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餐廳出來後,奧托第一句話。「好消息,我確定妳不是炸彈狂魔。」
「我嗎?這可難說囉。畢竟我是壞人嘛。」
「不,妳不是。」
「為什麼?」
「因為我剛剛去圤了一掛。」
奧托回到警局,對著兩個唇印發愁。就算他再拿封存的證物去比對,也只是多此一舉。
兇手是泰勒斯社、或者是跟泰勒斯社有關,極度迷念他、或者恨。還有這人知道他是否是調查自己案件的要角,奧托原本從這裡下手,艾莉絲符合這點和對他迷戀。嗯……他到底是怎麼知道自己一開始沒調查這案子呢?兇手對自己的作息大概很了,否則第一起爆炸又豈會正好就在自己附近?
先把這擱在一邊。卡謬說不是他們,但是炸彈的鑑識報告再再指向是泰勒斯社遭竊的炸彈。他還沒拿到第二份炸彈的資料,而派去奧森大學調查炸彈客的兩名警察則一無所獲,還把事情弄得更複雜,把督察給搞來了。
晚上外頭還下著小雨,這幾天,都是由安珀送奧托回家。
「你說那起竊案和那個炸彈魔有關係嗎?」安珀隨便找個話題。
「有吧。」奧托說。
「別放在心上,人生嘛,總有起起落落,誰沒有見過大風大浪呢?」他把車停好。「好!記得,明天要來上班。」
「我不是每天都來嗎?」
「關於放假的事。我已經跟薩科局長談過了,他同意讓你一次放十五天,等這起案子過了後。」
「才十五天?」
「別抱怨,他這樣做已經很仁慈了。如果這起案子真的破案的話,他可以考慮破格讓你直升警長,當然,考試當天你還是要去報名就是了,懂我的意思嗎?」
「懂。」
「還有,記得把大門的鎖給換一換,別再讓別人進去了。」安珀對他揮揮手,然後驅車離開。
奧托行雨中,步履似幽人獨往,這重重江湖路,升官?是他所想要的嗎?
有一個來勢洶洶的目光逼向他。他不停下腳步,只管細雨涼爽。他也不需要看,只管等一個時機,踏了個急煞。
他回頭,有道影子晃過。
他對著靜默的空氣喊道。「親愛的同仁,你在巡邏啊?」
無人作答。
他慢慢往前走。
「出來吧,我不會告訴文森特的。」
還是沒人。只聽見一急促腳步逐漸遠去。
「唉。」然後他回家,進門前,往對街闔上窗簾的樓房一看。然而再過不久,報紙將刻劃出這一晚約葛市另一端傳來的一陣絕叫。
先是救護車,然後是警笛。
「那個歐爾怎麼樣了?」約莫一點鐘。那時艾莉絲剛好在警局,接獲報案後瞬即趕到。
「正在急救。」一個小警察說道。
「等下安珀就會被叫來……算了,還是來問問吧。」
然後她一腳跨進裡面。
看來歐爾大概只是昏厥過去,一臉驚魂未定,不知道是誰把酒給打開了?它被放在高貴的桌上,旁邊窗戶打開,所以地毯沾濕。歐爾先生喘了口氣,確認自己沒事後,把身旁照顧他的人叫開。亟欲說話卻又積在喉嚨。
「慢點,歐爾先生。你這樣會噎著的。」艾莉絲半開玩笑的說。
「班森!班森!」他終於把那名字吼出來。「他就在外面,我、我看到他了!」
「你看到……」
歐爾不由分說的把艾莉絲推到外面,不想聽廢話。「去找他!他沒死!把他找回來。」
直到清晨,整個局還是不得安寧。
「所有的車站我都已經聯絡過,也派人去駐守,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你有沒有記得跟他們說,不能傷到班森。」
儘管不滿,薩科局長依然保持鎮定,手上的菸幫了不少忙。「是,這點我已經通知了。」
局長又說。「歐爾先生,你的病沒問題嗎?」
「哈,經過昨天這麼一嚇,我的病全好了。」他笑著。
「是啊。」局長吐氣。「希望很快就能找到令公子。」
奧托一上班,看見局裡空蕩蕩,剩下的人,要不是快速走動,要不就是趴在座位上。
他正一如既往打開安珀辦公室的門,帶著夾帶進來的早餐。
「發生什麼事了?」
「是班森‧歐爾。昨晚歐爾先生稱他被外頭的兒子嚇了一跳。」安珀幾乎半睡半醒的回答。
「他在約葛市?」
「八九不離十,那時大約晚上一點,歐爾先生照慣例會在書房待一會兒,這個出現把他嚇一跳的人大概知道他的習性。」
「他那時有戴老花眼鏡嗎?」
「我曾這麼懷疑,但他的副理說歐爾先生這把年紀了,還看的到十公尺外他們公司漆在船上的編號。」
「結果兒子一聽到父親病危就跑來了。」奧托說。
「看來報紙也不全然是壞的嘛。」他打開早餐盒。「來的正是時候。另一個探長幫另一個探長買早餐。」
「那只是暫時的。」
「你知道,」他邊吃邊說。「這讓這一餐變得更香。」
奧托倚著微風窗邊,見往來人群,布衣百工,行色匆匆。只見天光流淌下,和著天上烏雲,有七分溫和。不一會兒他就看到一名紅色頭髮的人經過警察局,誤會、誤會。他想,這就像大海撈針,就算把車站擠的水洩不通,也未必是人目力所能及。何況人就像滄海一粟……
一名警察喘著氣拿著一張明信片。
「長官!」他說。「炸彈客、明信片、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