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恩妮提出當朋友之後，已經過了三天。
她雖然加了我的line，但不管我發給她多少次訊息，她都只有看過而已，也就是俗稱的已讀不回，這樣我很難辦事。
在那天放學之後，我跟道安討論起關於李恩妮這個人。
原本認為自己已經透過資料徹底了解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了，卻因為她對江逸的表情跟行動打破了我的認知，明確地察覺到違和感。
道安聽完後，只拋出「現在的她不是她。」這種我完全不懂意思的話，但他不願再多透漏一些，好像是在等待什麼契機，打算在那時一次說出來。
他還提出了一個想法，「我猜李恩妮是『害怕』交朋友，對朋友這兩個字有恐懼，所以她來求助於神明，期望上天給她一個自己所期望的朋友，當然這只是猜想而已。」
這個想法很有趣，我並未擱在旁邊、束之高閣，而是把它當作正式的研究報告來看待。藉著報告而擬定了一項計畫，內容是要讓她知道我是神明所派來的朋友，藉此對我卸下心防，說出我們一直沒找到的關鍵事件，聽起來確實荒唐，但我有直覺這會成功。
現在是禮拜六，湛藍的天空配上從窗戶吹進來的微風，以及啾啾叫的鳥聲都好像在叫我出門走走一樣，我嘆了口氣，順應大自然的要求換了套衣服，走出了房間。
「你要出門？」
姊姊從走道旁的廁所走了出來，惺忪的雙眼看得出來是剛起床。
只不過現在已經下午了，睡到現在真的沒問題嗎？
身上穿著粉紅色的露肚上衣配著緊身的黑色長褲，這理應要凸顯出她的楊柳細腰以及修長的美腿，卻因為她的邋遢而失去了原有的風味。
頭髮東一翹西一翹的，臉色十分憔悴，衣服上有昨晚的醬油漬，褲子上則是番茄醬的痕跡，讓身為大三生的她瞬間看起來像是中年失業女。
「姊……下次睡覺前要洗澡，衣服褲子也要換。」
「幹嘛突然說這個？」她一副「你生病了嗎？」的眼神看著我。
「還不是因為妳邋遢到我無法忍受！」我回以「妳才生病了！」的眼神。
「你竟然敢這樣說我……嗚嗚……弟弟不要我了……嗚嗚嗚嗚……」她掩面假哭，時而抬頭看我的反應，發現我沒任何表情，便又假裝哭得更慘。
「別鬧了，記得趕緊去洗澡。」
我從她旁邊走了過去，正常女生該有的甜美香氣，從她身上卻聞不到任何一絲，虧我那麼期待經過她旁邊時可以讓鼻子有個良好的感受。
有時我會懷疑自己有戀姊癖，但這種想法不到幾秒就會因為她那對家人不修邊幅的奔放個性而消失。
「所以你要去哪？」她果然沒哭，用很無趣的臉看著我。
「出去走走。」
她敷衍地說了聲「喔」就抓著屁股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了，我試著過濾掉剛剛抓屁股的畫面，讓自己對姊姊的印象保留在還可以接受的範圍。
一踏出門，熾熱的太陽像是要在我身上烙下痕跡似的，灼燒著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我開始後悔決定出門的這種想法。
比起我，旁邊嘻笑的小孩子們個個露出開心的表情，在太陽底下邊叫邊跑著，不禁讓我回想起那無憂無慮的孩童時光。
小時候我常常在這附近玩耍，附近的叔叔阿姨看到我也都會陪著我玩，尤其是王叔叔跟王阿姨，他們總是會烤著蛋糕等我經過時分給我吃，精心裝飾過的外貌、香濃的氣味、美味的口感，色香味俱全，對年幼的我來說，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
只可惜王阿姨身染重病已經離開世間了，王叔叔決定不再居住於這懷念之地，幾年前就搬走了。
