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77慌慌張張的比了各種手勢。
「妳們別吵了!」
「妳在一旁安靜看著(待著)!」
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突然異口同聲。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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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爭風吃醋,T91真是罪惡的女人吶!」
咖啡廳內,T91放下手邊奶茶無奈的嘆了口氣。
「前輩,別這樣說…她們互相卯上了我很頭痛啊!」
「她們兩人之中做一個選擇的話,妳會站在哪一邊呢?」
「咦,那一邊?我沒有想過這樣的事…」
「如果要選擇的話,是相處比較久的T65吧?」
「但是,C-MS雖然一樣很會使喚人,卻也很照顧我。」
「被新人照顧太丟臉了。」
「就是這樣優柔寡斷,才會一直被牽著鼻子走。」
「我沒辦法像XM3妳這樣強硬啦…」
「如果沒有辦法下定決心堅守立場,就會一直煩惱下去喔。」
「嗚…」
「也不用擔心太多,T65她們不也是不容妳介入嗎?」
「我想她們之間一定可以把事情處理好的。」
「SASS的意思是,不指望妳能強硬起來了,所以順其自然吧!」
「!!」
「別這樣解讀啦…」
「SASS…妳不否定嗎?」
「……」
SASS笑容僵硬的別開視線。
「Sa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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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基地外的野地,爆炸聲接連響著,持續著盲目轟擊的建築師,讓地上變得坑坑洞洞。
「看來她會一直炸下去,短時間內不會停手了。」
「我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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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家歸來後,帶回了稻草人被破壞的噩耗。
「葛里芬用讓我們以為中了病毒的假象拖住了我們。」
「掌握了我們的脫逃路線,安排了伏擊,稻草人不幸被破壞了…」
「我明白妳們也些人對葛里芬有親近感,就連我也是…」
「但是她們終究是我們的敵人,對敵人可不能產生感情的。」
「回歸理性冷酷的本質吧…葛里芬是我們鐵血的敵人啊!」
「那個稻草人…已經不在了嗎?」
「明明也重啟了好幾次了…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了傷感?」
「那是妳變得像人類的證明呢!」
「明知不可為卻無法克制的煩惱著,這才是箇中的醍醐味。」
「停手吧!建築師,妳是在浪費彈藥!」
另一邊的計量官,阻止了恣意發射的建築師。
「我不明白啊!這種不痛快感…我不明白啊…」
「戰爭是種互相破壞的遊戲…」
「不多想的話,我也很能樂在其中,只要不多想的話…」
「但是…那個稻草人竟然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被葛里芬破壞了!」
「被那群小貓…待著的葛里芬…破壞掉了…」
(傷害我同伴的人…饒不了妳們…)
「心裡…很不舒坦,總想著,我應該要為稻草人做些什麼…」
「但是稻草人已經不在了啊!做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啊!」
「只要不去思考的話,一切都會很簡單,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的…」
「為什麼要我這樣的笨蛋會不停思考啊…」
「把眼淚擦掉,笨蛋…那是鐵血人形最不需要的東西。」
「妳…妳才是笨蛋!別忘了我是妳的上司…」
「妳剛剛自己才自稱了笨蛋,笨蛋!」
「妳會有這種心情,大概是在葛里芬那裡生活的記憶導致的。」
認知到原本的建築師沒有因為融合而消失的計量官心中一寬。
「解決煩惱的方法其實很簡單。」
「第一,稻草人並不是永遠消失了,未來還會重啟。」
「所以妳有什麼想替過去稻草人做的,並不是沒有意義。」
「第二,我們是鐵血,葛里芬是鐵血的敵人。」
「不管妳在葛里芬認識了什麼人,她們終究是敵人。」
「妳也是鐵血人形吧?這點還需疑惑嗎?」
「……」
(告訴我!葛里芬和鐵血,妳是哪邊的人?會幫哪邊?)
「我是鐵血。」
建築師摘下了胸前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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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夢想家,在無人懷疑的情況下成功的取代舊夢想家了。」
「讓她留著這邊的記憶真的沒問題嗎?」
「"那人"的意思,要在鐵血那留個橋樑,方便操控。」
「畢竟,另外一邊那些人,似乎有和葛里芬接觸的跡象。」
西蒙看向監視器裡被監禁著的夢想家。
「貓病毒真是神奇,那夢想家連尾巴都長出來了。」
「她如果早點接受轉換,"那人的命令"或許就無法起作用了。」
「事態可能會完全不同,我們打不過兩個鐵血吧…」
「就像無法被命令控制的稻草人那樣…」
「擊倒稻草人,花了我們不少力氣呢!」
「夢想家是貴重的研究素材,必須從中找到克制貓病毒的方法。」
「能解除鐵血化的貓病毒如果流到鐵血基地,我們,全盤皆輸。」
「我們不是鐵血人形,不用擔心會感染啦!」
「如果鐵血真的全員貓化了,我們不就更被重用了嗎?
