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奇幻】孤獨的救世主：第六章　戰後寧靜

 

　　就如同先前一樣，我繼續跟著第七騎士團行動，只是這次人數少了很多，總人數不達千人，隨軍人員只剩下四十幾名，維持續戰力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對戰爭一竅不通，但據穆法菈說這樣的部隊已經無法作戰，只能好好重整再來。

 

　　我們的目標是格洛尼‧阿波凡斯瑪的領地，目的地似乎就叫阿波凡斯瑪城，所幸仙忒共和國似乎很擅長於鋪路等建築工程，讓第七騎士團的速度快多了，預計只需要花三日就到阿波凡斯瑪城。

 

　　在這途中，穆法菈告訴我了一些有關仙忒共和國奴隸制的事情。她知道我不喜歡這種制度，所以才希望和我好好解釋清楚。

 

　　「曾經有段日子，奴隸是只收敗給仙忒共和國的俘虜為奴隸的。儘管他們的後代也會是奴隸，但仙忒也有相應的制度來獎勵認真工作的奴隸們。」

 

　　「讓我猜猜，獎勵是更多的工作。」

 

　　穆法菈明顯對我的諷刺感到煩躁，她皺了皺眉頭。

 

　　「龐森，我知道你討厭我說的事情，但別開玩笑認真聽我說啊！我的意思是可以恢復自由之身，成為仙忒公民的一員。而且官方還會派人審查奴隸的工作表現，如果工作表現夠好，就算主人不同意，也能讓那個奴隸回復自由身，甚至曾有人一生從奴隸翻身為公民，公民晉升為貴族的案例。」

 

　　「我明白妳想說些什麼了，仙忒給了他們一個目標，一個夢，他們就不容易反抗。忽略自己正接受迫害的事實，因為還有希望。」我說。

 

　　「我──我不否認你說的這話。」穆法菈低頭苦笑說：「人總需要希望。」

 

　　「所以內戰的原因是什麼？」

 

　　「記得早上經過的那條路嗎？」

 

　　「記得，鋪得不錯。」

 

　　「我歷史學得並不好，只能大概說說我知道的。總之隨著仙忒工程技術的進步，需要更多的勞力，因此奴隸需求變得更多，開始有人私底下捕捉販售非戰敗國國家的人民作為奴隸，仙忒歷史悠久，要偽造一個外族人的父母或是祖輩是戰敗國的公民也很容易，所以外族人就成了首要了捕捉目標，元老院原本是默許這類行為，後來立法通過讓這行為合法化，只不過只允許抓捕境外的外族人。」穆法菈向我繼續解釋。

 

　　「你們就這樣把周圍的外族都得罪光了，難怪凡里爾人這麼恨仙忒人。何況是那人從境內來或是境外來根本看外表看不出來，對吧？」

 

　　「對，或許在當年他們認為這樣是理所當然的吧？那時國家急需勞動力，而且那項政策也促進了與鄰國塞多尼爾的關係與貿易發展。而且你這個月以來應該察覺出來了吧？仙忒人滿自我中心的，對外族人很刻薄，大多對這種事情不大在乎，即使知道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帶來惡果，仍漠視這些事情。」

 

　　「嗯，畢竟近處就有個好例子啊。」

 

　　我不忘暗諷一下穆法菈的頂頭上司。

 

　　「但如果是這樣子的話，發生的就不會是內戰了吧？」我問：「很可能會先發生國與國之間的戰爭吧？」

 

　　「因為他們沒有希望了，大約七年前，阿波凡斯瑪在元老院提案修正對奴隸的贖身條款，從原本的官方與主人分擔的『積分制』，改為只要主人點頭答應的奴隸就能恢復自由的『優待制』。表面上是為了節省行政作業時間，減少行政資源的浪費，實際上卻像是塞多尼爾那樣完全讓主人對奴隸的生殺大權。」穆法菈嘆息說：「人總是自私的，尤其是把人類視作財產的人們。七年來，據我所知因為這個『優待制』而獲得解放的不到十人，甚至有人透過這個制度先把奴隸在表面上解放，下一刻立刻抓捕，藉由此手法轉手給他人，賺了筆錢，同時以此獲得慈悲的美名。總而言之，過往讓他們翻身的機制近乎失能了。」

 

　　「嗯，總是會有那種聽上去好棒棒，但實際上一點都不優待的制度，然後呢？」

 

　　「然後巴塞羅爾族的英雄伊赫杜‧博普勒公開反出了。呼喊著要創造一個自由與平等的國家。」穆法菈苦笑說：「身材矮小，外表亮麗的流浪民族巴塞羅爾人尤其受到那些奴隸主喜愛。即使他自己一人得救了，還是看不下去自己的族人受到那種對待吧？」

