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危經驗談：恐怖的鉤端螺旋體！讓我躺在病房近一個月

　　整起事件的徵兆發生在一個月前星期二的下午，我在午睡中突然心跳加速、全身發燙，但是睡起來後卻是完全沒事；直到當天晚上睡覺又開始發作，這次還連帶劇烈頭痛跟全身冒汗，怪的是早上睡醒後一樣完全沒事；隔天星期三午睡症狀不但沒有減輕，還追加四肢稍微無力的感覺，這次起床後有很明顯的身體不適情形，只不過休息一陣子又好起來，原本以為這些症狀是因為中暑所造成的，誤判只需多喝水多休息自然就會康復；然而這天晚上入睡又更加嚴重了，劇烈的頭痛有如一顆大石塊碎裂成數顆小石塊互相碰撞、心跳加速完全沒有減慢的現象、全身發燙有如被丟進烤箱般悶熱、全身冒汗有如下雨般、四肢無力到手抬不高腳站不穩，一連串身體警訊又再次讓我誤判以為是自律神經失調，決定隔天早上請父親過來載我去醫院。

　　星期四早上醒來有發高燒現象，雖然四肢無力但還可以走動，父親騎乘機車載我到離家較近的中型醫院，原本想掛號掛神經科，但父親認為應該是中暑所引起的流感應該先掛一般內科，於是就去掛一般內科；在那邊等待兩個小時的時間才輪到我，途中我還有發生氣喘現象；儘管我詳細說明了這兩天睡覺時的多種症狀給醫生分析，醫生卻只是量了下體溫初步研判只是單純的高燒 40 度而已，只需打退燒針跟吃退燒藥就會沒事了；雖然打退燒針之前有做過抽血檢查，可是卻檢查不出任何東西；打完退燒針後身體好很多，於是就按照醫生吩咐回到家中休息，當天晚上果然睡的很安穩，除了四肢無力的現象還未減輕。

　　星期五下午因為疲累直接在位於三樓的父母家裡午睡，傍晚起床後發現我雙腳沉重到難以走路的地步，當我打算自行下樓梯時，我驚覺到每一步都是難以行走；好不容易走到二樓鄰居家門口，突然間一陣眼冒金星整個人短暫昏迷躺在地上，直到聽見樓下有人走上來才趕緊站起來繼續往一樓移動；回到我跟我弟位於隔壁巷口的一樓家中，我將剛才所發生的事情告訴給家人商量，這次決定坐上計程車回到之前的中型醫院掛急診；來到同一家醫院的急診室後，我坐著輪椅去躺在病床上面打點滴，這次換另一位醫生分析我是得到橫紋肌溶解，也做了第二次抽血檢查依然是檢查不出任何東西，點滴打完後就直接出院回家休息，但是我隱約擔憂這些症狀可不是只有發高燒跟橫紋肌溶解這麼簡單就可以治得好……

　　星期六整天幾乎都躺在床上難以下床，連走路都走不動，吃了昨天開的止瀉藥導致整天都不想大號，就連排尿也只能拿桶子代替尿壺來使用，可怕的是尿出來的顏色竟然呈現橙紅色！只好每隔一段時間喝幾口放在床上的數瓶礦泉水，打算多排尿讓自己盡快恢復；當天晚上父親擔心我身體狀況惡化，將電話分機放置在床邊，到了深夜我的身體還真的惡化了！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排尿，當機立斷打電話叫父母下樓過來找我，結果發現我的兩條腿都有水腫現象，比正常的雙腿腫大 1.5 倍，估計水份全都聚集在腿上排不出去；由於我無法行走，提議叫父親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為了不吵醒鄰居跟他們約好開進來時別響警笛，接下來我就被送上救護車了；救護車開上大馬路後這才開始響起警笛，途中救護人員詢問我們要開去哪家大型醫院？我回答：「去雙和醫院！」畢竟多年前我曾經得過膽結石，在那邊有住院紀錄；結果救護人員經過詢問後得知雙和醫院病床額滿，問我們要不要改開去距離較近的慈濟醫院？情況危急下我只能答應。