記得以前有一個叫做思寧的女孩子會陪我玩冒險遊戲，雖說是冒險遊戲，也只不過是到處走走逛逛而已，但對於好奇心旺盛的小孩來說這便是冒險，對已經長大的我來說，已經不懂那時自己在想什麼了。
自從升上國中之後，就再也不見思寧的身影，過了幾個月才知道她毫無通知地搬家了，當時我還為此覺得氣憤呢，覺得她怎麼可以這樣，但隨著時間過去，這想法也跟著淡去了。
「？」正當我還在緬懷過去時，眼前的女孩讓我停下回憶。
她穿著黑白條紋相間、蕾絲邊袖口的上衣，黑色的百褶短裙底下露出白皙的雙腿，即使是炙熱的太陽，也變成陪襯她美麗的光輝，完美地將俏麗兩個字詮釋得非常完美。
世界之大，也能在這遇見李恩妮，這就代表神明不想讓我休息，要我繼續執行任務。
「啊……」她看見了我，驚訝了一下。
「嗨。」我一邊露出誠懇的笑容，試圖減少她的戒心，一邊往她那邊走去。
「你、你好。」她後退了幾步，怯生生的模樣引人憐愛。
怪了，陽光明明對我是用曬人肉的方式，怎麼對她卻是用灑在背後襯托的方式，這明顯差別待遇，抗議！不公不義！
我們之間壟罩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氣氛。
如果要完成任務，就要證明自己是神明，問題是該如何證明。
她時不時用神妙的眼神打量著我，連距離都特別算好五步之遠，我每向前一步，她就會後退一步。
「那個……」沒想到先開口的是她，「你幹嘛那麼一直糾纏著我？」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她是用糾纏兩個字嗎？
那兩個字不是應該用在變態、跟蹤狂、被告白還死不放棄的人身上嗎？
難道說我在她腦袋中就是這三種人的其中一種？那我敢自信地說，一定是變態……個頭啦！
我怎麼能那麼自豪的說自己被認為是變態！
……難道說潛意識裡的我確實是個變態嗎？所以才會在心裡自動承認，太合理了吧，合理到我反駁不了。
不對，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
事態不妙，如果她認為我是在糾纏她，那麼再這樣下去結局只會往壞方向走去。
得想個理由敷衍一下。
什麼是她最能接受又能願意跟我當朋友的答案。
「妳感覺不出來我散發的氣息嗎？」
我一定是變笨了。
「……什麼……意思？」
才會這樣沒頭沒尾的開局。
「我就是妳跟神明所要求的朋友。」
嗯，我一定是瘋了，哈哈。
只見她怔怔地站在原地。
「诶？」她先是發出了一個疑問詞。
「啊……」好像懂了什麼的垂下了頭。
「啊啊啊啊啊啊！」接著像吃藥似的亂叫。
計畫，意外順利。
這個，實屬意外。
－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
目前在我的旁邊的絕對不是李恩妮。
能請哪個人扒掉她的外皮嗎？
說好的害羞內向呢？
「喂，錢還我。」
「不要，我們不是朋友嗎？請客一下又不會死。」
讓我荷包開始損血的就是這位舔著冰淇淋、披著李恩妮外皮的怪物。
「不會有才剛認識就請客的朋友！」
「有啊，就是神明派來的你。」我現在還來不來得及將我騙她的話給收回來？
一定有人摸不著頭緒對吧，讓我來解釋一下。
當她大叫之後，立馬陷入當機狀態，害我一時不知所措，差點就撥出119叫救護車前來幫助了，幸好她馬上就回神了。
結果她就好像載入了一項指令在自己身上，名叫「現在我眼前的男人是因為我許願而得來的朋友，所以他必須為我做牛做馬」的荒謬指令。
強拉著還一頭霧水的我去滿是攤位的街道，看見一隻可愛的熊娃娃就衝了過去，用那雙天真無邪的雙眼看著那隻娃娃上面，然後又轉過來看我，再轉回去，轉過來，轉回去，轉過來，轉回去，轉到我都知道她要幹嘛了。
