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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五章-02-冬中巨仇/潰爛的感知

K.I | 2018-10-17 00:21:00 | 巴幣 4 | 人氣 765



  雙眼緩緩的睜開,眼前的畫面十分模糊,隨著醒過來的還有身體的感知,一股由全身各處傳來的疼痛就這麼擴散開來。

  「呃……」忍不住發出了微微的痛嚎,只要稍微動一下都能感覺到痛楚的增加。


  直到完全張開眼,稍微轉頭查看左右後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間昏暗的木屋房中。

  再往左右看看,一旁有兵器架和書案桌,同時又看到未關上的衣櫃裡又有女性身材的衣服,卻不見有任何鏡子或梳妝打扮的妝台,使其辨認不出這是什麼人的住處。


  「你醒了。」這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其聲並不高也不柔,但帶有著明顯的女人味,「昏了真久,看來傷得不輕。」

  他忍住疼痛,慢慢的坐起身來。看向那走進房中的女人,她的面貌並不是第一次見到。


  「妳……妳是那個叫做裴玄的?」他開口用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問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她反問道。

  「我有見過妳,在一次突襲袁譚的軍隊的時候。」

  「那次我也見過你了,所以我才把你救了回來。」

  「是妳救了我?」他好像還有些意外。「也對,這裡看起來也沒有別人了,我還是不敢相信那該死的叛徒……」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的動機和用意是什麼,但我知道你是和李桃他們一起守護村子的人。昨天我見到山上有動靜便想上去勘查,到的時候已經一個人都不在,待我下山時卻是見你倒在一大堆厚厚的稻草之中,這就把你帶回來了。」

  「啊……原來是這樣。」他誇張的大幅度點頭稱是,「正常來說我會想要以身相許什麼的,但現在不是時候,我要去找出那個叛徒然後把他給砍成秦朝的彭越一樣。」

  「和你為什麼倒在山腰下的草堆有關係嗎?」

  「對--」他忍住身子的疼痛,硬是站了起來,一邊左右尋找自己的物品一邊戲劇性的說道:「我呢,叫做姜古。幾個時辰前被一個我當作兄弟的失憶人渣背叛,估計同伴都被那人渣殺光了,而我在山崖邊中了他一掌摔了下來,要不是有不知道誰放在那的稻草堆的話我早就摔成碎片了,所以我現在要找回我的武器,然後去找那個人渣算帳,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你現在這種狀態根本不可能戰鬥,認命點好好休養吧。」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語氣冷靜的說道。

  「用不著妳來論斷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我現在就是要去把那個我相信的不得了但其實是個天殺的叛徒的失憶混帳切成肉末。」

  「這麼想去的話就去吧,除非你還對你的其他同伴有興趣。」

  聽到她說出了這句話,東西已經收拾完且一隻腳已經踏出房門的姜古停了下來,回頭問道:「妳……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是『你們』被背叛了嗎?但我上去的時候可連一個人都沒看到,也就是他們要不是被帶走了就是也被別人救走了。」

  姜古馬上跑到她面前,著急地抓住她的身體用力的搖了搖並追問道:「那妳知道他們可能會在哪嗎?嗯?妳知道嗎?」


  原本氣質冷豔的裴玄有些被嚇到,睜大了眼回答:「呃--我、我不確定,但我建議可以先回寒原村看看。」

  「那就快!」他立刻喊大喊道:「有馬就騎馬,我們快去找那些傢伙--」


  裴玄站了起來,拿起了自己的長刀與小劍收到腰際上後便走要走出門外,此時姜古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哦!剛才我失禮了點,我道個歉先。還有我聽他們說妳的年紀好像比我還大吧?那也有快三十了,所以我是不是應該叫妳一聲姊姊還是大姨……」

  被戳到痛點的裴玄立刻紅了臉,氣得拔起小劍揮過去差點就要砍進姜古脖子充滿殺氣的她輕聲警告道:「閉嘴,快走--」

  就連平時暴躁又大聲的姜古居然也被震懾住了,隨後就像裴玄的弟弟一樣默默的隨著她走出房外。




  在寒原村那,夏侯雲反叛的事馬上就傳開來,整個村子上下都詛咒著他不得好死,同時也為他開出的一個月期限感到無助與絕望。

  公孫翔和李桃在一間軍帳外對談,兩人的神情都十分失望,卻沒有跟著周圍憤怒的村民們一起咒罵已經不再是同伴的雲。


  翔情緒低沉的說道:「李桃姑娘,謝謝妳沒有放棄我和田槶小兄弟,直到最後還是把我們都帶回來了。」

  「不會,既然你們是同伴,那即使真的死去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們暴屍荒外,何況我發現你們還有氣息--」

