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還
「……發生什麼事了？」
大而細長的尖耳輕微的動了動，一雙漆黑反著微光的眼睛睜了開來。
「……我記得，剛剛還在狩獵……」
一對支撐著薄而堅韌皮質翼膜的細長爪子按在耳下，以不傷害到自己的力道輕揉著。
「……然後，背包……」
腦中充斥的疼動漸漸緩解，腦袋逐漸清醒，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一一浮現在眼前。
「……像是被高速奔馳的馬撞到……」
碰上團體型冒險者的畫面、與其戰鬥的畫面、戰鬥中同伴們互相玩笑的畫面、死靈隊長反常的激進畫面、詭異的探測不出是什麼的飄浮背包畫面、最後是──
「……對了。」
狂暴的衝擊到來，同伴們一個個倒下的畫面。
「安洛隊長、紅鷹先生、白花小姐、嘎嘎先生、賓克拉……」
索拉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
所有的生命都倒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
「白花小姐……」
白皙的利爪碰了碰地上的藤蔓，藤蔓上的白花紛紛凋謝，藤蔓萎縮枯零。
「紅鷹先生……嘎嘎先生……賓拉克……」
索拉用爪子支撐起身體，隨即一陣搖晃，差點跌倒，好一會才緩過來。
共振喉嚨發出超聲波，雙耳接收到回饋。
歐克巨大的軀體趴在地上，逐漸冰冷。
食肉者跪著並未倒下，鮮紅色的骨骼盔甲慢慢的往灰白轉變。
蟲族仰躺著，感覺不到生命氣息。
「安洛隊長……」
索拉踉蹌的爬到死靈身旁，烏亮卻模糊的雙眼湊近死靈的頭骨，發現眼眶中一片漆黑，沒有以往常見的旺盛藍光。
「怎麼會……」
索拉倒退兩步，坐倒在地。
「大家……全都死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這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合得來的同伴。
白花小姐雖然冷淡又高雅，卻會時常分出一條藤蔓來保護她。
嘎嘎先生活潑又逗趣，喜歡隱形來惡作劇，常常被牠嚇到尖叫。
紅鷹先生沉默寡言，卻時常分享重要的糧食給她，雖然她並不需要。
賓拉克平常大大咧咧的，戰鬥時卻心細如髮，總是將她保護得很好。
安洛隊長風趣幽默，相當隨和，當初也是他發現被追殺的她，指揮隊伍將她救下。
現在，牠們全都死了。
死在那個詭異的背包之下。
不是死於戰鬥，而是無聲無息，就這麼死去了。
除了她昏過去以外……為什麼？
記得背包接近的時候隊長有說過一句話──
「惡靈玩偶嗎！看來這次我們能全滅這群冒險者！」
惡靈玩偶……？
記得那是一種相當稀少，普通魔物一生中或許不會遇到一兩次的稀有種族。
擅長精神攻擊，本體脆弱，為了保護自己，會有一到三位的守護者保護等等。
那個背包裡的，就是惡靈玩偶嗎？
就是她殺了她的所有同伴嗎？
索拉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有股燃燒般的情緒正從心底深處湧上。
她緩緩的爬向背包，一道鮮血構成的箭矢正在逐漸成型，隨後──
「喀……喀……喀……」
突然出現的腳步聲像是一盆冷水般澆熄她的憤怒。
有冒險者來了？那麼快？
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的隧道，又看了看地上的背包。
怎麼辦？要報仇嗎？
可是仔細想想，我與他們也才相處不到一週的時間，感情也談不上多麼深厚。