 

　　「妳說得越多，我就越喜歡那個革命領袖了。」

 

　　聽到我的話，穆法菈居然並不生氣地露出了微笑，她仍不厭其煩的向我解釋說：

 

　　「雖然很多仙忒人瞧不起外族人，但仙忒人裡也有許多『外族人』的居民，仙忒雖然對外族很刻薄，但如果能成功融入其中的外族移民，也會獲得同等的尊重。只是事情越來越糟，就算公民將他們視為自己人，奴隸販子可不會。」穆法菈解釋：「博普勒的呼喊，恐怕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有一天也會也可能會淪為奴隸一員吧？恐懼與義憤結合起來，一場大型的叛亂就來了。」

 

　　聽起來這國家不是就快要完蛋了嗎？從最開始的為了利益默許腐敗，即使看見了問題也一路短視近利堆積出一大卡車的隱患，就無人有能力改變它，只是一個接一個為了個人利益把狀況搞得更差，最終定時炸彈才終於爆炸了。

 

　　而它爆發後，那個威力恐怕是任何人都難以挽救的。

 

　　實在不忍對穆法菈說出這樣的結論，但在我所知滅亡的國家很大一部分都是見到了問題卻不願意解決，拖到國家都要病死了想拯救卻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樣，這個床邊故事讓你了解了狀況了嗎？」

 

　　「事情的始末我了解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穆法菈，我要睡了。」

 

　　「嗯哼，怎麼了嗎？」

 

　　還問我怎麼了嗎？

 

　　我是好好躺在地舖上，蓋著一張麻布當被子，躺著片稻草當床，很規矩的在規定的時間就寢，可穆法菈不知道是怎麼了，居然在我就寢後一起鑽進我那件麻布被子和稻草床裡，為了硬擠進被窩裡，她以身子貼著我的身子。

 

　　照理說這會非常不舒服才對，她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才對。但她卻微笑著看著我的臉。

 

　　「這是，在做什麼？」

 

　　不知是不是錯覺，穆法菈身上傳出了一股好聞的香味，讓我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她有意無意的用胸口頂著我的手臂，隔著她身上衣服的皮革，我的皮膚一點柔軟的觸感都沒有，但那龐然大物的壓迫感、還有隔著衣服也能感受到的體積感──

 

　　察覺到這些的我，身體開始不聽使喚了。

 

　　啊，我果然有戀童癖吧？明明傷口還沒有好，血液卻往不該衝的地方衝去了。

 

　　我的年齡大了她快兩倍，居然會對她起反應？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這具新生的肉體也會影響到我的精神？我不確定，我只知道現在的我，思維就只是個對少女產生淫慾的變態大叔罷了。

 

　　友人Ｄ啊，為什麼你過去跟我提過的事情沒有應對這種狀況的方法呢？

 

　　若是穆法菈發現這點，一定會覺得很噁心的吧？

 

　　現在只能強裝鎮定，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同時注意到下面不要碰到穆法菈的身體，否則立刻就會漏餡的。

 

　　「這叫穿被窩，是南方民族格瑞林年輕女性的習俗。」她解釋說。

 

　　「雖然我沒聽說過這支民族，但妳是仙忒人吧？」我尷尬地問：「而且這到底是在做什麼啊？」

 

　　「狄拉克斯家族的領地裡有不少格瑞林人喔，我的祖母也是格瑞林人，所以狄拉克斯家族的女性也受到影響有這種習俗。」穆法菈的表情又變作了先前的賊笑：「是種女子追求、了解與考驗她心儀的男子方法。」

 

　　臉上像是被噴滿了糖漿，一種甜膩的感覺迎面湧來。

 

　　「妳、妳說什麼？」

 

　　對於這突如其來，幾乎等同於告白的話語我腦子一片混亂。不、不行，得趕緊拒絕才是，穆法菈怎麼可以和一個年齡近乎是她兩倍的人交往呢？更別說現在這樣穿進我被子裡行為簡直像是要我把她給吃了一樣。

 

　　「穿被窩的規則之一，那就是女子那一方不是來獻出肉體的。而是希望藉由夜間的一對一交談了解彼此的。」

 

　　「這、這樣嗎？」

 

　　居然是字面上意義的蓋棉被純聊天嗎？幸好她不是那種意思，我就不用擔心了。

 

　　「明明是這麼說的，龐森你──」她在被窩下挪動膝蓋，碰到了我的重要部位：「卻覺得我是想要這麼做呢！」

 