  「修羅之鷹……居然是個叛徒。」,「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左仁與右易也很懊惱的唸道。


  李桃說不太出其他話來,自從那次過後,她滿腦子都是當時夏侯雲變得冷酷無情,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姊姊--」有人從她身後呼叫了她,回頭一看,是李榮和李夏,「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李夏也跟著道:「李夏聽榮榮說妳很不開心,李夏知道錯了,以後不會再吵著妳陪我玩了,求求妳別生氣呀……」

  「沒事。」她回道:「會過去的,反正我也早料到會有被袁譚徹底逼走的一天了,只是沒料到是以這種形式罷了。」

  「雖然看上去只是失去了姜古、雲兄、和生死未卜的田槶三人,卻像是失去了一整隻軍隊一樣。」

  這時,軍帳中的大夫走了出來,對他們說道:「傷者已經醒了,傷口也已無大礙了。」

  「此話當真?」公孫翔立刻奔入帳中,李桃等人也隨之進入。



  進到帳裡的床邊,只見田槶的身體包裹著許多布,看來是在療傷,但他卻看上去沒有什麼大礙。

  「小兄弟你還好嗎?」公孫翔確認著他。

  「沒事,傷口奇蹟似的好的很快,大夫的治療也很有效。」

  「你可是心臟中了一刀呢,我還以為你會有性命危險的。」

  「我自小就有大夫跟我說我身上的所有內臟位置都與常人方向相反,因此我的心臟長在右邊,現在真該為此感到慶幸啊--」田槶說著說著,又想起了那件事,「只是……到底子鷹哥哥為什麼要那樣……」

  李榮說道:「我相信夏侯雲不會是單純為了利益而背叛的,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

  「我原以為我了解他,但就連田槶跟著他這麼久的人他都想殺,我實在想不出什麼能替他解脫的理由……」平時表現總是堅強的李桃,在此刻也露出了些許難過的情緒。

  「真希望叔父早日歸來,我相信問他就會得到答案的。畢竟叔父從以前就不曾看錯人,要是夏侯雲真是如此卑鄙小人,他又怎麼會收他為徒呢?」李榮堅信的說道。

  「哥哥不會是壞人,我相信哥哥!」李夏也湊上來說道。

  「但很不幸的,雲兄背叛我們一事是事實,如今多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們必須給姜古冤屈的死一個交代,同時繼續保護這個村子。」公孫翔也十分無奈的說道,「計畫只能繼續進行了,即使是曾經的同伴,也不得不由我們來擊倒。」


  這時一名村姑直接闖了進來,大聲呼道:「桃呀、榮呀!有人來村裡啦--」


  李桃有些疑惑的問道:「是誰?」

  「不只一人呀,是一男一女,而且好像是見過的人!」

  「一男一女……」公孫翔和田槶對視了一下,心想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所共同知道的人,馬上就衝了出去。


  一出帳外,果真見到一名男子和一名身形嬌小的女子正在和村長對話,那兩人背對著他們,於是他們倆便立刻上前去確認。


  「能邀請到你們來實在太好了,這下咱村子就有救啦……」村長看起來很高興的對他們說著。

  田槶興奮的搶先奔上前,嘴張的開開的,跳到他們面前想趕緊看到他們的面目。只是他抱著期待所看到的,卻是兩張陌生的面孔。

  「嗯?你是?」那名面貌清秀潔白的男子問道。

  「啊--」他明顯有些失落,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猜想實在太不實際,「不好意思,失禮了……」

  村長拉著剛到來的李桃和公孫翔,一起向他們介紹道:「來,這是村長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請來的好心人,他是來自許都的青州兵團的將領,這位是他的妻子,快向大人問好--」

  那名男子上前一步,自信的笑容顯露無遺,向他們說道:「各位安好,吾乃李得,字柏毅,還請寒原村各位多多關照。」


  公孫翔也回禮,並道:「本將姜古,字安伯,也請李大人多多指教。」聽他說完這句話後,所有人心裡都產生了疑惑,但沒有人說出來。

  村長又道:「這裡氣候常寒,咱就別讓大人在外面受風雪寒凍了,趕緊進屋吧--」

  公孫翔非常自然的與眾人一起走進屋裡,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動作。




  在寒原村外數里的一條小山道那,真正的姜古和裴玄兩人緩緩的走著。

  他們倆反常規正裝的穿著正洽不謀而合的極為神似,同是黑色皮布勁裝內襯金邊白衣,且穿搭方式還特別非主流,任誰看了都會誤以為是他們是刺客夫妻或流氓姐弟。

  由於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使得他們的步伐難以輕鬆邁開,只能以緩慢的速度吃力的向前進。

