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新選組】《清泉石上》第十八卷、終點　百八六章、油小路上雪與月

＜第十八卷、終點＞　第百八六章、油小路上雪與月


　　位於京都西南、七条一帶一棟雅緻的宅邸前，新選組兩長站在大雪之中，等待著他們今晚的客人。相較於一心與御陵衛士盡釋前嫌的局長近藤勇，土方歲三不斷地用眼角確認著四周布屬的人力，以確定今晚行動要做到滴水不漏。

　　雖然白石帶回來的回覆是伊東甲子太郎要單獨赴宴，土方可完全不相信那樣的說詞，以他認識的伊東而言，至少會讓篠原泰之進跟在身邊做為護衛，特別是像這樣擺明宴無好宴的場合。所以當他見到遠方的紅傘下，只有一條單獨的身影時，土方還真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伊東先生，快快請進。」近藤可沒有像好友那麼多的心思，只道那些在四周的隊士是為了護衛此處而設，見伊東前來，迎上前去道：「外頭這樣的大雪，咱還擔心著伊東先生會不會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正想要遣人前去迎接，萬幸您能無事地來到。自從御陵衛士分離出去之後，咱們就很久沒有促膝長談了，聽到伊東先生想要一談，咱們更是求之不得了，請快快進來，別在外頭受寒了。」

　　「在下已經回覆便不會失約，感謝近藤先生的邀請，在下便不客氣了。」伊東微微躬身的時候眇了一旁土方一眼，那位在新選組時便可說是死對頭的魔鬼副長，看著自己背後的來路，似乎是尋找著什麼，笑道：「土方先生，在下可是獨自前來的。近藤先生已經展現大度，在自己的休息所裡招待在下，而非是在戒備森嚴的屯所裡頭，在下若是帶著其他人來，那豈不是顯得在下不信任近藤先生？」

　　「並不是這樣的意思。」土方定了定神，面對伊東甲子太郎，他可要用上十二分的專注力，否則情勢若被對方掌控住，自己的計畫全都要成為泡影。

　　三人一同進了屋子，臨時雇來的侍者們已將宴席擺好，引著他們入座之後，土方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全都退出房間，這場新選組兩長與御陵衛士之首的宴席便在一個各懷心思的情況下開始。

　　「雖然以客人的身份這麼做可能有些逾越，但為表示在下的誠意，想先敬兩位一杯。」下人退出不久，伊東先是發話，舉起几上的酒碟朝兩人點了點頭，隨即一口喝了個乾，然後將酒碟放下，露出了微笑道：「近藤先生與土方先生真是多禮了，用這樣的好酒招待在下，在下若不勝酒力可是要在這裡多叨擾一晚的喲。」

　　「伊東先生說什麼話，今日本來就是要不醉不歸，就算醉了在這兒休息一晚又有何妨？」近藤對朋友本來也沒有太在意什麼主客之禮，見伊東喝得爽快甚是高興，也敬了對方一杯道：「更何況這樣的大雪，伊東先生就算不留，至少也要等雪小了點才離開，在此之前，美酒佳肴請不必客氣。」

　　宴席才開始，好友便已經與伊東喝了開來，好像當真是久別重逢的好友一般。然而，伊東那個微笑讓土方看得十分刺眼，就好像這個男人已經看穿了自己絕對不會在近藤面前做出下毒殺害自己的行為一樣。這兩個互為對頭的人本來就都不好酒，只有在交際場合不得已才會飲上幾杯，土方的酒量更是遜上不少，只是如今伊東先聲奪人，即使知道自己今晚無論如何都得保持著清醒以應變所有可能，土方仍不免被激著一口喝下了一整碟。

　　「好了，首先，在下要為一事向兩位道歉。」雙方你來我往地喝了幾杯後，伊東見是進入正題的時機，便放下酒碟、移身到茶几一邊，向兩人行了個禮道：「關於齋藤君之事。經過查證之後，預備金的五十兩並非齋藤君所竊，乃是與齋藤君相好的遊女為了挽回愛人所為，也已經將五十兩歸還，此事純屬誤會一場。新選組讓齋藤君這麼重要的幹部離開，交付予咱們御陵衛士，咱們卻在未充份查證之下誤會了他，讓他不得不離開咱們，實在是非常抱歉。」

