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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JO同人】十年錯身 第十三章 宿命血脈(一)

作者:鯤島囝│2017-10-02 14:10:10│巴幣:10│人氣:901
※本作使用之人名、地名、機關名皆不代表實際人事物及情況,若有雷同純屬巧合
※為求貼近語意,部份常用詞句使用英、日原文
※因寫作當時隨性,引用、考察資料零散,若有誤用之處歡迎指正,也歡迎提問







第十三章、宿命血脈(一)

「爹地!」徐倫開心的跳上去抱住承太郎的大腿。就算是遺傳了父親的身高和母親的纖長四肢,六歲的徐倫現在也才到承太郎的膝蓋而已。

承太郎戴好徐倫歪掉的毛線帽、塞好她的圍巾和扣好外套,把女兒抱起來。跟著跑過來的小伙伴用像在看哥吉拉的崇拜眼神,目瞪口呆。

「好高。」「好大。」「JOJO的爸爸好高。」「JOJO有個巨人爸爸。」

「跟妳的朋友說再見。」承太郎向過來招呼的幼稚園老師點頭。

徐倫快樂的前探後探,似乎非常喜歡這個高度的風景。她突然抱住承太郎,左親一下右親一下。

「......這是在幹嘛?」

「這個是幫絲吉曾奶奶愛的親親,這個是幫荷莉奶奶愛的啾啾。」徐倫的小手說明似的戳著承太郎兩邊臉頰,「還有幫媽咪的Kiss──」

「媽媽的Kiss讓她自己來就好了。」承太郎輕輕按住徐倫已經嘟起來的小嘴。都在教徐倫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啊外婆和媽,如果不是特意出門前刮淨了鬍子,不就讓徐倫要親得滿嘴胡渣了嗎。

徐倫還蓄勢待發的嘟著嘴,但神情有些委屈。「那徐倫呢?徐倫也想親爹地。」她嘟著嘴說。

「......你來吧。」

徐倫重重的咂嘴,笑得一臉得意。「換你!」她期待的別過臉,紅噗噗的小臉像軟綿綿的包子。

「……」

「我親三下,爹地也要啾三下。荷莉奶奶說是回禮喔。」

承太郎不廢話的連親三下,便把徐倫放在副駕駛座替女兒繫好安全帶。

臉頰上薄薄的口水中有水果味的甜膩,徐倫大概今天又趁機吃了不少糖果。上次蛀牙給醫生拔,哭得像什麼一樣,還不學乖。今晚得好好讓她刷牙才放去睡。

徐倫淘氣的前晃後晃,「為什麼絲吉曾奶奶和荷莉奶奶不來美國過聖誕呢?」

「因為喬瑟夫曾爺爺要一個人靜養。」承太郎淡淡的說。

徐倫開心的從小背包拿出一個包裝袋。「這是送曾爺爺的禮物。他會喜歡嗎?」那是指套人偶,其實徐倫只是在素面的布套上黏鈕扣和毛線而已。

「會的。」

「大姆哥是喬納森曾曾曾爺爺,食指是艾莉娜曾曾曾奶奶,然後是喬治曾曾爺爺,伊麗莎白曾曾奶奶......」徐倫給父親介紹她精心準備給爺爺的禮物,說這樣一來曾爺爺就算一個人也不寂寞。

喬瑟夫視力退化,動了白內障手術。一年前又摘除膽結石。不只重聽越來越嚴重,就連記憶力也衰退了,他會錯愕的看著承太郎問,你現在到底幾歲,會突然忘記上一個跟他說話的人是誰,把荷莉認成絲吉Q,有時候還會喃喃的跟不存在的西薩講話。

承太郎每次都要告訴他,他已經高中大學畢業並且結婚生子,然後等他露出彷彿失去時間般的驚訝神情。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投入他的不動產帝國和行蹤不明的波魯那雷夫調查工作了,於是喬瑟夫搬到氣候溫和,適宜靜養的佛羅里達州。

徐倫抱著承太郎放在車上的海星抱枕睡著了。承太郎放平椅子,從後座拿來小被毯蓋在女兒身上。剛從大西洋東岸回來的承太郎其實也有點累,他打算從紐約前往南佛州的旅程慢慢開兩天。