  「什麼叫做『妳的馬生病現在走不動了』?馬兒和主人可不能只是主從,還得是像親人一樣的關係啊!妳平常到底都怎麼照顧妳家馬的--」姜古抱怨著。

  「我這也是第一次見到我們這裡的馬兒生病的呀。」裴玄也很不甘願的回道。

  「現在可好,等我們走到那說不定那該死叛徒或袁譚那混帳又殺回來了,我們走了快要一個時辰了耶。」

  「哪有!根本連一刻時間都不到--」


  這時,山道兩邊突然傳來人群的歌唱聲,那聲音十分響亮,從遠至近音量逐漸變大,但那歌聲聽起來卻沒有充滿靈魂的宏偉,感覺同如一群行屍走肉之人正在進行祈禱儀式一般。

  「上蒼,上蒼!死亡,死亡!」他們的歌聲中不斷的重複這兩詞。不知不覺中,已經有好一大群,將近一百多名拿著火把唱著歌的人圍繞住他倆。


  「這什麼鬼?」姜古停下腳步,與裴玄背對著背,環視著周圍這些眼神空洞,衣衫襤褸的舉火之人。

  「糟了,是『上蒼道』……」


  「停!」從那毫無意志的歌聲之中傳出了一個特別大的聲音,包圍網的群眾馬上就停止了歌唱,並把高舉的火把改為平放,「準備與蒼天同伍的子民們啊,現在請展現出你們的熱情與氣度,歡迎同樣被主之上天選中的新夥伴們吧--」

  「上蒼!上蒼!死亡!死亡--!」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叫聲再次同時呼起,兩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在更北方,要度過一條大湖才可以到達的一座大寨裡,另有一男一女帶著身後不少士兵進入其中。

  廣大遼闊的要塞內,有一座殿堂似的建築,他們一行人走了進去,沿途上每個衛兵神情都嚴肅無比,與一般鬆散的官兵完完全全不同。

  一走進堂中,在殿堂之上主席位的便是等待他們已久的人--袁譚。

  「你可是來了。」他原本輕鬆的坐姿看到那兩人前來,馬上稍微端正了點,並勸退兩旁正在服侍自己的侍女。

  「在下夏侯子鷹,參見首領袁顯思大人!」他單膝下跪並作揖,一旁的袁琴也跟著行禮。

  「呵呵,你讓我等的好苦啊!像你這樣的人才我早該在找王宰和莊驛之前就先發覺的,沒想到你是個這麼有用又懂得取我開心的傢伙!」袁譚大肆的笑道。

  「這一切都是希望大人您可以看出在下我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還請您見諒在第十三號渡口假裝暗殺你三次不成時弄傷了您,又殺害了莊驛這名成員。」雲改為雙膝跪地的致歉。

  「不會,比起寒原村那幫死賴著不走的雜碎們對我造成的損失,受這點皮肉小傷和損失幾個人就能捏碎他們那不切實際的夢,實在是大快人心啊!」

  「能讓您開心實屬在下的榮幸,但既然如此,我也已照這幾日以來與您的信件來往中所述,把所有對寒原村有保護作用的人都一次趕盡殺絕了,相信大人您也會照您在信中所開出的條件--」

  「當然了,這樣以後我在北方就終於能夠稱霸,待我控制所有塞外小國後再舉兵殺回中原劫持皇帝,到時候我一定能成為中原和邊疆的霸主,我一定會成為名留青史,主宰天下的達天之帝!」袁譚興奮的說道:「來人,賜予新來之將夏侯雲上好的房舍,並給予其同王宰的官位待遇--」

  夏侯雲立刻磕了一個響頭,大聲喊道:「謝大人!」

  袁譚對在雲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的袁琴道:「小琴啊,這次任務妳完成的很出色,妳也去休息吧,有空記得多陪董白啊--」

  「是。」她再次恭敬的行禮。



  走出了殿堂之外,袁琴突然叫住夏侯雲,並示意衛兵暫時散開,有話想要和雲私底下說。

  「夏侯雲大人,小女知道在這裡不適合問,但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你要……」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雲打斷,直接回應道:「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喜好錢財,好逸惡勞的人。比起與那群想要螳臂擋車的傻子們,投靠向會贏的那一方才是生存之道。活下來才是贏了,剩下的都只是失敗者自以為美麗的悲慘謊言罷了。」