　　抵達慈濟醫院後，我從救護擔架被醫護人員給抬到臨時病床，推入急診室後，五六名護士跟護理人員趕緊為我做緊急治療以及抽血檢查，另外還有三四名醫師走進來猛戳我的小腿，痛的我大喊：「不要摸我的腳！不要摸我的腳！」接著我被插入導尿管，雖然有尿出來卻只有排出 300cc 的橙紅色尿液；醫師團隊初步診斷我有腎衰竭跟肝衰竭必須洗腎，但是偏偏我併發嚴重敗血症血壓太低根本無法洗腎，雖然我本人還有意識實際上已經進入半休克狀態，除此之外我還有黃疸現象，雙腳膚色呈現有如醃黃蘿蔔般非常不自然的黃色！就在我待在急診室的期間，有位醫生認定我的狀況非常緊急危險，告知我的家人要有心理準備，接下來的兩三天危險期我隨時都有可能會走掉……

　　星期日凌晨，我從一樓急診室被推進三樓的加護病房，再次從臨時病床給抬到加護病床上面，這時候的我已經是全身都無法行動的廢人一個，被人給脫下便服換上病服上衣、再被脫下褲子換上成人紙尿布，身邊還環繞著四五位護士輪流照顧我；我的第一個主治醫生是位負責胸腔內科的女醫師，她先是觀察我一整天，經過仔細評估之後，這才決定要讓我輸進一包 500cc 血液試看看能不能讓我的血壓回穩；果真星期一下午我的血壓回穩了，這才願意請另一位男醫師讓我緊急洗腎！洗完腎後我的雙腿水腫現象開始消腫，就連排尿也正常多了，接著就是打抗生素吊點滴觀察能不能先治好多重器官衰竭現象；治療的這兩天下來是十分難熬的日子，全身上下痛苦到不行，時常不知不覺就痛到昏睡過去，整個過程有如在鬼門關前面不斷徘徊；直到星期二早上奇蹟發生了，我脫離腎衰竭跟肝衰竭現象，換句話說我已經脫離危險期！

　　接下來就是待在加護病房中持續觀察，醫生們紛紛表示他們還是頭一次看到我這種病症；就在我進入危險期時，還驚動到衛生局打電話來關切我是不是有感染到霍亂？雖然經過診斷確定不是霍亂，奇怪的是抽血檢驗依舊還是查不出病因，只能用培養的方式將潛藏的病毒給找出來；脫離危險期後待在加護病房的整整一個禮拜，家人幾乎每天過來探望我三次，還餵我吃豬腰子湯進補；我漸漸從全身動彈不得恢復到上半身能行動，大腿也能抬起來了，但是還是無法下床，排尿得靠導尿管連結尿桶，排便得請護士幫忙更換成人紙尿布；由於長時間配戴氧氣鼻導管的緣故，導致我的鼻子裡有血塊阻塞現象，再加上我口水分泌不出來，改用嘴巴呼吸很容易口乾舌燥，經常要求護士倒水給我解渴；後來我有次擤鼻涕順利將所有的血塊全都排出，這才改善容易口乾舌燥的狀態，也隨著食慾恢復開始能夠正常分泌口水。

　　過了一個禮拜之後的星期二晚上，我總算能離開加護病房前往十五樓的普通病房，不但拆除了導尿管還脫下成人紙尿布換上內褲跟病服褲子，但是尿液跟排泄物必須得紀錄，因此我得依靠尿桶跟便椅來解決內急；另外就連吃過的食物也得事先經過磅秤，而食物的磅秤跟跟排泄物的磅秤則是分開來避免交叉污染，至於飲用水紀錄則是先用杯子裝滿自來水，倒進尿桶後測量刻度得知杯子的容量再來裝入飲用水方便記錄；而這次除了護士外，還可以讓家人長時間陪伴在身邊隨時照顧，我們制定好週一至週五由我母親過來照顧我，週六跟週日則是換我老弟過來照顧我；因為我的腎功能已經完全恢復，但是肝功能還沒有恢復，所以食補方式就從豬腰子湯改為豬肝湯；待在普通病房的頭兩天，我的雙腳剛開始只能夠站立一陣子，站起來的感覺有如被綁住鉛塊一樣，後來我已經能夠行走，儘管只能走一小段路，復健之路還很漫長……

　　我的第二個主治醫生是位負責感染科經驗老道的醫師，經過血液培養終於找到造成我得重病苦苦被折磨數天的原因：感染『鉤端螺旋體』病毒，該病毒在每年全台灣平均不到七十人得病（有醫療紀錄的），偏偏我很倒楣中標！不僅如此，如果是輕微的症狀病死率約 10%，而我的情況卻是更加嚴重的併發黃疸跟敗血症，病死率高達 80% ！一旦惡化成腦膜炎更是難以醫治；這種病毒的潛伏期為十天左右，也難怪之前的中型醫院不論怎麼抽血檢查都檢查不出來（老實說那家中型醫院的風評很差勁，我以後再也不會去那家看病了），至於我是如何感染的？我大概心裡有個底，這部分涉及隱私就不方便透漏囉。