外婆、雙親和阿姨都去馬尼拉旅行了。承太郎也覺得這個組合很奇妙。花京院操看起來穩重內斂,其實意外的很擅長和無俚頭的母女相處。至少還有個空條貞夫能正常說上話吧。

承太郎打開兒童睡眠音樂,徐倫卻醒過來。

「抱歉,吵醒你了?」

「我不要聽這個。我要聽一個日本男人的歌。」她在卡帶槽翻來找去,「叫做......Q保田利伸......」

「久保田利伸。」承太郎找出來播放,「但是精神就來了啊。怎麼會想聽這個。」他怎麼不記得徐倫喜歡久保田利伸。

「媽咪載徐倫的時候,車上都放這個喔。」徐倫一邊隨著節奏扭動,一面跟著唱「badbadbadbad」。「她說這是爹地的音樂。聽這個就像爹地在身邊。為什麼呢?因為你和他都是日本人嗎?」

承太郎胸口一酸。承太郎在1994年取得碩士學位並同時修習哈佛和加州大學海洋生物博士班。加州大學與美國國家海洋署一系列的調查計畫,不只讓他能獲得更豐富的研究資源,也令他得以藉工作之便常在大西洋往返歐美非大陸,尋找波魯那雷夫的下落。如今四年過去,戰友仍然音訊全無,他卻與家人聚少離多。

珍妮給他寄來的徐倫照片,永遠趕不上女兒的成長。

承太郎疼惜的摸著女兒的包包頭。「.......很寂寞吧。」

「嗯,很寂寞。」徐倫大力點頭,但又抓著海星抱枕湊到承太郎眼前笑。「但是我有很多爹地送的海星喔,還有小海豚,小鯨魚,小海馬......」

承太郎當晚帶著徐倫在費城市區的瑞頓大飯店(The Rittenhouse Hotel)下榻。這是一晚就要價美金三百元的五星級旅館設施,承太郎並不常做這種奢侈消費,儘管他有能力,但工作在外時,大多都是三四星級、乾淨舒適又安靜的一般商旅就行,這次難得和女兒一起,他想給徐倫最好的。

徐倫快樂的在浴缸裡游泳。就算承太郎佔了大部分的體積,能和爸爸一起洗澡徐倫還是興高采烈。「醒來、醒來!」徐倫濕濕的小手打承太郎的臉,「不可以泡在浴缸裡睡著。媽咪說會感冒!」

看著女兒在浴池爬進爬出玩玩具游泳實在太幸福放鬆了,承太郎累到不小心睡著。

「要起來了嗎?」

「不行!還要再玩!」

承太郎拿起錶來看。「......只能再五分鐘。」

「為什麼?」

「已經四十分鐘了啊......」他自己睡著了快十分鐘。

徐倫游近,躺在爸爸寬闊的胸膛上。她伸手去摸承太郎的Citizen最新款光動能錶。她神情認真的想在複雜的儀表板解讀出時間。「是長針指到15嗎?」

「對。」

「唷西!」徐倫踢腿拍水蹬遠,想把握僅剩的五分鐘盡情的玩她的海星海豚。她咭咭咯咯笑著指海豚的眼睛,「爹地,你看。像在哭。但是它明明在笑。」

蒸汽在玩具塑皮上凝結成水珠,再流成水痕。承太郎心想,兒童的心眼總是能發現莫名其妙的樂趣,他就看不出來沾了水一臉傻笑的海豚有什麼好玩的。但承太郎仍不自禁的嘴角微揚,只因為徐倫此刻的笑容讓他融化。