  袁琴失望的表情顯露無遺,她沒有回話,只是將頭微微低下。

  「別裝的好像妳什麼都不享受一樣,妳可是首領大人的養女,曾經也做過婢女的妳,應該比誰都還要清楚當階下奴和掌上珠的差別吧?」

  「咦?」

  「認清現實,權力和利益就是一切,當有更好的條件在眼前時,其他人都只是成功的墊腳石罷了。」

  她的聲音在顫抖,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是小女看錯了,小女還以為你會是這個世上唯一的好人……」

  「你現在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我,之前妳在隴城看到的,只是為了今天而鋪陳的戲劇。怎麼,不服氣嗎?還是不敢承認這個世道就是這麼醜惡?」

  「我……我不用你來評論我。」袁琴原本激動的語氣忽然變得平穩,聲音與眼神卻也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那一瞬間夏侯雲感受到了一股完全不同卻熟悉的氣息,「嗚……」


  突然間,袁琴又變回那嬌弱的樣子,摀著流淚的臉龐往另一旁奔去。雲只是以平時不屑的眼神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很快的便揮手呼叫士兵,叫他們帶自己往他的新舍去。





  寒原村的食堂內,村長帶著眾人以好酒好菜熱情的招待他所邀請來的訪客李得夫妻,整個食堂還特地先打掃清潔過了,氣氛也感覺特別好。

  「--總而言之,真是萬分感謝您的前來!」

  「哪裡哪裡,村長您特地熱情邀請,我怎麼可能會拒絕呢?我在此謹代表著我們青州兵團,只要村長您在此開口說您需要多少人馬援助,我李柏毅一定會全力幫助您!」


  在後面假裝搬酒桶過來,其實是在悄悄談話的是公孫翔、李桃、還有完全沒弄清楚情況的田槶。

  「公孫將軍,為何你剛剛要自稱是姜古?」李桃問道。

  「我直說了吧,他根本不是什麼青州兵團的人,他是丞相曹操在檯面下用來清剿逆賊,專替他暗中作戰的秘密軍閥--涼鬼兵團的人。」

  「秘密軍閥?涼鬼兵團?那都是什麼?」田槶仍滿腦的疑惑。


  「當年我原本被朝廷招安,要以流浪軍身分進入軍閥,卻被涼鬼兵團的兵團長首領誣陷殺害來使,並稱我企圖襲擊許都,因此派大軍前來剿滅我,實質上他們只是擔心我們成了軍閥後會影響到他們的發展與地位。當時雲兄也是他們的一員,我被他擊敗又饒命後曾回到許都想找他過,那時候我便見過那李得也是涼鬼兵團的高官,只是他們的人至今仍沒見過所謂的公孫翔到底長得什麼樣。」


  「也就是說只要沒有人說,他就不會知道你還沒有死的事情嗎?」李桃又問道。

  「不錯,只是我反而很好奇他那種人怎麼會被村長邀請到……」翔說道:「還有一點特別奇怪,那就是他是個從中原來的人,聽到了袁譚這個早該死亡的人還活著居然一點都不驚訝,好像很普通的事情一樣……」

  「你們在聊什麼呀?」從他們背後突然蹦出一個李夏,她直接跳到田槶背上,險些把他壓倒。
  李桃小聲的呼:「李夏!妳在這做什麼?」

  「村長叫李夏和榮榮一起演舞給客人欣賞,李夏就先來準備了呀!」她還高興地跳了跳又扭了扭,使得田槶整個人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妳去找李榮,姊姊有事要談,乖--」趕走了她後,李桃趕緊把田槶拉起,「你沒事吧?」

  「沒……沒事……」田槶雖然看起來有點痛,但卻沒有不開心的感覺,相反的,好像臉還變得有點紅。


  他們回到位置上,加入與村長和李得的討論。由李桃率先開口問道:「啊,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李桃,想請問李得大人您怎麼會認識村長呢?」

  「李桃姑娘是嗎?我們都姓李氏,說不定往祖上看我們會是一族之人呢!」李得坐姿端正,非常有禮的開始解釋道:「玩笑歸玩笑,是這樣的,家父是個中原著名的商人,時常會與寒原村進行交易,而在家父與村長某次的閒談中便聊到我是在兵團內擔任官職的,因此在遇上此危難後便寄了許多信邀請我來,而我在此也希望我能為各位獻上一份力量。」


  「雖然這位將軍已經給我們一些軍隊援助了,但村長我還是希望人多點好,才能和兇惡狡詐又強大的袁譚對抗啊--」村長似乎也不知道公孫翔的姓名,因此才得以躲過了暴露身分的危機。

