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緋紅、誓約──第十七章──洩漏

　　半夜十二點十分，神武、明蒼、黑狄絲、黑田聚在地下道的入口前，漆黑的入口散發陣陣的陳舊霉味出來，雖然明顯卻也淺淡，不致讓人呼吸困難，簡直像幽幽地釋出歡迎一般。

 

　　「現在八與十二番隊的第二聯隊停留在第十八層過夜，十與十三番隊的第三聯隊則在第九層。我們的初步行動要在日出前，也就是大約六點時到達第九層與第三聯隊見面，直接面對面得到情報；再來第二行動要接著不與第二聯隊接觸，最慢在日落前超過第二聯隊所在的樓層；第三行動然後一口氣向下尋找先遣隊，如果遇到斬魄刀以潛行為主，盡最大可能避免交戰。」

 

　　穿著由傳統刑軍制服改造過來的無袖式黑色緊身衣、方便活動的黑長褲，一頭與服裝呈現大反差的倒豎草綠頭髮，是作為小隊長的神武英傑，開始公事公辦地拿出藤原隊長最後交給他的行動指令，以所有人都能清楚聽見的聲音開始朗讀。

 

　　「這樣的步調會不會有點快了？我們等於是要以他們兩倍的速度前進不是嗎？」

 

　　黑狄絲幽幽地提出疑問，面若紙色又沒有特別表現出表情的她，讓神武感覺不太出來她到底是在擔憂還是不滿、又或者只是公事性的提問而已，比起太一那種真的活像笨蛋一樣沒有變化的呆滯表情，這種微微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的表情更難看透。

 

　　而且說實在的，這是神武第一次看到黑狄絲執行沒有北宮隊長在的行動，加上很少有這種過於神祕且難以看透的副隊長，說起作為副手的契合度還真是未知數，不過如果能注意到這種層面，能力上倒是絕對沒有問題，神武思考了一下，認為這種時候還是應該對對方主動投注信任才對，但在那之前得先回答一下她的問題。

 

　　「啊，這點倒是還好啦，因為到十八層之前有地圖的關係，真正麻煩的是超過第二聯隊後，雖然不清楚先遣隊到底在哪裡？但邏輯來說呢，起碼不會在多上面吧，所以不但要分配好前進的速度，也得保持好潛行的前提，我是建議與其在這邊，光評猜測擬定好第三行動的體力分配；不如到那邊後好好根據可見的線索，再來討論前進的速度也不錯吧。」

 

　　「也是。」聽完回答的黑狄絲，雖然還是同樣藏在神秘內的表情，但起碼神武看得出她現在應該是滿意沒錯。

 

　　「那首先先來看地圖吧……等……這什麼呀！意味不明？」

 

　　攤開地圖的神武看見的是既簡陋又不合比例概念的粗糙地圖，岔路沒有仔細地標示清楚，圖示也亂七八糟，道路的長寬別說仔細丈量了，明顯連簡單的估算都沒有，要說地圖不如說示意圖，甚至連示意圖都算不上，而且不只一張，所有的地圖都差不多這種模樣。

 

　　「啊──啊──天啊……該不會，我們要用這種小孩子畫的地圖般東西前進嗎！」神武不禁閉上眼睛，手指用力地按住額頭。

 

　　「什麼什麼？讓我看一下。」看到這種刻意表現的誇張反應，黑田馬上著急著要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旁邊的明蒼湊了過來，兩個人就像一黑一紫的小動物般。

 

　　「嘛……不就只是一般的地圖嗎？」

 

　　看到神武手上紙張真面目的黑田，情緒馬上低落了下來，顯然對這些地圖不感興趣，不過神武確實認為多數的人應該不會對地圖有太大的興趣而已，對一般人包括他自己而言，地圖只是工具而已，興趣什麼的當然不會有，遑論這種連工具都不稱職的簡陋地圖。

 

　　「哈？我當然知道是地圖啦，只是對畫得那麼差勁感到不悅而已。」神武大大地嘆了口氣，還刻意對著黑田瞇起了眼睛，表示他的不悅之處。

 

　　「地圖這種東西……不是能看就好了嗎？」黑田和明蒼同時瞪大眼睛看著神武，一副接收到了全新、而且顛覆以前常識的知識一樣的表情。

 

　　「……看來妳們在隊上的時候，都不需要用到地圖吧。」

 

　　和經常需要精密潛行的隱密機動隊不同，現在的一般護廷死神很少有機會需要用到地圖，對於他們而言，在瀞靈廷內移動只需要靠習慣和印象就足夠了，帶著地圖或背起地圖根本是多此一舉，就連持有地下道圖的九番隊和一番隊據說有的也只是事先的建造設計圖而已，而非真的事後實地畫的地圖。

 

