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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奇幻】威脅與逃亡間的共生共存 第四章、都住一起了,遲早得坦承相見(4)

作者:關燁│2018-08-27 20:29:23│巴幣:10│人氣:482

  說時遲那時快,原本回到宿主體內的黑影又再一次出現。它在眨眼間化作一團黑球徹底包住馬堤,並強行把牽制住宿主的范諾給彈飛出去。

  沒料到還藏有這手,未能及時反應過來的范諾被反將一軍,整個人撞向牆壁。蜘蛛網般的裂痕便以他作為中心朝外綻放開來。

  收起黑影的保護後,馬堤狼狽地站起身。撐著近乎氣力全失的雙腿,咬著牙,怎樣也要先確保這間訓練室的監視功能有在正常運作著。

  原因無他,全是為了對失控的范諾做更進一步的分析。

  迫在死亡交界的緊要關頭,職業使命感讓馬堤不忘本分專注在工作上。倘若這偉大舉止被左亞寧或是奧絲薇德等其他夥伴知道,他們肯定會對馬堤另眼相待──不過這時候的他才沒時間妄想那麼多,只是單憑著本能做他認為該做的事。

  確定錄影畫面的時間軸還有在運作後,他重新整頓好士氣,指揮黑影從體內竄出,並凝聚起一面足以將范諾整個包圍的網子打算困住對方行動。

  魔化讓范諾的感知能力大幅提升,馬堤之後想做的反制他同時也已經料到。無視肉體的痛,范諾側身一滾,接連朝馬堤與黑影從嘴中噴出來自魔界可以燃燒一切的火焰,打算把這些礙事的存在一併消滅。

  就像,奈武當時在面對強雷家族是怎麼對待他的家人那樣,以同樣的手段對待其他人。

  「只可惜你報復錯對象了,小鬼。」語落,伴隨而來的是從門口處發動透明帶點鵝黃色光芒的防護罩。

  「我難得那麼開心見到你來啊──」馬堤幾乎快哭了出來,這罕見表情讓左亞寧意外覺得有趣,若不是現在情況危急,他還真想拿出手機把這珍貴畫面好好記錄下來。

  左亞寧短時間內塑造而成的防護罩徹底將范諾困在其中,這樣也方便他跟馬堤兩人行動。緊接著,左亞寧握緊兩手放在腰際,深深吸口氣,掌心便從中綻放出同樣顏色的光。攤開五指,像是染上一層相似的顏料般,他緩步靠近被限制行動的人,兩隻手透進罩中,一舉一動毫不畏懼裡面那情緒不穩的人隨時反撲。堅定雙眼定睛在那雙已經被蒙蔽的混濁眼眸,交會間,形成強烈對比。

  這是馬堤不曾見過的左亞寧表情,他態度認真,和平常的玩世不恭總是無所謂的模樣大相逕庭。能夠讓左亞寧搬出迥然不同的態度面對,那是否就代表著魔化的范諾比想像中的還要更具威脅性?

  這只是馬堤經由觀察所做的推論,一切的答案還是得等到這場風波順利平息後才能知曉。

  左亞寧發光的雙手像是禁錮咒銬牢在范諾頭上形成一圈。光芒一點一滴滲透進范諾腦中,像是察覺到大事不妙,原本停下掙扎的人再度挺身反抗。但范諾仍沒意識到由左亞寧製造出的防護罩,其堅固程度是他再怎樣盲目攻擊也無法製造出一絲裂痕。與黑影能夠吞噬一切的特性類似,但左亞寧的防護罩卻多了一層看不見但能夠安撫人心的力量。

  就算沒因魔化而失去理智,馬堤仍連帶被鵝黃的光成功穩定心情,不再像一開始單打獨鬥那樣慌張不已,之前原本閃過會命喪於此的絕望念頭也跟著蕩然無存。

  左亞寧見范諾的反應開始笨拙,這顯示了他的理智正逐漸被真正的主人搶回,揚起嘴角,他露出一抹勝利的笑。

  「這才是我一開始認識的乖孩子。」他鬆開固定范諾頭部的雙手,抽離於防護罩外,但包覆范諾的阻隔仍未因此消逝,這是左亞寧為了預防萬一所留下的後路。

  因為體力透支陷入昏厥的范諾感受到一股強烈暖流灌入疼痛的身體四周。不確定是手是腳抑或者是頭,總而言之,他只覺得騷動似乎已經平息。奈武到底怎麼了?感覺舉止間透露貴族氣質的人卻表現得像隻野獸那樣原始。即便范諾跟奈武相處時間不長,他有股直覺告訴他這不像奈武會幹的事。

  可是那又該怎麼解釋這情況呢?介于旁觀者與當事人兩者間時常交替的身份變換,范諾仍吱唔說不出個所以然。

  

