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打破沙漏 １５

我發現凱哥好像一直很喜歡把我當小孩子看，雖然我跟他的年齡的確差蠻多的，但是好歹我也是個成年人了，他怎麼還老是把我當國小生，到處唸東唸西的，就好像囉唆的老爸一樣。


    我突然想起他那還來不及出生的女兒，也許凱哥是基於補償心理，所以才這麼照顧我吧，如果這樣能讓他好過一點，那我願意當他的乾女兒。



「…怎麼突然拉我衣角？」


「你不是叫我跟緊嗎？抓住你的衣角就不會走丟啦。」


「喔喔，這樣啊。」



    說完以後凱哥把手插進口袋裡，好像是在裝酷，看著他雄偉的背影真的好有爸爸的感覺，我不自覺多了一份安心感。



    因為時間關係我們沒有逛太久，也都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食物上，兩個人買了大包小包，活像是要開派對一樣，才甘心離開夜市。



    又經歷了一次凱哥如風馳電掣的騎速，我很慶幸剛剛沒有先吃東西才走，不然我可能已經唏哩嘩啦的吐在凱哥背上了。



    回到廣場後，時間剛好是八點五十五，中央的噴水池又開始它僅維持五分鐘的獨秀，我跟凱哥站在一旁邊啃雞排邊看這個已經看到爛的噴水秀。



    還是九夜的表演看不膩，看看時間已經八五八，九夜的身影也已經出現在她專屬的舞台前，我才跟凱哥漫步走向觀眾席。


    其他九夜的粉絲也開始默默在附近徘徊，有的還跟凱哥點頭打招呼，而我早就已經啃完雞排，開了一盒章魚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進嘴裡，享受內餡又燙又香的味蕾刺激。




「妳剛剛說要講妳今天實習的事的。」



    凱哥用手肘推了推我的肩膀，害我的嘴沒對準吸管來了個撲空，我轉過頭瞪了凱哥一眼，但他正好拿起了攝影機在拍九夜，我只好饒他一命。



    剛剛那張肯定拍的不錯。



    之後我隨意的跟凱哥說了一下顧寧、柳思卉，還有廖醫師的事情，奇怪的是，明明就是他說想聽，結果他感覺起來根本心不在焉，只顧著把食物往嘴裡塞。



「我覺得，那狗柳失費…」


「吃完再講話。」



    眼看他終於想發表意見，嘴裡卻塞滿食物的樣子，活像一隻黃金鼠，跟他魁梧的身材完全不搭，讓我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我是說，我覺得那個柳思卉，感覺就不是什麼好人啊，妳們以後還要一直在一組嗎？依妳的個性會被她欺負吧。」


「其實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我好像是做了什麼惹她不開心，她才想絆倒我的，也許她不是真的壞…」


「這怎麼可能啊？」我還沒講完凱哥就馬上打斷，而且一臉皺眉的看著我：「妳哪有做錯什麼，妳明明還幫了她不是嗎？結果她以惡相報，妳還說她是好人？」



    凱哥感覺比我還來氣，眉間已經深鎖，感覺他的二頭肌都快爆炸了，我只好拍拍他的肩膀叫他息怒。


    凱哥看起來依然憤恨不平，雖然我不理解他這麼生氣的原因是什麼，也許是男生所謂的「義氣」吧？我很高興他想為我打抱不平，但也不希望他為了我的事過於擔心。



「唉，妳這個樣子以後真的進職場怎麼辦啊？職場霸凌可不是搞排擠這麼簡單喔？妳可能會處處碰壁，甚至還會被陷害，讓妳直接丟了工作也不一定。」



    凱哥冷靜下來之後，翹著他的二郎腿凝視著遠方，感覺在回憶些什麼，此時他的側臉反而讓我想拍下來，如果手上再拿著菸似乎會更有意境。



「我知道啦，但是也可能是因為她跟好朋友在不同的實習地點，所以覺得心情不好，想發洩一下而已嘛，反正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好痛！」



    凱哥彈了我的額頭之後嘆了口氣：「我真的是說不動妳欸，總之不管她是不是好人，妳都要學會保護自己好嗎？還有多跟人群接觸，現在已經是個新環境，可以重新培養人際關係了，記得好好把握。」


「好啦好啦，你真的很像我爸爸欸。」



    看著凱哥一下為了我擔心、一下為了我生氣的樣子，讓我不禁想起高中時期，爸爸也是像這樣再三叮嚀我，總是對我的每件事都不放心，雖然有時有些煩人，但內心還是充滿了他給的溫暖。


「啊？」


「剛剛在夜市的時候也是啊，你不是害怕我走丟嗎？就想到我爸爸以前帶我去夜市也是這樣，還要我一定要抓緊他的衣角，他擔心的樣子跟你簡直一模一樣。」



    我看凱哥好像不懂我在說什麼，就補充解釋幾句，結果他皺著眉頭好像欲言又止，之後也沒說什麼就繼續吃他的炒麵。



    他怎麼感覺好像有些失落？



「…所以，妳剛剛抓我衣角只是因為想到妳爸喔？」



    都沉默了有十分鐘，凱哥都把炒麵吃完了他才又開口，原本已經融入九夜的旋律中的我才又回神。



「嗯，對啊，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他比起剛剛落寞的眼神，現在更多的是冷靜，他到底怎麼了？我又說錯什麼話了？



    我不知道，也想不透，但隱約中我的大腦叫我不要過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