　　所以對大多數的人而言，別說會繪製不出錯的地圖了，本身連看地圖的概念恐怕都只停留在未標距離的方向路標般的等級，但是這次情況不同，他們要去的是充滿未知的中樞地下道進行潛行，和再早已熟悉的地面巡邏完全不同，沒有夠精準的掌握的話，會發生什麼狀況都不好說。

 

　　神武將眼神轉向黑狄絲，當然回去向藤原隊長回報他們需要更詳細的地圖，等第二、第三聯隊重新準備好後再出發，但這樣不只他們，整體的進度都會嚴重落後，這與救援本身的目的完全相悖了，那麼在副手同意行動的情況下，果斷前進應該才是上策，加上傳聞黑狄絲是少數有帶著記憶來到屍魂界的人，對地圖的熟稔度應該遠超越其他死神，那麼在這裡她的意見就很重要了。

 

　　黑狄絲接收到神武的視線，閉上眼睛考慮了五、六秒後，接著又瞥了瞥神武的全身上下，這才微微地點了點頭。

 

　　「雖然在理論上這不是很好的選擇，但就行動性質來說，我們是假設先遣隊現在正處於未死亡的某種困境，那麼多一秒就是一個機會。再說已經有其他番隊先進入，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再來底下本來就沒有地圖，那麼沒辦法確認精準位置應該也無妨。」

 

　　「好吧！那麼注意！現在的時間是十二點十七分，タ號小隊就此出發！」神武宣布完後瞄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黑田。

 

　　「阿……忘了跟妳說，雖然太一不在可能沒那麼有問題，但還是記得一下，這是潛入行動，別太多話喔。」

 

　　「別講得好像他在的時候我特別吵一樣！不管是『他在』還是『很吵』我都不承認！」面對突然的「忠告」，黑田強烈的表示否定。

 

　　「當然！我兩個意思都有……」　　還沒說完，他們已經進入了地下道內，這讓神武嘎然失聲，其他人也是同樣。

 

　　四位副隊長瞬間像穿梭到了不同的境界一樣，一踏進這裡外面的光馬上消失無蹤，只剩下裡面些微藍綠色的靈術照明，不疾不徐彷彿有人操控韻律般的水滴聲，明明微弱卻清晰的傳入耳中。

 

　　可能是只有四個人進來吧，神武覺得這裡有種異常的壓迫感，帶有霉味的冰冷空氣隱隱散發出懾人的氣息，讓人不自覺有種暈眩。

 

　　「看來想說也說不了什麼了，快點前進吧，我覺得在這裡貿然停留下來的話，會要了我們的命的。」

 

 

 

　　啪！

 

　　清脆的鳴爆聲在狹窄幽暗的地下道中傳了開來，這是鞭子揮舞時獨有的聲響，乾淨而有力的聲響下，反而帶著難以預測的刁鑽攻勢，是鞭子的一大特徵。

 

　　而這個鞭子更為特別，由大量的水壓縮成的鞭體，每次突破音速，就會從鞭體濺出不小的水量，揮舞的次數一多，地面與空氣就會很快地充滿了水分，正如同現在的情況一般。

 

　　「真可靠啊，鞭子還真是正好應付這種情況，不像我還要特地用刀背才能小心不殺了他們。」

 

　　羽聽到這句話，回頭看了一下時雨，雖然她這麼說，但羽完全沒有看見她動手，實際上她連架式都沒有擺出來，僅是如日常時隨意站著一樣，周遭的斬魄刀們變一個又一個的倒下昏迷了。

 

　　「數量可真不少，不過好像沒有很強。」羽回過頭來又揮了一次鞭子，狠狠打上一個接近的斬魄刀臉部，馬上讓他昏了過去，這時時雨後退了幾步，靠上羽的背。

 

　　「我覺得我們兩個隊長擠在一起好像會讓戰力不均衡吧？」

 

　　「水戶隊長居然會這麼仔細的判斷狀況嗎？我有點意外。」

 

　　「是啊……就好像頭腦不是自己的，有人在幫忙思考一樣。」羽苦笑了一下，她的現況確實是沒有仔細動腦自動就會有念頭出來，以前都沒有這種感覺。

 

　　「這就是所謂的直覺嗎？又或者……難道是……啊，不過這不重要。待會再去旁邊幫忙沒關係，現在有重要的話只能對妳說。」時雨還是保持的用隨意的站姿讓接近的斬魄刀不知為何的倒地，但同時用帶有嚴峻的口氣對羽說話。

 

　　「啥？只能對我說的重要的話？」戰場上會有什麼重要的話？羽疑惑的歪了歪頭。

 

　　「不覺得太巧合了嗎？在這種期間他們突然對我們發動攻擊，這很不自然。」

 

　　「不自然？」

 