  奪回意識再次回到現實又是過了半天後的事了。

  這次范諾有自知之明他會醒來發現自己被囚禁著是很正常的事。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很平淡環視四周。一心一意指希望別因為他暴走去傷及無辜就好。亞人就算有比人類更卓越的生存能力,那也不代表他們就該被用更嚴謹的標準對待。在死亡以前生命皆平等。范諾秉信這個理念,為此他很擔心馬堤他們是否安好。

  就在他這麼想時,願望倒是很快就被老天爺聽見並回應了他。就在范諾忍著全身疼痛,吃力地嘗試把床調整到他能靠著坐的角度時,他前方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的正是馬堤與左亞寧。

  兩人一言不發地看著他,讓他怪不好意思的。范諾心想著怎麼道歉才能讓對方感受到他的真切心意,卻沒意識到自己老早就被這群人當作不定時未爆彈,關入專給犯罪亞人使用的簡易小牢房。

  面對熟悉的沈默,以及兩人看待自己的眼神,讓范諾不由得憶起闕佑升對他的失望與許許多多不諒解。

  『你是個叛徒。朋友有難的時候什麼忙也幫不上。我真的是看走眼了才會想跟你做朋友,是我眼瞎。』同樣的話語如一根根尖銳的細針穿過他耳畔到另一端,讓他覺得不只是心痛,就連靈魂也受盡折磨。

  范諾甚至假想闕佑升的魂魄正因為放不下這一切,在還沒看見他受報應前,都不願意離開他身邊,打算糾纏到他也落得跟自己一樣下場才能罷休。

  曾經的好友最後成為縈繞心頭的惡魔。范諾能怪誰?要怪,也只能怪他咎由自取。一切會演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過錯,他的不長進。倘若他能再勇敢一點,起碼他可以拯救朋友,還給朋友一個公道,避免之後的慘劇發生。

  只不過,無論再怎麼懊悔不已,他也不能怎樣了。

  「別這麼消極啦,又不是世界末日了,如果現在就這麼意志消沉,那之後的人生該怎麼辦?要自殺嗎?」左亞寧打破他豎立起,要與外界隔絕開來的隱形之牆,半開玩笑地說道。

  「什麼⋯⋯?」范諾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怔怔看著滿臉笑容的人。

  「這次我還真徹底領教你暴走之後的威力了。那大概是比奧絲薇德還強個十來倍的暴力。」馬堤發聲范諾才驚覺他手臂與臉都掛彩,愧疚頓時滿溢范諾整個內心,不過那雙看著他的眼睛倒挺炯炯有神。像在肯定,也像對他產生好奇。

  「把話說好,是跟平常的奧絲薇德相比,如果她發飆的話情況又很難說囉。」

  馬堤笑得邪惡,然後看向范諾,「你啊,以為天底下有那種任你發洩完後拍拍屁股就走的好事嗎?告訴你,既然有種弄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到哪。」

  左亞寧沒有制止同伴繼續說下去。不管對在場誰來說,忽然發生這種意外沒有人樂見。如果還因為這樣差點喪命誰不會暴怒?然而事實上,左亞寧能理解馬堤這麼說背後的用意。他只是想要范諾不要因此逃避,害怕解決問題。這麽做非但只有為自己負責而已,更多的還是對其他被無辜牽連的倒霉鬼應有的尊重。

  馬堤不只人聰明,就連跟他說話都還要拐好幾個彎才能懂他意思,只要跟他相處久了就會掌握解讀的訣竅。現階段范諾就只能繼續當扮演好他初心者角色,讓前輩多多機會教育,摩擦久了就會成習慣。

  當然,一部份也是保障馬堤生氣的權利,莫名其妙差點喪命,這不火大才有鬼。

  「是⋯⋯我很抱歉⋯⋯」范諾垂首的同時,內心感到滿滿羞愧,此刻他已經無顏面再對任何人。吐出的字字句句都只是為了安撫其他人的不滿,道歉老早就成為一種下意識的習慣,說來真是可悲,他卻甘願這麼做。

  或者該說,打從唯一的好朋友辭世那刻開始,他的人生就變了調,不這麼做也不行。

  「好啦好啦,馬堤這樣你應該滿意了吧?」

  「別問我。」這麼說就是沒問題了。

  左亞寧再度換上笑容希望可以讓氣氛緩和些,「回歸重點。現在我要問你,范諾,對於昏倒前的事你還有任何記憶嗎?不管是多瑣碎的都好。如果你能描述詳細點也方便我們幫你想解決辦法。今天很剛好地你在暴走時身邊都是有實戰經驗的亞人,之後的事誰都不敢保證,為了你還有你身邊的人,你務必得配合到底。沒任何異議吧?」

  「我會努力回想⋯⋯」嘆了口氣,他忍不住身體發出的疲累警訊,感覺腦袋渾沌,只想先好好睡個覺。「抱歉,但⋯⋯能不能讓我再休息一會?」

  看著手錶,馬堤說:「再給你一個小時掙扎。時間一到就算你要裝死我也會把你掐到醒來。」手臂上繃帶纏滿,從剛才到現在也不見黑影蹤影,讓范諾愈來愈擔心自己的狀況到底糟到哪了。

