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你坐到我位置上了,在想啥呢?」
德魯不愧是班上塊頭最大的傢伙,光是背對他,像十根啞鈴般遲鈍的聲音就令人頭痛,聽說他晚上有去拳擊俱樂部的習慣。
你不是最不擅長對付這種人嗎?
一頭胖子身邊一定要伴隨一根瘦子,多嘴多舌薩克森就是負責──
你在瞪我……不高興了嗎?
你覺得我打擾你了。
你知道嗎?我就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新手,你想在沒有我的提示下找到黛絲小姐?只有我知道怎麼找到黛絲小姐!
你覺得我是多餘的東西,無用的小伎倆,覺得我是在捉弄你,或者是讓你感覺很刻意的疏離,可是,你猜猜……
我很尊重你的自由意志,如果你有的話我會尊重的,可你只是個機構人,他們會覺得你說的話難以相信,你要是個機器人就好了,誰都知道機器人是不說謊的。
你叫我閉嘴?你是說我不插嘴一切都會很好?
可是黛絲,黛絲小姐,那個黛絲小姐呢?我跟你說過的黛絲小姐呢?你不認識她但我知道她呀!
我知道啦,反正你就是不要艾莉卡說話,對不對?
好了好了好了,艾莉卡接下來都不說話,你看著辦吧。
艾莉卡答應你了。
□
亞利斯轉開廚房的瓦斯爐,讓火苗加熱壺底。
等待開水沸騰時,小藍迪二世和怪鹿艾道夫正在磨刀,兩把掛在校長室牆上的武士刀,雖然還沒開鋒,也夠今晚聖母學院的高年級生受了。
二世把武士刀壓在砧板上,勤奮地摩擦著,結果只是在上頭留下一道道鈍器痕跡,亞利斯不耐煩地拍打他,做出把武士刀交過來的手勢。
從二世手中接過刀後,亞利斯對空虛砍幾下。
「怎麼樣亞利,這傢伙好用吧?」
怪鹿扯住自己亂生的鬢髮,用刀鋒割斷後,托著斷髮對亞利斯說。,
亞利斯背著光線靠近怪鹿,他瘦長的身體因為藏在陰影下,變得難以捉摸。
「很好用,知道要用這兩把殺人機器去對付狗雜碎,有意思,真的很好,這東西怎麼來的?」
「校長室的牆上掛著,昨晚我從窗戶爬進去拿的。」
怪鹿聳聳粗壯的肩膀,又補了一句話。
「沒人看到。」
「好,好,好。」
「居然會偷偷潛進別人上鎖的房間,真好,聰明的羅賓漢。」
陰影下的亞利斯不自然的笑著。
「是真的沒人看見!我發誓,當時我就在窗外盯著,晚上那附近誰也沒經過,亞利,學校的事情我最清楚不過了。」
二世在怪鹿身旁附和。
「今天晚上,」
亞利斯不理睬他們,看著地板自顧自地說,
「除了那群狗雜碎以外,還有誰來?四平方公尺騎士?路德維希學院?莎樂美兄弟會?元帥?還有誰會來?」
「呃……」
「誰都不會來嗎?」
「我們沒有通知他們。」
「我的意思是,他們會不會來?」
「這個……」
怪鹿站在原地發楞。
「他們不會來的,聖母院的人一定也知道,其他學院跟我們更親近,所以──」
「所以?」
亞利斯從兩人中間穿過,走到掃具櫃前面,櫃子旁靠著兩把未沾水的乾拖把。
「二世,你別說了,亞利他怕了。」
怪鹿拿刀剁著砧板,聲音大到連寢室的人都聽得到。
「只會操控別人的軟蛋。」
二世默默看著兩人,像一直以來都在期待著這一幕發生。
亞利斯緩緩轉過身,在黯淡光線下,半張白淨鬆懈的臉龐浮現,看上去容易受感動的眼眸,還有朝臉頰內縮緊的微笑。
「兩位。」
掃具櫃裡傳出低沉的聲音,二世嚇得後退幾步,站定後卻感覺腳下觸感不對。
他踩在一隻運動鞋上。
廚房的門不知何時已經開了,門前門後站著六名穿著外校制服,卻也不是同一學校制服的學生,他們的身體遮住光線,陰影投射在亞利斯與怪鹿手中的刀刃上。
「不用在意我們,當我們不存在就好,兩位好朋友,」
櫃子彬彬有禮地說。
「請拔刀相向吧。」
除此之外,就是......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