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大雨落在森林中
大雨落在森林之中，安靜的環境讓雨聲變的更加清晰，但是這片森林毫無生息，就像陷入沉睡般，沒有一丁點聲響，落葉堆積成厚厚的腐植層，吸收落向地面的雨水，霧氣壟罩湖面，在微風吹拂下緩緩飄動著。
在濃霧中，鵝黃色的燈光透出光暈，爐裡的湯不斷滾著氣泡，充滿節奏的切菜聲配上火爐嗶嗶啵啵的聲音，讓人有種莫名的安心感。
「唔……」一名黑髮青年在床上發出呻吟，冰涼的濕毛巾輕輕擦拭冒出汗水的額頭，他慢慢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的神色。
「醒了嗎？還以為你差點就要淹死在水裡了呢。」婉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細軟綿滑的手掌觸摸自己的肌膚，長長的褐色頭髮垂在胸前。
更令人在意的是那雙眼睛，綠金色雙眸閃動奇異的色彩，好像無時無刻都在變換著光澤，宛如被太陽照射的琉璃般燦爛奪目。
「放輕鬆，沒事的。」青年吃驚的想坐起身，女子用力按住青年肩膀，左手從籐籃摸出一片葉子放在他的鼻尖，清涼香氣讓身體迅速放鬆，進而使神智清醒開來，看著訪客終於鎮靜下來，她又拿起一碗熱湯靠近青年嘴邊，服侍他慢慢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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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謝謝妳，我叫做威廉，是一個商人，請問妳的名字是？」在恢復體力後，威廉向對方鄭重表達自己的感謝之情。
「我的名字是埃爾莉亞，如果不是你靠近這裡我也不會發現竟然有人倒在森林的，很高興認識你，威廉。」埃爾莉亞笑著回握對方。
「妳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裡？」威廉轉頭看著房間，木造建築雖然不稀奇，但一個女子孤身住在森林裡面就十分詭異了，而且沒記錯的話……自己應該是在森林迷失方向，為了喝水而跌入水中……。
「我們一族是森林裡的住民，不過隨著時間過去大多數人都已經離開這片森林，只剩下我還賴在這個地方。」埃爾莉亞笑著說道，並轉身從廚房拿出一堆佳餚。
「相遇也算一種緣分，既然如此不如好好交流一下？」在香噴噴的食物面前，威廉忍不住吞了口饞涎，默默點了點頭。
在酒足飯飽之後，兩人開始聊起彼此來歷，威廉不僅介紹自己，同時高談闊論自己的行商經驗，埃爾莉亞話說的不多，但對青年描繪的風景好像很有興趣，嘴角保持一抹淡淡的微笑，津津有味地聽著。
「你來到這裡有什麼目的嗎？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人類願意涉險進入佛拉西亞的深處了呢。」她拿起茶杯倒出茶水，威廉喝了一口，難以形容的香氣在嘴裡散開。
「我是為了來這裡探勘資源的，聽說這裡有很多上好的木材，只是當地人好像對於森林十分敬畏的樣子，他們說這裡是土地神的土地死都不願意帶路，但既然妳居住在這裡，我想應該只是鄉野的無稽之談吧？」威廉大笑說道，本來以為金錢能打動村民出動人力支援，但最後卻只有自己孤身進入森林，要不是碰上埃爾莉亞，自己可能早已淹死在河水中。
「是嗎？但佛拉西亞本身就是以遠古的樹神命名的唷。」埃爾莉亞聽到威廉話揚起一抹微笑，她從底下櫃子拿出一支深色酒瓶，琥珀色濃稠如蜂蜜的貴重甘露，還有這馥郁的蜜香，那是上等的貴腐酒，而且年份相當久遠。
「我實在無法理解，要怎麼對無法感受的存在保持尊敬？對那種東西感到尊敬難道能讓人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拜託，我們甚至連他們能不能感受到尊敬都不知道啊。尊敬在錢面前只是狗屁。」威廉覺得有點好笑，身為四處遊歷的商人，對他來說這種奇怪的敬意根本不值幾分錢。