躊躇幾秒，決定捐贈她一百元，結果她一看見我掏出錢包，就像搶劫犯一樣掠奪而去，直接掏裡面的錢買了那隻娃娃，我瞪大雙眼目睹她這無恥的行為，卻講不出任何一個字。
接著我的錢包好像是她的一樣，裡面的錢不斷減少，我跟她在這街道逛了將近一小時。
對現在的狀況，我完全不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不過是說了我是神明派來的使者，為何就會變成這樣？
難道信神的力量就會讓一個人瞬間改變嗎？
不，她也許真的就如道安所想的，是因為某些原因而害怕交朋友，因此才來求助於我們，渴望一個自己想像中的朋友能來到身邊，所以當她聽到我的身分時，她樂極了，樂到我現在完全認不出她是誰。
我時不時找機會給道安打訊息求救，但他都已讀不回，讓我傷心透頂。
「神明大人。」
「我是神明的使者，叫我介哲就好。」我沒想到這種連三歲小孩都騙不過的謊話，竟然可以耍過這17歲的女孩。
「嗯好，介哲。」她突然嚴肅了起來。
「什、什麼事情？」
她抬著頭看著比自己還要高上約5公分的我，雙頰上有些許紅暈，眼睛裡飄著我解讀不出來的波光，表情有點苦澀，像是在對過去的某件事感到憂傷。
「朋友，真的存在嗎？」
「當然……？」我不解為何這樣問。
「那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語氣不知道是在發怒還是難過，抿著唇像是在忍耐，我能感覺到她喉嚨裡正梗著國中時的祕密。
雙方沉默了一段時間，她並沒有照著我想的將秘密說出來，而是吞了下去，說了句沒事帶過。
她馬上換了口氣指向一個寫著「三分鐘速繪比賽」的看板，接著發出嬌滴滴的聲音說著：「欸欸，我們去那裡。」
我知道這個，每五個人就開一局，贏的人可以抽獎，獎品有各式各樣，大獎是液晶電視，但一次費用是2000元，想都不用想，她一定是打算花我的錢，我已經夠窮了，不能再讓她花下去。
「不要。」
「喔。」她嘴巴明明說著喔，卻還是往那個地方前進，我揪住她的領子不讓她移動。
「你幹嘛！」
「妳是誰。」
「李恩妮啊，放開我！」她正用激動的口氣掩飾自己的憂傷，這我很肯定。
她很憤怒，但那卻不是對著我，而是在對著我不知道的某個人。
「不，妳不是，李恩妮是個害羞內向，笨手笨腳，無任何專長的女孩，絕不是妳。」
我會突然這樣是因為再放任她下去，我的錢包遲早會乾枯而死，我就只能吃著自己的腳皮活下去。
不……不是這個原因。
是因為她明明差一步就能將心中那塊石頭說出來，然而卻臨陣退縮、不願面對，要是再這樣下去，她就永遠只會是那個沒朋友的李恩妮了。
「我是啊！」她甩開我的手，美麗的臉蛋卻帶著憂傷，眉眼間透出對某個人的失望。
不管是現在的她還是在學校的她，都是李恩妮。
如果道安沒有說出那句話，我一定會覺得她有精神分裂症，然而她沒有。
她只是故意在其他人面前偽裝自己成廢物模樣，使自己沒有朋友。至於為了什麼而掩飾自我，我無法得知，所以現在才要追問。
「妳是她，但她不是妳。」老實說，我也不確定我在說什麼了，只是想模仿道安說句讓人聽不懂，但又會感覺很有道理的話。
「什麼？」
我深呼吸，「妳在對江逸的時候，曾經露出過本色，那證實了我的想法。」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的表情一看就知道在強忍住傷口被挖出的痛苦，再一次或兩次就會承受不住了，成功與否就看那瞬間。
「妳偽裝了自己對吧？」我引用了道安的話。
「……」她瞬間無語，讓我知道道安是對的。
於是我放出最後一擊，對著這「真正」的李恩妮說：「妳在國中究竟發生什麼事情──」
-
現在是星期一的放學，我跟道安正前往社團。
你問上小節的後續怎樣了？
