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ash Fever小說Fever System狂熱程序Text21 His way He's way

Crash Fever Fever System

Text 21

His way He's way

路易斯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

第二機房不僅沒有降溫，而且連發過去給安特的訊息也沒有收到回應，給織田信長也是。

但是目前是沒辦法抽身出去看的，只好啟用備用的電腦同時運作才能撐住避免被燒毀的危機，如果可以他是不會想啟用備用電腦的，因為啟用同時也告知敵方還有多少的備份資源。

發生了什麼事嗎？不安在心裡擴大著，他自己其實知道，在最高負責人中一定有叛徒，不然女王的轉移是連普通中央工程師都無法做來的，需要大量的資源才行。

加上傳給織田信長的命令也持續收不到回應，連帶他也出事了嗎？

「路易斯，我們上當了。」宙斯雖然已經在這段時間內又處理完兩個地方的失控，巴別塔也在狄拉克的幫助下取得了主導權。不過在這之後，宙斯發現了端倪。

「發現了什麼嗎？」路易斯已經做好最壞情況的心理準備。

「第1038區的虛擬空間有被移動的跡象，那是在巴別塔附近的虛擬空間，雖然這有點荒謬不過對方似乎利用時間差的bug來將攻擊同對已經移動的1038區產生連帶影響。這偽裝的假1038區做得十分完美，若不是狄拉克和歐幾里德合作打出的大規模攻擊，我或許不會察覺到經由條件攻擊後顯露出不符合條件的偽裝空間。」宙斯將整理資料傳給路易斯「根據剛才的追查，第1038區所移動到的區域在1802區……也就是這個總部的虛擬空間之一，然後再經由篩選結果如下。」

一個紅點落在第二機房上。

「混蛋！」路易斯重重地捶在桌上，拳頭的手指收緊顫抖著，「連這個也算好了嗎？在我們追查女王的同時，他們卻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行動方向，這樣的話……安特和副階層管理……」

「剛才的數據巨浪可能也影響到原來的1038區，被那巨浪所攻擊之處數據幾乎都會被搗毀，我們剛才是借用『世界樹』的技術和用奧丁AI資料以及總部防火牆『奇門遁甲』才能勉勉強強擋住。」宙斯又說。

「還原第二機房的監視器，那裡也一定動過手腳我們才沒發現異狀。」路易斯說。

「了解。」宙斯說完，一串編碼在他手中快速滑過，找到偽裝的地方拉掉捏碎「看來情況真的很糟糕，請做好最壞的打算。」

畫面拉給路易斯看，他看到安特在全心全力地改良Fever System程序，而時間剛好在數據海嘯發生的時間點一致。

安特的後方出現一個人影，看樣子是個男人，頭部用布袋掩飾，然後掏出伸縮棍往安特的後腦杓敲過去，安特來不及反應過來就被打暈。

然後那個男人同時將安特縫著衣網的外套脫掉，同時取走了插在電腦上的隨身碟。

「幫我接給史派茲，宙斯你先繼續跟學術處理後續，圖靈這裡暫時交給妳指揮。」路易斯轉身正要離開指揮台。

「好的，那麼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需不需要啟用我的附屬AI？這樣或許我的運算能力還能幫你對抗。」宙斯說，從他的口氣中似乎知道路易斯要親自出馬，連攻擊安特的男人身份都不讓他查詢，看來是想自己一手操辦。

「不用了，你身為最高環境管理還是待在自己崗位就好，那些跟我作對的我可以用更殘·忍·的方式回禮。」路易斯轉過頭，宙斯瞬間感受到惡寒。

路易斯·康楚，那位一向以笑容面對所有難題的，即使是遇到難搞的危機也不會露出任何慍怒表情的AI創造者。

即使他現在也沒有特別的表現出憤怒的表情，不過他的眼神似乎已經訴說著那些惹火他的下場。

「等……等一下！」突然一個聲音冒出來，一位傷痕纍纍的AI從宙斯旁的地方閃現。

「織田信長？」一人AI看到這原本應該被數據巨浪吞噬的AI。

「你是怎麼躲過那個數據巨浪的？」宙斯驚訝地問。

「借用了一下那少年的程序硬碰硬撐過去的，但要說毫髮無傷是不可能。」織田信長苦笑，他身上的資料破損嚴重，似乎光是維持型態這點就十分吃力。「那少年的遺留物我還能追蹤，地點在這裡，雖然程序的部分似乎被剪掉了，既然我能追蹤，代表他還是留一手，真是佩服這位少年啊。」