  「當然了,像村長如此知明之主,有像李桃姑娘如此美麗之人,又有像姜古將軍如此挺拔之將,我怎麼可能不幫助寒原村這樣的傑人靈地呢?」


  公孫翔雖然與眾人一起笑了笑,但憑著自己也擅長交際的技巧,他似乎看出了這個人實在不簡單。

  「柏毅大人好,我叫做田槶,請多指教。」他不知為何的顯得有些退縮,但還是自我介紹道。

  「叫做田槶嗎?沒關係的,直呼我名李得或柏毅即可,相逢自是有緣,以後我們就當好友,當兄弟吧!」


  此時,村長拍了拍手,呼道:「為了報答您辛苦前來,村長我請了村裡最美、最惹人憐惜、舞技最佳的三位姊妹花在此獻上演出,還請大人夫妻倆盡情欣賞--」

  「三位?什麼時候我……」李桃還遲疑著自己怎麼也被算進去了,突然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傳來--那是來自和藹的村長的殺氣,李桃察覺後便馬上跟著過去準備準備。



  片刻後,絲竹之樂奏響,左右是村中擅長樂器的男男女女在拉奏樂器,悅耳的音韻頓時使在場的聽眾們心情放鬆,也同時迫不及待著接下來的演出。

  甜蜜的歌聲出現,歌頌的詩詞是於寒冬中對春日之美的期待。有著與平常說話嗓音完全不同的李桃先是出現,她剛柔並濟的超群舞技讓各位看得目不轉睛,光是開始就讓人對歌舞重新奠定了定義,令全場讚嘆不已。

  另一個淡如清水又美如雲煙的嗓音連袂而出,李榮穿著黑色的輕舞服,其白皙的美腿如天鵝之姿優雅,華麗而曼妙的動作配合上她帶著故事性的歌聲,正如其舞名闇蝶一般,既神秘又美得令人瞠目結舌。

  在雙人對舞又對唱數次之後,最後才登場的是李夏,她的聲音正如平時那樣的嬌柔卻不造作,天然而成的可愛,其穿著薄紗長衣玲瓏有致的姣好身形若隱若現,在她妖豔無比的舞姿加成下更是讓在場所有人各個都看得失去目光的自主權。


  舞、歌、與曲在最後同時結束,在場的人們遲了幾秒才開始拍手叫好,就連田槶也都看傻了眼。所有欣賞的人都覺得似乎才剛開始沒多久而已,恨不得能夠馬上再欣賞一遍,才沒意識到表演已經結束。

  「好啊!」村長在一片掌聲之中也跟著讚道。

  「呵呵--」李得笑了笑,跟著他身旁的妻子一起拍手,不久後轉頭對村長說道:「不愧也是姓李氏的人們,也感謝您用如此美食與美麗的演出來款待我們。就算我們沒有血緣,在這邊我也把村長您當一族之人看了!」

  「不敢不敢,您可是中原的貴族之子,我們這些連士族教育都沒受過的野村長和村夫村女豈敢高攀……」

  「不用這麼說,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姜古將軍和田槶也都是我兄弟了,那我們趕緊來討論有關村子的事吧--」當他說這句話時,田槶朝他那邊看了過去。

  見李得夫婦和村長開始討論正事後,剛表演完氣喘吁吁的李家三人看向了公孫翔那,只見他低著頭在沉思,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在欣賞她們的表演。



  雪山谷外幾里的一小寨裡,正門大開,一群舉著火把的人帶著一男一女帶進裡面。

  寨內正中央的大片空地與村莊一樣有著一座篝火,周圍卻滿地是血跡已及奇怪的黑色殘渣,有得看上去甚至像是人體的部位或器官,但都已經燒焦的無法分辨。

  與其他穿著破爛的信徒不同,那名身著青綠色華麗服飾的首領站到篝火前的高台上,並讓所有信徒包圍兩人於空地中央。手執法杖,並且做出了誇張的拜天動作。

  「爾等凡人俗子啊,吾等也曾與汝同伍,曾經也盲目的遵循著亂世罪惡的無道之理。直到上蒼選中了貧道,將神蹟與天啟降臨於貧道身上,現在才得以將能通天的真理傳授給在場的各位信徒們!」首領語氣高昂的說著,下面的人們也都用著空洞的雙眼直直的看著他,就好像魂魄全都在他身上一樣。「所以,告訴貧道以及其他即將上天與蒼穹之主齊名的信眾們吧!你們在這世俗的名諱為何?」