如果為了幫他們報仇而攻擊這個惡靈玩偶遭到像是剛才的精神攻擊一樣的反擊怎麼辦？
雖然她也許能夠抗下那種攻擊，但馬上就要到來的冒險者一定會將昏迷的她帶回去做成料理。
如果下一次醒過來發現自己面前圍滿冒險者，手上拿著刀劍，準備將自己分食吃掉……
索拉打了個寒顫。
沒繼續想下去，將血箭術散去，索拉收回鮮血，張開前肢爪子間連結的皮質翼膜，迅速搧動著向腳步聲的反方向飛去，逐漸消失在隧道中。
「喀……喀……喀！喀！喀！」
不久後，共有四人的冒險者隊伍出現在隧道一頭。
「快！就是這裡有人發出求救──」
一馬當先的盜賊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愣住了。
「呼……呼……跑那麼快……到底是──」
隨後跟上的戰士也停下話語。
「你們……你們……慢點啊……」
直到跑在最後的牧師跟法師都趕上，氣喘籲籲的他們停下腳步緩氣，盜賊和戰士才找回自己的語言能力。
「快！艾可！快救救他們！」
戰士一把拉住牧師的手腕，將她拖到倒下的冒險者隊伍面前。
「這……這到底是……？」
牧師另一隻手摀著嘴，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現場簡直就像死神隨手一揮鐮刀，將所有生命收割進口袋，接著飄然離去一樣。
「啊啊……不行……」
盜賊從兩名弓箭手的身旁站起，面露遺憾的搖搖頭。
「死透了，沒救了……」
「這邊也是……」
法師的雙手分別摸著雙手劍戰士與劍盾戰士的手腕，接著探到鼻子上，最後收回雙手，搖著頭。
「怎……怎麼會……」
牧師一邊顫抖著一邊蹲下，摸上穿著牧師服裝的男子。
「咦……這個！牧師還活著！」
「什麼！快救救他！他應該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啊……好的！」
牧師馬上從腰包中取出福音書，手按在福音書上唸唸有詞。
「這個盜賊也不行了……」
戰士從盜賊身邊離開，環顧四周。
現場有五具冒險者屍體與一位昏迷的冒險者，還有五種不同種類的魔物屍體，再往外還散落著一個背包。
就現場的情況看來，明顯經歷了一場強度不小的戰鬥，冒險者的裝備上有不少損傷，魔物的裝備也是，甚至身上有許多傷痕。
六位冒險者與五隻魔物嗎……？
通常來說冒險者每一名都可以與同等級的魔物一較高下，這個實力對比會隨著等級提昇而有巨大的變化，根據潛力、技能方向與能力適性不同最多可以到達一名冒險者或魔物可以同時戰勝五到十位的同等級者。
以那幾位冒險者身上的狗牌來看都是等級二，等級二還不至於出現太大落差，實力比大概是一比一，也就是六位等級二冒險者的實力既然會需要發出求救請求，那如果不是魔物中有一隻等級三就是還有一隻等級二的魔物逃走了。
以冒險者身上的裝備損壞程度來看，可以先排除掉現場有等級三魔物的可能性，如果是等級三的魔物，以他們的裝備強度來說是不可能保持那麼完好的。
那麼就是還有一隻等級二魔物不在現場，為什麼？
從冒險者的屍體動作推算死前的動作，大概是要做逃跑的舉動，那麼魔物那邊明顯是要追擊，可是為什麼現在一同倒在地上了？
沒有明顯外傷，不像中毒反應，既然不是物理上那就是精神上了，八成是精神攻擊。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麼其他冒險者都死了，只有牧師活著，因為牧師這個職階需要並提昇的精神比其他職階要多，所以牧師可以被精神攻擊後只是陷入昏迷而已。
以這樣推算的話，那隻不在現場的等級二魔物應該也是精神能力較高的類型，遭受到精神攻擊後沒有死亡而是昏迷，然後憑借強大的精神在他們趕來以前醒來並離開這裡。
