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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人專欄] 【小說】夜空下的復甦 第一篇
作者：Cale Wei│少女前線│2017-10-15 17:28:38│巴幣：12│人氣：470
『妳聽好了，416是一個……總之，那就是妳，HK416。』
一、醒
▲
這裡是哪裡？
好黑，好冷，我不能動了。
好安靜，我在下沉嗎？
好可怕……好想發出聲音。
喘不過氣。
這是什麼？我讓挪一下手啊！
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
我是……誰？
▲
耳鳴，四周一片漆黑，如冰霜包覆著的觸感讓全身僵硬難耐，痠楚的感覺也使脊椎刺痛。不過，呼吸順暢，不是那麼壓抑了。
「好冷。」我開口，下意識的說出感受，雖然對現在的遭遇根本沒有幫助。
『416……』
突破耳內鳴音，一道電子設備發出來的人聲吸引走了我的注意力。我轉過頭看向發聲處，在逐漸適應黑暗的視力下，一支尼龍材質的黑色手環就晾在一旁的鐵灰色矮櫃上。
『416，能聽到嗎？我知道妳醒了，快點回答。』聲音是從手環發出的，些微模糊而又無力的低沉女音，隱約能聽出著急的語氣。
那個數字……是什麼？是在找人嗎？我是不是應該給她回應？
「那個……」我出聲，喉嚨乾涸，嘴唇也裂得痛的不得了。「妳是誰？」
一陣沈默，感到莫名其妙的我維持坐臥的姿勢，在不見五指的狀態下伸手。叩！手指撞到了金屬材質的物品，好像是一塊長形的東西……
『喂，416嗎？我找到妳的位置了，妳瞭解現在的狀況嗎？』手環又發出聲音，這下我更摸不著頭緒了。
「那個……請問416是什麼代號嗎？」我想這是一個蠢問題，而從手環發出聲音的來源也因此啞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後遺症這麼嚴重啊……』感覺得出來聲音的主人為此頭痛。『妳聽好了，416是一個……總之，那就是妳，HK416。』
我點了點頭，之後才發現應該沒有人看得到我的舉動。
『再來，我叫做帕斯卡，是來協助妳離開那個地方的。』
這回換我沈默，我該相信她嗎？好像有點可疑，但是我又不確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知道妳在懷疑，但妳現在也沒其他好相信的東西，不是嗎？』
那道聲音彷彿看穿我的心思，讓我的胸口顫抖抖的。不過，她好像不怎麼在意，自顧自的說下去。
『好了，妳先站起來吧，眼睛的適應性應該調整好了，接下來得確認其他的身體狀態……嗯，先離開人形冷凍倉吧。』
冷凍倉？是指我現在坐著的這個東西嗎？我用雙手扶著邊緣，接著抬起沒有任何衣物保護的足部，踏上不比冷凍倉暖和的瓷磚地板。
「我出來了。」
『稍微活動一下雙手跟兩隻腳。』
我照做，但也僅是於舒展臂膀與抬動雙腳的程度。過程中，我發現原本我的身上只穿著一件式的病人服，就這樣躺在跟棺材一樣大小的冷凍倉裡面。
「帕斯卡？我到底為什麼會在這裡？」而且，我竟然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身在此處，連一點訊息都無法回想。
『哦，這個問題我之後會告訴妳，主要是因為……治療？』她以隨便的態度回答。『現在首要是帶妳逃走。』
「逃走？」
『姑且算是，既然身體狀況正常的話，就快點行動吧。』
標準的牽動對話節奏與焦點，我心裡發覺，但是不講出來。我在陰暗的室內尋找著對外通道，一陣摸索後，讓我握上了一個喇叭鎖門把。