「妳想再次被廢棄嗎?這想法如果被"那人"知道了…」
「這是玩笑、玩笑!」
聽到K7略帶恐嚇的回應,西蒙舉手投降。
「盡好自己本分,別做多想。」
「那麼,我出發了,前往探聽葛里芬S09基地有什麼消息。」
「一路順風,隊長。」
葛里芬打贏了鐵血都市戰後,NZ75突然卸下指揮官一職這突然的事態,革命小隊推測是受到另一邊黑幕的影響,因此K7偽造好通行碼,決定獨自前往S09基地,期望能藉由打聽NZ75前往何處的情報,得知另一邊黑幕的蛛絲馬跡。
但是,驅使K7到S09的理由,並不只是這樣而已。
「戰術人形K7,預定運往S09基地。」
還未正式啟動前,K7或多或少能得知外界的一些資訊,跟人類的半夢半醒的狀態有些類似,這種情況在預定被啟動的人形中很常見,也許知道了自己將被啟動,感知也先預熱了起來。
(S09…在那我會過上什麼樣的生活,交上什麼樣的朋友呢?)
休眠艙中,K7一直靜靜的等待,等待著自己將前往報到的基地,在那邊展開屬於自己的日常生活。
一天一天,煎熬人等待的日子過去了,K7靠著想像未來的生活撫慰著自己,在雲圖裡寫著日記紀錄著自己的憧憬,但是,就算用憧憬塞滿了日記…
那一天也未曾來臨。
人形K7,廢棄決定。
經過永恆般漫長的時間裡,K7累積著困惑和憂愁,直到被"那人"接收啟動,K7才知道自己廢棄的理由,是因為K7的設計師參與了被社會大眾所不容許的事情。
就因為這樣?所以我的日常被剝奪了嗎?
答案是肯定的。
父母犯下的罪,要連同孩子一同承擔嗎?
按常識而言,答案為否定的。
不…那是出自對生命個體的尊重,屬於人類的權益…
我並不被視為人類,只是一件物品而已。
答案…肯定。
所以我…被廢棄了…
理解到要是沒有"那人"發掘自己,可能永遠被封閉在那裡等待的K7,深深的感到了恐懼,另一方面,更加的駭人是,突然對現實的理解,刀般刺進了K7的內在,改變了K7的人格。
「世上,只有自己一人在乎自己的感受。」
「只有自己一人…愛著自己…」
沒人會關心一直等待著被啟動的廢棄人形,每當觸及這回憶時,K7內心的恨意被磨得更加鋒利。
因此,進入了S09基地時,K7積壓的各種情感湧了上來。
(磨蹭磨蹭舔舔抱抱)
(S09…我一直嚮往著的,本來是我屬的基地…)
眼前的現實和K7過去的幻想,逐漸重疊起來,喚起K7的傷痛。
(在那談笑著的,可能是我…)
(和人形玩耍的,可能是我…)
(在路上悠閒散步、咖啡廳享受著茶點的…可能是我…)
(那一邊全是我被奪走的日常…)
(如今我卻像溝鼠一般的躲在暗處生活,被別人當工具利用。)
(在乎自己這些感受的…只有我自己一人…)
親愛的日記,
我終於到了朝思暮想、夢寐以求的地方,
看到過去自己本該過上的生活,
孤寂感膨脹到快讓人無法忍受…
如果這裡不曾存在過,我是不是會好過一點…
我想毀了這裡…我想毀了這裡…想毀了這裡…毀了這裡毀了這裡
毀了這裡毀了毀了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毀…
滋生的惡意如決堤的水湧出。
偶然間,K7和街另一邊的AK12看見了彼此。
相當了解S09的兩人,那一瞬間,產生了「對方不是這個基地的人形!」的想法,兩人迅速找到掩體躲藏了起來。
雙方意識到,對方是另一個黑幕裡的人物。
AK12只是為了讓NZ75安心,幫忙打探基地的近況,而前來了這裡,沒有料到對方的黑幕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陽光之下,僅僅短暫的交會,AK12已經記住了K7的外貌和特徵。
K7這邊也是,不會忘記這名閉著眼睛走路的人形,對於自己任務進展的迅速,K7自己也感到驚訝。
雙方彼此理解了一件事,對方並不是那種大量量產的人形,推測為五星菁英等級,只要知道到了外貌就一定能從型錄追查到線索。
同時也認知,見到了彼此的外貌的兩人,自己形象已經刻畫進了對方雲圖裡,這讓互相躲藏已經失去了意義,最好的情況是,把對方滅口,然後把情報帶回去,才是最後贏家。
但是過大的動作也一定會引起這基地指揮官的注意,S09可是葛里芬最強的基地,殺掉對方然後隻身脫離的成功機率極低。
K7率先開口了。
「一直妨礙著我們的是妳們吧…姑且問下,妳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