「爹地。」徐倫像是想到什麼話要講,抱著海豚游過來。

「嗯?」承太郎把徐倫的浴帽拉好。

「上次媽咪來看徐倫,她哭了。」徐倫認真的說,「和絲吉曾奶奶說話,她哭了。但是,徐倫問媽咪為什麼哭?她說沒事。怎麼可能沒事?媽咪說謊。」

「......」承太郎看著徐倫和珍妮如出一轍的寬額頭和圓圓的大眼睛,心裡有數。

珍妮在產下徐倫後,隔年畢業,並考取新澤西大學的教育研究所。承太郎知道要一邊準備考試一邊照顧週歲前後的徐倫,有多不容易。徐倫週歲前是個不好帶的孩子,晚上不睡覺,不愛喝母乳,動輒哭鬧不休,承太郎和珍妮都不知道,到底是屁股發疹子不舒服呢,還是肚子脹氣?尤其是當珍妮產後一個月,荷莉回日本後,只剩他們兩個顧小孩更是焦頭爛額。

唯一讓徐倫冷靜下來乖乖睡覺的方法,就是一整晚抱著她搖晃。搖籃沒用,一定要讓徐倫感覺到俯趴著的胸口裡的心跳和體溫。一旦停下來,徐倫會馬上驚醒,哇哇大哭,前功盡棄。

為此,珍妮得了產後憂鬱症。她在生產時已經消耗太多體力,作息無法正常,睡眠不足,內分泌失調,經期大亂,身心交瘁精神非常脆弱,常常最後是抱著徐倫一起哭。承太郎只要可以,都會盡量自己帶徐倫讓珍妮休息,但問題是他常在實驗室或出田野。回到家的套路,總是筋疲力竭的珍妮和哭得死去活來的徐倫,然後他會把徐倫抱開讓珍妮打理好自己去睡,自己抱著哄徐倫直到天亮,等到珍妮醒來,才去盥洗小憩。

所以,在珍妮休學六個月後,承太郎決定要請賦閒在家的外婆幫忙帶徐倫。儘管他和珍妮都非常捨不得,但在這個關鍵時刻,那是讓珍妮能喘口氣,專注在畢業和升學唯一的方法。

從那時候起,紐約長島的喬斯達豪宅就成了徐倫第二個家,承太郎和珍妮每個週末都會回去陪孩子,平常日才回到麻州波士頓的住處。珍妮畢業後,考到更南的新澤西州,兩年間長住宿舍,只有週末和長假才能見到丈夫和女兒。

去年,珍妮順利取得教育碩士學位,受母校達娜豪爾女子中學聘為最年輕的應屆教師,並擔任足球隊指導老師。她搬回麻州,但由於達娜豪爾是美國頂尖的菁英女校,教學工作壓力繁重,珍妮並不輕鬆。

徐倫於是仍然在紐約上幼稚園。

「媽咪為什麼說謊?她明明哭了。」

「.......媽媽不是說謊。她只是不想讓徐倫擔心。」

「我當然會擔心。我會擔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負。」徐倫認真的說,「如果讓我知道,我就會『歐啦歐啦歐啦』(註一)──」

「!?.......什麼歐啦歐啦?」

「就是這樣,歐啦歐啦歐啦歐──啦!」徐倫凜然連喝,一雙小拳頭把浴缸水花打得四濺,噴了承太郎一臉。「爹地,你也會歐啦歐啦欺負媽咪的人嗎?」

承太郎把臉上的水抹掉。「.......不是什麼事情用歐啦歐啦都行得通的......」

就寢前,承太郎撥電話回波士頓。「徐倫,和媽媽說晚安。」

徐倫快樂的接過電話,接通電話時話筒傳來珍妮的聲音,母女倆一問一答,舐犢情深。承太郎心滿意足的看著女兒笑顏朗朗,思念妻子的倩影。他三個月前離家前往北大西洋追蹤露脊鯨的群落遷移,之後又到地中海去處理一項私事。才剛回到波士頓,就到研究室收一份委託醫檢中心比對的匿名基因分析報告。那份文件的結果,是承太郎等不到珍妮下班、臨時決定去紐約接徐倫後直接南下到佛州找外公問清楚的理由。