她跑掉了，連帶今天一整天都沒來學校。
對，我失敗了。
我本來就不期望成功，可能性太低了。
雖然很難過，但現在可以確定大家所認識的李恩妮只不過是裹著害羞內向、什麼都沒很強、做事笨手笨腳的糖衣的她。
只是接下來該怎麼辦，我毫無頭緒。
根本不知道會演變成這樣的結果，害我隔天頭一直都在痛，痛到現在。
「唉……」她已經讓我累到今天都還再嘆氣解悶。
「怎麼了？」睿智的代表在我旁邊開了口，似乎是我的嘆氣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明明都知道吧，已讀的混蛋……」
我當天就把所有事情原封不動地傳給道安，沒有參雜任何一點謊言，結果他只是跟前面我向他求救一樣已讀，什麼話都沒有回！
「我已讀是有原因的。」
「什麼原因？」
我看著他，明明我們校服是一樣的，但在他身上卻顯得特別文藝，今天的金髮從油頭變成了劉海，金黃色的夕陽打在這頭髮上顯得他更是耀眼，這時候才發現他有穿耳洞，上面戴著銀色的小耳環，彷彿知曉一切的眼睛望著遠方，讓我感覺到他那無窮的魅力。
在他人眼中，我跟道安的組合就像英氣逼人的帥哥和讓人嗤之以鼻的醜男組合，我就是拿來襯托他的帥氣，有點悲慘。
「你等等不要插嘴，我要教訓宇傑，然後完成所有事情。」
「？」
在社團入口，道安如此說道，不理會我的疑問，直直地往下走去。
宇傑那傢伙又幹了什麼蠢事，能夠讓道安說出這種話，一定是件大事。
我跟在道安的屁股後面，此時社團裡傳出了慘叫聲，未看先猜，一定又是宇傑耍白目去招惹了喬恩。
一階一階地走下去，宇傑的聲音已經不再是慘叫聲了，是心神崩潰的聲音。
「唉……你們又在搞什麼鬼。」我摸著額搖著頭，走進了社團。
「沒有啊，教訓教訓而已。」喬恩一副有理的樣子，坐在早已壞掉的宇傑身上。
紅色為底，白色領口的制服在喬恩嬌小的身體上顯得非常可愛，褐色的膝上裙讓她白裡透紅的大腿有部分暴露在外，今天沒有開冷氣，她頸間的汗水透過光的照射更加明顯，好想舔……如果能被這樣坐著，有可能還會碰到大腿，我也想要……
不對！
我怎麼了！
竟然在想這種恐怖的事情，我太糟糕了。
打了自己幾巴掌試圖將腦中的惡念給驅散，接著為了分散注意力而向喬恩說著：「有重要的事情要報告。」
喬恩從人椅上面起身，還不忘踹一下。
「說吧。」
我準備開口之際，道安插了嘴。
「介哲等等。」
「怎麼？」
道安認真地看向被弄壞的人椅，用很嚴肅的口氣說著：「張宇傑，別再胡鬧了，你也是時候該把事情說清楚。」
宇傑從地上爬了起來，整個人像是重開機一樣恢復原樣，露出了笑容。
「「？」」
我跟喬恩的疑惑、道安的嚴肅、宇傑別有意思的笑容，讓現在的氣氛陷入非常詭異的狀態。
宇傑像是在試探道安似的，直盯著他看；道安用表情告訴宇傑「我什麼都知道，所以不用再試了」，宇傑馬上就笑了出來。
他們絲毫不給我跟喬恩介入的餘地，我們四個被兩兩隔開。
「你怎麼知道的？」宇傑的笑容很假，裡頭還有幾分難過。
「推論出來的。」道安的口氣依然古井無波。
宇傑的笑容消失了，眼睛四處飄移，非常不安，道安抓準機會接著說：「我不認為把她交給介哲就行了。」
「我沒有。」宇傑咬著牙。
「你有。」
「我沒有！」他像是被看破一樣，惱羞成怒的大喊，還用拳頭向後敲了牆壁一下。
因為是地下室，所以宇傑剛剛的大喊變得像是在諷刺自己一樣再度傳入耳中。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對立起來，彼此身後散發出的那股氣焰正不斷衝撞，看誰的比較強就能吞噬掉對方。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喬恩對現場狀況的理解度肯定連百分之十都不到，我當然也不例外。