  姜古搔了搔自己的腦袋,不太明白的向一旁的裴玄小聲問道:「那個,妳有聽懂這傢伙在說什麼嗎?」

  「待會我再跟你解釋,現在想活命的話只能照他們說的做。」裴玄上前一步,作揖行禮後大聲的向台上的首領回道:「小女乃裴氏子女名玄,參見上蒼道首領--郝廣。」

  他見了裴玄超俗脫凡的絕世美貌後霎時臉色大悅,高興的反問道:「喔?居然知道貧道的俗名,看來不是簡單的女人啊!」


  「對郝廣大人您的名望小女早有耳聞,在此親自見上您與您的信徒實在榮幸,可我等自認修行不足,還不夠格與各位一起去追尋上蒼的步伐。」

  「追尋上蒼的資格只有通天之人,也就是貧道才能真正知曉,並非汝等凡人可以斷定的!」郝廣高昂的舉著法杖說道:「今日乃吾等出巡之日,在歸途爾等兩人被吾等遇上就是被上蒼選定的證據,這是任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姜古還是不太明白,跟著走上前大聲呼喊:「台上的大鬍子你給我聽著啊!我現在急著要去殺背叛我的混帳,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快說,不然快把我們放了別浪費我的時間。」


  眾人聽了後目光全都轉向他,突然恐怖的紛亂喊起「逆賊」二字,全場頓時吵雜不堪。


  「肅靜!」郝廣一喊,所有人又都安靜了下來,「多說無益,就讓貧道切入正題吧,敢問爾等兩位凡人現在年庚多少?」

  「小女已二十有六,早過了適合追隨上蒼的年齡,大人還是放了我吧。」

  「不,貧道就汝面貌而定,還是能上天,只要經過貧道親自開導,與蒼天同伍並非不可能之事!」

  「簡單來說你這色老頭就是想要侵犯這位大姊吧?」姜古再次毫不掩飾的開口道:「不好意思啊,她現在是我的人,想要上她的話還得先上過我。」

  「哼,放肆的蠢貨,看來不讓你見識見識天啟之力你是不會明白貧道的能力的--」


  他一揮手,忽然就有幾名信徒走進中央的圓圈空地中,並且面對向篝火,拔出了腰際的刀劍。裴玄和姜古見狀立刻也拔出武器,擺出了準備好作戰的姿勢。

  「跟隨上蒼的步伐吧!」郝廣大聲一喊,其他信徒高舉起火把。

  而所有舉劍的信徒也跟用上全身的力量大吼道:「上蒼天啟,成為蒼上--!」然後便將劍刺入自己腹中,十幾人同時引劍自盡。

  看著眼神痛苦但表情卻十分喜悅,沒有一聲哀號就這麼慢慢死去的他們,姜古眼睛都瞪大了,而裴玄則是早已預料到卻仍有些嚇到。


  其他信徒把他們的屍體拖向火堆,並且把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丟入烈焰之中,讓屍首在熱火之中燃燒殆盡。

  「看到了嗎?這些就是能夠達天的人們,只要把那些纏著爾等的世俗之物交給貧道化解,並且相信貧道的教化,爾等也能和他們一樣獲得天啟!」郝廣說完後,又向信徒命令道:「把他們關起來!隨時聽候發落,貧道要先去準備教導那位女子……」



  很快的,他們就被信徒帶到了寨中的一個牢獄之中,只見裡面已被關著一名全身畏縮的小女孩,全身都在顫抖著,直到裴玄和姜古兩人都進去了她都還不敢看向門或他們那邊。

  「該死,我怎麼又他媽被關進牢裡了!」姜古氣憤的說著。

  裴玄則是坐在那名小女孩身旁,像個姊姊般親切溫柔的問道:「小妹妹,妳怎麼也被抓過來了?」

  女孩並沒有看向她,在顫慄之中她的眼淚反而不斷流出。

  「放心,姊姊不是壞人,姊姊我也是被強行帶過來的,現在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逃出去呀。」

  「他們……他們擄走了我爹爹,爹爹被放回來後就發了瘋,殺了我娘又把家裡的錢全都給了他們……那個大鬍子叔叔又說要開導我……結果對我……」女孩說到哽咽,接下來的話他們都明白,便不再多問。

  「對……對不起--」裴玄對於又讓女孩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感到抱歉又遺憾。

  「簡單說來,就是那個大鬍子用某種方式讓這小女孩的老爹和外面那群白癡變得非常相信他,相信到什麼人都能殺,哪怕是他們自己。同時那大鬍子還藉此對一大堆女孩女人做一些猥瑣的噁心事,我來想想這代表什麼--我知道了,那就是我要幹掉這個他娘的雜碎。」姜古以拳敲掌,一副想通了什麼問題的樣子。

  「只是究竟他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居然可以讓那些人聽他得話聽到那種程度?」裴玄不解的說著。