　　「不不，伊東這話說得重了，請快快抬起頭。說來殘愧，齋藤君在離開御陵衛士之後，確時也有回到新選組一敘，當時我等因為情面竟沒有通知伊東先生那邊，這一點也是咱們的不對。」見到伊東行此大禮，近藤忙搖了搖手，也回了禮道：「如今能夠解開誤會那是再好不過，只是礙於咱們雙方之前的協議，新選組這裡也不能再收留他，所以便與紀州藩那頭交涉，讓齋藤君到那兒擔任護衛，也算是讓他有個安身之地。」

　　「近藤先生也快快起來，該道歉的是這邊才對。」伊東忙又再拜了一次，這才坐正起來，鬆了一口氣道：「畢竟發生那樣的事，也動了武傷了齋藤君，如今也不好厚著臉皮再求他回來，齋藤君現在有安身之處，在下也能夠放心了。」

　　「確實，沒有了齋藤這樣的眼中刺，伊東先生行事起來應該也輕鬆了許多。」土方冷不防地在一旁這麼道：「若是伊東先生自己進行的話，應該會讓計畫更完美吧？結果讓那些不成才的傢伙先了一步，伊東先生一定很懊惱吧？」

　　「阿歲！怎麼這麼講話？」近藤用手肘撞了身邊的好友一下，然後慌忙道：「伊東先生，別聽阿歲這樣說，他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土方先生說話還是一樣犀利。在下一直覺得，齋藤君雖然一開始可能不抱著什麼特別的信念進到御陵衛士，但是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還是多少可以認同咱們的理想，所以先前才會願意簽下那份給上頭的建白書。」相較於急於解釋的近藤，伊東倒是對土方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微笑地將話題帶到自己真正的目的：「本來人各有志，都是透過相處來互相理解的不是嗎？若是咱們，或說這塊土地上的所有人都能這麼想的話，那麼這個國家定能一致對外，成為能與西洋諸國併肩，不，能比西洋諸國還要偉大的國家。」

　　「正是，相信大樹公……慶喜公正也是懷抱著這樣的想法，為了避免薩長再以尊皇之名發動戰爭而致國家分裂，所以才會將政權歸還予朝廷，並提議召開諸侯會議商討為來國政大事。」近藤點了點頭，雖然對出身於武州的近藤而言，幕府的存在是理所當然之事，但這段時間與諸藩公用人的議論之中，即使似懂非懂，近藤還是了解到在目前情勢之下不得不尋求折衷之道，聽到伊東進入正題，正襟危坐道：「還請伊東先生一言，咱們應該要如何為這個國家盡一份心力？」

　　「除了化解御陵衛士與新選組之間的誤會之外，這正是在下今日想與兩位一談之事。」伊東從懷中拿出那兩封建白書遞給兩人道：「此建白書，是在下與已故坂本先生與中岡先生相談幾次之後，再加上了自己的意見所寫，無論如何都想要請兩位先過目。如果兩位認同，在下修改之後也希望能得到兩位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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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白日短了，近藤宅邸那場鴻門之宴開始的時候，京裡最令人畏懼的夜幕早已降臨。

　　藥草味濃重的房屋裡點起了火燭，雖然已經是晚膳時間，平日這個時候早吵著要吃東西的大孩子現在卻只是緊閉雙眼沉睡著，像是對即將發生的慘案選擇不聞不問一樣。將晚膳與藥一起端來的白石將東西擺在一旁，並沒有急著從病房出去，而是坐在窗邊靜靜聽著外面隊士們的談話。

