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他的成全，她的自由
「蓮娜，妳在嗎？」塔隆輕敲那他熟悉至極的房門，輕聲問道。
「在，怎麼了？」沒幾秒，卡特蓮娜便開了門。
「沒事，只是好久不見了，想來看看妳，找妳聊聊。」塔隆上前一步並輕擁住卡特蓮娜，讓後者愣怔了兩秒。
「呃、好…」卡特蓮娜伸手將塔隆輕輕推開，然後轉身走至桌旁坐下。
「說吧，什麼事？」
「…是關於勒布朗的事情。」塔隆沉默了幾秒，然後才繼續說道。「她似乎發現了妳和…那傢伙的事情。」
「所以她威脅你來警告我是嗎？」卡特蓮娜冷笑了一聲。
「…是的。」
「我不會放棄他的。」卡特蓮娜淡淡的說著，她的眼神雖然平淡，卻又透著一股堅定。
「蓮娜！」塔隆不能接受答案地皺起眉頭。「妳說過他只是…」
「無畏、無懼、無情、無血、無淚、無求、無慾、無生、無死。」卡特蓮娜打斷了塔隆，不知為何地背誦起那個身為刺客必須遵守的不成文規則。
「這句牢牢鎖住了我們十幾年的口訣，你相信它的合理性嗎？」
卡特蓮娜的眼神讓塔隆收起了不悅，撇開了視線。
「…妳知道我的答案。」
「是啊，我們都知道答案。」卡特蓮娜笑了出來，嘴角帶著嘲諷。
「可我們還是傻傻的、自願的被這條破規定綁著。而原由更可笑，正是因為有情，才會逼著自己遵守它的，不是嗎？」卡特蓮娜想起了母親逝前的話語，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塔隆握緊了拳，卻不得不承認卡特蓮娜說的一點都沒錯。
當初，自己也是因為愛著她，所以才選擇留下的，不是嗎？
「我愛他。」卡特蓮娜的聲音很輕柔，而她的眼神中並沒有任何的心虛和猶豫。「你知道嗎？我練習了好久，才重新有勇氣說出這句話。而不是壓在心裡，死命的去否定它的存在，然後假裝一切都沒發生。」
塔隆雖然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但親耳聽見她說出那句話，還是深深地扎痛了他的心。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阻止妳。但妳還是要小心勒布朗。」
「嗯，我會的。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塔隆。」
「到時候，如果可以，就不要回來了。」
塔隆沒有回應她的道謝，而是僵硬的起身後留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後，便迅速地離開了。
而卡特蓮娜在塔隆離開之後，過了很久很久才從椅子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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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將軍辦公室>
「卡特蓮娜，這陣子我的沙漠禁軍就會前往和德軍交戰的前線支援了，等等妳幫我傳個口信給斯溫吧。」杜 ‧ 克卡奧將軍一邊將手中的文件堆疊整齊一邊說。
「我知道了。那麼我…」「我目前還沒打算讓妳回戰場。卡莎需要妳，再加上…我也需要。」杜 ‧ 克卡奧將軍用來打斷卡特蓮娜的話，讓卡特蓮娜愣了一會兒。
「需要…我？」卡特蓮娜眼中在瞬間似乎飄過一絲期待，但卻又在下一秒被那股現實蓋得無影無蹤。
「是啊，不知道勒布朗會給我耍什麼花招，妳得幫我看好門。還有，妳也該開始做回該做的事了。」杜 ‧ 克卡奧將軍冷冷地說完，便起身將文件全塞入卡特蓮娜手中。「把這些都處理掉吧。」
「…是。」卡特蓮娜抱著文件離開父親的辦公室，並在門關上的剎那輕嘆了口氣。
「只是『看門』而已嗎…呵…果然，連一絲期待都算多給了。」
明明心裡已經打算放下對父親的任何奢望，可長期以來在黑暗中給她支持的盼望卻不是她想像中一天兩天就能輕易抹除掉的。
明明父親是那樣無情，但她卻還是無法做到完全棄他不顧。
明明對那個心中只當她們是棋子的男人恨之入骨，卻無法做到向他動手。
她在道德的正反兩端不斷徘徊，卻只是把自己弄得更無所適從。
卡特蓮娜嗤笑了自己的懦弱一聲，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坐回自己以前常常辦公的桌前，卡特蓮娜終於感覺到一絲熟悉，這是她離開蓋倫身邊之後唯一感到安心的時刻。
好幾日來的壓抑、低落，好幾日來的疲憊和擔憂全都在此刻減緩了許多。
真的好累…
好想知道他是否安好…
最後卡特蓮娜嘆了口氣，微微打起精神，專心地處理起手中的事務。
到了傍晚，辦公室的門意外的被敲響。
「請進。」
「…姊姊，是我。」卡莎碧雅輕輕合上了門，晃著蛇尾來到卡特蓮娜的桌前坐下。
「卡莎？妳怎麼來了？」卡特蓮娜這才意識到太陽已經西下，蓋倫不在身邊的她，好像特別容易一頭栽進工作裡出不來。
想到蓋倫，卡特蓮娜就忍不住眼底的淡淡笑意。
卡莎碧雅看著那雙熟悉卻又陌生的綠瞳，眼睫顫了顫，眼眶在瞬間泛紅，此刻她又想起了那個文件夾裡頭的內容，讓她瞬間又幾乎要情緒崩潰。