  「在這片天下你只要能耍點把戲然後聲稱是上天賦予的神力,不管說什麼鬼話都會有人相信你真是神派來的。」

  「沒有那麼簡單,那些人的眼神與氣質都已經不是正常人能有的樣子,就連感知都已經全部潰爛了,要到達這種程度必定是有更高深的伎倆……」

  就在這時,那小女孩的雙眼移向姜古腰際上的長獵刀,兩名還在討論著的大人則完全沒注意到。

  「--總之,現在我們先想辦法幹掉那個噁心的大鬍子,然後再去幹掉夏侯雲,接著記得提醒我一定要把他們的屍體都像剛剛那幾個人一樣燒掉……嗯?」姜古忽然發現自己腰上有動靜,轉頭一看,那小女孩居然奪走了自己的獵刀。「妳、妳、妳想做什麼,冷靜點啊--喂!」

  還來不及阻止她,那女孩就直接用頸部撞上獵刀刀背的銳利鋸齒刎頸自盡。來不及阻止的裴玄和姜古頓時都退了一步,心理受到的衝擊很是複雜。


  門外的人見到,馬上打開獄門並大喊道:「不!是那女孩,她修行不足就妄想追逐上蒼!」

  其他人聽到後不同的聲音紛紛傳來:「是教主最喜歡開導的女孩嗎?」、「糟了,要是教主知道的話肯定會大為不悅的,這樣我們離上天的距離又更遠了啊--」

  聽著他們所說的話姜古心理不由得一陣怒意湧上,握緊了拳頭想衝上前去痛扁他們,但裴玄拉了住他,以自己纖纖玉手輕輕握住他青筋全暴的拳頭,並用另一手輕輕的安撫著他的背後。





  夜晚,苦思著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公孫翔在村裡閒晃著,這時恰好見到剛要進屋的李桃和李榮,便叫住她。

  「兩位姑娘,這麼晚了還沒睡嗎?」翔關心道。

  「剛才和那位叫做李得的人聊了一下,感覺他是個不錯的人,他妻子也挺賢慧,聊得興致都起來就到現在了。」李桃回道。

  「那你們是否有聊到什麼重要的事,例如有關袁譚的?」

  「他說他會盡快調動軍隊過來駐守村子,還說會想和你一起並進對抗他們。」

  「這樣嗎……」他低下頭再次陷入沉思。

  李桃見他稍早似乎就有些苦惱,因此說道:「公孫將軍,我知道你先前說過你是被李得所在的兵團所陷害,但我看他好像不是什麼壞人,對自己夫人也挺好,應該是可以信賴的。」

  「嗯,先暫時這樣吧。」

  公孫翔往營地的方向走去,這時李桃才想起道:「啊,他好像也說過夏侯雲跟那李得曾經認識,我都忘了問問看他知不知道有關他的過去了。」

李榮露出了笑容,對她輕聲說道:「看來你還是很在意他呀--」

  「誰在意他了!那是他老是把自己失憶的事掛在嘴邊,而且他現在是我們的敵人,了解敵人的過去也是非常重要的!」李桃強行辯解道。

  「那也要是夠重要的敵人才會想去調查呀。」她繼續笑道。

  「吵死了!大不了不問了,我才不信我非得知道那個背叛我們的死魚眼的過去才能打敗他!」她雙手抱胸哼了一聲後便往屋子走去。



  而公孫翔回到營地,原本要找左仁與右易,卻見田槶一人坐在帳外,身旁似乎已經許久沒有人。

  「小兄弟,在想什麼嗎?」

  「嗯……是有關姜古兄的事……」田槶緩緩的開口道:「一開始還沒感覺,但是現在想起來,他可是救了我那麼多次小命的人,我卻常常質疑他又頂撞他的,現在他死得屍骨無存,我卻仍什麼辦法都沒有,這讓我感到十分愧疚。」

  「毋須如此感受,身為他多年的好友卻害他遭遇如此背叛,我才是那該感到愧疚之人。」公孫翔說道:「現在若要拯救寒原村並替姜古報仇,則我們需要寒冰城砦,接連打倒董白、王宰、與袁譚。必要的話,我們甚至得親手擊破雲兄。」

  這時護衛兩人前來,向他呼道:「將軍,我們來了!請問您說有什麼要吩咐我們的?」

  「隨我來,有件事情需要你們調查調查--」





  在同一片星空之下,被關在邪教上蒼道牢獄裡的兩人尚未加入他們準備「上天」的行列,仍在監牢中等待著明日天亮要舉行的入會儀式。

  「妳睡著了嗎?」躺在地上的姜古先是開了他的低音嗓,望著天空的問道。

  「還沒。」裴玄與他躺的方向相反,頭靠著頭的一樣看向黑夜。

  「在想那個小女孩的事嗎?」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我以前只聽說過這裡是一個以死亡為最終目的,認為追隨首領修行到一定程度後自盡就能夠在另外一個世界與神並肩而行的邪教,沒想到還是個由禽獸不如的人渣主導的詐財集會。」