喀嚓！轉開了，相較於原先沈默的空氣，迎面而來的冷風在吸入鼻腔內時讓人感到沁涼，拂過臉頰與髮梢，微不足道的刺冰感讓我變得舒適許多。
眼前是幽暗的走廊，沿路的窗戶玻璃有的已經碎裂，月光衝過夜晚昏黑的阻擋，如霜的覆上地面，讓視覺上起了一股寒意。
『416，還行嗎？我弄到地圖了，把手環戴上。』
▲
從窗外便能判斷這棟建築物的離地的高度，一眼望去，還不見底的廊道也能推算其佔地的大小。
『看見樓梯了嗎？從那邊直接往下。』
「喔。」
赤裸的雙足踏在冰涼的大理石階梯上，不同與陶瓷的乾燥，反而多了一點黏膩。這時，回響在空蕩廊道的跫音傳進我的耳裡。
腳步聲正朝這裡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帕斯卡，妳有聽到什麼嗎？」
『當然不可能啊……等等，有誰正在接近妳嗎？』
「嗯？應該是……吧？」
我不明白帕斯卡為什麼緊張了起來，好像大事不妙的樣子。像是進入急迫的思考，她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對我下達指令。
『跑，快跑，至少不要被抓到。唉，希望還來得及啊……』
「咦？為什麼？」
『別管那麼多，我不是跟妳說過這是『逃跑』了嗎？』
我像是引信被點燃的火藥，邁出的腳步開始急湊起來，下樓的速度快了不少。而就在連續下降第二個樓層的時候，兩具外表潔白、手持步槍的機械人形出現在我面前。
「「……」」
我們用眼神掃射對方，對方如從斷線的狀態恢復一樣，舉起手中的步槍，接著瞄準我……
就在槍口即將吐出子彈的同時，我拔腿就跑，奮力奔回樓上。
「帕、帕斯卡！那是什麼？」
『要妳命的東西！別走那條路下去了，改從走廊底端！』
心臟感覺正在劇烈的撞擊胸口，火燙且緊束的下肢酸痛無比，雙手也擺動的十分無力，無可名狀的恐懼感襲來，讓我驚畏的加快逃離的步伐。
誰知道一上樓梯口，左側不遠處就站著另一具外表為暗紫色的人形，手中也同樣握著一把足夠殺掉我的武器。
可怕，好可怕！我朝反方向跑去，擊發子彈的咑咑聲響起，小口徑的彈頭不斷從我腳下與身旁掠過。會不會被打到？我會死掉嗎？
壓抑著想尖叫的舉動，我不顧一切的狂奔。地板上遍佈碎瓦礫與玻璃碎片，讓光著腳的我在逃命的過程中感到強烈的刺痛。
最後，到達了盡頭。
不，還沒到底，只是眼前的地板斷裂，一個被轟炸過的巨大破洞讓走廊失去連接，根本就沒辦法過去。
「帕斯卡，我沒辦法再前進了，前面的路斷掉了。」
『跳過去。』
「不行，太遠了，會掉下去。」
『那就跳下去，妳也不想死吧？』
我回頭，就算廊道昏暗的看不見盡頭，追趕而來的腳步聲仍逐漸逼近。低頭一看，連同樓下的地板也被破壞了。這樣的高度有兩層樓高，只要想辦法不要讓頭著地……
『膝蓋稍微彎曲一點，落地之後要滾動來吸收衝擊。』
我將雙腳探下，接著用手撐住身體，最後往前一推。如細線穿梭肺腑，失控的落下感讓我全身緊繃了起來。
碰！
「好痛……」帕斯卡的建議根本就是給心酸的，一般人那有可能作出那樣的動作啊！
膝蓋與雙手支撐著身體，痛楚還殘留在接觸地面的四肢上，眼淚幾乎要流出來了。就算想要站起身，乏力感也拖著關節，根本就動不了。
突然，前方傳來冰涼的機械聲，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抬頭，三具敵對的人形，不論是手中的機槍，還是那散發微弱光芒的護目鏡，又或者是纖細但又粗暴的鐵蹄，都讓我嚇得說不出一字一句。