那麼問題來了，是誰發出的精神攻擊呢？
使用精神攻擊的魔物或者冒險者沒有取走任何物品，如果是魔物應該會搶走狗牌與裝備，如果是冒險者應該會將魔物可以使用的素材剝下，可是現場的屍體相當完整，就表示企圖殺害全場生命的魔物或冒險者沒有對屍體進行任何動作。
如果是強者心血來潮的話不屑於取走這些物品可以理解，可是這樣無法解釋現場有人存活的事實。
使用精神攻擊的人所求的是什麼？僅僅只是殺死生命而已嗎？還是說那個強大的精神攻擊其實有副作用？副作用讓那個人只能使用一次就必須離開？不，也許──
還留在原地也說不定。
戰士的視線看向遠處的背包，手握上腰側的劍柄。
肌肉略微舒張，調整呼吸，戰士一步，又一步的接近背包。
距離越來越近。
還有十步。
九步。
八步……
四步。
三步。
兩──
「──！」
一道聲音響起。
「喂！懷特！牧師治療好了！過來搬吧！你在做什麼啊？」
牧師艾可向戰士懷特揮了揮手，招呼他過去幫忙搬動牧師。
「呼……」
懷特鬆了口氣，差點就要拔劍了。
「沒事，我這就來。」
也許只是自己想多了，一個只有一呎半的背包裡怎麼可能有什麼魔物嘛。
懷特看了一眼背包，轉過身向著同伴走去。
此時的盜賊與法師已經各自從魔物的屍體上取得需要的素材，並且將死亡的冒險者屍體身上重要的物品取下，並將屍體集中起來。
由法師施放魔法將屍體燒毀，這樣雖然無法入土為安，但至少可以避免被魔物打擾死後安寧。
雖然他們的靈魂已經回歸神明的懷抱了，但對於英勇奮戰的他們的屍體還是要給予一定的尊重。
「迷途徬徨的英靈啊，不需悲傷，不需流淚，你們的英勇將被戰神所見，你們的靈魂將被戰神所憫，你們將被戰神所敬重，你們將會被隆重的迎接入英靈殿，喝著最好的美酒，吃著最好的美食，享受著一切的快樂……」
艾可一手握著短劍，一手打開福音書，跪在火炬旁祈禱著，這是戰神的牧師為了死去的冒險者的禱告詞，述說著戰神會將所有英勇戰死的靈魂迎接入英靈殿，享受永恆的快樂。
懷特背著還在昏迷中的牧師戒備著四周，法師與盜賊也同樣如此。
雖然在這個充滿危機的地下城做出這樣的事情實在很蠢而且不合時宜，但牧師們要提昇等級其中一種方式就是藉由安魂禱告來安撫死亡的靈魂，讓他們能在回歸神明懷抱時帶著平和安祥而去。
牧師這個職階在小隊中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各種正面狀態的加成與恢復體力與傷勢的能力相當受到冒險者歡迎，可是無法直接參與戰鬥的牧師提昇能力值相當緩慢，為了抓緊任何機會提昇能力也只要犧牲一點安全性了──這樣總比讓牧師去給魔物補刀要輕鬆多了。
不久後，艾可的禱告終於結束，她看著逐漸燃燒完畢的火焰，心中五味雜陳。
「別多想了，這就是冒險者的生活。」
懷特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試著開導她。
「是的……」
艾可轉過身不去看火焰，將短刀歸鞘，福音書收回腰包，與同伴們一同離去了。
法師又放了一道火，將魔物的屍體也進行焚化動作，隨後轉身離開。
火焰緩緩搖曳著，晃動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焰已經熄滅。
「喀！喀！喀！」
又有腳步聲在這寂靜的隧道中響起。
「啊啊……蕾亞妳別走那麼快啊！」
「真是的！怎麼那麼慢啊希洛斯！」
一道少年的聲音後接著少女的聲音，兩道身影逐漸從隧道一頭出現。
「要小心魔物啊！這裡隨時都會有魔物衝出來的！」
「哼！膽小鬼！魔物什麼的我才不怕！剛剛一路過來不也殺了很多魔物嗎？」
