怎麼窮,日常用品也不會破成這樣。
 
  釣竿剛好四支,五個水桶,其中一個水桶放了些剛挖出來的蚯蚓。
 
  阿露不好意思的接過釣竿說:「我、我也有嗎?」
 
  「對啦,原本不是給妳用的……」娜娜不滿的回應。
 
  阿露拿著釣竿,看著浩臣把蚯蚓掛在倒鉤上,然後捲起魚線並將釣竿甩出去,動作相當熟練。
 
  娜娜和阿隆也馬上做好準備,將釣竿甩到河面上垂釣。
 
  「你釣過魚嗎?」阿露向浩臣問道。
 
  「可能吧?妳會釣嗎?」
 
  「會啦,以前沒錢吃飯的時候有釣過。」
 
  阿露望著河面上的四支釣竿發呆,她從來沒想過會有和惡魔一起釣魚的經驗。
 
  以前她釣魚是因為沒錢,那這些人呢?他們肯定不是第一次釣了。
 
  那他們釣魚是為了什麼?
 
  她轉頭看著浩臣,他正在閒聊關於吃的事。
 
  「那種菇有毒不能吃啦,你去吃草啦!」
 
  「咦?三角形的才好吃嗎?」
 
  「我知道這種可以吃喔!以前我吃過,肚子沒事,不過很難吃啦……」
 
  他們三人正在閒聊,野外有哪些東西能吃,哪些不能吃。
 
  她以為惡魔就應該聊點惡魔的話題,比如會讓人類感到恐懼的想法之類的。
 
  如果英雄討伐魔王是為了正義,那魔王為了生存而抵抗的話,這種行為跟其他生命又有什麼不同?
 
  楓花那天在遺跡說的話,又在阿露腦海裡迴盪著。
 
  她從來沒有思考過的問題,以及她印象中對妖怪的認知,都被眼前的景象給打碎。
 
  兩個惡魔和一個魅魔在釣魚,聊天內容是野外可以採集到的肉類和蔬果。
 
  他們現在的行為,和人類又有什麼不同?
 
  晚上,阿隆和浩臣負責堆石堆,搜集木柴生火。
 
  娜娜則細心的用小刀片將每條魚的內臟挑出來丟掉,然後插到樹枝上。
 
  小刀片看起來鏽蝕的非常嚴重,娜娜在使用之前都會用石頭磨刀片,盡可能磨掉鏽蝕的部分。
 
  刀片的握柄也斷了,是用破布層層包住來固定的。
 
  阿露一看就明白,那是人家在野外用壞隨地丟棄的刀片。
 
  「這個要挑出來啊?」阿露好奇的問。
 
  她從來沒看過魚的料理方式,以前在野外抓魚,她都是直接烤。
 
  「當然要啊,這個不能吃,很苦。」
 
  「直接插到樹枝上不會髒嗎?」
 
  「髒?用河水沖一沖就好了,沒關係啦。」
 
  以前阿露都會用預先買好的竹籤,生火會直接用魔法。
 
  但是阿隆和浩臣卻像個原始人一樣,蹲在石堆旁鑽木取火。
 
  怎麼不用魔法生火?
 
  待火生好後,娜娜在火堆旁用手指戳了幾個洞,插上掛好魚的樹枝。
 
  阿露在浩臣旁邊坐下,小聲地問:「為什麼剛剛不用魔法生火啊?」
 
  「魔法生火?啊啊,習慣了吧。」
 
  「習慣?」
 
  「嗯,又不是一出生就會魔法,小時候待在野外總要想辦法生火啊。」
 
  孤兒、被遺棄的孩子、雙親遭到殺害、從小歷經強盜拐賣等等,不好的想法一個個浮出腦海。
 
  因為失去記憶,阿露從來沒去問浩臣以前的生活,還有他的身世。
 
  小時候就必須待在野外求生,在充滿妖怪的世界裡,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過了些時間,娜娜確認魚烤好後,按照烤好的順序將烤魚分給大家,她自己最後才拿。
 
