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吃早餐〉
「還是,出去吃早餐吧。」思考了一下後,我對林虎說道:「畢竟林虎平常也這麼說了,也差不多習慣了啊。」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理由,實際上,連我也不想承認的,我很害怕林虎已經不再是過去的他、害怕我已經對他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害。
但現在的我仍然用輕鬆的語氣說:「出去吃一點點東西也不是不行嘛。大不了午餐可以晚一點點吃。」
林虎依舊不發一語。
「怎…怎麼了嗎?林虎…?」他從聽到我說要出去後就開始低下頭,兩隻耳朵也都垂了下來,到底…怎麼了……
就在我開始擔心時,林虎從床緣跳下來,用他平常雙手抱胸的姿態對著我說:「對嘛對嘛!早餐還是很重要的啊!好了,快點出去吧!」
雖然說他大概是想用平常那樣子對我說話,不過配上他現在那副嬌小的身姿,現在面對我不是俯瞰而是仰望這點讓他的威嚴度不只歸零,還開始倒扣了。
「真的不要緊嗎?」面對我的擔心,林虎拉住我的手臂:「就說沒事了嘛!阿遼,我們趕快出門吧!」
「欸,別推我。我錢包還沒拿,先等一下啦!」看著林虎這樣,我也不禁露出了微笑,在他的催促聲下,我抓起了手機和錢包出門了。
嗚……我…我開始…後悔了……
明明要去的早餐店只有幾百公尺遠,為什麼我非得自討苦吃啊!?
剛才從公寓的樓梯走下來時,我看著因為身材縮水、走路速度也慢了一大截而落後不少的林虎,到底為什麼會湧起「還是背著他走吧」這樣的想法啊?
當然,當時的林虎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顯然這件事對他的自尊也有點影響。但當我不顧他的意見把他背起來時,一切都不一樣了。
對林虎而言,他像是回到以前那樣,意氣風發地從高處看著世界,但又有那麼一些不同,現在的他不需要自己動腳就能移動,也因此多了幾許興奮和新奇。
對我而言,這是勘比重量訓練的沉重負荷,除了要背著他前進不能倒下之外,為了避免吸引路人目光,也為了避免在林虎面前洩氣,我必須裝出和平常一樣的自然表情,但心裡卻不停祈禱我千萬不要在早餐店之前就倒下了。
總…總算是到了……
林虎從我背上跳了下來,我如釋重負(老實說真的是放下重擔沒錯)地癱坐在店內椅子上。而林虎則是看著店內菜單,接著,他興沖沖的指向其中一樣。
……炸物拼盤套餐……
「不行!」我把手機放在耳邊,假裝在講電話。最近只要學長不在,想跟其他兩隻大貓說話時,我都會這麼掩飾著。「明明是早餐,吃這種東西也太……」
然後我就被攻擊了,被林虎的水汪汪大眼睛狠狠地攻擊了。
「…太貴了。」我勉強擠出一個理由,另外其實還有分量和熱量的問題,但後面兩個理由通常林虎不會聽。
接著在一段討價還價之後,林虎有點不情願地同意讓我點我平常會吃的蛋餅和豆漿,條件是加點一份雞塊給他。
這時候,我才確切地意識到,林虎的這個型態到底有多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