他只留了字條,連一面也沒見的行色匆匆,承太郎對珍妮感到抱歉。

徐倫對著話筒親吻,說我也愛你媽咪,就聽話的把電話交給父親。

「我是承太郎。」

珍妮的聲音聽起來疲倦但高興。『你好嗎?出差的研究還順利嗎?』

「嗯......那些換洗衣服要麻煩你了。」承太郎說的是他這三個月在外奔波的替換衣物。

『在佛州待多久?聖誕節前會不會先到家?』

「會。回去時會再打給你。」

『給徐倫帶的衣服夠嗎?雖然佛州應該天氣不錯......』

「我多帶了幾件毛衣......」

徐倫不肯自己先去睡,趴在爸爸身上連連呵欠,半睡半醒。「......學校的事情如何?」

不需要看到臉,承太郎也聽得出來珍妮的苦笑。『還好。跟平時一樣......』

承太郎能夠輕易的聽出來珍妮聲音中的疲憊。

珍妮很受學生歡迎,這些家境優渥的大小姐們對於珍妮設計的經典閱讀與近代社會議題思辨迴響不錯,因為那和他們的出身背景和生活經驗截然不同。比起作生硬無感的社會研究小論文,珍妮更鼓勵他們進行地方誌和報導寫作,跨出校園和階級,走入美國的底層社會。學生間的評價極佳,但是這樣的內容和風格並不被家長會欣賞,他們認為那是調查報導記者或社工的工作,而不該是達娜豪爾菁英教育的一部分。同事間也頗有眼紅。總之,珍妮在評鑑時處處受到刁難,並不好過。

承太郎並不認為這是珍妮想要的教師工作。這些富裕的大小姐以後不是議員、
閣員、醫師或科學家,就是華爾街的銀行家或矽谷的工程師。他們精英到承太郎很懷疑他們能感受到多少珍妮的努力背後的用心。

「......如果很累的話,你也不一定要工作。」承太郎緩緩的說,「單憑我的收入並不是不能應付家裡的開銷......」

珍妮沒有回應,承太郎繼續說,「......我也希望有人能在家裡照顧徐倫......」

『我也很希望能夠親自照顧徐倫,』珍妮的口吻流露出情緒波動,『但是承太郎,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就算你行有餘力,也不會讓我可以理所當然的撇除該分擔的義務......』

承太郎沉默。珍妮從以前就是這樣,害怕麻煩別人,總是想盡力付出,她到現在都還很在意承太郎把她的廣告違約金清付和懷孕到生產的所有醫療保險支出。就算結婚六年,她從來沒有一次像一般的女人一樣要求昂貴的鞋子或包包,也始終堅持要和自己分攤所有家務和徐倫奶粉尿布的開支。她連去年買的車子都要自己貸款。

承太郎還真希望珍妮能夠多讓自己寵一點。但這正表示珍妮是個非常有骨氣的好女人。

承太郎暫時不想再說。珍妮提到早晚要給徐倫多添衣物,說徐倫活潑好動,汗溼了就要換乾淨清爽的衣服,還有最近半夜常咳嗽,多讓她喝溫熱開水、勤跑廁所。承太郎應了。

珍妮最後跟承太郎說我愛你,平安夜見。掛上電話,徐倫早已睡沉得讓承太郎不忍叫醒,他抱著女兒小心放到床上襯好被子,看著女兒恬靜滿足的模樣,承太郎願意花上一輩子的時間只是盯著這樣一張睡顏,但是他不能。

第三天,在複習了一整路的五十音和簡單的日文對話後,這對父女終於越過繁華熱鬧的邁阿密,抵達位於佛州極南端的基韋斯特島上的喬絲達豪宅。

「喬瑟夫曾爺爺!──」徐倫幾乎是一到就自己開門跳下車,衝上去撞在門口迎接他們的喬瑟夫滿懷。

喬瑟夫倒是再怎麼糊塗健忘,都沒有忘記過徐倫是他疼在手心的曾孫女。他丟了拐杖,哈哈笑著抱起徐倫親了又親,徐倫咯咯笑著鬍子好癢好刺,但是樂此不疲。

承太郎對來幫忙提行李的羅賽斯問,「外公的身體怎樣?」

「好很多,最近比較不會再對著雕像說話了......只要不再多受刺激,應該會慢慢恢復到以前的模樣。」

「......就算你這麼說,我也不打算讓他對那件事裝迷糊。」承太郎口吻有點冷淡,「你應該收到我的傳真?」

「......是的,承太郎少爺。但是──」

「徐倫是來度假,但我不是。」承太郎對於羅賽斯流露一點點打算避重就輕的企圖表現強硬,「我已經把外婆支開,讓她到馬尼拉去玩了。在我跟外公問清楚之前,你有責任先跟我說明所有你知道詳細情況。」