走在前頭的是穿著皮甲持著短刀的盜賊少女，圓潤的臉蛋與一對水汪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年齡很小，苗條的身材看不出明顯的曲線，但經過冒險者訓練的軀體卻飽滿緊實。
後面跟著手持盾牌與長劍的戰士少年，稚氣尚存的臉蛋與慌張的神情讓他看起來的年齡比少女要小一些，由於身體還無法負荷，所以並未穿著全身鎧甲，而是僅在心臟、下半身等重要位置裝備盔甲。
「可……可是說不定會碰上我們無法應付的……」
「到那時候我就會這樣！這樣！再這樣！用叔叔交給我的劍術將那魔物殺掉！」
蕾亞連續揮出幾次短刀，志得意滿的高聲宣佈著。
希洛斯的神情變得沮喪，似乎有些受不了蕾亞的樂觀。
「我覺得我們應該趕快逃跑才對……」
「冒險者是不會逃跑的！希洛斯你這個膽小鬼！」
蕾亞鼓起臉頰，快步向前走著。
希洛斯連忙跟上。
「啊，蕾亞小──！」
「碰！」「啊！」
希洛斯還來不及提醒，蕾亞就被絆倒了。
「痛！希洛斯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啊！真是笨死了……好痛……快來扶我啊！」
「對……對不起……」
希洛斯慌張的上前，將長劍歸鞘，伸手去扶蕾亞起身。
「咦……這是什麼？」
蕾亞起身後看向腳邊，藉著蠟燭的微光可以看見是一個背包，此時背包被踢翻，裡面散落出一些衣物，衣物之間似乎藏著什麼鼓了起來。
蕾亞蹲下身，將衣物剝開，露出衣物包裹著的物品。
「好漂亮的娃娃！」
那是一尊製作精美的人偶，鑲金般的長髮與精緻的臉蛋，琥珀般的雙瞳，穿著天藍色的華麗洋裝，彷彿城市間的妖精般栩栩如生。
「好！今天冒險就到這邊吧！我要把這個娃娃帶回去當戰利品！」
「咦咦！不是說好今天至少要前進到第四層嗎？」
「我才不管！繼續下去害這個娃娃受傷怎麼辦！」
「可是這個娃娃看起來好詭異……感覺很奇怪……還是把它放回去就好了吧？」
「哼！哪有什麼詭異的！明明就很漂亮！」
蕾可將娃娃用衣服重新包好，放回背包中，背起背包站起身。
「這是我撿到的！那麼就是我的！我才不要放回去！」
「可是……可是……」
希洛斯隱隱覺得這樣隨便亂撿東西的動作實在不太應該，與冒險者的謹慎原則似乎有些衝突，也覺得這個人偶讓他有股詭異的寒意，可是他又說不出具體的想法，只能結結巴巴的試圖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反正我就是要這個娃娃！希洛斯你再煩我，我就跟你絕交！」
「咦咦──怎麼這樣……」
希洛斯聽到蕾可的威脅，心裡所有關於人偶的詭異之處全都蒸發，只剩下不希望蕾可與他絕交的急切之心。
「好啦！我知道了！今天的冒險就到這邊結束吧！不過妳要答應我帶回去後一定要拿去給牧師們看看！」
「是──是──膽小鬼希洛斯我知道啦！」
看到蕾可這副模樣，希洛斯知道她絕對沒有聽進去。
沒辦法，只好回去之後去找牧師們來看看這個人偶了……
兩人踏上回歸之路，向著來時的道路出發。
兩人一路上相當幸運，沒有碰上強大的魔物，僅有一些諸如哥布林或是骷髏等等的弱小魔物攻擊他們，被他們輕鬆的解決掉了。
平安的回到地下城第一層，蕾可興致依舊高昂，想著回去要怎麼跟其他女孩子炫耀這個漂亮可愛的娃娃。希洛斯則是鬆了口氣，想著回去後一定要提醒蕾可去找牧師。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眼看著即將到達出口時，一道好聽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你們好，請問你們有看到一個穿著天藍色洋裝的玩偶嗎？我在冒險中不小心弄掉了，現在正在尋找她。」