　　『那邊的宴會已經開始的樣子，副長讓人傳來命令，說要隨時待命。』

　　『來了幾人？』

　　『伊東那傢伙竟然是自己前來的，真不知是有膽識還是愚蠢。』

　　『噓，隊上還有認同他們的人，這種話……』

　　『既然御陵衛士的其他成員沒有出現，那就是第二個計畫？』

　　『應該不會有錯。』

　　『不過局長也同意這件事？局長不是一直敬重伊東的嗎？萬一……』

　　『噓，那不是咱們該過問的事……』

　　白石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是不相信伊東甲子太郎的口才，但是以他對土方的了解，那個男人動手的決心更是堅定，即使在宴中一時被伊東說服，對隊士們已經下達了動手的命令也不會收回，畢竟那與領導階層的威信有關。雖然自己答應為伊東傳話與兩長見面本來安得不是什麼好心，對其也有些畏懼，但是好歹伊東也曾經幫助過他，看著那樣為過份的理想而，撇除立場的話白石也不會希望那個人就此死在新選組手中。在這樣的時候，腦中不知為何浮現了山南敬助的臉龐，讓對那位溫柔總長同門之人見死不救的白石感到一絲羞愧。

　　「咳咳……怎麼才這個時候？」後頭傳來咳嗽和被舖翻動的聲音，白石轉頭一看，只見沖田坐了起來，從打開的窗戶看著外頭的天空。方才才下著大雪的天空現在只餘幾縷細雪，遠方天空的雲層已被撥開了一條小縫，從那後頭隱隱看得到月光。以月光的位置看來，那頭的宴席才開始不到一刻，沖田拿起床舖邊已經稍涼的藥一口喝下，露出嫌惡的表情，卻沒有抱怨，自顧自地拿起一旁的金平糖吃下，然後才向對自己動作有點訝異的白石咧嘴笑道：「怎麼了？咳咳，難得乖乖吃藥，白石君，咳，白石君很意外嗎？」

　　「沖田隊長如果每一回都這麼樣主動的話，局長和副長就不用如此操心了。請沖田隊長趁著飯還未涼盡快用膳，屬下這便先告辭了。」白石搖了搖頭，接過空的藥碗放在托盤上，準備轉身離去，卻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沖田拉住。

　　「等等，咳咳咳……」沖田一邊咳著一邊死命地抓住那片衣角，強撐著明明才剛睡醒卻不知為何又開始犯睏的眼皮，身體雖然慢慢軟了下去，口中仍勉強地吐出話來：「白石君說好，咳，晚上要陪我的……」

　　不願屈服於睡魔的聲音愈來愈小聲，人終於還是倒了下去，手卻兀自緊抓著白石的衣角。白石嘆了一口氣，將那蒼白的手指扳開，然後將倒在被舖外的沖田重新扶回床上躺好並蓋上厚被，最後在房間的角落點起一盞安神香。白石在沖田常規的藥裡本來便一直有添加著少量安神的成份，好讓病人可以有充份的睡眠，只是今日他特別加重了那些成份。即使沖田是個病人，畢竟還是名滿整個京都的新選組第一劍士，白石可不希望自己在外頭行動的時候被沖田阻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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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端著空的藥碗從沖田的房間出來，準備要往醫務室的時候，稍微繞了點路到後頭倉庫那兒。那間倉庫就在屯所最南邊，與醫務室正好是相反的方向。白日山口擒捉片桐的時候，雖然雙方劍術相差懸殊，然因受到強烈的抵抗，山口一時下手重了，讓長州人受到重傷，是以將片桐綁回屯所之後不久，土方命令白石前去為片桐療傷時。那時白石雖已經藉機探好倉庫內的狀態，只是晚間行動時倉庫周遭的警衛輪調卻是副長土方出門之前才吩咐下去，只能趁著現在前來確認。

　　只見倉庫四周兩名守衛，分別是隸屬於山崎與原田的小隊之下，照土方的行事作風，若囚犯為與新選組內部有關的人物，多半會安排三名來自不同小隊的人看守，三人除了嚴實地看住囚犯這個任務之外，還有讓他們互相監視、以免對隊友放水的情形。此時只見兩人，第三人又是誰？

　　「白石君？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突然的聲音讓白石幾乎丟下手中的托盤，轉過身去只見細川全副武裝站在那兒，用好奇的目光看著他問道：「我還以為這個時候白石君若不是在沖田隊長那兒便是醫務室，怎麼會跑來這兒？手上還拿著這些東西呢！」

