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談 (3) －談談抹黑這件事（上）

       職場上，抹黑這件事情層出不窮。而且不只職場，就連在學環境、遊戲互動都數見不鮮。面對自己受到抹黑，而且傳進耳裡非常難聽，必且常常這些內容跟我們自身認知不符，會有「我又沒有這樣想，我也沒有意思要這樣做，這些話是在說殺小？」的想法。而這樣顯然影像到我們的心情，如何應對他們，就顯得很重要。不然在心頭留著疙瘩，做甚麼事情到最後都會沒辦法全力以赴，常有多餘的顧忌，造成不必要的憂慮，甚至引發憂鬱，影響生活品質。

       相信我，沒有人沒有被抹黑、或者抹黑過人。在這裡有些人可能很訝異，哇？我哪裡會抹黑人？我先在這裡定義何謂抹黑，我去查了一下教育部的國語辭典這樣定義：「塗黑。引申為消掉、醜化及歪曲事實。」所以可以稍微分析一下抹黑何意。抹黑其實很主觀，而且牽涉到的是「立場」的問題。立場不同，但又不去理解對方的立場，以及他行事的原則與難處，就很容易用偏執的語言（無論檯面上或是檯面下、有心或無心）去攻擊對方。抹黑常常帶來的是關係的破裂，也可能因為關係的破裂，而發生抹黑的狀況。抹黑的目的，無論只是情緒上的抒發，或是真心要讓對方難堪，這都不會是合理抹黑的理由。不過要注意，有些詞彙的區別。下面我會特別拉出來說明。

        我習慣探討事情以前，先把定義列出來，這樣我們可以確定一些主客觀的詞彙，我們有沒有站在同一個平面上討論。這也是我在做語言治療的時候很重要的事情，要確定每個給出去的指導語、說明，能夠讓個案明白，減少語言理解的偏誤而做出非預期的行為：

• 抹黑：塗黑。引申為消掉、醜化及歪曲事實。
• 抱怨：對他人訴說心中的不滿、怨恨。
• 訴苦：向他人訴說自己的困難、苦衷。
• 指責：責備、怪罪。

       我相信有些人已經發現了一些端睨，這明明是抹黑，為甚麼在其他人卻認為是抱怨、指責、訴苦？就像我先前提到的「立場問題」，一篇故事總有主角，而故事的視角常常是以主角的眼光做詮釋。而我們以前所閱讀的童書裡，除了寓言類常描寫主角的心態由壞轉好的轉變、學到的教訓，童話故事的主角多半沒有太多負面描述，都是光鮮亮麗、氣質可人，造成我們「主角無辜」的錯覺。也許是因為故事沒有多加著墨主角的缺點，或是對細瑣的無法描述（礙於篇幅還有年齡層低的理解力），所以沒有辦法全盤了解主角的「詳細」為人。

        當我們選擇主角（或者主要說話者）的視角，照著人性會說出有利於自己的話，儘管我們盡力說出全部實情，但是情緒使我們無意間決定了表達用的語彙。而這些表達出來的內容，主客觀相攙，我們從一個主要說話者的言談就必須先立起兩個篩子：主觀與客觀。這兩者篩出來的內容沒有高低、良窳之分，只是篩出來的內容，你所能得到的資訊用處不同。「客觀」篩出來的內容，我們可以知道整起事件的部分內容（記住，不是全部），拼湊整起事件的前因後果、發展影響；「主觀」篩出來的內容，我們可以瞭解當下這個說話著的情緒、對於事件的評價，由此認識說話者的價值觀、對一些主觀詞彙的定義、自身經驗產出的結論。這兩個篩子互相補足，同時每個參與抹黑事件的都必須受到這個兩個篩子過濾，你就可以從每個人客觀、主觀的篩子裡面，看出事情的原型，了解自己的「到底甚麼才是真的」，防止不致過度偏頗、思考極端。

        我滿喜歡康德這樣說，不過英文太拗口，所以我努力Google找出了中文翻譯（汗）：「『視其為真』是我們知性中的一樁事情，它可以是建立在客觀的根據上，但也要求在此作判斷的人內心中有主觀原因（我們可以說，意見、信念和知識是三個層次的東西）。意見是一種被意識到既在主觀上、又在客觀上都不是充分的視其為真。如果視其為真只是在主觀上充分，同時卻被看作在客觀上是不充分的，那麼它就叫作信念。最後，主觀上和客觀上都是充分的那種視其為真就叫作知識。主觀上的充分性叫作確信（對我自己而言），客觀上的充分性叫作確定性（對任何人而言）。」

    

      扯得有點多了，不過我們可以先想想這些立場的問題。下一篇我要說明立場以及解讀，讓我們可以慢慢摸清楚抹黑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