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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楔子

作者:玖檬│2018-06-19 13:12:31│巴幣:0│人氣:71
  
  青春是場汗水,青春是場愛戀,人們一生最想保留的,是青春的那些事。
  
  炎熱的夏天,蟬聲唧唧,陽光刺眼的令人暈眩,但在正午的高溫下仍無法阻擋少年們對海水的熱情。
  
  「阿椋!」
  
  頭髮染成棕色的少年朝身旁的人大叫一聲,趁對方一個回頭猛地往他身上狂潑。
  
  「卑鄙,看招!」
  
  被攻擊的少年也不甘示弱,抹去臉上的海水,用力的拍打水面,你來我往之下,雙方皆被潑得一身濕,但這似乎還不夠,兩人又撲在一起扭成一團,雙雙跌在沙灘上,任由海水撒得滿身。

  國三的暑假,會考結束,當然對於住在海邊村子的孩子們而言,沒有了高一的先修課,沒有了催著孩子學才藝的家長,便是一頭熱地栽進大海。

  「可真憋死我了,一整天讀讀讀,考完就是爽。」 

  走在回家的海邊,夕陽顯得不那麼刺眼,只剩把路人紅撲撲的臉照的橘紅橘紅,紅髮少年興奮的歡呼,在他看來,重點不是要讀多少書,而是能夠盡速離開家,想到不用再看父母臉色他就忍不住想大叫,不枉費他辛苦的這幾個月。
  
  「真心奉勸你高中開學前把頭染回來。」

  看著那頭和天色一樣火紅的頭髮,顏尉椋出聲提醒對方。

  「這才炫好不好?嚴棠靖也染了,你幹嘛不說他?而且高中又沒髮禁。」

  陳宇寧沒好氣地回嘴,單覺得沒人懂得欣賞他的新髮型。  
  
  「我這是棕色,哪像你那麼誇張,紅毛猩猩。」

  唇邊勾起帶有嘲笑意味的笑容,嚴棠靖把手搭在顏尉椋的肩上,某人也沒揮開他的手,兩人哥倆好地勾肩搭背。 
    
  「嚴棠靖你說什麼?」
  
  「說你像紅毛猩猩。」
  
  「我認同。」

  聽到自己的好兄弟也在旁附和自己,嚴棠靖大笑出聲,出手揉了揉對方有點微捲的黑髮。
  
  「你看連阿椋都這麼說你。」

  受不了他們一致性的擠兌自己,陳宇寧嘖了聲不想再繼續廢話。

  走了一段路,紅髮少年朝他們丟來鄙視的眼神後朝右轉,剩下的兩人互看一眼不以為意的笑笑。
  
  「走吧,去你家。」
  
  嚴棠靖邁著步伐向前走,一如往常沿著熟悉的路往對方家,自打小認識以來,顏棠靖可以保證,往顏尉椋家走的次數絕對比上學走的路還多,說不清為何當時會走在一起,但要認識一個死黨永遠都不需要理由,他喜歡對方的安靜,顏尉椋大概也是希望他在旁邊吵的,某人有些搞笑的想。 
  
  「回來了。」
  
  「阿姨好。」
  
  「哎呀,棠靖,歡迎,待會留下來吃晚飯吧?」
  
  「叔叔呢?」
  
  「他去港口調貨了,暑假嘛,觀光客總是比較多。」
  
  嚴棠靖了然地點點頭,這座位在濱海的漁村一到暑假總會吸引許多遊客,也只有到這時候生意能好一點,不管是紀念品店亦或這家顏氏海產餐廳也一樣,剛好嚴棠靖家就是開紀念品店的,賣的還包括魚肉罐頭或是魚乾,兩家因為兒子感情好的關係算是經常往來。 
  
 跟顏母打了聲招呼,兩人陸續走上樓梯,來到二樓的房間,因為怕長黴一年四季都在除濕,嚴棠靖習慣性地撲在對方床上。
  
  「走開,你身上還很髒,噁不噁啊你?」
  
  瞪了床上的人一眼,顏尉椋默默走去開電腦。
  
  「誒,阿椋。」
  
  「……」
  
  「顏尉椋。」
  
  在對方忍無可忍看了他一眼後,嚴棠靖露出很無賴的笑容。
  
  「沒事。」

  「那還不滾下床,白目嗎?」
  
  「行行行,我就滾。」
  
  嚴棠靖起身拉了張椅子坐下,習慣了某人時不時跟他犯傻,顏尉椋也不再理會。

  從小到大嚴棠靖就是改不了喜歡在對方面前耍無賴的壞習慣,也許是已經清楚顏尉椋不太會拒絕,雖然嘴上還是會說幾句,在他看來自小的玩伴從以前就是這樣,看著他露出有點微怒的表情,嚴棠靖心情就會意外地特別好。

  兩人藉著一台電腦登入一款槍戰遊戲的帳號,在這個人人家中都有電腦的時代,剛好嚴棠靖家就是個少數,原因其實很陽春,怕傷眼睛,不過既然顏尉椋家有一台,對他來說這倒是不成問題,雖然玩線上遊戲得共用一個帳號,還得忍受性能太差當機的情況,不過某人心中一直有個預感,跟死黨一塊玩總比自己玩來得好,特別是跟顏尉椋。

  一個人是單打獨鬥,兩個人則是一個團隊,一位在玩另一個專動腦,不行了就換手,也許是性格使然,嚴棠靖主攻擊,顏尉椋擅長防禦,相輔相成,幾場下來也是把敵方打得不要不要的。

  遊戲中的系統提示音不斷。

  ''嚴顏夏日打敗了嚇到吃手手。''

  ''嚴顏夏日打敗了傻眼貓咪。''

  ''嚴顏夏日打敗了黑人問號。''

  ''嚴顏夏日打敗了紅髮檸檬。''

  接著私聊的聊天室便傳來了來自''紅髮檸檬''的哭訴

  ''兩位悠著點。''

  而紅髮檸檬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將近夜晚八、九點,吃完晚飯又混了一小時的準高中生再次一同出了門,目的不外乎是這周花火節在晚間施放的煙火,一般遊客通常只能在海邊的沙灘上觀賞,而當地人自有他們的特權。

  爬上附近的燈塔,從頂端瞭望,可以看見一望無際的星空與海上的漁火,夏季的晚風稍涼,顏尉椋不自覺的雙手交叉還在胸前,似乎意識到對方感覺到冷,嚴棠靖從身後雙手環過某人的腰將對方往懷裡帶了帶,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

  「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彷彿在回應顏尉椋說的那句話,五光十色的煙火在黑夜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在這個漁村有個小小的迷信,那就是在第一天花火表演結束前的最後一刻許下心願,願望便會實現,雖然很老土,站在燈塔上的兩人平常也不怎麼信,但意外的都在今晚煙火結束前顯得分外安靜,不要說顏尉椋本身就是個安靜的孩子,平常總會侃些胡話的嚴棠靖也沒在講些五四三的。

  如果說願望可以許三個,第一個是身體健康、第二個是闔家平安,第三個則永遠是秘密,無論是對嚴棠靖亦或顏尉椋而言,都是。

  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平靜看著最後一絲火花熄滅,兩人似乎想同時開口,卻甚麼也沒說。

  當然,不是每句話都得說出口,心連心就行了。

  「阿椋...」

  我喜歡你,但是...我想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

  這是秘密,嚴棠靖心想。

  「畢業快樂。」

   依舊沒有說出口,環著對方的雙手微微收緊。

  「畢業快樂,阿棠...」

  顏尉椋閉上眼,聽著自己微小的心跳。

  目前仍是說不清道不明,但至少未來的日子,還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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