接受到地點位子，路易斯凝了下眼神：「織田信長你辛苦了，先去修復資料吧，至於宙斯，剛剛的計畫一樣不變。」

「了解，請您小心。」宙斯語畢，同時目送著路易斯離開。

路易斯拾起被丟在地上安特的外套，果然衣袖部分已經被剪去，他看著四周，也明白為何外套落在這裡的原因。

並不是安特的後手能讓織田信長追蹤，相反的，是被加上去讓他來到這地方的誘餌。

這裡的監視器已經被偽裝，但是因為這裡是總部的死角，幾乎沒有人會來這裡，他大概也想得到對方也在在等他的回應。

「史派茲先生……應該說，以撒。」路易斯看著智慧玻璃外的總部景觀，那彷彿是一個虛擬都市一般的方塊城市，方塊的堆疊一直以來是人類認為最好管理和成型的一個基本幾何圖案。

「是路易斯嗎？」蒼老的聲音從終端傳來。

「雖然我一直在忍耐你，不過我想我一開始放任你就是我的錯。」

「怎麼了嗎？我也是很支持你的喔。」

「當然，你是支持我的，因為不支持的話就太明顯了呀。」路易斯冷笑「好了，這裡只有你跟我，別用那個假老人的聲音跟我說話，聽了令人作嘔。」

「哼哼。」終端傳來一陣雜音，原本蒼老的聲音變成充滿活力的男聲，而原本只是人偶的圖面也切換成一位樣貌年輕的男子。「我以為你是很尊敬我的。」

「就跟你尊敬我一樣，你覺得呢？」

兩人的眼神交會著。

「果然是你嗎？還是『女王』影響了你？」路易斯說。「早知道如此，就不應該答應你那事的。」

「哼，你自己也是從中獲得許多利益不是嗎？別搞得像自己全是清白的一樣。」史派茲露出挑釁的微笑「還是你要讓大家都知道所謂的『創造者』是以什麼為依據寫出這個劃時代擁有極高情緒表達和智能的AI嗎？」

「如果必要的話，這些不算什麼，而且就算沒有女王我還是可以寫出相比於這樣的AI，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還真有自信呀，時間早晚的問題是嗎？若不是女王你估計還要再利用更多的屍體來疊起你的成就吧？」

「別搞錯了，女王一開始的產因完全是意外，我十分後悔那時答應你的事。加上，打從一開始我就是反對女王的，現在既然與我為敵，女王就是以消滅為最終目的。你在計畫著，同樣我也在計畫著。」

「我也搞錯了，果然是那個少年吧？看著那個少年讓你感到十分罪惡吧？別傻了，就算你能以阻止女王作為你冠冕堂皇的理由，但在追查的同時，ALICE的歷史就會被揭開，你再也不能維持你的信譽，那少年對你的憧憬也將蕩然無存。」

是不能，我自己幹過什麼我自己明白，那是多麼不光彩的歷史。

「我唯一最不光榮的就是答應你的那件事。」路易斯扯扯嘴角。

「那也別怪我了。」史派茲也露出微笑「好久沒這感覺了，這個跨越全世界的戰場非常適合我們，就讓我們在這裡畫下這60年來的句點吧。」

在要彼此掛斷的時候，史派茲又說了最後一句：「對了，你不好奇那個少年在哪裡嗎？或許他會成為歷史重現的最佳男主角呢。」

「什麼？給我等等！」路易斯要再追問同時，史派茲已經斷開了連線。

那傢伙到底想拿安特怎麼樣……路易斯的手心冒汗著，說到ALICE的歷史開端的確不是什麼值得拿來當作讚揚的光榮歷史。

外人所知的，也不過是在那好幾年之後才公布的虛偽華麗的功績。

真正的歷史開端是在一個在60年前，兩個天才為了將人工智慧提升至更大的境界，充滿禁忌的歷史。

先暫時將往事擺在一邊，路易斯獨自一人走到一個房間，正確來說，是「他的房間」。

經過鑒定是本人後，多重門向後開啟，裡面看似跟一般豪華房間差不多，卻能感覺到裡面少了一些人日常生活應該有的設備。

安特現在應該還在這個總部裡，不過不是一般網路可以到達的地方，所以AI們和外面操作是找不到他的蹤跡是正常的。

可惡的以撒……我可不記得我有用活體做這種事過啊，如果你膽用我的人做出這種事，我絕對跟你拼命。

路易斯按了一下牆壁上的機關，輸入驗證後，牆面向後翻開，裡面是一個球型的特殊空間，看似全黑但是四周浮著投影和晶面版。

這是他的個人「工作室」，是除了他自己以外別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路易斯進去這個空間後，牆面翻回原位，只剩下浮動的屏幕和他自己。