  阿露從娜娜手中接過烤魚,想起浩臣說過的話:「他們本性應該不壞。」
 
  吃了幾口才發現,以前經常苦惱的腥臭味和苦味都沒了,內臟挑出來後,烤魚也好吃多了。
 
  沒有任何調味,完全是魚肉本身的味道,但是阿露不知為何,魚肉吞下去的瞬間,臉上滑落一行淚水。
 
  為了不被發現,她趕緊擦掉並將烤魚吃完。
 
  接下來的時間就只能待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們三人聊天。
 
  他們就像久違的老朋友敘舊般閒聊,吃酒果時,阿隆時不時還發起酒瘋,不斷大聲的喊著自己當年多厲害,多威猛。
 
  浩臣總是在一旁吐槽,娜娜則是不斷想辦法制止阿隆發酒瘋。
 
  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阿隆和娜娜將黑麥草捆成一束,充當床墊。
 
  阿露則是用睡袋。
 
  基本生活用品阿露都有幫浩臣準備,不曉得是不是忘了,他也綑了一束黑麥草充當床墊,沒用睡袋。
 
  火堆並沒有撲滅,浩臣說這可以防蚊蟲,只要石堆堅固一點就可以避免火延燒到旁邊。
 
  不過阿露輾轉難眠,滿腦子都是關於這三人的事。
 
  她偷偷爬起來看到他們熟睡後,獨自一人跑到河邊坐著,望著天空發呆。
 
  心跳的非常快,完全靜不下來。
 
  浩臣早就發覺阿露的異常,他悄悄的跟在後頭,坐在她身邊說:「睡不著?」
 
  阿露點點頭:「跟你說,今天我很開心,可是也很難過。」
 
  「好複雜呢,為什麼?」
 
  「阿隆跟娜娜……好像很喜歡你……」
 
  「可能吧?說不定以前我們真的是朋友。」
 
  「今天下午你都沒有問嗎?關於記憶的事。」
 
  浩臣搖搖頭說:「沒有啊,反正對方也沒說,那我也沒必要問。」
 
  「為什麼?」
 
  「該來的就是會來啦,想躲也躲不掉的啦,時候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這樣啊……」
 
  阿隆和娜娜,兩人對浩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真要說的話,看起來就像出來郊遊一樣,不像是妖怪會做的事。
 
  「今天看到你們三人在一起,我感到很開心。」
 
  「開心?我們?」
 
  「對,看起來很快樂吧?沒什麼煩惱。」
 
  「姑且問一下,開心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原因啊。」她搖搖頭說:「就只是看到大家能和睦相處,就這樣而已……」
 
  「當然要和睦相處啊!」浩臣挖苦似的說:「誰會喜歡到處找人打架啊!」
 
  「還有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妖怪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為什麼?我不是說過了嗎?還不是你們人類胡搞瞎搞造成的。」
 
  「那為什麼人類又要討伐妖怪?」
 
  「為什麼?哈哈,八成是妖怪得罪人類了吧。」
 
  和認真的阿露不同,浩臣回答的相當隨便。
 
  「可是、可是今天我看到了喔!」
 
  阿露大聲的說,轉頭看著浩臣。
 
  「咦?看、看到什麼?」他驚訝的回答。
 
  「嗯,你們的釣竿,還有水桶都很破舊了對不對?」
 
  「破舊?因為是撿來的嘛……」
 
  「對啊!撿的,魚線也很舊,好像隨時都會斷,捲線器也換了尺寸不太合的,娜娜處理魚的刀片也是別人用壞不要的……」
 
  阿露抓住浩臣的衣服,激動的說:「都是拿別人不要的東西不是嗎?就因為是妖怪,所以沒有活下去的權利嗎?所以就該死嗎?所以……所以……嗚……」
 
  阿露低下頭,開始啜泣著。
 
  一想到一直以來都是拿別人不要的垃圾在討生活,阿露心疼如刀絞般,淚流不止。
 
  不過浩臣卻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什麼也沒做,也沒說任何安慰的話。
 
  「你們今天的行為……跟人類又有什麼不一樣?嗚……如果什麼都不做,就只是因為是妖怪,所以該死的話,那……」
 
  阿露抬起頭,臉上的淚水濺到浩臣的衣服上。
 
  那充滿著迷惘、傷心欲絕的表情,是浩臣怎麼想也想不到的。
 
  「那我至今為止的行為又是為了什麼?嗚……我擅自去殺害那些什麼都沒做的妖怪,我的行為跟人類所說的惡魔又有什麼不一樣……嗚……」
 
  彷彿是阿露發自內心的求救般,她緊抓著浩臣的衣領,在他胸口哭了起來。
 
  不過浩臣仍不為所動,面對阿露的煩惱,他只是用手溫柔的摸著頭,無奈的說:「人類的感情真的很複雜呢,上一秒才說開心,下一秒就難過了。」
 
  阿露靠在他的胸口,小聲的說:「什麼意思?你不會有什麼感覺嗎?不是說討厭人類嗎?」
 
  「我不知道,討厭人類只是印象而已,可能在我被封印前人類就得罪我了吧?而且我並不像妳那樣,可以在難過的時候哭,開心的時候就笑。」
 
  「為什麼?我看娜娜和阿隆就很開心啊……」
 
  「誰知道呢?可能我是妖怪的關係吧?所以沒有那種感情,就算我想要表達也沒辦法像妳一樣,那麼直接表現給對方看。」
 
  第一次和阿露見面的時候,她還是個窮困潦倒的冒險者,不過阿露對於浩臣成為同伴這件事,仍然能發自內心表達喜悅。
 
  現在阿露感到迷惘,因為難過而流下淚水,毫不掩飾的哭了出來。
 
  「阿露,其實我也很好奇,明明不關妳的事,為什麼妳可以傷心成這樣?」
 
  她抬起頭,帶著淚珠望著浩臣。
 
  淚珠彷彿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從臉頰滑落,那雙碧藍透徹的眼眸,展示著阿露豐富的情感。
 