「一枚金幣能讓普通人家過上三個月的生活，但對我來說上百枚金幣只是蠅頭小利，而真正的大商賈可以調動成千上萬枚金幣的金額，甚至可以用金幣撼動一個國家。跟那些遠古的傳說比起來，金幣才是力量啊！為什麼這些村民無法理解呢？」
「難道妳不也這樣覺得嗎？只有力量才能讓自己獲得真正想要的東西。」威廉對著埃爾莉亞擺手說道。
不過眼前的女子的反應卻大出所料，雖然表現出對各地風景十分有興趣的樣子，但對自己提到的財富毫無一絲興趣，以前只要提及自己的身價女人就會自動攀上門來，這種沒有反應類型的還是第一次。
「只要對森林保有那份尊重，當我們付出心力，森林便會有所回報。」埃爾莉亞拉起瓶口，酒水在半空拉出一條絲線。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很樂意擔任你的嚮導，畢竟如果沒有熟悉環境的當地人還是很容易出事的，明天一早我送你離開森林。」威廉跟埃爾莉亞稍微收拾一下桌上的碗盤，稍微清洗身體後便上床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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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睜開雙眼，清脆的鳥鳴在森林裡迴盪，埃爾莉亞不在房間裡頭，他走出屋外，死氣沉沉的森林在陽光照射下竟然變得如此迷人，灰黑色的樹皮宛如打磨光滑的皮革一樣細緻，青草柔和的嫩綠展現旺盛的生命色彩。
「真漂亮啊……」威廉不禁發出驚嘆，他好像著了魔般地沿著河道前進，逐漸讓小屋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但接下來的東西讓威廉的大腦完全陷入亢奮狀態。
「這是！」在盡頭，一棵高聳的樹木靜靜地矗立著，樹根纏入泉下的岩盤，青年匆忙地涉水前進，褐色的樹皮宛如絲絹般滑順，木芯卻又堅韌如鋼，
他撿起地上的石頭用力敲打樹身，清脆的叮叮聲好像樂器一樣迷人，綠金色的葉子隨風落下。
「真的是梅隆樹……」威廉興奮得全身顫抖，他環顧四周，旁邊到處長滿梅隆樹，但都比不上湧泉中央的這棵樹王，他從來沒看過長到這麼大棵的野生梅隆樹。
梅隆樹果實香甜可口，葉子可以治療傷病，堅硬的木質可以支撐住最豪華的宮殿，良好的防水性讓它成為一流的船隻材料。樹枝加工成武器，殺傷力比鋼製長劍還要可怕，但梅隆樹極高的市場價值讓帝國各處幾乎砍伐殆盡，這裡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數量……
終於不枉自己超過一個星期的獨自探查，甚至為此迷途跌入河流中……
（這次探查真是不虛此行，一棵梅隆樹至少價值一萬金幣，這裡至少有上百棵……）威廉吞下一口口水，一邊站在樹下，一邊低頭沉思。
正當青年在腦中計算利潤時，一隻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威廉瞬間彈跳起來，只見埃爾莉亞穿著斗篷疑惑的看著自己。
「你怎麼跑來這裡？又迷路了嗎？」埃爾莉亞擔心地看著威廉。
「抱歉，我只是找不到妳，話說這些樹是……？」威廉抱歉後，接著話鋒一轉，埃爾莉亞看著這片梅隆樹林，忍不住揚起微笑。
「他們已經生長超過數十年了，這裡有清澈的泉水和適宜的土壤，再加上很少有人騷擾，自然而然就變成這副模樣了。」她拍著樹幹說道。
「這些都可以自由取用嗎？」威廉小心地問，因為這些樹林不可能單純是野生的，而是有心人集合起來種植的，甚至可能還是埃爾莉亞負責管理，他可不能隨便亂來。
「當然不成問題，你盡管拿吧，反正村民也會進來森林砍伐柴火和建築的材料，多你一個也沒甚麼關係。」埃爾莉亞出乎意料的爽快答應，威廉簡直欣喜若狂。