  拍了拍夥伴肩膀,左亞寧在他們倆之間就是個和事佬擔當,負責舒緩這緊張氣氛。

  相較於馬堤狼狽的樣子,左亞寧身上連一絲髒污都沒有,就他們初次見面那樣,保持一貫的光鮮亮麗。范諾實在難以想像使盡全力的左亞寧到底會有多麼強大。

  光看表情就能猜出范諾大抵在想什麼的人上揚嘴唇絲毫未減,「你也趁這時候去休息吧。順便安撫安撫黑影,人家可是為了你差點被范諾同學體內的不速之客吃掉呢。」先打發走夥伴,還有些事情他得跟這新人聊聊呢。

  經左亞寧這麼一說,馬堤開始頭痛起來。由衷覺得麻煩以外,更複雜的原因得牽扯到縛影的共生特性。不管是黑影或宿主受到傷害,都會影響到另外一方。他們是怎樣也無法分隔的連體嬰,痛感連結是身為縛影最頭痛的罩門。

  於是在馬堤離開前,他不忘叮嚀:「該面對的就去面對。這是你的命運,你得承受一切,不管好壞。」

  「如果要做個傲嬌排行榜的話,馬堤是第二沒人敢爭取第一的位置。他就是這麼不坦率到你會覺得很可愛的人。」口氣就像在宣揚自家小孩可愛的特點,左亞寧不時會忘記收斂他這行為。

  起身把門關上,這裡唯一的出入口被阻斷,確認監視器沒有在運作,兩人間能聊得話題範圍自然就不設限。左亞寧拉過靠近床旁的椅子,悠哉地坐下。

  「我不是個擅長表達的人。因為這樣,我時常造成別人誤會。」不自主的開口訴說著關於自己的事這還是第一次。

  范諾自己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只是現在的氣氛、這個時候、身邊的人,讓他下意識嘴巴就動了起來。

  「明明家人都很正常,就只有我一個變成這副模樣。」苦笑的表情浮出,不經意扯開笑的拉到傷口,反射性地,他皺起眉,像是在嘲笑他這只會自食惡果看不見盡頭的人生。

  「個性的關係讓我開始對外界的事物不再關注。世界要變得怎樣都與我無關,我只要安分地過完這一生就好。我不對我的未來抱持任何期待,走一步算一步的度過。一直到國中時期,我結交了第一個稱得上朋友的人後,才開始有了轉變。」

  左亞寧單隻手抵住下巴,翹著二郎腿,靜靜聽著這位類亞人的自白。

  范諾把與闕佑升相處的過程大略描述過一遍,就連在遊樂場發生的意外也全盤托出。等到他意識到時,他已經把壓抑已久的感情全投注在這段告白上:「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怕得不得了,可是又無可奈何。而且原本我是痛恨奈武的,可是在見證過他的經歷後我的想法卻又改變了。這種感覺很糟,好像我什麼事都做不好。光是糾結就浪費掉我不知道多少人生⋯⋯」

  「我先問你一句:你已經接受溫波頓・奈武擅自主張入侵你體內的事了嗎?」

  愣了幾秒,范諾謹慎地頷首。

  「那我再問你:你相信他,對嗎?」

  是指夢的真偽吧?范諾再次點頭。

  「加入我們吧。」還以為他要說什麼鼓舞人心的話,語落,左亞寧起身,「請由我鄭重為你介紹自己。」深吸口氣,他接著說:「我叫做左亞寧‧賽圖,是賽圖公會的負責人。范諾同學,你困惑的一切,只要學會正視它就沒什麼好怕的了。賽圖可以提供你幫助,只要你願意成為我們的一員。」

  這時,范諾注意到就在左亞寧身後,掛在牆上的電子時鐘。黑色的液晶面板上顯示著紅色的時間與日期。這讓他聯想到的是那件如夢魘般,遲遲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的回憶。

  「你覺得我有可能嗎?」看著左亞寧的眼眸中,期待肯定的回答多過於否定。

  笑了下,總是能讓氣氛舒緩的人也成功讓范諾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沒有什麼可不可能的。每個人都有他不曾被發掘出的潛能,范諾同學,你也是。請不要擅自把自己與這世界畫上平行,在經過這次的轉折後,相信你一定能有所改觀。不論是對你的人生,抑或者是看待自己的眼光都好。」

  左亞寧的這番話,加上即將到來的摯友忌日⋯⋯

  當作被騙一次也沒關係,如果能因為這樣讓在天之靈的闕佑升聽到自己真摯的歉意的話,或許是值得孤注一擲的。

  「希望你們享有團體勞健保。」

  「我會請人事組辦理的。」左亞寧機智地回應了范姓青年罕見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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