　　性騷擾！她的行為在我的世界的話已經構成性騷擾了啊！

 

　　她用膝蓋頂著它，夜色令我看不清楚她的臉，否則我真想看清楚她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會不會臉紅。

　　

　　「對、對不起，很噁心吧？」

　　

　　不知是出於什麼理由，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向她道歉。

 

　　「不會啊，是預料中事，這就是穿被窩的正常流程喔，考驗男子的定力和人品，還有對女方的愛。」穆法菈說：「對女方只有性慾的人通常在現在的階段就已經出局了。」

 

　　這還真是折磨男方精神的習俗。

 

　　「如果我把持不住的話？」

 

　　「那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為止了。畢竟女生不是來和男方做的，如果男方不顧她的意願硬要做的話，那彼此的關係就只有決裂了。做那種事情的心理準備，我也還沒準備好啊，而且我們的傷都還沒好，不宜劇烈運動吧？」

 

　　聽到她這麼說，我鬆了一口氣，但同時冒出了疑問。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只有我能妳這樣做？」

 

　　我百思不解為什麼像是穆法菈這麼有能耐的女孩會對我這種她可以叫叔叔的人產生好感。

 

　　「龐森啊，誰說只有你了？我當然也鑽過別人的被窩啊。」

 

　　她嘻笑著，說出了理所當然的話語，竟是讓我有些失落。一生只愛一個人這種事情，雖然我不敢肯定一定沒有，但果然還是在小說和連續劇中比較多吧？但這是合情合理的，穆法菈想要追求什麼樣的男性，都是她的自由。

 

　　想到這點，胸口就傳來一股莫名的鼓動。

 

　　「因為你是那種就算我像剛才那樣說也沒問題的人，你不會對我曾經喜歡上其他男人有意見。」穆法菈神情嚴肅認真地盯著我的雙眼：「你不知道這樣的人在仙忒我根本見都沒見過，就算他們心裡沒意見也不允許提出來，因為他們認為在他們面前提這些會傷害到他們的尊嚴和面子。但你不同，令我感覺到被尊重；令我感覺到是站在和我對等位置上對話的男人。」

 

　　「就因為這種理由？這在我們那個世界是基本中的基本啊？不過就是把人當人看而已。」

 

　　不可思議。

 

　　就因為這種理由？

 

　　穆法菈搖了搖頭，伸出兩隻手掌貼上我的兩頰，硬是讓我直視她的雙眼。

 

　　「基本中的基本？或許對你來說是吧？」穆法菈微笑說：「那麼，試想一下在一群基本中的基本都做不到的人之中生活的我的感受吧？你也可以試想一下，終於碰上了個站在我這邊、願意替我說話的男人，那對穆法菈‧狄拉克斯這樣的孤獨女孩，會是多麼大的衝擊？」

 

　　

　　穆法菈從過去到現在究竟承受了多少壓力？

 

　　「我或許只是在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說不定；這或許是我體內龍之血脈的在作祟希望我能快點繁衍後代也說不定。居然短短一個月就做出這種行為，但你那希望盡可能尊重與平等對待一切的思維、無可救藥的善良本性，都令我感到不能放著不管。我、我想要守護你，龐森。雖然還沒辦法念對你的名字，龐森，我──」

 

　　她沒有把話說完，而是將她的臉靠過來我這，還有那唇，我馬上明白了她想做些什麼。

 

　　「不行。」

 

　　我立刻轉身翻到另一面躲避她的親吻。

 

　　「為什麼？」穆法菈的語氣很平淡，反應沒我預料中的還要激烈，但她還是從背後抓住了我的腰，就像想要把我翻回去：「莫非，你有和你互許終生的女子嗎？」

 

　　我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搖頭。

 

　　「那難不成是男子嗎？」穆法菈的聲音顫抖了起來，開始喃喃自語了起來，就像在和什麼東西祈求著一樣傻笑了起來：「呵呵，拜託別又一次變成那樣了。」

 

　　也不是。

 

　　再次搖頭。

 

　　「那，我有那裡讓你不滿意的嗎？」

 

　　「不是那些問題。而是──」

 

　　「而是什麼？」

 

　　「我是，大叔啊！三十歲了！」我說：「年齡都快要是妳的兩倍了！穆法菈妳應該找一個和妳年齡相近的人才好。」

 

　　「哈？」

 

　　我翻回身來。

 

　　「我不像是外表所示的這麼年輕，我已經三十歲了！」我說：「我若真接受了妳的心意，我不就成了變態大叔了嗎？」

 

　　「那、那你還看起來真年輕啊。」

 

　　她愣著看著我。

 

