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門爆發後,野外就成了危險的代名詞。
沒有淨化肆意擴散的黑門、從中衍生的怪物、因幻力時不時產生的裂縫,讓這裡幾乎毫無人煙,就連無家可歸的人也寧願睡在街道或橋下,而不敢在外頭度過一個晚上。
荒廢的郊區重新長出了植物和綠意,看似有種變態的欣欣向榮。但是有一道筆直的黑線,從南邊往白河前進著,一路上寸草不生,破敗的土壤下所有的細菌和微生物等全都死亡,這是真正的焦土,沒有任何生命。
黑色的人影在高空中飛翔,帶著死亡來到人世間,抵抗者舉起了武器,前途未卜的大戰終將展開,而誰都不知道結局。
郊區已經建立了指揮部,最後的戰前準備緊湊的進行著,幾乎所有神器使和指揮使都來到了這裡,如果這一戰輸了,那麼後方的白河也完全不需要撤退,一個世界級不是那麼好躲的。
天邊的黑翼天使緩緩飛行,已經和世界級戰鬥過一次的中央庭打起精神,準備面對這次更艱困百倍的戰鬥。
距離還有幾公里,雙方攻擊就開始交鋒。冥神沒有繞過指揮部陣地的打算,在他面前,神器使還是普通人都是殺戮的對象,不是他殺光白河所有人就是他被神器使殺死,繞過偷襲沒有意義。
墨黑的死亡氣息在冥神手中聚集成一個個球狀形體,然後砸了過來,狠狠撞在架設的幻力屏障上,震起一圈圈的漣漪。
「威力為預估的107%......調高百分之二十的功率,另外預備三台備用機,做好隨時更換的準備。」
「是!」
更加明亮的顏色從屏障上綻放,原本出現波紋的半圓形護罩立即穩定下來,緊接著大批近戰類神器使衝出,躍向高空,雖然大部分人都無法飛行,可是在使用魔法的神器使眼中不算什麼。
衝在第一排的神器使力量最強,紛紛舉起手中的神器,緊接著宛若彈幕般的狂風暴雨攻擊來到,大量死黑色的球體落下,然後被擊落或擋掉。
天上掉下寥寥幾個人影,那是被擊倒的神器使,他們身上先是冒出黑色的斑點,然後化膿接著潰爛,血肉開始腐朽、皮膚脫落,深黑色的血蛆冒出來飽飲鮮血,落地時已經成為枯骨,眼窩裡只剩一些肌肉纖維和神經,看的所有人心底發寒。
地面上跑最快的阿嵐,在五個角落放下預備好的陣盤,趁冥神無暇對付他們的時候,夔闕和一干指揮使舉起雙手,再次啟動五行陣法,龐大的幻力在天上旋轉凝聚成不散的雲霧,接著分成五道粗壯的光柱沒入陣盤,將天與地的力量具現出來。
在驚濤駭浪般的幻力震盪中,神器使們飛快退後,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冥神壓制半晌,然後在陣地裡的雷切爾飛快啟動了面前的儀器。
早就調好角度的砲台狀機器對準空中動彈不得的冥神,射出一道光線,沒入冥神身體後,他的氣息立刻虛弱下來,背後的翅膀更是掉下一堆羽毛。而那台機器啟動之後就爆出黑煙,裡頭的一顆怪物核心早就因為被抽光而炸掉了。
吼──冥神不滿的叫了出來,怪恐怖的,左手冥界紋身一閃,天上化出血腥的頭顱張嘴咬來,裡頭是無數死者怨恨的慘叫。
五行陣法配合幻力屏障抵消了這一擊,大家精神大振,緊湊的攻勢連綿不絕,開始了持久戰。
※
空蕩無人的中央庭附屬醫院,急救病房的唯一患者就是冰蓮,一名身上破破爛爛全身都傷的男人,一路滴著血蹣跚走到冰蓮的病房前推門進去。
清冷的空調吹拂著,昏躺在病床上的冰蓮顯得更加脆弱,臉色蒼白無力,瘦弱的手臂吊著點滴,而病服下的身體蔓延著一片片的紫色結晶,心跳儀上的聲音微弱,被輕輕飄起的隔簾遮住,看不清數字。