　　「在下才剛從沖田隊長那兒出來，只是對今晚的行動有些心神不寧地，不知不覺地便走到這兒來，你瞧這是……」白石尷尬地笑了笑問道：「細川君晚上輪這兒的警衛嗎？那人……在下也想順便看看那長賊的傷勢是否有穩定下來。」

　　「有白石君研究出來的那藥膏，就算原本已經半死，現在也沒什麼危險了。一開始只是止血的藥現在的效力愈來愈好了，雖然我也不會想有用到的時候就是了，哈哈。」細川笑著，然後做出想出什麼的表情道：「不過副長出門之前有交代過，在他們回來之前不可以打開這個倉庫，否則有可能讓那賊人在新選組裡的同夥趁虛而入，所以咱們才會在這兒守著。白石君也要小心啊，若是當真發生什麼事，可也要麻煩你了。」

　　「請不要說這種不吉祥的話。在下這段時間會待在沖田隊長那兒，否則若有賊人襲擊病人那就不好了。」白石笑著微微頷首道：「那麼，在下先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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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雪已經停了，夜空中厚厚的雲層被撥了開來，缺了一小片的月亮依然給予仰望者皎潔的光芒。

　　這或許是伊東參加過最長的一場議論，卻也是最能讓他暢所欲言的一次。雖然他的主張與十月中大政奉還後透過柳原光愛上奏朝廷的建白書並無二致，然而那一次的上奏卻如石沉大海。後來與中岡和龍馬談過之後，同樣的主張經過修改，這一回伊東帶了過來讓新選組兩長過目。

　　建白書中，一和同心、公卿政治、國民皆兵、大開國大強國、統帥權歸屬朝廷、改革陳舊律令等等，以及最後長州與過去被幕府捕縛之志士的赦免，洋洋灑灑的三十二条建言，讓近藤和土方兩人一時眼花撩亂。兩人在仔細讀過內容之後，雙方對於開國強國這一點立場是一致的，然而對於公卿政治這一點卻產生了分歧。

　　不出伊東所料地，抱持著極深佐幕思想的近藤，仍然認為即使是將政權還予朝廷的如今，由於朝中公卿長久以來沒有治國的經驗與完善的體制，所以應將治理權再次委任於德川家，以過去幕府建立起來的經驗和體制來整頓這個國家，特別是在大政奉還之前，第十五代將軍德川慶喜上任之後便陸續進行幕府的改革動作，讓近藤對德川家未來在政治上仍有強力的信心。伊東知道自小生長在天領之下的江戶人對幕府抱持著多麼根深蒂固的忠誠，所以並沒有反駁近藤的觀點，慶喜的改革他也看在眼裡，是以提出雖然政令發布由朝廷下達，天下事還是要召開議會討論。屆時集諸藩及天下有能之人決定國家大事，眾人遴選出一名議長主持會議時，自然會由較有號召能力之人被選出，以德川幕府兩百六十年餘的經營，確是不二人選。伊東此話並非虛言，他知道這是薩長在慶喜歸還政權、辭任將軍後依然焦急的原因，而他也知道若新政府成立，幕府舊勢力之中還是有許多國家發展需要的人才，故此話聽起來更加真誠。近藤本來就敬佩伊東，雖然對於公議政治仍有許多疑問，聽到主持議會者仍是由慶喜擔當便鬆了一口氣。

　　最難以通過的關竅一旦通過，後面的事便輕鬆得多。長州的寬典部份雖然土方頗有意見，對於長州過去反逆行為極其痛恨的近藤倒是因為參與的議論多了，不再那麼堅持在這一點上頭；而國民皆兵的觀點，新選組幹部階層，特別是兩長皆是出身農家的狀態下，自然也表示贊同。

　　宴席在談話之間酒酣耳熱起來，就算是一開始保持著警戒狀態的土方，臉色也放鬆了下來，眼神中也少了殺氣。近藤那豪爽的笑聲也再次勾起伊東的回憶，自己就是因為那個笑聲才從江戶來到洛中，讓他不由得多喝了幾杯。伊東自認酒量還不算差，但那場宴會中，談話的發展愈來愈順利，就好像有什麼特別的魔力，讓人不由自醉。雖然最後新選組兩長還是以要慎重考慮而先暫緩聯名之事，也約定好三日之後近藤與土方兩人將會親自造訪月真院，對這兩封建白書做出回覆。

