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的二樓雅座內,花幻甄看著眼前的風景,她身穿白色紗裙,蜜合色外罩衫,內穿煙羅紫的齊胸瑞錦襦裙,烏黑的秀髮挽起,斜插著一支銀簪,肌膚晶透如雪,未施粉黛,已是玉容傾城的容貌。
她的表情卻無比認真看著眼前的茶,開口喊著自己的婢女「可欣。」
一旁的婢女可欣上前「大小姐?」
「倒茶,倒滿。」花幻甄說。
「是。」可欣拿起一旁的茶壺,倒水…直到八分滿「小姐,已經滿了。」
「再倒。」花幻甄命令。
可欣看著已經滿水茶壺說:「小姐不能再倒了。」已經九分滿了。
「倒。」花幻甄只是看著眼前茶杯說。
可欣繼續倒,茶水滿出來,也燙了花幻甄的手,只見她抖了一下,茶水也滿了出來,她放開了手。
看著茶杯,喃喃的說:「奇怪…還是回不去?」
不說燙了、痛了就會放下?
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燙紅的手,可是她還是回不去,花幻甄看著自己的手,上面的掌紋卻不再是自己熟悉的線條。
她看著外面的熙攘的人潮,卻穿著她不熟悉的古裝,她真的穿越了?
這時卻有店小二捧個酒過來「客倌,這是你竹葉青。」
「等等…」可欣看著小二,正要搖頭說他們沒有點酒。
「等等,留下吧。」花幻甄說,讓可欣付了錢。
「小姐,你很少喝酒的。」可欣勸。
「那我更需要喝。」花幻甄說,說不定喝了她就能穿越回去。
「小姐…」可欣勸。
「讓我想想,你先出去。」花幻甄說。
她看著眼前的酒,倒了一杯。
辛辣的酒液入喉,她看著眼前酒杯,手上被燙傷的地方還刺痛著,她忍不住的嘆息。
但隔壁卻傳來一聲相似的嘆息。
她挑眉,除了她,難道還有人也陷入同樣的困境?
「公子,因何嘆息?」她忍不住的開口問。
隔壁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小姐,不也嘆息。」
既然願意聊天,花幻甄輕聲地說:「我嘆息是因為不久就要嫁人了。」
她扼腕,過去二十七年的歲月都白瞎了,為什是她穿越,而不是那個整天看愛情小說,熟背各種土法煉鋼的室友?
她真想點首我問天,好好的問一問,這當中到底搞錯了什麼?
「女子嫁人,天經地義的事情,小姐又為何嘆息?」那人很不理解的問。
花幻甄感嘆,畢竟是古人,對女性的期待就是嫁人生子,因此自己就是異類吧?
花幻甄不想糾結在嫁人這件事上,她好奇的反問:「那公子又因何嘆息?」
「我不久後要娶一妻…」公子說到一半愣住。
「那我們倒是巧合了。」花幻甄平靜的說,絲毫沒有認親的打算,因為她要嫁的人已經死了。
從她得到的消息來看,她嫁過去就是守活寡,說不定年資到還可以拿個貞節牌坊成就獎。
那人卻有興致問:「小姐還沒說,妳嫁人為何要嘆息?」
花幻甄老實說:「我聽說對方已經死了,嫁過去,我擔心婆婆跟姑姪的相處。」
「我倒是擔心要娶的姑娘,不喜歡府裡…」那人也說了自己的擔憂。
花幻甄勸到「女人嫁人,最重要的是夫君的心,若公子肯聽我一句勸,夫妻同心,好過府裡的一切金銀財寶。」
「…姑娘說的也是呢。」那公子同意說。
花幻甄默默把竹葉青放下,她苦笑「其實你已比我好了,至少你還會為了未婚妻煩惱,我的夫君卻已經…」有些事情越想越傷心,花幻甄起身準備離開。
桌椅的聲響讓那個公子注意,他問:「姑娘,那你還嫁嗎?」
「嫁!怎麼不嫁?早晚都要嫁這一回,與其困在原地,我寧願往前走試試。」
花幻甄勸自己,往好處想,至少最困難的上床部分已經被解決了,除非有什麼超現實的辦法,否則她倒是免去行房的困擾。
「姑娘難道不怕。」公子問。
「怕阿!但怕還是要往前走,反正最慘不過就是結束。」花幻甄說,說不定死掉還能穿越回去。
「姑娘,可否請問你的姓名?」公子問。
「秘密。」花幻甄笑說,她看著眼前的杯子,沾了茶水,默默地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又抹去。
沒必要留下什麼。
花幻甄勸自己,對一個陌生人開口求救的風險太大,她承擔不起。
等到花幻甄離開,她座位的窗邊突然多了一個人,穿著一身羽藍深衣,玄紋雲袖,面容俊雅,那好看的唇抿起,看著桌上說:「倒是個有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