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金條》08 ─ 赫菲斯托斯
「這也太可怕了吧!」聽完安潔介紹完滅的金條後,我皺眉頭說:「妳怎麼可以如此粗心,竟然把這麼危險的東西給搞丟!」
「我……我有在反省了啦……」
她頭低垂下來。
看她可憐,我就不戳她痛處了。
而在知道這些金條詛咒的特性後,我也粗略擬定了後續計畫。
直接講重點,如果要找滅的金條,那就要調查跟失蹤有關的新聞。
時的金條比較麻煩,把人定身的能力我無論怎麼想都只能想到很不雅的應用方式,而要做那種事一定都是偷偷來,因此不太容易找得到。
王的金條跟時的金條差不多,肯定也會被用在違反道德倫理的地方,而且像這種能控制他人心智的能力,情報可以說是最難取得的,只要對受害者下達『絕不供出持有者身分』的指令,就能夠讓持有者永遠不會曝光。如果受害者人數夠多,甚至還能製造假情報來引響整個社會......不,顛覆國家政權都沒問題了吧?總之王的金條絕對是所有金條裡面最棘手的。
至於磁的金條則不用去煩惱,它的能力性質太顯眼了,持有者如果有去敲人,肯定會引起騷動,運氣好的話,還會被人拍下影片上傳到社群網站。
整理好思緒後,我拿出智慧型手機,準備上網搜尋這三天下來有無發生『可疑』的怪事。
用大拇指輸入生日解鎖畫面,水藍色的桌面映入眼簾。
「哇!我看其他人都在玩這個,原來你也有。」
安潔像個好奇的小貓伸手拍我的手機,然後我的手機就掉到地上了。
蜘蛛網狀的裂痕顯現在手機的螢幕上。
「我……我可以幫你修好……別生氣……」
「好。」
我平靜地說。
她蹲了下來,將手貼在碎裂的螢幕上。
「原來是這樣做的,這樣就簡單了,嗯嗯……」
她低頭喃喃自語,接著右手使勁向下一壓,細碎的閃電從中綻放。
「修好了,給你。」
我接過手機,上面的裂痕全都不見了,就連原本有的刮痕也都沒了,簡直跟新的一樣。
於是我輕點螢幕,裡面一片漆黑,輕壓開機鍵,還是一片漆黑。
「……妳是怎麼修的?」
「我只是解析它然後進行重組而已。」
「重組?」
「應該是說替換比較正確,這世上所有事物都是由物質組成的,所以如果東西壞掉的話,只要找到相對應的物質將其替換再重新組合就能變成新的呦~~」
「原來是這樣啊。」
「怎麼樣?我很厲害吧?」
「厲害個頭!」我指著手機的黑螢幕說:「明明只是螢幕裂掉,妳幹嘛整台都重組?妳知道裡面的程式是任何物質都沒辦法取代的嗎?這下我的手機報銷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
她渾身發抖,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糟糕,我到底在幹嘛?雖然她給我添了很多麻煩,但拋開鍊金術師的身分,她也就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然而我卻還這樣斥責她。不過這下也搞清楚鍊金術的原理了,雖然乍看萬能,但依舊是受限於現實,所以手機的虛擬數據無法再製。
「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生氣的。」
我摸摸自己發燙的後頸說。
又是一陣靜默,耳邊只響著巷口外汽車駛過的聲音。
「來我家吧。」我打破沉默:「我家還有能上網的工具。」
「咦?我可以去你家嗎?」
「當然可以,把眼淚擦一擦吧。」
我從口袋拿出一包衛生紙。
她接過手後,擤了擤鼻子。
因為某些原因,我與姑姑住在一起。姑姑最近在趕專案,都睡在工作室不會回家,所以讓安潔去我家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我帶安潔到附近的公車站等車,而她異國性的清新外貌不意外地吸引不少人的注意,幸好沒人來向她搭訕,不然會很不方便。
「妳的腳受傷了嗎?」
公車站的遮陽板下,我望著安潔問。
「沒有啊,為什麼這樣問?」
「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妳走路都一拐一拐的。」
「那、那是你看錯了吧?」她在我面前跳來跳去說:「你看,這不是沒事嗎?」
「好啦,妳快過來,不要妨礙到別人。」
真不曉得她在慌張什麼,又不是做虧心事被逮到。
約五分鐘後,公車來了。
我與她坐在公車右側最後一排。她靠窗,我靠走道。
「哇!原來坐在上面是這樣的感覺。」
她整張臉緊貼在窗戶上,盯著外頭流逝的街景。
「妳不會是第一次搭公車吧?」
「對啊,因為我們國家沒有這種燃油汽車。」
嗯?我有聽錯嗎?
