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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經過大抵就是如此。他們在喫茶店消磨了一頓午飯的時間,這才牽著手離開了店內。
這一次,走在街上她所穿的一身陽橙振袖,有了足以相襯的小金魚提袋,漂浮在她的手邊轉圈。看起來和式氣息濃厚,雖然是與日本人很不一樣的深邃五官,也恰到好處,一舉一動,皆是溫婉氣質。
他們繞著熱鬧的商店街區逛了逛,滿足女孩子喜歡逛街散步的興趣。大街上都能感覺到一片歡欣,還有非常甜蜜的粉紅戀愛氣息,路上成雙成對的情侶不少,像他們這樣穿著相似打扮情侶裝的人也很多。
事實上,艾茵的這一身打扮也是隨著荒木哀提起而想到的。如此的約會之行就別有一番意趣。
城裡太大,不過才逛了一部分,很快就傍晚了。
他們這才起步準備回去了違心園。解除了違心園的入園規則之後,他們往著荒木哀平時的居所而去。這裡開滿了東方之境的四時群花,一季一處,一花一草一木皆井然有序,飾有西方造景。
一如他們,和洋並蓄。
園內花鐘樓以十二花卉排序的羅馬花鐘顯示著此刻已是夜晚,他們繞過了夜裡香氣濃郁的庭園走向了深處。那裡有適宜他們享用晚餐的絕佳位置。
特意挑選了一個足以看見外頭花園的位置,艾茵被荒木哀給安置在這,然後他就一人跑進了後頭的廚房裡面去了。美其名曰:美味的餐點是需要等待的。然而又不讓她去後頭幫忙。所以最後她就坐在這,喝著玄米煎茶,閒適地等候。
好一陣子之後,從後頭傳來了陣陣麵糊的香氣,又混合著柴魚片與醬油的鹹甜;然後再聞到了煎蛋的蛋香味,以及好似番茄的酸甜香氣。
她眨巴著眼睛,有點疑惑,是準備了什麼會有這樣的香氣?
好一陣子之後,荒木哀從後頭端了兩個盤子出來,先是擺在了她與自己的桌子前面。金黃色濕潤的橢圓蛋包散發著濃郁的香氣,底下橘紅色的番茄炒飯看起來誘人無比,蛋包上也擠了紅色的番茄醬痕跡,看來一筆一畫都很認真,對稱地用刀尖一劃,剎那間白霧飄散,綻放出了柔軟的金黃內心,完全地蓋住了飯。
這樣還不算完,荒木哀又起身去了後頭,再回來的時候將兩個黑色雲紋的瓷碟放在了桌子的中間。
八顆圓滾滾的酥烤丸子就這麼躺在盤子上,金黃色的外皮被烤得酥酥的,上面淋了深棕色的醬汁,看顏色似是醬油、但比醬油更加稠密的……是特製的章魚燒醬。
晶瑩剔透就順著圓潤的弧線滑落,上頭的美乃滋卻不似番茄醬那樣揮灑或是常見那樣地劃出整期方格,一筆一劃有彎有曲,三個字母,是她不熟悉的文字但卻正在學習的,他所使用的文字,勾勒出了一個名詞——アイン——是她的名字。
最後再灑上大把柴魚片與海苔粉。總算大功告成,鹹甜的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好了,開動吧。」荒木哀笑著將碗筷擺在了她的面前,笑容裡又透露出了一絲的認真:「這是我精心為妳所準備的。」
艾茵眨巴著眼睛,很是訝異的模樣。最後那份驚訝化為了無比甜美的溫婉笑靨。
「我很高興……」
難以言喻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只覺得分外得感動。連胸口都滿溢著暖意,溫溫熱熱地,又有幾絲甜蜜。
他們認識已是三年多之前,當日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兩人會走到如今這般。雖然未曾告訴過荒木哀,但事實上她一直都有些在意姓名這一件事情……
還記得三年前曾經發生過一場荒唐又綺麗的夢境。彼時戰火紛亂,彷彿全城的人都做了一個長久的夢。夢裡是另外一個截然不同於米德嘉爾特大陸的世界。
那裡沒有魔法、沒有刀劍、沒有巨龍與祕寶。全部都是人們的想像。卻是一個非常絢麗的世界,有萬家燈火、有川流人潮與疾馳汽車,鋼鐵叢林、摩天廣廈,星辰絢麗,人們探索海洋與宇宙,擁有一個並不很大卻溫暖的家。
那時,她有另外一個名字,林茵。從法國出發隻身前往一個半是陌生的國家。在名為台北的城市裡,遇見了從日本同樣來觀光旅遊的荒木哀。
關於小王子的星際旅行,他們最後並沒有走到終點,未能有個結局的留下了懸而未決的破碎念想,卻攜帶著這樣的回憶回到了阿斯嘉特。所以才想要試圖尋找……想在這奇幻的自由之都尋找一絲一毫的可能性。
原本已是不抱希望地尋找,卻在不經意的瞬間、在一個老舊的書報攤,彼此偶遇。