腰間別著精緻的細劍，身穿皮甲的金髮碧眼少女攔住他們。
「天藍色洋裝？啊！難道是……」
希洛斯看了一眼神色驟變，急忙退後的蕾可。
「我……我沒看到什麼金髮的娃娃！」
聽到希洛斯的話，蕾可拉緊背包的肩帶，急忙反駁。
「咦？妳怎麼知道那個玩偶是金髮？還有剛才這位小弟說的……」
少女往前一步，看著蕾可。
「我我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妳去找別人吧！」
蕾可的眼神四處漂移，不與少女正面接觸，同時拉住希洛斯的手試著從旁繞過少女。
「希洛斯我們快走吧！」
「可是……那個人偶……」
「快走吧！」
蕾可用力大喊，將希洛斯的聲音覆蓋過去，同時快步向前走。
「聽你們的語氣應該是知道呢……能不能還給我？她對我真的很重要。」
少女向蕾可的前方跨步，擋在蕾可面前，語氣有些可憐。
「我說蕾可……那是別人的還是……」
「我不要！」
蕾可突然大喊著，將背包移到前方用力抱緊。
「那是我撿到的！我撿到的就是我的！我的東西誰都不能拿走！」
「只要妳還給我，我保證不會追究。」
少女往前踏了一步，蕾可退後了一步。
「蕾可……還她吧……那個人偶也許對她真的很重要……」
希洛斯在旁邊勸著蕾可，如果可以在這邊把那個詭異的人偶脫手那他是求之不得，那個人偶一直給他一種奇怪的冷意。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她是我的！我要回去了！妳再不走開我就殺了妳！」
蕾可神情有些扭曲，一手護著背包，一手拔出短刀對準眼前的少女。
「蕾可……不能對人拔刀啊……」
希洛斯的表情慌亂，試圖伸出手阻止蕾可又猶豫著不敢出手。
「希洛斯你走開！不要礙事！」
蕾可亂揮起短刀，讓希洛斯更不敢輕舉妄動。
「蕾可……不要這樣啊……」
「我叫你走開！」
「我……蕾可……」
「走！開！」
「唉……」
深呼吸後，一道悠長的嘆息打斷了兩人的爭執。
「所以說人類都是貪婪而醜惡的生物……」
少女的手在兩人同時轉頭看她時，緩緩的握住劍柄。
「妳想幹什麼！我告訴妳我的叔叔──」
蕾可威脅的聲音軋然而止。
「蕾……蕾可？」
希洛斯聽到蕾可的聲音突然停下來，奇怪的回過頭。
蠟燭。
希洛斯看到蠟燭。
希洛斯看到了牆上的蠟燭。
希洛斯通過蕾可額間一道菱形的洞口，看到了牆上的蠟燭。
蕾可維持在憤怒的威脅，眉頭緊皺，雙眼瞪大，破口大罵的表情凝固著。
「鏘！」
握不住的短刀掉在地上，蕾可的身體碰的一聲倒在地上，直到此刻她額間的洞才湧出鮮血。
「蕾可……蕾可，蕾可！蕾可可可可！」
希洛斯反應過來，他急忙蹲下身抱住蕾可，瘋狂呼喊著蕾可的聲音。
意識到暗戀的少女已經確實身亡了，兇手不作他想，一定是那位少女，他猛地回過頭，用猙獰的表情看著少女大喊。
「妳竟然！竟然殺了蕾可！為了區區一個人偶妳就──」
希洛斯的聲音也停下了。
他的眉間，出現一個菱形的洞。
洞貫通整個頭蓋骨與大腦，能看到蕾可凝固的表情。
隨後，他的身體倒在蕾可的身體上。
「唉……又砍了髒東西。」
少女輕聲嘆息著，將完全沒沾上血跡的細劍左右甩過後收回腰間的劍鞘。
「我已經問了兩次，沒有第三次了。」
少女彎下身子，將蕾可懷中的背包抓起抱著。
「真是讓我好找啊……」
將背包打開，翻開裡頭的衣服，一個人偶出現在她眼前。
少女的櫻唇勾勒出一道迷人的微笑。
「芙莉。」
創作內容
雙胞胎姊（勇者）妹（魔王）的異界之戰 (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