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是個奇怪的人。
姐姐和我相差一歲,目前就讀高二。而我也在今年進入同一所高中就讀。
姐姐在學校裡似乎沒有什麼朋友,總是獨自一個人。但我想這也難怪,因為姐姐從小就是個性格孤僻的人。
在學校裡我不曾跟姐姐說過話,身邊的同學也不知道我們姐弟的關係。
雖然個性上完全不行,但姐姐卻是個美女。一頭烏黑直順的長髮,有如少女漫畫般端整的容貌,搭配上略顯淫蕩的粉嫩厚唇。
這樣的姐姐光是走在校園內就足以攫取所有人的目光,因此就算個性乖僻,姐姐的身邊從不乏追求者。
事實上姐姐對於追求者向來是來者不拒的。
今天的社團活動結束後回到家,我發現玄關擺著一雙陌生的球鞋。
我立刻就了解是怎麼一回事,於是躡手躡腳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姐姐的房間就在隔壁,只隔著一道牆完全無法阻隔另一端傳來的動靜。姐姐高亢的喘息聲、床鋪震動的喀吱聲,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放下書包,拿起全罩式耳機戴上,然後往床上一倒。 我一面聽著愛黛兒的冠軍單曲「Hello」, 一面持續感受著隔壁傳來的震動。
我並不討厭姐姐,這是我的真心話。雖然姐姐個性孤僻,又常常帶男人回來上床,但我不覺得姐姐是個淫亂無恥的女人。畢竟她是這個家中唯一會關心我的人。
我們的父母早已離婚。母親雖然拿到了監護權,但也不太想管我們姐弟。加上她在外面有了新的男人,平常幾乎不會待在家中。
對我來說姐姐是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對她懷抱著特殊的情感,而姐姐似乎也是如此。
當愛黛兒渾厚的嗓音唱到「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 !」的時候,隔壁傳來的震動總算停了下來。
我摘下耳機,豎耳聆聽隔壁的動靜。
姐姐的聲音、男人的聲音、衣服的摩擦聲、最後傳來門鎖轉開的聲音。
我迅速跳下床,一把將門拉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學校藍球隊的隊長王銘祐。
銘祐學長是校內的風雲人物,不僅人長得帥又打得一手好球,是眾多女生傾心的對象。
不過眼前的學長簡直就像是另外一個人,他的臉色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氣,就連眼神都顯得呆滯。
學長看了我一眼後,一言不發地走到玄關套上球鞋,逕自開門離去。
感覺他像是被徹底榨乾了一樣,只剩下一副空空如也的軀殼。
我盯著生鏽的大門,這時背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你回來了。」
我一轉頭,正好對上姐姐濕濡的目光。
姐姐穿著一襲白色的連身裙,由於才剛結束跟男人的溫存,臉頰上還帶著明顯的紅暈。
「我現在就去煮飯,晚上吃咖哩好嗎?」
「好啊。」
姐姐一邊整裡散亂的髮絲,一邊走進廚房。她身上的汗水浸濕了白色的衣料,使得底下的內衣和肌膚鮮明地浮現出來。
我靜靜望著姐姐準備晚餐的身影,心裡感到不可思議的悸動。
體育課的籃球場上充斥著學生的吶喊及汗水。
高一跟高二的學生分別使用藍球場的兩端。我坐在籃球架底下,看著對面正在進行的三對三鬥牛。
銘祐學長持球面對著防守的球員。他試著向右切入,卻被對方擋了下來。
學長氣喘吁吁地運球,卻始終無法突破對方的防守,最後只好把球傳出去。
「喔~~!」
周圍觀戰的同學發出失望的噓聲。銘祐學長整張臉漲得通紅。
任誰都看得出學長今天狀況不佳,不僅呼吸紊亂,注意力也不集中。他不斷發生失誤。甚至投了幾個連框都沒擦到的籃外空心。