  「因為我以前也是這樣來的……」
 
  「妳?」
 
  「嗯……」阿露將頭輕輕靠在浩臣胸口上說:「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對不對?我一出生就被父母遺棄了,是個孤兒。」
 
  「為什麼遺棄啊?」
 
  「生活難過囉?我也是聽公會的人說的,從小是被公會的人養大的,所以長大後我也成了冒險者,想靠著接任務獨自生活。」
 
  「姑且問一下,幾歲開始啊?」
 
  「大概十四歲左右吧?先學了簡單的魔法之後才開始冒險的……不過不是很順利就是了。」
 
  「被欺負的關係嗎?」
 
  「也還好啦……就像剛剛說的,因為沒錢,所以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過著撿垃圾的生活。」
 
  「很長是……多久?」
 
  「快兩年吧?」
 
  「兩年啊……」
 
  浩臣不是很能理解這個單位,對人類來說兩年,對妖怪來說卻是一眨眼的事,幾千年以來娜娜和阿隆都是這樣過生活的。
 
  「人類可是有很嚴重的階級制度喔?雖然沒有在檯面公開,不過都是有實力、有背景、有特別魅力、有特別才能、有特別功勞的人才會受到大家的愛戴。」
 
  「這根本歧視吧?反正隨便一掐都會死不是嗎?」
 
  「哈哈……對妖怪來說是這樣子沒錯啦……」對於浩臣的玩笑話,阿露苦笑了一下。
 
  「所以我很能夠體會那種感覺,因為沒錢,又被大家唾棄,不得已只能去撿別人不要的東西來用,就算走在路上也會被鄙視,就算完成任務也不會有人為你喝采,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莫名其妙被討厭……所以……」
 
  說到這裡,阿露又不自覺的流下淚水。
 
  她帶著哽咽的聲音說:「你知道我看了有多難過嗎?人類一直以來都灌輸妖怪危害人間的觀念,可是妖怪私底下卻過著和一般人一樣的生活,甚至比一般人更慘……」
 
  「阿露,妳知道嗎?有些事是我們不得不接受的。」
 
  「可是……」
 
  浩臣雙手撫摸阿露的臉頰,用手指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說:「我們不可能讓所有人都能過上好日子,總會有人去付出、生產、冒險、享受,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會成功的人都是踩著失敗者上來的。」
 
  善良的阿露根本無法去體會這番話,雖然她經歷了現實的殘酷,卻沒去怪罪任何人。
 
  對浩臣來說,現在的阿露就像剛踏入社會,在名為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而已。
 
  她擦乾淚水,從口袋裡翻出一個小袋子說:「這個可以幫我拿給他們嗎?」
 
  浩臣接過袋子,裡面裝的是錢幣,而且數量還不少。
 
  「錢?為什麼?」
 
  阿露抱著腳,低著頭說:「我不知道……但是我能幫他們做的,也只有這樣了吧?至少讓他們買好一點的釣竿、工具刀、帳篷或者火柴什麼的。」
 
  浩臣笑了一下後說:「妳拿給他們就好啦。」
 
  「不要,他們一定會拒絕的,會被他們討厭的,好像被人類同情一樣,那種感覺我很能體會。」
 
  浩臣偷瞄了一下草叢,笑著說:「沒事的,不然妳就寫一張字條,他們一定會收的。」
 
  「字條?」
 
  「嗯,明天早點起來吧,趁他們還沒醒趕快離開這裡,遺跡應該是安全了,可以開發修整道路了,我要去公會報告一下。」
 
  阿露點點頭說:「好。」
 
  隔天一早,他們留下字條和錢幣後,連道別也沒有就直接離開了。
 
  走後不久,阿隆和娜娜才爬起來,看來是故意等他們先走的。
 
  娜娜拿起字條說:「我好像懂了,為什麼浩臣會把那個女孩留在身邊,因為他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吧。」
 
  阿隆一邊拿著錢袋,伸了個懶腰開心的說:「那這筆錢不好好用就不行了呢!總之看到浩臣這樣我就放心了……我們也走吧,還有該做的事要做呢。」
 
  就如浩臣所說,他們一定會收下錢幣,因為昨晚的對話全被聽到了。
 
  阿露發自內心的哭喊,全都看在他們的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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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TOY就是籠中鳥
「那種菇有毒不能吃啦,你去吃草啦!」

其實大部分的草都能吃。我覺得草比香菇好吃XD

11-10 23:29

千鶴醬
如果我在野外遇難了,說不定我也會選擇吃草[e3]11-11 06:33
TOY就是籠中鳥
一定要得

11-11 07:13

千鶴醬
不過草對人來說很難消化就是了,好像是胃的構造問題[e20]11-11 08:17
TOY就是籠中鳥
原來是專研胃的大師

11-11 08:22

千鶴醬
哈哈,並沒有到專研的程度啦,只是看動物星球頻道碰巧知道而已11-11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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