『416、416妳還好嗎？聽到的話就回答，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個人形了。』
意識逐漸恍惚，慢慢的開始吸不到空氣。那三個人形好像受到什麼刺激似的，已經做好射擊的準備，嗚……該怎麼辦？
機槍的槍口突出閃焰，彈出的彈殼與後座力引起的晃動在我眼裡都變得異常緩慢，子彈帶來槍聲，接下來就要帶走我的性命。
………
……
…
哐！一聲，一片淡藍色又半透明的牆壁倏然出現在眼前，讓彈頭無法貫穿。接著一道人影阻擋視線，躁狂的風猛烈吹過。隨後是如極空流星般的子彈，不聞槍聲，精準的打進眼前機槍人形的腦袋裡。
三具人形倒地，連掙扎也沒有，就這樣停止運作。
我嚇傻了。眼前的人影轉過身，烏黑的髮稍飄逸的晃動，琉璃色的髮卡反射潔白月光，菫色紫眸閃爍著絕對不會質疑她的和善氣息，看起來十分柔軟的裙襬和白鼠色的外套看起來也讓人舒適許多。
「前輩，妳沒事吧？」她放下手上裝有瞄準鏡的步槍，扶著我問道。
嗯？前輩是在說我嗎？
然而眼睛已經無法控制的闔上了，接著意識模糊，畫面就這樣中斷。
▲
無視於碎散的泥沙與瓦礫，Super SASS就這樣跪坐在地，讓HK416枕在自己穿上黑色絲襪的大腿上。一旁遞來水壺，SASS回過頭一看。
「拿去，給她喝一點吧，周圍都安全了。」在渾濁的空氣中，這道聲音顯得格外冷靜，不論是何種險境都讓人覺得波瀾不驚。「我們要找的目標，該不會就是她吧？」
一頭退紅色中長髮隨風飄揚，她用白皙的手掌壓了紛飛的髮絲，眼神無法查探分毫的情緒波動。能明確判斷其身份的，就是在銀白色外套上別著過去的AR小隊臂章，以及她獨有的AR-15自動步槍。
「前輩，就算妳這樣說……」SASS為難的笑，顯然她並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這時，過膝靴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傳來叩叩的腳步聲，從容的氣息讓人產生了置身事外的錯覺。隨著月光的照耀，雪白長髮與鮭紅雙眸皆浮起一層寒霜，但不論檐帽或是特殊剪裁過的軍服，在璀璨星辰的襯托下依舊散發了高貴優雅的氣質。
「Kar98k……妳是隊長，解釋一下。」AR-15挑眉，向走過來的女性開口。
「……把她的手環拿給我。」98k聞聲，視線掃過現場，最後停在HK416的左手上。說完，她將手中的步槍背起，輕靠在一旁完整的牆壁上。
AR-15作出反應，小心翼翼的將HK416的手環取下，接著交給98k。就在接過手環的瞬間，它像是接通電流般的震動一下，隨後發出了聲音。
『呃，妳們就是接應的部隊嗎？我找一下名單……』帕斯卡解除沈默。
「是的，我是隊長Kar98k，沒想到對談的時間提前了。」98k為自己作出介紹。「我們時間不多，但還是希望妳能把任務詳細交代清楚。」
『我知道妳們有很多問題，該回答的我都會告訴妳們，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件事……』帕斯卡像是早已準備好的回答。
『把416的記憶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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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綠色的無機質瞳孔轉動著，HK416的意識已經恢復，手中握著軍用水壺與一包印著『REAL ON THE GO』的蔓越莓棒(*1)，就這樣默默的吃著。