將要死亡的高登歐拉夫,臉上露出心痛。他強撐著破爛的身子來到床旁,尋了一把椅子坐下,流出的血在地板上積成一灘血泊。
「冰蓮......」他撫過她的臉龐,撥下一塊結晶粉來,嘆了口氣卻吐了血在手上,但只是靜靜的看著她,癡癡望著之前還很有活力的面孔。
「如果你醒著,一定會說我傻吧......」高登歐拉夫自言自語著,將那把沾滿血跡的雙手斧放到雙腿上,靠著椅背看著冰蓮,臉上露出豪爽卻柔和的笑。
「畢竟我們都是同一類人,願意為了對方而死。」他從口袋撈出一個漆黑的方塊,這是整個白河市的黑核,為了拿到這個,他一路從中央庭殺過去,砍了泰坦、把巨闕按在地上揍,斧頭上的血染了又染,有他的也有怪物的。
「我們是愛人,一對在紛亂相遇的旅者,這是約定也是承諾。我會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痊癒,哪怕是我付出生命。」高登歐拉夫繼續說著,言語沒有一絲猶豫,因為他堅定的心靈是塊鋼鐵、是那一把她精心製作的極冰斧頭。
「所以對不起,我們不能再相見了。你說我很傻,但我傻才能讓你繼續活著享受生活,死去的只能是我。抱歉。」高登歐拉夫又吐了口血,他已經走到強弩之末,能活著走回醫院來,早就把他半傷的身體直接拖入深淵,就算現在接受治療也只會有器官衰竭的結果。
「冰蓮,我愛你。即使你沒有我了,你還是會很漂亮,就像我當初看見你一樣,但我知道你會記得我。」他舉起斧頭,反手直接插進自己心口,頓時血如泉湧,嘴也噴出一大口血霧,參雜著幾縷肉塊。
病床和被子以及牆壁地板都是滿滿的血,但是大部分都落到了他手中的黑核上,轉眼間這個黑核就被一名指揮使臨死前爆發的幻力淨化,但是那光采卻是半白半紅。純粹的白、鮮豔的紅。
紅色的花叫做曼珠沙華,而白色的花叫彼岸花。花語是:悲傷的回憶,相互思念,優美純潔,分離,死亡之美,永遠無法相會的悲傷,見證了最真摯的愛情。
只有以犧牲指揮使生命和靈魂為代價淨化的黑核,才擁有治癒活骸的能力。這是從璐璐那占卜來的結果,沒有根據,但他就是去做了,義無反顧。
(本作虛構,有沒有這回事我不知道。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再見了......」高登歐拉夫拔出斧頭,痛苦的嘔了一聲,將黑核放在冰蓮的胸口,然後在嗆咳中把斧頭擺到床頭櫃上,每咳一次都會笑一次,虛弱的流出帶血的眼淚,最後慢慢坐回椅子上,看著冰蓮的臉,眼睛一閉。
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暗,聲音漸漸遠去,感官也沒有了。高登歐拉夫面露無悔的笑,離開了這一個世界,臨終前他似乎看到,她臉上流下的一行淚。
許久,那幽深空蕩、瀰漫血腥味的病房,黑核開始發光破碎,一片一片的融入冰蓮的身體,身上漫布的結晶脫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皮膚,一旁儀器上的臨界幻力值也一掉再掉,直到正常水平。
無聲的病房似乎等待著什麼,一切都靜止下來。
「為什麼......你這麼傻?」沙啞的低語有著哭腔,啜泣著嗚咽著,那悲慟迴盪不散,像是淒婉的哀歌謝幕了,但不願下台,只因那代價太過沉重。
※
抱歉這章沒有戀愛小劇場
因為有人領了便當
(絕對不是我懶)
昨天有事來不及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