源源不絕的金流可以供給自己更多的商業活動，梅隆樹甚至還能進一步加工成各種物品，他彷彿能看到未來更加飛黃騰達的模樣，但就在這時，女子將他從幻想拉回現實。
「只是答應我，無論如何……絕對不要砍掉這棵最大的梅隆樹。」但接下來埃爾莉亞露出很認真的神情，她稍微用力的敲擊樹幹，清脆的聲響震動這座森林。
「嗯，我答應妳。」威廉立刻開口允諾，反正這眼前有這麼多棵，少砍一棵也不會怎樣，青年現在腦袋只想著到時候要怎麼構築運輸線以及砍伐樹木時需要的人力，只要消息一出，帝國貴族肯定會出大錢收購梅隆樹的產品，美好的願景讓他根本壓不住嘴角的笑容。
埃爾莉亞牽著威廉跳過一塊塊石頭，他們快速地在樹叢中前進，恍如騰雲駕霧般，周圍植被如流星劃過，前方逐漸透出光來，威廉眼前瞬間豁然開朗，一條清澈的河川蜿蜒流向山腳。
「沿著河川走，你就能看到村莊。」埃爾莉亞將背囊遞給威廉，裏頭裝著麵包跟清水。
「謝謝，到時候我會再次拜訪。」威廉收過行囊說道。
「我很期待呢。」埃爾莉亞將對方轉過身來，幫他固定袋子，準備完畢後，青年沿著河流，往村莊的方向走去。
「記得！想要找我的時候，沿著這條河流！」當威廉走下山腳時，埃爾莉亞從背後高聲叫喊，他下意識地揮手應答，而當青年重新回頭時，女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微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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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村莊後，威廉立刻雇用馬車前往最近的城市，他聯絡所有能找到的人脈開始募集資金，暫時將與埃爾莉亞的回憶拋諸腦後，只想著泉水旁滿坑滿谷的森林寶藏。
佛拉西亞森林由一名當地領主管理，對方正好因為稅收不足陷入困境，青年的到來正好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在交涉之下以一萬金幣的低價讓渡整塊森林，威廉正式開始自己的夢想。
在森林外，人聲鼎沸到逼得女子原本嫻靜的臉龐出現崩壞，她腦袋微傾，嘴角微抽地看著扛滿工具和大斧的男人。
「人有點多啊……」埃爾莉亞有點無言的表示，原本以為只要接待數人，眼前至少有近百人，即使舉辦豐收祭當地人也不可能派這麼多人進來森林……
「跟預計的狀況有點偏差，人手應該再多一倍才對。」威廉還有點不太滿意的看著木工群，原本希望超過二百位的人手開拓森林同時確保運輸道路，但為了趕時間也只好這樣了。
「算了……只要不要砍中央的梅隆樹就好。」褐髮女子綠金色的眼眸透出妥協的神色，但眉頭依舊皺了起來。
「對了，這是我特別請人做的。」沒有察覺女子有些困擾的表情，威廉興高采烈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做工精緻的小盒子放在對方手中。
「這是？」埃爾莉亞疑惑的打開盒子，一條漂亮的項鍊靜靜躺在用蠶絲包覆的布緞中，綠金色的寶石葉片宛如梅隆樹的葉子一樣維妙維肖。
「如何？很漂亮吧？這條項鍊可是請布查克最高級的寶石工匠親自打磨，價值超過十萬金幣，甚至買下十座佛拉西亞森林都綽綽有餘呢！」在威廉熱情的推薦下，埃爾莉亞勉強將項鍊戴到脖子上，潔白的胸口在寶石點綴下宛如白沙般耀眼。
「謝謝你啊，這東西真是漂亮。」埃爾莉亞對著青年露出笑容，威廉滿意的看著自己心目中打造的倩影，一直在想如何讓眼前的女子變得更加美麗。
砍伐十分順利，過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第一棵梅隆樹就已經倒向地面，眾人大聲的歡呼著，威廉將人群分成小組，只要有人能最快砍倒一棵梅隆樹就能得到銀幣。