　　「不不，是那個自稱創世神的壯漢把我丟到這裡時，說是要讓我過第二次人生，所以似乎給了我一具比較年輕的新肉體。」我說：「先前我的肉體，是十分──」

 

　　「那還有什麼問題？」穆法菈用手指貼住了我的嘴唇：「既然你獲得了新生，那你現在就是如你的外表一樣的年齡。」

 

　　「但是，這樣就好像我騙了妳一樣，穆法菈。」

 

　　「其實我也沒有外表這麼年輕，黑龍血脈讓我有娃娃臉，我已經八十歲了喔！」

 

　　「這是在騙人吧？別說這麼明顯的謊啊。」

 

　　「那我也可以說你是在騙人啊。我們都還不夠了解彼此。」

 

　　穆法拉說得對，我和她都不夠了解彼此，所以即使我剛才的話是騙她的她也無法證明，反之她剛才說自己其實年紀不如外表也是如此。所以在她看來，我糾結於自身的年齡這回事沒有意義吧？

 

　　正是因為知道對我了解的還太少，穆法菈才會實行這個叫作「穿被窩」的習俗吧？

 

　　可是，我真正糾結的不只是如此。

 

 

　　我沒有信心能和穆法菈一起相處，尤其我對這個世界還不夠了解，至今只不過是拼命想要活下去而已。還沒有與任何人發展關係的想法，穆法菈對我這麼做來得太急了。

 

　　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卻又不敢拒絕穆法菈，就怕如果我在這裡拒絕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

 

　　我到底是對她是怎麼看的，我其實也還不確定。

 

　　「我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常識，我們就算在一起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任何事情都有即將失去的一天，沒有永遠，但不是終將失去的事物就沒有價值。就算我們真的不適合，優秀的男性不只有你而已。如果失戀了，我就去尋找下一段邂逅。」

 

　　穆法菈的聲音很堅定，明確地說出「我在她的生命之中只會是過客」這種事情。這是事實，但沒人喜歡聽到，世間的一切終有一日會消亡，想必待在戰場上的人們會更能體悟這點吧？

 

　　「而且我剛才就覺得有些奇怪。」穆法菈一臉困惑：「龐森你是不是會錯意了。」

 

　　「會錯意了？什麼意思？」

 

　　「誰說『穿被窩』的習俗只會有一次的？」穆法菈這麼說：「交往什麼的我也還沒有心理準備喔。就是因為我們還不了解彼此才會這麼做的啊？」

 

　　文化差異造成的誤解嗎？

 

　　全都是我搞錯了？多慮了？

 

　　還說出了這麼多難為情的話！做出了這麼多難為情的事情！

 

　　「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害羞的少女啊。」她一點都沒有害羞的樣子，爬起身來，走出了我的被窩內，背對著我，笑說：「只要知道龐森覺得我是『可以考慮的對象』我就達到目的了。反正一路之上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相處。」

 

　　「而且龐森你也離不開我嘛！」

 

　　她在走出被窩前，留下了這句話。

 

　　※

 

 

　　　　往阿波凡斯瑪城的第二天白天，我們隨軍人員數十人跟著前方的正規軍行動，原本我以為只會是平淡的趕路，但我卻忽然看見，再我們左方大約百米的原野處，似乎有一輛大約三、四十人組成的馬車車隊，在路上緩緩前進著。

 

　　「團長說過看到這種事情不要干涉。」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走在我身旁的穆法菈對我說。

 

　　但我還搞不清楚她所說的「不要干涉」是怎麼回事。直到那些人走得稍微近些時，我才清楚那些馬車上裝著的是什麼。

 

　　木製的牢籠放在馬車車板上，裝著許多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即使這個距離本不可能看見，我仍然看見了，那些人們絕望的眼神。紅髮的領頭人駕著馬車，張口大笑著，馬車車板後方的男人則用一支長棍去戳刺籠內的人們，似乎還正對他們咆哮。

 

　　我知道我見到了什麼。

 

　　「是塞多尼爾的奴隸販子，對吧？」

 

　　見到那些抓住無辜男女的人們的臉型和我們世界的東方人很相近，我立刻明白了這點。

 

　　「沒錯。啊！等等，龐森你──」

 

　　沒有等到穆法菈和我解釋為什麼不要干涉這事，我在反應過來前就已經奔向那些馬車隊，即使身上還有傷，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塞多尼爾奴隸販子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1　職業等級：Lv1無賴

 

　　看見了他們的資訊，我穿著戰甲奔馳而去，已經抽出腰間的斧頭，正當我要接近他們的時候，一道女性的聲音叫住了我！

 

　　「小哥別出手！」

 