她剛剛說她的國家沒有燃油汽車,難道是在暗示她國家很落後?還是說已經先進到都在使用電動車?
「妳是從哪個國家來的?」
「赫菲斯托斯。」
又是奇怪的名稱,但感覺好耳熟。
「那是在哪裡?」
「在英格蘭的地底下。」
「地底下?真的假的?」
「這就要從工業革命時代說起了。」安潔突然進入說書人模式,「當時因為機械技術的革新,魔法與鍊金術受到了威脅,所以龍紋十字會的首領朱利爾斯伯爵便帶領追隨者深入地底,建造了與世隔絕的國度────赫菲斯托斯。」
「好,我了解了。」
我以點頭掩飾我的頭痛。
果然還是不習慣聽到這種與常識相違的事,雖說以往做白日夢時也是有想過類似的設定,但實際聽到仍會消化不良。
「嗯?國家的創建人是龍紋十字會的首領,然後妳也是龍紋十字會的人,這樣妳在妳國家的地位應該很高吧?」
「並沒有,建國初期確實是由龍紋十字會在管理國家沒錯,但在赫菲斯托斯政府成立後,龍紋十字會就轉為學術研究的組織了。」安潔停頓一會,說:「不過龍紋十字會只收最優秀的精英,所以我的地位確實比一般平民還要高一些。」
「喔~~」
我打了聲哈欠。
「你的口氣好敷衍!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這個把一堆金條搞丟的笨蛋怎麼可能是精英」對不對?」
「不是啦,我只是很累而已……」我伸個懶腰掩飾我的想法,接著問:「妳說妳們國家與世隔絕,難道說就連網路也沒有嗎?」
「科技是魔鬼帶來讓人們遠離真理的禍害,赫菲斯托斯的人民都是這麼信奉的,所以沒有。」
聽起來就像是不正經的邪教才會有的教義!
「其實我們資訊也不是這麼封閉,你們這邊世界的知識我們多少還是知道的,比方說收音機、錄影帶、傳呼器啦。我是不太討厭你們的科技產品,有些產品功能聽起來還挺酷的。」
看樣子她國家的資訊是真的很封閉,她提的那些都不知道是幾世紀前的老骨董了。
不過這樣就能解釋她先前為何會做出「魔術表演」這種自殺式行為,因為她沒有網路的概念,不曉得現在這個世界,連在地上滑一跤這種無聊小事都能在網路上傳遍開來。
就在此時,我腦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他們國家採取鎖國政策,照理說出國的限制應該會很多才對,但為何她能夠出國來呢?還有更奇怪的是......
嗯,再怎麼想也沒用,還是直接問她吧。
「妳之前提過的荷米斯之門,是妳們國家唯一對外的交通管道對吧?」
「是的,我的國家實施鎖國政策,如果想出來,那就只能透過荷米斯之門。」
「原來如此,這樣就有點詭異了。」
「哪裡詭異?」
「妳說金條是妳要送給皇室的禮物,那妳幹嘛還使用荷米斯之門這種對外的交通管道?直接搭乘交通工具過去不行嗎?」
「這、這是因為我家離皇室那邊很遠嘛!」她又開始慌張起來,「國內旅行一樣能使用荷米斯之門,只是不曉得是不是座標設錯的關係,我才會被傳送到這裡……我講的都是真的喔!我沒有騙人!」
一聽就知道她心裡有鬼。
現在想起來,只要問到某些問題,她就會變得語無倫次,似乎是想隱瞞什麼,難不成這背後還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祕密嗎?不過即便她真的有所隱瞞,依她粗心的個性,到時也會自己自爆,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我也不相信一名十多歲的小鬼能懷有什麼陰謀就是。
其實安潔的國家本來是叫阿碧斯,可是因為去年某部動漫很夯的關係,所以就換掉了(這什麼理由?)
現在的國名赫菲斯托斯是希臘神話中的火神,又有匠神(治煉之神)之稱,感覺跟煉金師滿配的就用這個了,不然說實在我並沒有在名字上下太多功夫,最原始的原稿甚至無論人名還是地名一率都是用ABC代稱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