羅賽斯用一種完全躲不過的慘然神情不安的看向喬瑟夫,他正一手牽著徐倫,一面驚訝的問承太郎為什麼看起來年紀那麼大。

這幾年喬瑟夫的健康每況愈下,因為莉莎莉莎突然離世,家裡的人都有默契要及早讓喬瑟夫做好準備。承太郎理所當然的承擔起財產清查的工作,然而當他發現在加州達利市有一筆短少的不動產,比對國稅局財產總歸戶清單和銀行資產盤查竟有出入,他跟公司的財務主管調閱了是否有該筆買賣紀錄,不查還好,一查簡直一發不可收拾。

「1983年,這筆原本登記外公名下的獨棟三層樓兩車位的一百五十坪住宅,持有人改為『東方朋子』。」承太郎把土地房屋權狀、畢業照影本等文書一份一份攤在羅賽斯面前。「時年這名叫做東方朋子的女人20歲,正就讀東京慶應大學經濟學系三年級,同時是空手道部主將、親善大使外賓接待口譯。」

承太郎兩指夾起一張產經新聞的報導影本,上面是喬瑟夫與東京都知事握手合影和斗大的「日美合作五星級度假酒店 促進地方觀光」。「我剛好有印象,1982年外公不是為了注資S市杜王町海岸景觀大飯店及周邊設施聯開案,特別到東京訪問了一個月嗎──為了這個甚至晚了幾天才到南塔克特,絲吉外婆整個暑假都在抱怨──」

「差不多該說明了吧,」承太郎冷冷的說,「這個東方朋子是誰?和外公有什麼關係?為什麼喬斯達家會有一筆不動產能在絲吉外婆眼皮下瞞天過海,移轉到她的名下?」

「這個......這個已經是陳年舊事,」羅賽斯檢視文件一面拿手帕擦冷汗,「該怎麼說呢,承太郎少爺,請您務必要相信,我羅賽斯服務了喬斯達家四十年的人格,可以擔保從那以來喬瑟夫老爺沒有再和這個女人見面──」

「回答我的問題。」承太郎的口氣已經不是森冷而是嚴峻。

羅賽斯偷看喬瑟夫一眼。他不知道風雨欲來,正像個孩子開心的和徐倫玩手指人偶小劇場。他試探般的問,「承太郎少爺,如果......如果我把產權移轉回老爺名下,能......能當作沒發生過這件事嗎?」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能夠說當作沒發生就沒事了,」承太郎不再迂迴,「幫那個東方朋子設立境外人頭帳戶和處理贈與的白手套是你吧?那棟房子根本沒有住人,是你以東方朋子的名義繳了十六年持有稅。如果你要當作沒這回事,這十六年內早就該撤銷贈與關掉帳戶,而不是現在讓我還找到那間根本沒人的房子,和住在日本的那個女人。」

羅賽斯講話發抖,「你......你找到那個女人了?!」

「從畢業冊上的同期生得知她的後況,」承太郎臉罩寒霜,「1984年,她為了生產,放棄了加州史丹佛大學經濟研究所的公費留學──這解釋了為什麼房子買在大學近郊──」

「那不一定和老爺有關係──」

「那名在S市綜合醫院產下的男嬰,留下了臍帶血捐贈紀錄,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這十六年來竟然保存在血庫中──」承太郎沒有讓羅賽斯有喘息空間,「我花了不少力氣排查,請認識的日本同業檢驗比對,結果一出來馬上送到我的研究室──」