有如一個迷你宇宙一般，在黑暗中只有星星在閃耀。

此時，路易斯的雙手瞬間閃耀出線路的光芒，他的思緒正在跟網路連接，龐大的資訊量衝擊著他的腦袋，並非一般人類可以接受這種資訊量，就算是全身有70%義肢化的他也一樣，頂多能隨時利用義肢化的部分來跟網路連接，但是進行這種大規模搜尋計算的話不如交給AI。

如果不是為了保持ALICE的世界的平穩，他還真想交付給後輩然後自己去天堂玩耍啊。

「找到了，居然動到這裡來……是故意要給安特看的嗎？」路易斯收手，氣喘吁吁的，這對他的身體負擔很大，但也只有他對於總部每個角落的了解才能找到這地方。

那是只有跟ALICE初始計畫有關聯的人才知道的空間，而那個地方就是隱藏著ALICE背後黑暗真相的一部分。

也就是只有他和以撒這兩個透過義肢化身體的初始設計者才知道的地方，他們不信任彼此也同樣不信任任何人。

透過這樣的方式，監視著ALICE和中央50多年。

路易斯對外宣稱是繼承先人成就的天才，自己也跟著改名換姓。

史派茲以假人偶偽裝自己是個不能動的老人。

兩個人互相的合作同樣互相的對抗，維持著ALICE微妙的平衡，但最終的總算帳的日子在女王這個媒介之下爆發。

路易斯疾步走出房間，希望在一切悲劇發生之前趕上。

####

安特試圖跟外面的網路連線，卻無論如何都無法順利跟網路連結上，彷彿這裡就是一個獨立的空間，而這台電腦也只是為了給他一點虛偽希望的嘲笑道具。

「可惡，沒有其他方法嗎？」安特忿忿地說，他看了看那些加密資料，在這個完全封閉的空間中，這些加密資料就像是故意要給他看的一樣擺在那邊。

安特還是忍住了，不過他的視線來到那些巨大的電腦上。他很好奇那些電腦的裡面是什麼構造，不過這些電腦的外殼一體成型，幾乎沒有任何連接縫隙。

看著時間，已經過了1個半小時，說不定β也已經回去了，或許β也正在找我也說不定。

心裡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像是時間到就觸發的機關一樣，這些原本加密的文件突然跳出一個連結，就像告訴他要點進去。

安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把戲，但是如果這是綁架他的人的意思的話，那他還是乖乖照做的好。

點下去那個奇怪的連結，一個視窗打開，然後從中傳出一位陌生的男聲：「沒想到過了一個半小時，你還未動到這裡的任何加密文件，我以為以駭客的個性一定會想打開來看的。」

安特看了一下來源，是獨立網路，也就是說這傢伙一直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嗎？

「我有我的原則，我並非以看後面東西為目的來當駭客的。」安特說。

「以駭客來說，你真是怪人。」

「這也是我不受歡迎的原因。所以，你綁架我是為了什麼？如果是要Fever System的話，應該已經被你拿去了。」安特繼續追問。

「你知道ALICE的AI為什麼會有如此之高的情緒表達和應對智能嗎？」對面的男音這麼問他。

「什麼……不是源自於創造者那套劃時代的程序嗎？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那麼那套劃時代的程序的依據來源呢？」

「……你想要表達什麼？」安特冒下了冷汗。

「如果你解密這些文件的話或許就知道了，不過時間已經不夠給你慢慢看，就直接讓你看真相吧。」

安特聽到背後有東西脫落的聲音，他回頭一看，那看起幾乎一體成型的電腦外殼此時像是油漆剝落一般褪去了黑色的保護色，透明的外殼現在顯露出裡面的秘密。

就像打開了潘朵拉的寶盒，所有的黑暗赤裸裸地顯露在他的眼前。

「這是……什麼……」安特的瞳孔收縮，他不敢相信這種東西居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曾經ALICE主機的一部分。」那個聲音彷彿嘲笑著。

透明的玻璃背後，是一片片大腦的切片整齊排列而成，連接著複雜的線路，電子流在電解液之中互相傳遞著訊息，這些電「腦」處理著成千上萬的資訊，是虛擬世界背後的構造者，同時也是……最初AI的依據？

「人腦真的很神奇，光是神經元裡面的化學反應就能處理億萬個資料，而人腦一共有1500億個神經元，一台人腦電腦可以容得下3顆大腦的切片。就算是最好的機械電腦要將龐大的虛擬世界和AI統合是不可能的，因為人類製造的機械處理負荷遠遠不及要處理的數據量，但是那個創造者卻發現，如果利用人腦的話會不會能突破，結果還真的如他所料：人腦的處理效率實在是太出乎意外的好！」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安特問。