對我們來說現在這樣非常詭異，對發生了什麼毫無頭緒，只知道自己被強制拉進這股討厭的氛圍，非常不舒服。
兩個狀況外的人在這非常突兀，但他們也沒有要我們離開的意思。
很少看道安這麼嚴肅，宇傑這不安的表情更是沒見過。
他們兩個是我們社團裡，走在一起最怪的組合。
一個沉穩冷靜，另一個自在隨意。
一個文藝代表，另一個輕浮象徵。
一個是社團的建言者同時也是安心劑，另一個則是社團的喧鬧者同時也是快樂來源。
大相逕庭的兩人會吵起來是正常的，但從以前到現在都沒有過爭吵，讓我誤以為永遠都不會，也正是這種以為，所以當事情發生時才會讓我錯愕不已。
喬恩查覺到了危險，用平時那很有效的命令口氣說道：「停，什麼事情說來聽聽，不要兩個人在那邊對峙，懂了沒？」
「「閉嘴。」」
道安以及宇傑不約而同地說出一樣的話，將平時高高在上的喬恩弄得像一隻被嚇到的貓咪一般躲到我的背後。
有趣的是剛剛他們兩個的口氣還帶有著一點害怕，看來是潛意識對喬恩的畏懼所造成的。
我的背後感覺到一股力量正在推著我。
「幹嘛啦。」
「給我去搞定他們。」喬恩似乎還處在被他們反抗的影響之中，明明是命令口氣，卻聽起來很弱，對我完全沒有效果。
「我才不要介入戰場，會死人的。」
「你這沒用男！」
「妳不要學宇傑好嗎！」
不是我不去，是因為道安要我別插嘴。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我自然就不會白目地插手這情況。
現在他們有如戰爭一般，雙方的軍隊都在交戰，而領導人們還在思考著每一步棋子，要是有人打擾他們，就可能會被拖出去斬首。他們只要想錯一步棋，戰場局勢就會直接倒向一方，這個社團有可能會從此失去其中一個人，我跟喬恩在這讓人喘不過氣的環境中感受到了這點，所以很安靜，不敢講任何一個字。
沉默良久，宇傑率先打破沉默：「說真的，我就是討厭你這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以及無趣的平淡口氣。」
「我也很討厭你這狂放不羈的性格。」
「還真希望你能改改，至少先從不挖別人往事開始。」
「我也希望你能先從輕易逃避、將事情推給別人善後這件事情改起。」
每句話就像箭矢一樣，依靠著幻化為弓的嘴巴射了出去，將這裡演變成了古代戰場。
無形的戰火在這邊燃燒，將我跟喬恩給圍了起來，不能移動半步。
深怕火勢會蔓延到腳下，將我們唯一的踏足之地給燃燒殆盡。
「我根本沒有逃避，也沒有交給別人善後好嗎？」宇傑雙拳握緊，像是在忍耐。
「我一切都懂，不要再逃了，老實地說吧。」道安的眼神很溫柔，語氣卻帶有責備。
「你到底懂了什麼？」宇傑身體在發抖。
「我們社團裡唯一的駭客，因為收集資料的能力很強，曾經被我們約法三章說好不准透漏社員的秘密。李恩妮國中發生了什麼，這種事情對他而言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對吧？」他看向我，將謎題慢慢揭曉。
「所以呢？」
「陳和偷工減料的事情、你對這次任務的關心，最後還有你這陷落計中的反應──」道安如同偵探一樣抽絲剝繭，將這整件事情最主要的肇事者給揪了出來。
他從來沒用過如此惡言厲色的方式對過我們，但我相信身為這個社團提點者的他，現在也是在做提點，提點著那位總是以輕浮隨意自稱的少爺。
接著他道出了宇傑最最最不想聽到的話：
「李恩妮國中發生的事情，跟你有關吧。」
創作內容
【輕小說】地下室的神明大人 參之貳
長篇小說-愛麗絲，鑰匙在你身上(休更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