　　住進普通病房的第一個禮拜，主治醫生發現我有血紅素逐漸偏低的貧血問題，又給我輸進一包 500cc 的血袋，但是過了幾天我的血紅素又變低了；直到某天晚上我用便椅大號自行用濕紙巾擦屁股時，這才發現問題所在：我的排泄物是呈現墨汁般的漆黑色；我母親雖然有幫忙磅秤我的排泄物，但是卻沒有早點跟我提醒這幾天大出來幾乎都是黑色，也很不巧地前幾天的糞便檢查，那一次的顏色竟然是呈現土黃色；隔天我向主治醫生反應，他研判有可能是胃潰瘍或是大腸出血才會導致排泄物呈現黑色，連帶併發貧血現象，於是就建議我先到六樓麻醉科評估並且預約胃鏡跟大腸鏡檢查。

　　原本我以為我的雙腳可以自行走動坐電梯抵達六樓，沒料到填寫資料時汗如雨揮氣喘如牛，做完麻醉評估預約下個禮拜五的胃鏡跟大腸鏡檢查；走回去六樓電梯處等待時，突然之間我開始頭暈站不穩只能搭肩在母親身上，旁邊的義工見狀立即拿輪椅給我坐，進入電梯後驚覺電梯裡的鏡子所照映出來的我，臉色蒼白到像是見到白無常一樣！這時才了解到貧血的嚴重性；住進普通病房的第二個禮拜，醫生開液態胃藥用點滴的方式打入我體內，一方面家人也準備富含鐵質的食物給我進補，而食補用的豬肝湯也更改為四神豬肚腸子湯；胃鏡跟大腸鏡檢查預約日期的前一晚，護士拿了兩包瀉藥給我分開時段搭配大量溫開水飲用，從當晚到隔天早上的連續排便過程相當不容易，直到拉出來呈現半清澈液體狀才能算是清洗腸道完畢；預約時間一到就自行爬上臨時病床被推往六樓，胃鏡跟大腸鏡檢查的檢查非常順利，只是稍微瞇一下眼睛的全身麻醉瞬間，再次睜開眼睛時就已經做完胃鏡檢查，而大腸鏡檢查也進入尾聲；回到原本的普通病房後，根據報告我確實有胃出血問題，有可能是受到敗血症影響導致胃潰瘍，至於大腸鏡檢查中則是發現到一顆息肉，該息肉已經切除等待化驗結果。

　　每日抽血打抗生素吊點滴吃藥是必備行程，偏偏我兩隻手臂的血管很難找，每次打針護士都得先找血管找一陣子才有辦法打下去；某天抽血來了一個新手護士，她打了我三針都沒插到靜脈，找別的護士幫忙改抽腳背這才抽得到血，結果第一次抽血血液凝固不能使用，第二次重抽血液竟然自行溶解了，第三次重抽這才能夠使用，再加上吊點滴打針的部分，這一天我總共被挨了八針……另外還有一次吊點滴的針是打在右手背上面，原本預定隔天要換針（點滴針固定三天換一次），結果突然發生跑針插到血管外頭的現象，導致沙林點滴的生理食鹽水累積在手背上面整面腫脹起來，立即叫護士換針後，每天熱敷並泡熱水兩次持續三四天才完全消腫。

　　住院期間我母親不願意讓親朋好友知道我罹患重病住院，故意不去告訴他們，但我還是偷偷利用手機在個人臉書上面放出消息給網友知道，其中就有一名廖姓網友過來探望我，而且還剛好家人都不在身邊，很感謝她的鼓勵跟同人漫畫贈物，讓我的精神好很多；當然最辛苦的還是父母無微不至的照顧，想要吃的食物，需要使用的物品，各種協助要求都能做到，非常感激他們的辛勞；另外也感謝老弟抽空選在週末期間代替母親過來照顧我，我的喜好他全部都知道，讓我在週末不會感到無聊；住進普通病房的第三個禮拜，終於順利出院了！雖然很可惜住院期間錯失了幾場活動（巴哈市集、彩虹小馬粉絲聚會、開拓動漫祭），不過我這條命確確實實救回來了，人活著比甚麼都重要！