「如果不是心裡有數,我不會直接過來對質。」承太郎冷冷的放下那份基因比對分析完全一致的報告書,「科學證據都在這裡,只差你的證詞了。」

羅賽斯此刻才深深的醒悟,在已經是出色的生化科學家、一旦決定絕不留餘地的空條承太郎面前遮遮掩掩,是多麼徒勞又愚蠢的事情。

原來,喬瑟夫1982年訪問東京,與受東京都廳委託招待的慶應大學親善大使團的隨行口譯──東方朋子不知怎麼的擦出火花,等到羅賽斯發現的時候,喬瑟夫已經和東方朋子打得火熱,不知道上幾次酒店了。

喬瑟夫性格輕浮油滑,年輕時靠著俊俏討喜的外型頗受歡迎,中年時閱歷更豐,言談間的智識魅力,更是令女子傾倒。他的風流韻事一直是八卦娛樂新聞的談資,更是絲吉Q的心頭刺,只是絲吉Q也知道喬瑟夫活潑貪玩,自有整治喬瑟夫的手段,結褵半百小鬧不斷,倒也沒有真出過什麼無法解決的大事。是在有回承太郎也在的時候,一個印度裔美女抱著孩子找來說是喬瑟夫的,喬瑟夫堅決否認,『絲吉,妳怎能信不過我呢?為了妳和荷莉,我絕對都有帶套。』

事實證明真的不是喬瑟夫的小孩,但是喬瑟夫被狠狠的教訓一頓,一個禮拜被丟到皇后區街上當流浪漢,回家後又睡了一個月的地板。有此前車之鑑,絲吉Q將喬瑟夫的基因序號留存下來,並且讓羅賽斯緊迫盯人。承太郎如何讓絲吉Q不察取得那個基因資料就暫且不提。喬瑟夫年過六十後幾乎不曾再聞類似的花邊新聞,誰知到竟然不是收斂言行,反而是鬧出更大的事。

羅賽斯說起原委,一把鼻涕一把淚,「喬瑟夫老爺也是很可憐的。那時候,貞夫先生沒有音訊,他為了荷莉小姐心焦如焚,又不敢讓夫人掛念,只有朋子女士能傾聽他的心事──」

「這完全是兩件事吧。別這麼寵一個不負責任的老頭子。」

「老爺如果知道有位小少爺,他一定會更自責,心痛不已的。要知道,當初是朋子女士主動和老爺分手──」

「那不就更糟了嗎,連在美國都幫她買好房子,到底想怎麼樣啊?」

承太郎覺得跟羅賽斯繼續講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他當著喬瑟夫的面,毫不婉轉的直揭陰私。「與其等到你撒手不管,才冒出這個能夠理直氣壯來分遺產的傢伙,不如現在就好好思考怎麼處理。」承太郎絕對沒有溫言軟語的空間,「你自己的私生子自己決定怎麼辦,我不想管這麼麻煩的事。想想看在你的葬禮上外婆和老媽會哭多慘,還要面對這種事。」

徐倫被其他管家帶去游泳池玩了。喬瑟夫一言不發的看著完全吻合的基因比對,老邁的臉孔更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他突然滾落斗大淚珠。

「絲吉她,絲吉如果知道,她會不會跟我離婚?」委屈得彷彿出軌的不是他。

「……不要跟孫子撒嬌啊。當初你就不該碰這個能做你女兒的人,精力不會旺盛得過分嗎。」喬瑟夫被孫子罵得垂頭喪氣,就連承太郎也不忍心了。「......都結婚快六十年,外婆估計是不會跟你離婚,但想要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喬瑟夫不只是身體,似乎連精神都變得脆弱了。遠在日本還有個他從不知道的兒子,那令他大受震驚,懊悔自責又開心失落,哭哭啼啼。

承太郎晚上一人獨坐陽臺,眉心凝憂,不能指望喬瑟夫還能做出什麼決斷了,他從沒想過外公桶出的爛攤子他得扛到這個地步。

無論如何,東方家的孩子都有合法的繼承權。承太郎向羅賽斯確定僅此一例,別無他人,便要羅賽斯安排年後的家族聚會,外公得向外婆和母親誠實坦白,為了讓這事情有個理路清晰的解決方向,他也得在。