「HK416？怎麼跟傳聞中的形象有點落差啊？」AR-15蹲坐在一旁，兩隻眼睛好奇的瞧。「外表描述明明相同啊……好像少了些什麼。」
416聽到這段話，將手中的蔓越莓棒遞出。「給妳。」
「哦……不用了，我現在不怎麼想吃。」AR-15擺了擺手，掃射的兩眼停留在用料偏薄的病服所無法遮掩的胸前。「妳其實是HK417吧？可惡，竟然也長著這麼不知羞恥的身體。」
「民用武器，停止妳那下流的眼神跟言詞。」98k放下與帕斯卡的溝通，接著走到416身旁。
「……妳好。」
「妳好，讓我做一些診斷。」98k沒有說太多話，只是扶著416的後腦，稍微轉動一段角度。「腦部有受過什麼意外嗎？」
「不知道。」416沮喪的說，眼角下垂且語氣毫無起伏。「我想不起來。」
「這樣啊……那麼，妳知道妳的名字嗎？」
「HK416，剛才帕斯卡告訴我的。」說到這，416突然摸了自己的手腕一下，接著焦急了起來。「手環呢……」
「來，拿去吧。」98k將手環歸還。「妳待在這裡多久了？」
『好幾個月，這些問題她沒辦法回答。』
「我只是在確認妳的證詞是不是正確而已。」98k不悅的說。「我們不是身心科的醫師，況且人形出問題應該是要由妳們負責吧？」
『別這麼說，聘請到妳們可是花了我不少錢跟時間呢。』
「以現在的狀況，格里芬不會拒絕任何一件能夠填補資金空缺的差事。」
『那我命令妳，替我解決這個苦差。』
帕斯卡與98k隔空起了爭執，AR-15露出『不關我的事』的表情走到一旁放哨，SASS雖然想說些什麼，但是卻插不上嘴。
「我害妳們吵架了嗎？」這時416用空虛的眼神看向98k。
「嗯？不是，妳很乖。」98k好像有點措手不及，但嚴厲的語氣一瞬間柔軟了下來。「帕斯卡，我會好好的向妳把所有細節都問清楚，現在我們必須移動了。」
其餘兩人聞言，立刻收拾了自己的物品。SASS將彈夾取出，確認剩餘子彈後再塞回去，發出了螺栓歸位的清脆聲響：「那個……416前輩該怎麼辦？而且，人員也還沒到齊。」
語畢，廊道的轉角處傳來一聲金屬碰撞的明亮聲音。
「我、我要出來了哦！」有些傲氣的告知，還帶著不好意思的羞澀，聲音的主人像是鼓起勇氣的踏出腳步現身。
栗色的側馬尾晃動，黑色裙襬也為之搖擺，茜紅的眼眸浮現著不耐的神情。「好累……為什麼我的工作就這麼無聊啊────」
「妳做得很好呢，WA2000」98k搶在WA2000把抱怨的最後一個字說完之前發話。
「這、這是當然的嘛，這種小事情才難不倒我。」就算奉承之意十分明顯，WA2000還是驕傲的挺起胸。然而，她的視線內卻出現了讓她產生警戒的物體。「那個人是誰？」
416則像是尋找掩護般的躲到SASS背後，如風中搖曳的蘆葦顫顫抖動，蒼白的皮膚更像即將融化的碎冰一般柔弱。
「妳嚇到她了，WA。」AR-15擺出了責難的眼神。
(待續)
(*1)416吃的東西是這個，出現在挪威的野戰口糧菜單中
以下作者碎念:
新讀者好，舊讀者好，感謝各位觀看至此，我又回來了。
這次帶來的夜空系列的第三作，讓大家的416變成主要角色了，希望各位能夠看見喜愛的角色在本作中的活躍表現。
最近也翻閱過一些與實際戰場相關的書籍，希望能夠在敘述表現上更貼近真實的樣貌。
另外雖然是系列作品，但並不會因為沒閱讀過前作就無法看懂本作的劇情，請各位安心服用。
雖然這麼說，還是附上前兩作的連結(夜空下的行軍)、(夜空下的勝利)
這次就到這裡，再次感謝各位的觀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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