　　我所住的病房總共有四張床位，我的位置是在 2 號病床；1 號病床是位七十多歲的老阿公，有一位看護大叔跟另一位整天笑嘻嘻的印尼女看護幫忙照料，除了換尿布期間我們得戴上口罩外其他都還好；而且那位看護大叔非常有經驗，像有次我尿急拿出尿壺時不小心拉到點滴管，導致血液逆流噴到滿地都是血，就在我慌張的時候看護大叔見狀立刻轉緊點滴管上的開關幫我止血，感謝他的出手相助；5 號病床（醫院忌諱『4』直接跳過）是位經過化療正在休養中的消防隊組長，他是位健朗的大叔，有不少年輕消防員過來探望他，偶爾他還會早起到一樓荷花池看荷花盛開；然而，真正有問題的卻是 3 號病床……

　　就在我剛入住普通病房的當天晚上，3 號病床上面坐著一位一百五十公斤、兩隻小腿發黑、頭髮凌亂的大胖子，他當時正在猛吃麥當勞外帶餐點；剛開始我不以為意，但很快我就發覺這個人大有問題，首先他把護士當作是女傭般任意使喚，醫院送來的伙食他一律不吃，打針時也不願意配合，老是大喊：「很痛耶！」「幫我買麵包。」「走開！別來煩我。」「交代給妳的事都不會做，那妳會甚麼？」，更誇張的是我母親總是多管閒事，將麵包跟肉包送給他吃，結果他卻是連一句謝謝都不肯說，這個無賴漢對待別人的態度根本莫名其妙無禮到極點！最後終於惹怒醫生直接罵他：「明天早上給我滾蛋！離開這家醫院！」

　　就在我以為無賴漢被趕走之後可以放心養病時，想不到走了個無賴漢竟然來了個神經病！當天下午 3 號病床住進來一位有浙江口音的老先生，這位老先生似乎患有癡呆症，總是大聲吶喊：「唉呦呦～！」「好痛呀～！」「救命啊～！」「來人幫我啦～！」，如果是在白天吶喊就算了，半夜或凌晨突然間大喊吵人包準所有人都會失眠到受不了，直到他的家人過來陪伴照顧他，吶喊的次數跟頻率這才逐漸減少；聽說浙江老先生是因為中風才住院的，已經在家中自行下床摔傷七次，醫生就安排兩張黑色夾板放置在病床左右兩側，結果他剛住院的第一天就自行拆除其中一塊黑色夾板，然後又自行下床摔傷第八次；醫生跟護士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將他給五花大綁在病床上一整天，這時候他就大喊：「好緊喔～！」「放我出去～！」「沒有人權啊～！」「我要告你們～！」；又有的時候他還會喊出令人噴飯的內容，像是：「現在幾點啦～？」「你們都不重視我～！」「南無阿彌陀佛～！」「媽媽咪呀～！」跟這位老先生住在同一間病房真的會令人抓狂。

　　後來 1 號病床的老阿公也出院了，新住進來的是一位會講國語跟台語的菲律賓人，這位菲律賓人平時會跟我們打招呼看似很有禮貌，但是他講話時特別大聲，總是半夜不睡覺向陪伴的老婆用菲律賓話卿卿我我，吵雜程度不輸給浙江老先生的吶喊；又有的時候他們會請親友將自己的小孩給帶進病房，那位孩童總是哭鬧個不停，這位菲律賓人甚至還會在半夜起床吃泡麵，那股泡麵香味對我來說又是另一種酷刑！

　　最後終於輪到我出院的這一天，浙江老先生已經先在前一晚出院了，最料想不到的事情是之前被醫生趕走的無賴漢竟然回來了！這次他理了個平頭而且還很剛好回到他之前所待過的 3 號病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等到『題外話三』再來分曉。