「我是歷史的來人，當然知道這些。不過這個用人腦來處理的方式當然受到許多不滿的聲音，隨著女王的開發，終於讓這毫無人性的電腦淘汰掉。你知道嗎？這些人腦電腦在當時一共使用了300多人新鮮的大腦切片，是犧牲掉了多少生命呀？」

安特腦袋一片混亂，他衝向那些加密文件想去解讀更詳細的情況，發現裡面有著無數張解剖大腦的圖片，和製作人腦電腦的過程……路易斯就在其中。

300人的殺手，就是現在的最高負責人，創造者，而這個男人也利用將自身義肢化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掌控著ALICE的一切。

「女王的叛變，只是讓ALICE不再掌控於這個殺手的手中，女王會重新構築一個更公平且美好的世界，所謂的混亂也只是暫時一下而已，是路易斯·康楚將女王汙名化後讓大家誤以為女王是萬惡的。」那聲音繼續說著。

「你要我做什麼？」安特感覺得到對方的目的。

「加入我們女王方，Fever System……是吧？現在也在我們的手中，我們不會為難你的，一起推翻這個由殺人魔建構成的虛偽世界吧！」

幾乎是不容許他拒絕一般，一面向他展露路易斯的黑暗歷史，一面以程序被奪走的優勢來誘引用他加入女王，成為反叛革命的一方。

安特深吸了一口氣：「那麼，如果我答應，可以放我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嗎？」

「當然可以。」對方同意。

「那麼在這之前，我想說幾句無聊的話，反正我已經在你的掌控之中了，隨便我自言自語無妨吧？」

「……」

「起初我也是很驚訝一個人是靠什麼來寫出所有智能AI的始祖依據，如果是用人類的意志來數據化的話再進行編寫還真的有那麼點可能。但是啊……我真的很剛好，在前幾年有去參觀生技的展覽。一般的人類大腦是無法承受利用電子流不停刺激的負擔，因為這樣會使腦細胞死亡，而這死亡不會再重生，換句話就是處理效能會越來越差。所以這個是用人工改良神經元下去培養的人工大腦，腦細胞數量雖然只有人腦的一半，但是不會因為消耗死亡還可以重生。這種人工大腦看起來跟一般大腦很像但卻還是有個可以分辨的點—人工大腦的神經元，為了辨識是會發出微弱的藍光的喔。」

安特露出了微笑。

「你早就知道了嗎？」對方大聲問。

「不不，老實說我是真的嚇了一大跳，所以腦袋也突然一片空白呢，大概被嚇得又死了幾個腦細胞吧，不過這樣想想，還真有那位的風格啊。說不定他真的利用了人類意識來作為寫出智能程序的來源，也不會是這些用人工大腦的，要偽裝照片也要看我信不信呀！比起你這個騙子我不如直接去問本人比較實在！是吧！創造者！」

安特對著虛空喊著，彷彿呼應著他的喊聲，一個巨大的衝擊打碎了鎖住門的枷鎖，整個門也向前倒過去。

門的後方，路易斯站在那裡扭動著手臂，看來義肢化的身體可以發揮出如此的怪力。

「來晚了。」路易斯瞪了眼安特背後那個屏幕。

「路易斯·康楚！」那聲音怒吼一聲，安特拿起桌上的鍵盤往螢幕砸過去，聲音隨著螢幕的碎裂而消失。

「為了吸引這傢伙的注意力我還慢慢地跟他扯這麼多呢，不過真幸好你來了。」安特說，剛剛在那螢幕的下方傳來路易斯的訊息，得知路易斯已經悄然地駭入這個獨立網路，並且告知安特他很快就會到這地方營救他，請他幫忙爭取點時間。

路易斯看到了裡面那些人腦電腦，大概知道安特已經知道一些背後的真相了。

「安特，這個……」路易斯頓了下。

「我相信你會跟我說的，沒關係，我都會接受的。」安特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我原本也是不相信你，不過在看到你對於AI的態度和看法，我覺得你是不會選擇違背人性的做法。」

看著安特，或許路易斯自己在某處心裡就是想藉由這位對於AI有著感情的天才少年上找到一個答案吧？

「我並非是完全的清白，同樣的我承認我的確罪孽深重，但是如果你願意相信這些荒謬事的話，我告訴你……這是兩個年輕的天才工程師在瘋狂中所觸犯禁忌的故事。」

☆名字來源：以撒--向機器人原則的作者以撒·艾西莫夫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