承太郎嘆了口氣,「やれやれ......」他現在想喝幾口啤酒,但徐倫不喜歡酒味。

「猜猜我是誰?」一陣咯咯清脆的笑聲隨著一雙軟綿綿冰冰涼涼的小手,從後面蓋住承太郎的眼睛。

「……徐倫。」

徐倫跳到承太郎眼前。「為什麼爹地猜得到?阿──啊啾!」

「怎麼可能猜不到。」他把女兒拉近,抓著的細細小手臂,只有薄薄一件長袖。「不是說晚上要穿外套嗎?」

「可是很熱。」

「不行。都打噴嚏了。」承太郎脫下他的大外套,披在徐倫身上就像一件棉被一樣。他把徐倫抱到大腿上,看著滿天銀河,滿腹心事。

「爹地在生曾爺爺的氣嗎?」徐倫往後仰頭抵著承太郎的胸口,碧色的虹膜倒映星空點點晶燦。

兒童的目光天真單純,卻也往往純粹率直得一針見血。承太郎只是淡淡的說沒有。

「但是曾爺爺很傷心。」徐倫邊說邊玩爸爸抱在自己肚子上交疊的大手。「是不是爹地對曾爺爺太嚴厲了呢?」

那是因為喬斯達家沒人能兇他了啊。就連羅賽斯都不分是非幫他說情。「......曾爺爺覺得難過,是因為知道自己做錯事。」

徐倫像扇子一樣的兩片睫毛垂下,偏頭晃腦一會。「你會幫他嗎?幫忙他改過。」

「會。」承太郎語氣放柔,但堅定毫不遲疑。

徐倫笑得開心,她伸手拉勾。「徐倫最喜歡爹地了。爹地都會說到做到。」

承太郎不知道自己的臉孔也柔和下來。他和徐倫拉勾的小指,徐倫甚至圈不起來。

他打算在明年學期結束後,趁著暑假帶珍妮和徐倫到日本去,給花京院操見一見可愛的女兒,讓女兒在自己成長的老家,與祖父母度過悠閒的夏日──

然後自己放心的去找東方朋子和她的兒子,叫做東方仗助的十六歲少年,自己應該稱呼舅舅的、另一個擁有喬斯達血統的親人。

在積雪淹沒波士頓的道路前,承太郎和徐倫回到家。但是徐倫卻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發起高燒,吐瀉不止。


(待續)


附註

註一:歐拉歐拉,是JOJO系列作非常知名的戰吼,也可以說幾乎和「壓咧壓咧打賊」一樣算是承太郎的商標了。看漫畫的時候黑人問號「這到底要怎麼吼啊@@」,感恩對JOJO超有愛的聲優小野大輔的靈魂配音,參考影片


隨記

  1. 承太郎是實際上的一家之主了。
  2. 徐倫確實天生有兩種髮色。現在正在最可愛的年紀。
  3. 承太郎平時和徐倫用英語對話。邊開車邊教日語很萌,但這樣的機會不多,這要怪承太郎太少在家。
  4. 徐倫出生後承太郎大都以茶或咖啡代酒。
  5. 承太郎常常覺得自己是喬斯達家唯一的成年人。
  6. 珍妮的工作環境(同事上司)不太友善,但真正讓她疲倦的原因後面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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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共 3 篇留言

錐生雅
徐倫!!!!!!! 豪可愛呀!!!!!!!! ((抱緊處理

我說真的,承太郎也感覺真是全家唯一的「成年人」啊XDDD 心靈上的XDDD
那個影片是承太郎本人嗎XDDDDD 跟你塑造的形象好像不太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10-15 16:28

鯤島囝
哈哈哈你如果看六部絕對也會說我這隻天使徐倫是哪裡抱來的啦XDDD
面對那些越老越寶的承太郎不當大家長都不行明明只是個外孫XDDD
三部承和四部承就被原作粉吐嘈過了XDDD那支影片還在最唱秋囂張的時期呢,完全是個富二代八嘎囧R~~

10-15 16:44

Jas McFly
最喜歡徐倫……能看到歐拉父女的互動我覺得這輩子值了嗚嗚嗚

09-16 21:15

鯤島囝
有安慰到你真是太好了。歐拉父女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痛
T_________T09-16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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