同時，佛拉西亞周遭不只有梅隆樹，還有杉木、紅檜等高級木材，大量的野獸跟藥草也都蘊藏在這座寶庫。砍倒的木頭運到城市進行加工，零散的枝葉能做成刀劍裝飾品，主幹根據大小不同製成大小家具，更巨大的梅隆樹就作為船的骨架，可謂無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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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漂亮啊，你竟然能拿出這麼多梅隆樹的製品。」穿著華麗的老人仔細看著新鮮的梅隆葉，綠金色葉片閃耀著完全不輸寶石的光澤，甚至還飄出一縷清香。
他撫摸打磨光滑的椅背，觸手微溫的感覺十分舒適，搖椅的角度也和身體完美契合在一塊。
「法蒂瑪公爵過譽了，能讓您如此賞識真是在下十分榮幸。」威廉恭敬的跪在對方面前，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一片葉子能賣上五百金幣，一個搖椅能夠賣到一萬金幣，一棵樹剩下的邊角料就能有這種價值……
一棵原價一萬金幣，加工之後價值起碼暴漲二十倍，威廉賺進大把金幣，這些成品送往帝國最富庶的南部地區，貴族聽到梅隆樹的消息無不爭先恐後的大肆訂購，只怕稍慢這些寶物便會被他人搶先奪走。
現在威廉靠著佛拉西亞森林讓自己成功站上商業龍頭的地位，他在森林外蓋了一棟別墅，並邀請埃爾莉亞住進去避免工匠可能造成的騷擾，女子依舊保持有點困擾的神情接受對方的好意，但她時常望著森林，用落寞的眼神眺望窗外，聽著樹木不斷傾倒的聲響。
終於，最後一棵梅隆樹沉默地倒向地面，威廉站在一旁看著運輸工人努力地抬起樹幹準備搬運，現在他已經是帝國的商業龍頭之一，他靠著這片森林賺盡了大量的資本，現在則透過商場操作以錢滾錢獲取更大的利潤。這兩年來，他忙於複雜的資金調度與金錢操作，和帝國官員或其他商人的應酬則佔滿了他剩下的時間，跟埃爾莉亞也越來越少交流，但這不代表他對女子的愛意有絲毫減退，每次都帶來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給埃爾莉亞賞玩。
但最近埃爾莉亞在這二年中變得越來越沉默，臉上再也不曾露出以往那淡淡的笑容，那種專注傾聽對方並包容一切的笑顏，就像一朵被移到貧脊高地的花朵，再也無法展露自己美麗的身姿。
即使花再多錢用奇花異草妝點花園，為她帶來做工精緻的珍品，埃爾莉亞依舊悶悶不樂的緊閉房門，威廉不知道對方失去笑容的原因，只好盡可能用物質去填補對方的空洞。
（也許下次應該從飲食下手……）威廉慢慢思索著，也許海燕他們所產的貴腐酒能讓埃爾莉亞高興，那清冽的蜜香不輸當年女子端出的酒款，只是在風韻方面埃爾莉亞釀造的貴腐酒依舊獨一無二，就像清澈的泉水流過喉嚨，沒有任何人能超越她的成品。
不過這應該是青年如今能想出的最佳方法了，但這時一匹快馬朝這裡衝來，滿頭大汗的使者將信件遞給威廉，他撕開信上的皇室封泥，閱讀內容後眉頭忍不住皺緊起來。
「……這下麻煩了……埃爾莉亞很喜歡那棵樹啊……」
他不禁開始後悔當初為了討好皇帝陛下而帶皇帝來參觀這片森林。皇帝對那棵高聳美麗的梅隆樹讚不絕口，但他萬萬想不到即使自己強調那是情人最珍視的寶物，對方卻依舊……
「要命……」信上的酬勞比以往都還要高，皇帝將賜與他夢寐以求的通商特權，帶來的利益甚至足以買下沿海最富饒的省分……但這樣真的值得嗎？青年開始對自己的決定產生動搖，如果真的把樹砍了埃爾莉亞真的會喜歡嗎？肯定會生氣的吧？
但只要砍了這棵樹，他跟她都能獲得更好的生活環境……
