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一個人在家玩憤怒鳥,女武神在地板上滾來滾去,很悠閒的一天。
「誰?憤怒鳥裡的豬嗎?不好意思,我要用老鷹幹掉一整群了。」
「肯定是玩了自動人形,破了E結局,玻璃心碎,才來這裡胡言亂語。」我走到冰箱,倒杯牛奶。
「誰玻璃心碎?是人都會被弄哭好嗎?」她一邊玩弄女武神,一邊嘟嘴反嗆。
「2B他們是真實存在,我當然知道。」我從書架上拿起一本物理學:「原子的排列順序幾乎無限,特定的排列狀況加上特定物理定律,只要走得夠遠,任何宇宙都能存在,任何動畫跟電影的世界都是現實。2B他們的世界當然也存在,不如說不存在才詭異,畢竟是與我的世界相隔一線的平行世界。」
「這是兩回事。」我灌下牛奶:「拯救他們?擅動任何時間線的後果都會產生漣漪效應,蝴蝶效應。假設今天救了2B他們,使原本該活下去的一頭鹿在過程中喪命,那頭鹿又是未來百萬年後,高智慧物種的重要分歧點,我們可就抹除整個種族,希特勒肯定愛死我們。」
「總之我現在休假,要宅在家。」我把玻璃杯放到洗手台浸水。
「哼,放假就只會宅在家,不去看詩音,也不找賽巴,行者大人都不怕她們被人搶走嗎?」
「我會恭喜她成為第三者。」我從電視下拉出PS4,放入自動人形。
晚上,進入浴室泡澡,水滴滴落浴缸,發出響亮的聲音。我盯著牆壁,稍微思考芙蘭說的話。
浴室門突然打開,女武神光著身子跑進來:姆姆(´・_・`)
「妳說芙蘭會亂摸妳……?」我移向浴缸角落:「知道了,進來吧。」
「我就是一個很沒血沒淚的人啊。」我抬頭看入浴室的天井:「什麼才是幸福?死亡難道就一定不好嗎?活著不痛苦嗎?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問過小孩想不想活著,便自顧自賦予生命,跟隨本能行事,就是正確的嗎?我並不認為2B他們最後遇上的是悲劇,那只是另一種人生歷程。」
「實現願望的行者?妳不要被芙蘭影響,也變得浪漫。」
禮拜一,洗衣服時,打開洗衣機蓋子,芙蘭躲在裡面:「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二,打開冰箱,芙蘭躲在裡面:「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三,打開書櫃,芙蘭冒出書堆:「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四,打開電腦,芙蘭出現螢幕:「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五,拉開棉被,芙蘭躺在床上:「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六,睜開雙眼,芙蘭貼近眼前:「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禮拜日,芙蘭一整天黏在身邊:「行者大人,拯救他們。」
「芙蘭,聽我說,想插手,就必須負責。殺人要負責,賦予性命也一樣,延長他人的生命不是兒戲。一旦我們『修正』他們的未來,就必須負起全責。」
「芙蘭一直都很認真,會負起一切責任蹭2B的PP。」她一管鼻血。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認為這種行為是『修正』,『竄改』還差不多。」
「行者大人,您救了詩音,救了鐵人兵團的莉路路,救了澤城美雪,就不能救2B嗎?」
「實戰等級C,裝蒜倒是S級呢,行者大人。」芙蘭挑眉。
「行者大人,芙蘭想問您,您在遊玩的過程中,一點都不心疼2B、A2、9S、波波路、迪波路、懷德、210、60、怪卡絲嗎?」
「問錯對象了……不該對行者大人打『死亡=悲劇』牌。」芙蘭摸摸下巴:「那,拯救他們,這是芙蘭的心願,可以嗎?」
「要做就要透徹,不許有半點疏失。愣在那裡幹嘛?兩分鐘內給我行動草稿。」
一個小時後,我已經完成大部分行動細節:「要去,就要聽我的方法,不然拉倒。」
「行者大人幹勁十足……啊!等等!為什麼計畫上寫:『禁止與當地居民接觸』?」
「要插手,就要確實降低所有行動噪音,包含直接與當地居民接觸,我們該做的是幕後工作。」
「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後宮。好了,妳的計畫內容呢?」拿起一看,上面寫滿同樣的一句話。
「2B他們的世界……是命運權限區域內的宇宙區域。」
「喔,真棒,計畫寫好前就泡湯。」我拿起手機,繼續玩憤怒鳥:「抱歉啊芙蘭,我也是很想去見2B的啊~啊啊~好想摟摟A2的蠻腰啊~」
「行者大人少幸災樂禍。」她按按漂浮身旁的螢幕:「計算完成……行者大人,如果我們以接近當地居民的身體結構進入該宇宙,能把存活時間拉長至一個月。」
芙蘭歪頭:「為什麼需要人形跟人類?啊……這樣啊,需要同時限制人形行動,中和機械生命體的危險。」
「人類可以有效限制人形,人形可以有效駭入機械生命體。所以,妳要哪個?」
「芙蘭要當人類!這樣2B他們一定會為了芙蘭神魂顛倒!」
「可是……用人形到處駭入,帥氣拯救2B他們,好像也很帥。」
「第2000次,不錯,已經在最高難度下做到完全無傷了!接下來是練習打夏娃!」
「快點吃,等下還要練習修理人形!看,芙蘭已經做好複製型的2B和A2了!」
「沒有,行者大人要的話,可以下單,芙蘭今晚就趕出來!個性跟愛稱隨意調整!」
「跟著計劃走,不得以才使用緊急方案,與當地居民合作。」
他:「我知道,我就是你啊。嗯……人類的身體好遲鈍,不習慣。」
芙蘭:「跟著計劃走,不得已才使用緊急方案,改蹭A2的PP。」
她:「我知道,我就是妳啊,嗯……絕對會連妳的份一起蹭的!」
他:「這無異自殺行動,當然要去。羨慕嗎?我可以比你早一步完成循環?」
我和芙蘭沒有第一次與2B和9S見面後的記憶,剩下的部分完全沒有傳送回來。
「不對,他們自願,也了解這趟行動是自殺行為,還是毅然決然。真要說,我也是幫凶。」
「芙蘭有點難過呢,雖然死的是自己的分身……死了,就什麼都不剩。」
「用2B的話來說,他們原本就是『為了毀滅而出生』的存在,一次性的行動載體,快速腐敗的容器。」
我玩著憤怒鳥:「不知道,能確定的只有一件事——兩人一定死了。」
「那兩個人裡頭裝的是我們,不用說也知道有多固執、偏執、惡質。做什麼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好想……與2B他們見面,一眼也好,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過得很好、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