隨著比賽的進行,旁邊不時傳來其他學生的訕笑。
「不打了,換人!」
又一次被對方切入得分後,銘祐學長臭著臉走下場。
一旁的女同學為他遞上毛巾,但他看都不看一眼。女生立刻露出快哭出來的表情。
學長朝著不遠處的榕樹下走去。一名女學生正待在樹蔭下。
是姐姐。
姐姐將背靠在樹幹上,她露在運動服外的手臂纖細得像鐵絲一樣,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但就像刻意強調反差般,姐姐挺起的胸部相當豐滿。
球場上的男生都不時將下流的目光放在姐姐身上。
銘祐學長走到姐姐面前,接過她手裡的水壺灌了幾口水。然後兩人就坐在樹下聊起天來。
「可惡!好想揉那對胸部。」
我身旁的同學盯著姐姐說道。
「好羨慕那個籃球隊的學長喔,他們肯定什麼該做的都做了吧!」
我看著姐姐。她低著頭,任由學長握住她的手。姐姐似乎說了些什麼,嘴唇微微掀動。
過了一會,姐姐站起身。她往前走了幾步,突然一個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
銘祐學長見狀趕緊上前察看,幾個女同學也過來幫忙。
姐姐虛弱地倒在學長懷裡喘氣,看起來像中暑了。學長用公主抱的方式將姐姐抱起來,朝保健室的方向跑去。
「好好喔!」
男同學紛紛發出羨慕的感嘆。
姐姐的臉靠在學長的手臂上。她瞇著眼睛,感覺昏昏沉沉的。但我沒有漏看姐姐眼中閃過一抹熾熱的慾望。
恐怕只有身為姐弟的我才會注意到,姐姐的昏倒是裝出來的。
我假裝要去上廁所,偷偷往保健室走去。
上課時間的走廊空盪盪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
我走到保健室門口,只見裡面的窗簾全部都拉上。轉動門把,卻發現門上鎖了。
我覺得奇怪,仔細檢查窗戶,幸運地發現其中有一扇沒有鎖上。輕手輕腳地打開後,我將頭伸進去一看。其中一張床位拉起了布簾,姐姐應該就在裡面。
目光一轉,我赫然發現保健老師倒臥在地上。
心臟猛地一震,但仔細一瞧,老師的胸口正緩緩起伏,看起來只是失去意識。
我小心翼翼地爬進保健室,裡面靜悄悄的,只有布簾內發出細微的呻吟,那是姐姐的聲音。
我偋住呼吸,朝床鋪緩緩靠近。
一直以來,我對姐姐始終抱持著懷疑。每次當姐姐帶男人回家上床時,永遠都只聽見姐姐一個人的呻吟,男人則是完全默不作聲。而且每次辦完事,男人都像是被榨乾般失魂落魄。
姐姐到底藏著什麼秘密?我決定要親眼確認。
我顫抖地伸手握住布簾一角,緩緩拉開一條細縫,往裡頭一看。
那是一幅非人的光景。
姐姐跨坐在學長身上,舔拭著他突出的喉結。但那並不是我所認識的姐姐,而是一隻有著姐姐外貌的雌蟲。
姐姐的頭上冒出一對鮮紅的複眼,散發出妖異的光芒。而她赤裸的背上則長出大片有如薄紗般透光的翅膀,隨著身體的搖晃不時拍動。
姐姐的腹部以下則膨脹成一個橢圓形的黑色肉塊,肉塊的兩側長出了幾對細長的節肢。
姐姐臉上因為興奮而泛起紅暈。在她的底下,銘祐學長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任由姐姐以怪物的姿態蹂躪著自己赤裸的下半身。
我想逃。
想要盡可能逃離這個有如惡夢般的場景,但這時候我注意到鮮紅的複眼朝向這邊轉了過來。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姐姐停下原本相當激烈的動作,舉起雙手優雅地伸了個懶腰,薄薄的翅膀快速地掀動。
「偷窺是不行的喔!」
姐姐用帶著鼻音的妖媚嗓音說道,所有的複眼頓時激烈的轉動起來,彷彿盯上了鮮美的獵物般。
不曉得是誰在放音樂,從校園的某處隱約傳來艾黛兒高亢的歌聲。唱的依舊是那一句「Hello from the other sid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