彼時她與荒木哀都以為這是夢境在這裡的體現……他們真的有機會,好好地聊聊那一場綺麗的小王子之行。
他說:「在下,能把小姐當成『林茵』嗎?」
她那時尚且執著於追求那夢境的一絲一毫線索或破片,雖然是屬於夢境之中的名字,卻也有一絲歸屬感而不願捨棄,鬼使神差之下,她點頭答:「好。」
但是,真相來得猝不及防,狠狠地將一切朦朧幻覺都打散。
隔了一天,全城都陷入莫名的恐慌,無數人一覺起來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個自己,一模一樣,幾乎分毫不差。
艾茵醒來時,也覺得惶恐不安,沒有看見自己的分身卻也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沒有發生這樣的變化、亦或是有什麼難以言明無法釐清的在撼動她,以至於內心裡的焦躁感時時刻刻折磨著她。
不過很快,她就不用再日夜擔憂了。
隔了一天,「林茵」與「荒木哀」找上了門來。是「真正」屬於「小王子」的林茵與荒木哀。
第一眼看到長得跟自己一樣的人,那種恐懼感至今艾茵都還記得,但更快的另外其餘的複雜感受就淹沒了恐懼,有些輕鬆、有些難以置信、也覺得……果然如此。
艾茵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鬆口氣的,也隱隱有些釋然。
因為她不是「台北的林茵」,而是「艾茵」。認知到這一點,卻也難以忽視內心的遺憾。
異世的來客充滿了不安,這裡完全不屬於他們,又有積極的心性企圖,想要尋求回去他們屬地的方法。
艾茵表現的很是配合,幾乎可以說是有問必答,只是……就連她也對事情真相知之甚少,只能為他們指點了前往「阿斯嘉特的荒木哀」所在之處的方向。
後來她與「林茵」獨處長談,終於確定了……她們雖然相同,卻也有本質上的截然不同。這才真正釋懷了。
只是不知道……阿斯嘉特的荒木哀,又該是怎麼看待兩人的……以及怎麼看待她……
見到真正的「林茵」以後,也許這場只有短短一天的尋找之旅便就此告終了。
卻沒想到後來他們會……
「在想什麼,這麼入神?」荒木哀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回過神來,艾茵發現他們還在吃晚餐就忍不住為自己的走神羞紅了臉,卻是搖搖頭,「沒有……」
「我只是……很高興……你寫了我的……名字。」
真的很高興。
在荒木哀的眼中,她是艾茵。
「當然了,這可是我特別為妳做的,艾茵。」
他們在蛋包飯的柔軟濕潤蛋香與章魚燒的柴魚香氣之中,愉快地享用了一頓晚餐。
酒足飯飽之後,他們一塊坐在門庭的走廊邊上,一同欣賞夜晚時分的花園盛景,白日開的花此刻已經合攏了花苞,然而夜晚才綻放的美麗,卻是悄然吐蕊了。吹過的晚風涼快又有些輕柔。
忽然,身旁的男人起身朝著內室走去,艾茵有點疑惑地眨著眼睛,看著他走進去又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根細細的小竹杆,鑲著一朵白棉花球。
荒木哀回到她的身邊,看起來有些認真地說:「艾茵,我今天努力了一天,我可以……躺在妳的腿上挖耳朵嗎?」
她輕緩地半立起身,挪好了跪姿,撫平和服的衣襬,拿過棉花球,輕輕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來吧……」
荒木哀很快地就躺上,享受美好的膝枕。棉花球輕柔地搔癢過他的耳朵。他舒適地閉上了眼。
兩人之間氣氛溫馨而平靜,那樣小心珍視的舉動幾乎都要讓荒木哀睡著了,直到聽到自己的頭上傳來溫柔的女聲說:「好囉……」
荒木哀忽然睜開眼睛,伸手就把拿著棉花球,比自己小了些許的白嫩手掌收緊自己的掌心裡,笑著對她說:「真軟啊,還是香的。」
「哀……!」羞澀的女聲立刻喊道,又被逗紅了臉。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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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妳(比心心
可惡的文章標題竟然不給我放魚的特殊符號(森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