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打破沙漏 ７０

「妳這個笨蛋怎麼把自己弄到發燒了！」



    一覺醒來，蔡宥謙就對著我大吼，還在我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被她彈的額頭發紅的我，苦叫連篇。



「手下留情嘛....很痛欸，哪有人這樣對待病人的啊。」



    我不斷來回摩擦發紅的地方，希望能延緩一點疼痛感。



「妳什麼時候不發燒，偏偏是今天啊！今天都畢業典禮了！」



    蔡宥謙一邊對著我大吼，一邊換上學士服，在鏡子前轉呀轉看起來相當興奮。



「欸嘿嘿，誰知道昨天會突然下雨嘛。」


「妳呀，要是被王凱碩那個嘮叨的大叔知道，妳就等著瞧吧！」


「欸欸，拜託妳不要告訴凱哥啦！我不想再被他罵的臭頭了！」



    一想到每次不小心感冒，就會被凱哥罵得半死，我就有些吃不消。



    沒錯，今天是畢業典禮了，終於我也要擺脫人生的最後一個學生時期，步入職場。



「那妳打算怎麼辦？還要參加嗎？」


「當然要啊....」我一邊吃力的爬下床，一邊回答蔡宥謙的問題：「都是人生最後一個畢業典禮了，怎麼能不參加？」



    拖著沉重的身體，我走進浴室，看著自己蒼白的臉龐，才發現情況真的有點不妙，昨天或許不該硬參加學弟妹的送舊的，玩完團康遊戲後對肌肉造成的負擔真的非同小可，酸痛的讓我不停按摩手腳。



「幸好妳是低燒，不然我看妳真的要錯過人生最後一場畢業典禮囉。」



    面對蔡宥謙的嘲諷，我只能苦笑，然後上一點淡妝，讓自己的氣色看起來好一些，趕緊換上學士服後，跟著蔡宥謙一起離開宿舍。



    畢業典禮的流程是怎樣，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我既沒有上台領獎，還全身痠痛、頭暈目眩，差點就昏了過去，就連離開的時候，都是蔡宥謙把我拖著拖出去的。


    我只依稀記得，舞台的燈光很亮，畢業生的尖叫震撼全場，每個人的臉上不是掛滿笑容就是流下感動的淚水，只有我從頭到尾都扶著額頭，努力支撐住不昏倒。



「終於畢業啦～妳還好吧？」


「嗯...還行吧...」


「真是的，誰叫妳要硬撐啊，」蔡宥謙把肩膀借給了我，扶著我往前走：「我扶妳回宿舍吧。」



    我在蔡宥謙的懷裡蹭了蹭，她嫌煩的推了我幾下，卻還是願意讓我靠在她懷裡，在我們兩人齊心的努力之下，終於回到了宿舍。


    我恨不得立刻爬回被窩，蔡宥謙則是換完衣服之後，坐在我的床邊陪著我。



「哈哈哈...謝謝妳宥謙，每次在我有難的時候，都是妳伸出援手。」


「幹嘛啊，突然那麼肉麻。」


「表達一直以來的感謝嘛...上次發燒，也是妳照顧我的不是嗎？」


「上次啊...妳是說她不見的那一天嗎？」



    我點點頭，蔡宥謙沒有接著說什麼，空氣在一瞬間變得沉重。



    一年半前的那個夜晚，我失去廖柏瑀的夜晚，在我昏過去之後，凱哥很快就聯絡到了蔡宥謙，把我送回了學校宿舍。



    蔡宥謙幫我向醫院請了一個月的病假，就算發燒兩天就治好了，心病卻要花更多的時間療養。


    關於那一個月之間發生的事，我幾乎記不清了，只聽蔡宥謙說，我幾乎每天都拒食拒水，還很容易突然爆怒或大哭，情緒起伏不定，最後是去看了心理醫生，搭配吃藥之後才穩定下來。



    一個月後的我終於願意回到醫院實習了，久違的回到醫院，卻感覺和之前沒什麼兩樣，李哲彥、護理長，對於我的情況也沒有過問，只是迅速的把我請假這段期間的工作丟給我，其他的護生也是，頂多噓寒問暖個幾句，就沒再和我說話，醫院就像在幫忙抹除廖柏瑀的消失一樣，沒有任何變化，唯一有些反常的是，顧寧再也不笑了，柳思卉每次都用著有些虧欠的表情看著我。



    那之後的每一天，都是由凱哥和蔡宥謙陪我度過，平日陪著我吃飯，假日帶我出去玩，他們為了治好我的心傷，真的花了很多很多的心力，犧牲了很多很多的時間，我為了不想虧欠他們太多，也日復一日的，恢復了笑容。


    但是廖柏瑀依然是我心頭上的一根刺，這是不變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