「沒有，只是想找姊姊說件重要的事。」卡莎碧雅頓了頓，繼續道。「我和塔隆談過了，明天我就要再一次離開這裡了。」
「…為什麼？」卡特蓮娜微露驚訝，心中卻不反彈。
現在的諾克薩斯，一點都不安全。即使卡莎碧雅不提，她也會想辦法送她離開。
「他已經不再是我的父親了，媽媽早已不在，我也沒有留在這裡的任何理由。這裡，從來不是一個我能全心全意去深愛的國家。本來，我是打算偷偷走的，但是我想，我還是得和我在世上唯一的家人說聲再見。姊姊，即使我不在妳的身邊，妳也要過得幸福，知道嗎？」卡莎碧雅的雙眼直視著自己的姊姊，就像正在把她的面容深深印在腦海裡。
「…卡莎。」卡特蓮娜看著自己最重視的妹妹堅強且美麗的模樣，眼眶有些泛紅。
她的妹妹，真的長大了。
她是那麼慶幸，當初父親沒有讓卡莎碧雅接觸兵器，才能讓她成為一個如此有主見又美麗的女人。
幸好，她沒有被沾染任何的黑暗。
卡特蓮娜想到這裡，欣慰的勾起了嘴角。
「姊姊…真的因為他變得很不一樣了。」卡莎碧雅看著卡特蓮娜的表情，眼底藏不住驚訝。
「什麼？」卡特蓮娜微微一愣，一時間沒意會過來。
「塔隆都和我說了…雖然很抱歉這種事我本來應該親自問妳的，但我怕妳不願意說。這也是我沒有邀請妳和我一起離開的原因。姊姊，妳偷偷去德瑪西亞吧，不要再回來了。」卡莎碧雅站了起來，用冰涼的雙手握住了卡特蓮娜放在桌面的手。
「卡莎…」「背叛就背叛吧！我寧可妳背叛了那個可惡的男人還有這個可惡的國家離開，也不想要妳再繼續痛苦了…」卡莎碧雅激動地一直說著，就像深怕卡特蓮娜會說一聲不。
「卡莎，妳先冷靜下來好嗎？」卡特蓮娜失笑，她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輕輕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知道嗎？媽媽的遺言。」卡特蓮娜輕如鴻毛的聲音盪在空氣中 ，讓卡莎碧雅想起了母親的溫柔。
「最後一眼，媽媽用充滿愛意的眼神讓我好好照顧父親。也許他不再是我心中承認的父親，但他卻還是我最愛的母親交付給我的願望。所以，至少我得留下來…」「直到他死去為止嗎？在那之前妳沒有轉圜的餘地，是嗎？」卡莎碧雅哽咽落淚，冰涼的手勒緊了卡特蓮娜的身體。
「卡莎…」「即使那樣妳就要被父親永遠囚禁，就要放棄蓋倫也無所謂是嗎！？」真相的打擊讓卡莎碧雅幾乎快要暈厥，她只能扯開嗓子，用歇斯底里來維持意識。
她不知道…卡特蓮娜竟然是因為母親的遺言才…
她只是把她推得遠遠的，自己獨自承擔了父親所有的絕望發洩，把她保護在沒有任何血腥保護圈裡…
一直以來…她毫無怨言的承受所有，如今卻還是為了她的自由，想要放棄自己的救贖。
而她不要說是為她分擔了，還對她發了那麼多年的脾氣…
「…是。我真的…很抱歉，卡莎。」「妳怎麼能這麼傻！？」卡莎碧雅急哭了，眼淚打濕了卡特蓮娜的紅髮。
「我只是…希望每個人都幸福。尤其是妳，卡莎。」卡特蓮娜輕輕拍著她的背脊，就猶如母親在哄她們睡覺時一模一樣。
「我的幸福不要妳的犧牲來換！妳聽好了！如果那個該死的男人真的死了妳就不准再回諾克薩斯！聽到沒有！如果妳沒做到，我就…我就…我就一輩子都不會幸福！而且後半生還會過得比妳更痛苦一百倍！」卡莎碧雅似乎是真的怒了，推開卡特蓮娜說完之後就迅速地滑著蛇尾走了。
直到門被甩上，才讓一臉震驚的卡特蓮娜找回意識。
「卡莎…？」卡特蓮娜微微皺起眉頭，揮不開卡莎碧雅那句威脅背後給她的濃濃不詳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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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瑪西亞臨時軍營>
「蓋倫！你終於回來了…卡特蓮娜呢？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嘉文四世衝向剛進帳篷的蓋倫問道。
「卡特蓮娜？誰？」蓋倫帶著疑惑的回答讓嘉文四世瞪大了眼。
「兄弟，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說你不知道卡特蓮娜是誰？」嘉文四世用非常不解的表情問著，這讓蓋倫更疑惑了。
「還真的不知道，她是誰？對了，茉莉她在城內一切都還安好吧？」蓋倫似乎是覺得嘉文四世的問題很奇怪，於是提起了茉莉想轉移開話題。
「…兄弟，你腦袋是燒壞了嗎？茉莉她…已經死了。」嘉文四世眼中開始出現真正的狐疑，並也面露些許的擔憂。
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別隨便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茉莉她還好嗎？」蓋倫憤怒的神情認真到毫無破綻，一點都不像是演戲。
「兄弟你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帶你去找勞特…」「什麼意外不意外！不說就算了，我馬上帶兵去前線。」蓋倫輕輕甩開嘉文四世的手，逕自離開了。