　　不是穆法菈，不是第七騎士團的任何人，更不是那些奴隸販子。比人還高的草叢中竄出了十二個人，當中有男有女，大多數看上去都只有二十幾歲，他們身上沒有穿著護甲，而是戴著大型兜帽的棉製長袍，和我那個世界的僧袍很像，當中有的人拿著武器，有的人空手。

　　

　　是革命軍？

 

　　寧靜修道院戰僧

　　總等級：Lv3　職業等級：Lv3戰僧

 

　　這一次性別和種族都沒有顯示出來，當我見到了兜帽之下有些人長著尖耳朵，我有點明白這項能力究竟是怎麼運作了。除了等級以外，當情報是複數的不同數值時，就乾脆不顯示。

 

　　「啊噠！」發出了李小龍招牌怪叫般的聲音，戰僧們揮動著手中的武器，雙截棍正中了領頭奴隸販子的面部，棍上似乎纏繞著什麼魔法能量，讓那奴販的當場頭顱爆散而開。

 

　　「我操！是那幫假慈悲的戰──」話還沒說完，一發手裏劍就貫入了說這話奴販的咽喉，奴隸販子們紛紛取出武器，有的是弓箭，有的是長刀，可戰僧們不僅人數有優勢，實力也比他們強得多。

 

　　「Ｙｅｅａｒｒｒｒｔ！」

 

　　兜帽下露出銀色秀髮與紫色瞳孔的女精靈發出了吶喊，將魔法能量灌注掌中，一掌拍在對她揮刀的奴販胸口，就像是武俠小說中受到內力重擊的人們一樣，那奴販口中吐出了鮮血，向後飛了三公尺遠，癱軟在地上。

 

　　薇提瑪

　　種族：精靈　

　　性別：女

　　總等級：Lv6　職業等級：Lv6 戰僧

 

　　似乎是他們當中特別厲害的一個，那名紫瞳精靈身上顯現出了較高的等級，也引起了我的注意，聽到她的聲音後，我判斷她就是剛才出聲要我別出手的戰僧。

　　「你們這群瘋子！居然為了些外族人這麼做！塞多尼爾人當自強！塞多尼爾人不打塞多尼爾人啊！」

 

　　奴販提著長刀往一位戰僧砍去，卻被一位戰僧的手掌拍開刀刃，在那戰僧反擊之前，他的同伴已經用鐵尺、雙截棍、短戟等充滿東方風格的兵器從那奴販身後朝他攻去，短短數秒內那奴販就已經成了具不成人形的屍體。

 

　　在解決了所有奴隸販子後，他們又一拳破開牢籠，安撫那些受害者的情緒，將他們一個個放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戰僧，坦白說他們的形象在我看來很可笑，就像是早期西方人對東方人的刻板印象一樣，把忍者和和尚搞混弄出來才寫得出來的東西。

　　

　　但他們的行為，一點都不可笑。

 

　　他們當中看上去最年長的男人脫下了兜帽，露出光亮的頭顱，像看見這些的我走來。

 

　　「沒有想到仙忒的士兵居然想要管我們的事。你完全不怕造成國家問題對吧？」

 

　　「我不是仙忒人，也不是士兵，只是個旅行者。」我回答他。

 

　　當這話說出來後，他吃驚了下，視線望向我身旁的穆法菈，似乎沒有預料到他能聽懂我在說些什麼，這時，穆法菈從我身後趕上了我，還一邊喘息著。

 

　　「源術士，龍之子民嗎？」他望著穆法菈的臉，似乎在一瞬間就察覺了穆法菈身上的龍族血脈，但又搖了搖頭，說：「小姑娘妳分明是天地之間最自由的龍族後裔，卻甘於為人類奴役這種暴行出力，可悲可嘆。」

 

　　伊西多‧索流

　　種族：人類　

　　性別：男　

　　總等級：Lv8　職業等級：Lv8 戰僧

 

　　和那個柯魯阿一樣，這戰僧強得不像話。

 

　　「倒是這位小哥，長得雖然有點像是我們塞多尼爾人，卻願意豁出性命幫助與自己素不相識之人。」名叫索流的戰僧轉動了下手中的念珠，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仍然可以感覺的到他對穆法菈的輕蔑。

 

　　「戰僧大師，你自己也知道我們的立場不可能去出手攻擊塞多尼爾的奴販，只有這個傻瓜才會這麼做。龐森，走了我們時間不多，快跟上隊伍吧？」

 

　　穆法菈從背後拍了我一下，催促著我離開。

 

　　「少年，有緣再見。」

 

　　伊西多‧索流在我離開前，對我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