  「說是詐財集會也不對,這裡就只有那個大鬍子混帳是腦子清醒的,剩下的人都沒了理智,只聽他的話也只替他著想,剛剛門口那個鞋子破了的傢伙腳被刀片割得血一直流都沒感覺,可見這群傢伙的身體也早已不屬於自己了。」

  「說不定明早過後我們也會變成那樣,而且還不自覺的樂在其中呢。」裴玄反倒開始自解自嘲。

  「妳還挺能說的嘛,和我原本想像的不太一樣--」姜古說道。「我還以為長相好看的的人都不會有什麼腦子,懂思考的妳是我見的第一個。」


  「那,你原本以為的我是怎樣?」她隨意的笑了一下。

  「我聽李榮她們提過妳,妳不就是倒楣到領養妳的人是個王八蛋,害得妳幹掉他後就變得像個壞人的可憐人嘛。」

  「看來他們是說過了……」裴玄嘆了口氣,卻沒有打算替自己加以辯解,「如果你也把我當作叛徒看待的話我不會反對,我也不會生氣。」

  「別裝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的,妳還不是為了保護那三個傻姊妹麼。」姜古了斷的回道。

  她又輕聲的笑了笑後說道:「你也和我想像的不太一樣,我以為你像其他人說得一樣是個真瘋子,但你其實只是在裝瘋賣傻。」

  姜古馬上紅了臉並甩了甩頭說道:「妳、妳還是先講講妳的過去吧!說說妳到底為什麼會認識村子那幫傢伙?」

  「嗯……」話問到此處,裴玄突然停頓了好一會,似乎是因想起往事而稍微有些感慨,但思考過後仍開口敘道:「那時候中原很混亂,幾乎天天有政變和戰事在發生。我的父親是一名姓裴的山賊,娘親是被他強行擄走的押寨夫人。但後來我爹盜取賊窟資金的事被發現,娘親因此被殺,而他就帶著逃到遙遠遠的地方來,不幸最後還是碰上戰亂而死。」

  「在西域和涼州的戰爭麼?」

  「是的,那時候我非常小,又被另一群像盜賊的軍閥抓走,我原以為我死定了,但那群人的三位首領卻命令他所有手下不准碰當時還是小女孩的我,說是對於誤殺我父親感到愧疚因此想補償我。之後那三位其中一名姓呂的還教我一種能直擊人要害的高超劍法,另一名姓文的將領則教了我同時使用長刀與短劍的技巧,而姓蔣的將領則教了我讀書以及詩文倫理等充實心靈的課。」


  「呂、文、蔣?那三個人不是並稱西涼三鬼,在西域強到整個西邊到北邊的勢力都不敢惹嗎!妳居然還被他們收養過?」


  「是不錯,只不過那段日子不長,很快的在某次他們與西涼軍閥的戰爭中我又被抓走了。等到被陌生的軍隊救出並要回去找他們時,就得到了他們似乎發生了問題而各自分散的消息。那時我孤獨的向北方這走,在一個戲班裡做雜工並短暫寄居,某天恰好遇上了在戲班外練舞的年幼李桃,她那時肢體太過僵硬怎麼學都學不好,因此被她的舞師責罵,而我也就是在那時候認識了她們一家--」


  「我懂了,然後因為妳長得很不錯所以就被發掘然後跟著加入戲班,接著就認識桃子他們了對吧?」


  「不,是因為兒時我常隨父親進出花天酒地,見過許多舞女是如何舞蹈的,我便趁她老師不注意時去教李桃一些技巧,雖然當下沒什麼效果,她最後還是被罵了,但那次後她就常找我去住她家,後來甚至邀請我在村子定居下來,那時他爹待我就如同他第四個女兒一樣,真的就像一家人,每天都很開心,真的很開心--一直到袁譚的出現,一切就都改變了……」


  姜古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打了個哈欠,中斷話題道:「啊,明天還要想想怎麼逃出去呢,我也累了,先睡了啊。」說完後下一秒馬上就開始打呼,咕嚕聲刻意的不得了。

  她再次嘆了口氣,雙眼凝視著流星劃過天空,回憶著曾經的美好日子。

創作回應

新鴛鴦蝴蝶夢
好一個鷹道
2018-10-17 19:03:05
K.I
是的,「人們認為兇殘掠食的老鷹,往往穿梭於陰森的暗影之道,不為人知的庇護著牠的身邊所有。」──這正是《鷹道》系列的含意。[e12]
2018-10-19 12: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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