「蓋…」嘉文四世停下本來欲追上的腳步，呆呆地望著蓋倫離開，沒想到蓋倫竟然會變成這樣的嘉文四世腦袋如今一片混亂。
「嘉文？哥哥他回來了？」拉克絲從轉角處走了過來，拍了拍嘉文四世的肩膀，喚回了他的注意力。
「是呀，但是…」嘉文四世轉頭看向拉克絲，表情一點喜悅都沒有，反而陰沉得可怕。
「只是什麼？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哥哥他怎麼了嗎？」拉克絲一看嘉文四世幾乎發白的臉色，心不由自主也跟著沉了幾分。
「他剛剛…說他不知道卡特蓮娜是誰…還…問我茉莉好不好…」嘉文四世的聲音有些顫抖，而聽見這句話的拉克絲不外乎的也嚇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呆滯地張大了嘴。
「別、別擔心…哥哥也許…也許只是累了！讓哥哥休息幾天，應該…一定就會好起來的！」直到拉克絲找回了聲音，才勉強開口乾笑著安慰道。
「…希望如此。」
嘉文四世沒有放鬆眉間的皺褶，而拉克絲則也沒有放下擔憂的表情。
兩人的沉默，逐漸助長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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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克薩斯-辦公室>
「勒布朗，妳找我有事？」卡特蓮娜站在勒布朗的辦公桌前，看著眼前笑得詭異的紫衣女子。
「是呀~為了慶祝妳回歸，想給妳個有趣的任務。」勒布朗將身體向後一靠，看著卡特蓮娜的眼中充滿興味。
「任務？外出任務嗎？」卡特蓮娜淡淡地問，像是並沒有被有趣兩個字吸引。
「是呀~一個『有趣』的外出任務呦~」勒布朗再次強調了有趣兩字，讓卡特蓮娜輕輕挑了挑眉。
「既然很『有趣』，那妳就說說看吧。」卡特蓮娜在勒布朗前面坐了下來，翹起了細長的美腿。
「我希望妳去幫我暗殺個人，而且是越快越好。」勒布朗抽出放在披風內的一張相片，並將它輕輕推到卡特蓮娜面前。
「知道了。」卡特蓮娜在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間，就記住了那人的面容。
沒看過的人，不過應該是個將領。
「喔，跟妳介紹一下，他叫做可拉爾，是德瑪西亞目前在前線最大的將領。」勒布朗笑得開懷，眼中有著愉悅。
「現在去嗎？」卡特蓮娜想起父親的交代，猶豫地問。
「當然，我說過，越快越好。」勒布朗依舊笑著。
「好，我知道了。不過我父親那裡…」卡特蓮娜看著勒布朗，眼中的目的毫不遮掩。
「會幫妳交代過去的，別擔心。」勒布朗用手托住下巴，嘴角的戲謔是愈來愈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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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晨—
「勒布朗，妳知道蓮娜去哪了嗎？」塔隆沉著一張臉走進辦公室，也不等勒布朗反應過來，劈頭就問。
「唉呦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塔隆啊。我還在想誰這麼沒禮貌呢。」勒布朗像是一臉驚訝，但塔隆卻深知那只是她的表演之一。
「廢話少說，蓮娜去哪了？」
「塔隆，你不怕你的情緒太多了嗎？」勒布朗勾起嘴角，似乎用不回答在激怒他。
「勒布朗—」「知道了知道了，我叫她去前線執行任務了，可以放過我可愛的辦公桌了嗎？」勒布朗看著塔隆死死握住的桌沿，面露不知是真是假的擔憂。
「妳…！」塔隆似是想罵些什麼，可最後礙於身分，也只能把話憋回了肚裡，轉身離開。
「呵呵，真是場好戲呢。」勒布朗雙手撐著下巴，眼中充滿了興致。
「沒有成功的話…妳就可以乖乖的領死了，卡特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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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娜！妳別去…！蓮娜？不在嗎？」塔隆猛然推開了房門，但卻撲了個空。
「可惡！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下那個命令！？」塔隆氣得敲了牆壁一大下，發出碰的一聲悶響。
可他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想到這裡，他既是憤怒，又是自嘲的笑了出來。
追回來了又怎樣？
她的心，也永遠不會屬於自己。
僅此一瞬，房間中就連一個影子都看不見了。
還有一更~今天我都一起發，各位就不用等啦//
創作內容
<英雄聯盟> 血色禁戀 卡特x蓋倫 第七十五章
血色禁戀<蓋倫X卡特蓮娜> (1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