「她應該能夠諒解吧……只要把這棵樹賣出去一切就不用擔心了……她一定能理解……」威廉口中不斷喃喃自語，好像在確立自己是正確的，這個決定絕對能為自己帶來更好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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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永遠無法忘記當日的情景。
在午餐過後埃爾莉亞開始身體不適，他拿出購買的名酒，對方勉強的喝了一口又馬上吐了出來，發燙的臉龐讓威廉著實慌了手腳。他立刻要僕人把醫生找來，但根本找不到病因，接著女子在病床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皮膚就像被火燒一樣開始扭曲，口中不斷吐出鮮血，青年束手無策地看著愛人痛苦的扭曲，直到她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臂。
「你該不會把樹……」埃爾莉亞綠金色的眼眸陡然瞪大，她好像突然理解青年幹了什麼事情，將指甲扣入對方肉裡。
「我一直交代千萬不能砍……你也承諾過我……」她嘴裡不斷咳出鮮血，眼中充滿遭到背叛的驚詫與憤怒。
「那樹……是我……」埃爾莉亞說完，頭一側，就此失去聲息。
青年顫抖的離開放置屍體的臥房，快馬衝向原先興建的伐木場，工人正好將梅隆樹燒出破口，巨大的樹幹維持斷裂的傾斜姿勢，他忘記之後發生的事情，只知道自己不斷發出慘叫聲，手中握著當初贈給她的樹葉項鍊。
風輕輕吹著，老者手中拿著一瓶酒，項鍊的鍊子從口袋垂出，他慢慢拄著拐杖往森林前進，沿著河川，四周都是砍伐的樹木已經開始抽出嫩芽，大地正在恢復生機。
到了目的地，清澈的池子依舊保持以前令人憐愛的姿態，潺潺的流水帶動清涼的空氣，他拋開拐杖涉水靠近池中央的樹王。
「還是沒有嗎……」他失望的打開酒，芬芳的蜜香飄散出來，老者對著酒瓶痛飲，並將剩下的酒全部撒在樹根上。
過錯已經鑄下，但自己停止了破壞，試圖彌補一切，希望能再度與記憶中的身影相遇，但數十個寒暑過去，他依舊只能重複著拜訪歸去的旅途。
「如果可以，真想再看一次……」老人醉醺醺的喃喃自語，忍不住倚著樹根小睡一會。
在夢中，清澈的微風吹拂自己的臉頰，褐色的長髮隨著風兒輕擺，綠金色的眼眸閃爍著陶氣的光芒。
「埃爾莉亞……」威廉眼中泛出淚水，女子伸出雙手，項鍊滑出青年手掌，抱住魂牽夢縈的溫軟香軀。
在之後，住在森林外緣別墅的老人從此消失無蹤，人們進入森林搜查，只在湧泉旁邊找到一條精工打造的項鍊，上頭模仿的葉片就像記憶中的梅隆樹一樣，宛如琉璃般閃動綠色的光彩。
後記：想不到，好無聊
以前總覺得什麼都不缺，但寫故事讓我感受到我不缺其實是什麼都缺。
我也突然認知到為什麼我這麼喜歡看角色遇到困難，在缺乏適宜條件下或是劣勢下做出的事蹟，亦或是在遭遇抉擇是顯漏出的信念，那光輝真是讓人垂涎，但卻無法企及。
正因為缺乏，才想去追求，而小說的故事則讓人看到令人著迷的核心光輝，尤娜踏上的道路、無名為生而戰的劍、薇爾莉特傳達思念所撰寫的信件、蕾芙麗與朱魯艾特的合唱、巴爾札在時代巨輪展現的推進力、阿葵雅傳述史詩的舞蹈，都讓我深深濤迷。
只不過令人諷刺的是，到進大學的現在我連夢都做不出來ＯＷＯ．．．
面對自身愚蠢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改變更是痛苦麻煩又幹林老師的事情。
有時候真羨慕那群二逼，他們還能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貫徹自己的逗逼，並以此自豪，愚直蠢憨的成為眾矢之的，如果普世價值觀不是認定這種人是智障，那在平行世界這些人將成為聖人，呵呵。
某種程度像我這種人比無腦的中二還悲哀，我連自己想要啥都不知道（躺
創作內容
【短篇】大雨落在森林中
伊爾碧綠絲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