　　順便一提，普通病房的天花板上雖然有吊著兩台電視，但是電視打開來一律只能收看大愛電視台，就連掛號等候處的大型電視也是被限制播放大愛電視台……

　　由於慈濟醫院是佛教主題醫院，因此全棟飲食一律全素！剛開始在加護病房期間，送進來的伙食貧乏無味，幾乎吃不出任何鹹味，讓我食不下嚥只吃幾口就不想吃，只好退掉伙食改吃家人帶來進來的食物；後來入住普通病房後又經由護士建議重新訂餐，想不到這次送進來的伙食竟然變得稍微好吃些，有鹹度也有甜度；但因為本人還吃不慣素食，所以就請父親幫忙準備虱目魚鬆跟豬肉鬆拿來給我配飯吃；早上伙食的稀飯就摻入虱目魚鬆，饅頭則是交給母親吃，中午伙食全部給母親吃，再請父親帶進來外面的食物給我吃，晚上母親習慣不吃東西，我就吃伙食並將硬飯摻入豬肉鬆來吃，週一至週五的普通病房用餐順序大多是這樣；至於週六跟週日就不太一樣了，早上伙食用餐方式不變，但我改成將豆漿跟饅頭交給老弟吃，接著再讓他到外面的早餐店去用餐並帶回一份餐點跟飲料給我，有時候是蛋餅有時候是沙威瑪之類的單點，飲料則是便利商店的果汁；週末中午的伙食則是由我們兄弟各吃一半吃完，然後請他外出去用餐再帶回一份外帶餐點給我吃，晚上的伙食跟中午用餐方式相同，但我們這餐改為吃完後到慈濟醫院的地下美食街去加點素食餐點。

　　前面提過慈濟醫院全棟飲食一律全素，他們的地下美食街當然也是全面素食，更誇張的是就連這邊的全家便利商店也是完全不賣葷食，不賣熱狗改賣番薯、不賣肉包改賣饅頭、泡麵也都是素食泡麵；我大約是在住進普通病房的第二個禮拜雙腳才可以復健到進入美食街，這才發現有間特別的店家隱藏著美味素食！這家店叫 Naan & Pizza，真的是我嘗過此生以來最好吃的素食，焗烤類跟燉飯類都超好吃，尤其是烤餅類的口味跟披薩類相同，吃不下披薩的話可以改買 CP 值很高的烤餅，唯一缺點就是薯條賣太貴不推薦；除此之外還有一家新開幕的拉麵店，他們的蒲燒鰻魚飯竟然是用豆腐加海苔去油炸出來的，雖然口感跟味道不像蒲燒鰻魚，但外觀上以假亂真，可惜我還沒品嘗過他們的有機蔬菜拉麵就出院了。

　　還記得那個無賴漢嗎？自從他被醫生趕走後的第五天下午，突然間有位大嬸走進我所在的 2 號病床頭問我們：「你們有沒有遇見一個無理取鬧的胖子？」我回答有，並形容這種人是：「你越是對他好，他不但不領情，還會變本加厲，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樣。」大嬸就點頭說我形容得很貼切，於是我問大嬸：「你跟這個無賴是甚麼關係？」她回答她是負責幫他開戶的，已經幫他跑了好幾趟流程卻是連一毛錢都領不到；接著就向我們訴苦，詳細說明這個無賴漢還有一個姊姊，很早之前就事先給他投保各家醫療保險，然後姊弟倆整天遊手好閒從來都不去工作，弟弟則是故意猛吃垃圾食物吃壞身體得到高血壓跟糖尿病再來住院，每個月還可以從政府輔助跟醫療保險領走十幾萬，途中如果被醫生趕走就改住別家醫院，他們使用這種方式躺著賺錢已經好幾年了；聽到這邊我氣得破口大罵：「醫保蟑螂！」由於無賴姊弟是靠遊走保險漏洞跟法律邊緣來賺錢，因此無法對他們採取任何的法律行動，我只好向大嬸提議：「投書給記者吧，最好是找蘋果日報的記者，如果妳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們故意使用這種方式賺錢，那就將他們的惡行公佈給媒體知道。」大嬸想了一會，認為我說的話很有道理就離開了。

　　然而，這個無賴漢又回來了！就在我準備好要出院的這一天，而且還很剛好地回到他之前所待的 3 號病床，主治醫生也換成另一位女醫生；我很好奇他為何會回來，趁女醫生離開時去病房外頭打聽一下，得知他被趕出去後雖然住進別家醫院，但很快又再度被趕走，然後他算準慈濟還有空床位的時機又回來繼續住院；我問女醫生為什麼不能拒絕他入院？女醫生回答這是因為按照醫院規定，除了滿床位之外不得拒收任何病患；然後我就將之前遇到大嬸的事情告訴女醫生跟護士，她們聽完後對此表示無可奈何，但是會多加注意這個無賴漢；最後我就出院了，只希望政府跟保險公司能夠重視並出面解決這個問題，別再讓醫保蟑螂有機可趁在各家醫院到處亂竄躺著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