　　被兩人送出宅邸門口，近藤本來還想要再送一段路，或是讓人護衛其回到月真院，但是伊東都婉拒了。宅邸四周潛伏了多少新選組隊士伊東並不知道，但是好歹也是一名劍術道場的主人，在新選組裡又待了兩年有餘，來時多少可以感受得到一些危險氣息，但是要回程之時那些氣息已經沒了蹤跡。若是要動手，便不會有那三日之約，是以伊東覺得自己已經成功地說服了那兩人今後合作之事，可以安心地自行離開。

　　雪已停，手中的紅傘沒有打開的必要，伊東便這麼走在雪地上，帶著微醺的酒意，任著白淨的月光灑在自己身上。一個時辰前還下成那樣的大雪、還鬱悶的天空，現在竟然能呈現這樣淨白的美景，這一定是上天給他的一點獎勵，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追求自己理想的獎勵。下雪的時候，或還可以聽到一些風聲與雪落地面的細微聲響，雪停的此時，四周寂靜，像是整個京都都停止了一樣，只剩伊東一人在這幅最後的畫中走動。

　　背後突然的疾走聲打破了這片寂靜，伊東轉身的同時，刀光已經從他的胸口劈下。

　　「死吧！」那張揮刀的臉，那張嗜血可憎的面目，伊東是認得的。大石鍬次郎一刀得手之後，向後一躍避開了伊東無力的拔刀，隨即掃開他的反擊，長刀一收一放之間，便刺進了伊東的胸膛。

　　「怎麼會……」雖然還想要反抗，但手中的刀已經被打落在地，自己的身體也像是失去動力的木偶，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就這麼緩緩軟倒。在身體重重地落在地面的同時，被血染得模糊的視線中，他看到大石鍬次郎身後走出幾名新選組隊士。他以為自己與那兩個人已經能充份地理解對方，卻沒想到自己的信念還是無法打進對方的心裡。「奸、奸賊……」

　　鮮血在雪地擴散了開來，戒光寺前的油小路街道上，就像開了一朵紅花，在冷冷月光照射下顯得無比妖豔。



作者的話：
　
油小路事件，這是新選組在正史上最後一次的肅清行動。當然，御陵衛士已經從新選組分離出去，嚴格來說不能算是肅清，但是名義上御陵衛士乃是新選組的別働隊，過去曾經是同伴，今日刀劍相向，所以還是當做是肅清行動。
　
事情從新選組這邊邀請伊東甲子太郎至近藤妾宅談論國是為始（到底是哪一邊邀請的前一章說過了）。根據御陵衛士倖存者的證言，伊東死前帶著兩封建白書前往近藤妾宅，內容的主張與同年十月中左右上奏的內容差不多，從內容看來，受到坂本龍馬和中岡慎太郎的影響甚大。過去的作品中，很多都會把伊東寫成是厭惡西洋文化之人，但從建白書裡的「大開國、大強國」其實可以看得出，他並不是如此食古不化之人。這樣的轉變並非是與龍馬相遇才開始，推測伊東幾次下西國，與薩長要人見面並看過長崎等地西洋事物之後就已經有想法。前面也有提過，伊東在長崎的期間，會津藩的山本覺馬也在那裡，或許真會受到當時立場相同、卻是佐幕開國派的覺馬影響也說不定。伊東與新選組兩長當晚到底談了什麼並沒有詳細的記載，但似乎相談甚歡，伊東離開的時候帶著酒意，不打轎、而是用步行地要回月真院。然而，就在油小路上戒光寺前被斬殺。斬殺伊東之人一般說法是大石鍬次郎。
　
只是油小路的慘案，伊東甲子太郎的死才是剛開始而已。
　
補一個沒什麼用的設計，其實到最後一句，本章原本的標題應該是《油小路上雪月花》，但是覺得這樣好像有點殘忍（？），所以就把花刪了。好吧這只是沒什麼用的情報。
　
＜第百八七章、紫色桔梗花＞預告：
　
月光下，永倉只見到沾滿鮮血的手中那刻著桔梗家紋的藥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