　　「作為復活村正的人，她大概的能力我是清楚的，就像我給你們的報告上，她應該藉由我們注入的靈力取得了十二番隊大概的情報，所以就像我們知道這裡一樣，她也選擇把斬魄刀移動到地下道。」

 

　　羽雖然很好奇十二番隊是什麼時候知道這裡的，畢竟這也是她去大靈書迴廊才找到這裡的資料，不過還是選擇安靜聽她說完。

 

　　「但我們不知道裡面的結構，只知道存在，所以這裡對他們而言不是主場，和我們一樣是陌生的環境，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能準確的瞄準入夜時偷襲，要用巧合帶過說不太通。第一種：如果是一開始就尾隨我們，那麼我或妳會完全沒發現不太合理；第二種：當然也有可能是斬魄刀本身有搜索敵人的能力，但我從信繁的資料裡沒看過有人的斬魄刀是類似的能力；第三種：雖然不排除村正可能給予斬魄刀新的力量，比如定位沒實體化的斬魄刀之類的……不過可能性上先保留；第四種：這是最麻煩的狀況：我們的情報早就都洩漏給對方了──妳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時雨盡可能壓低聲音一口氣說完了一大串，如果是平時，羽覺得自己一定會漏聽什麼或跟不上她的話，但現在卻不可思議的完全理解了她的內容。

 

　　「那麼為什麼跟我說？如果我是洩漏情報的人呢？」

 

　　「是妳的話還好，起碼我能注意到，好好想想，我們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每個席官、每個隊士，如果是這樣，那我們根本很難有發覺的線索。」

 

　　「啊……」

 

　　「察覺到了嗎？總之就是這樣了，妳先去支援其他戰力比較薄弱的地方吧。」

 

　　聽了時雨的警告，羽雖然覺得千頭萬緒，但現在也沒辦法馬上考慮那麼多，幫助其他人擋下斬魄刀群的攻勢才是當務之急。

 

　　但就在她向右轉身要去支援時，差點撞上一塊大得誇張的水團。

 

　　「嗚哇！」

 

　　趕緊煞住腳步的羽，仔細一看，那不只是水團，是蜿蜒、蠕動、浮在空中的類圓柱型超巨大「水條」，再仔細一看，那些水條就像生物一樣。

 

　　羽猛然張望周遭，不知何時戰場、斬魄刀、還是其他的死神都已經消失了，周遭從陰森的地下道成為一個蒼翠森林內的大湖，她的下半身則全浸在湖裡，趕緊抬頭一看，上頭巨大水條的末端有著兩個金黃色的尖細雙眼──是泠夜，太久沒有看見他用全部的身體出現，加上過大的軀體讓她難以觀察，羽一時沒有認出那是泠夜。

 

　　「內心世界……泠夜！這是？」

 

　　「主子……好久不見。」溫和嗓音直接在羽的腦裡傳來，就如同水一般的流入。

 

 

　　「呃…嗨？」大概是太久沒有這樣子碰面，讓羽稍微愣了愣，然後才回神。

 

 

　　「呵……」少女眼前的水體大蛇似乎發出輕笑，然後外型的水流下、崩解，最後大蛇化為男子，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那個身穿淡色華服的俊秀男子。

 

　　羽看著泠夜，脫口說出了這段期她感覺到的，奇怪的事情。

 

　　「那個泠夜……你……沒有被村正……？」

 

　　「關於這點，很有可能是因為我隨著主子的能力提高而有所不同，但是……」

 

　　「但是？」

 

　　「如果要說是因為主子的能力提升，又不完全是，反倒是似乎，我的體內沉睡著某種力量。」

 

　　如同初次見面那般，泠夜仍然是閉著雙眼，說明他察覺到自己的特異之處。

 

 

　　「而現在因為我領悟了某些……能力？連帶的你也有所成長？」羽把她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我想可能是這樣，主子，雖然不知道這不知名的力量會不會帶給我們助益，不過就目前狀況來看，對我們應該是有益的，還請主子在這次的任務中多加注意。」

 

　　泠夜難得嚴肅的說，畢竟事關重大，能多一分助力也好。

 

 

　　「好的我明白了，那泠夜……你也多加小心。」黑髮少女點點頭表示了解，語末也叮嚀他注意自身安全。

 

　　「遵命，主子。」揚起溫和的微笑，泠夜向羽點點頭。

 

 

　　滴。

 

　　滴。

 

　　水滴滴落的聲音，帶起湖面漣漪，讓羽脫離了內心世界。

 

　　眨眨眼，黑髮少女意識重新回到現實。

 

霽嵐雪芛(´･ω･`)：

　　這麼說雖然很突然，因為之前也沒直接在這裡預告過，總之村正篇我主筆的部分就到此為止了，接下來村正篇的部分理論來說都會交還給纓嵐主筆。理由是暑假兩個月我要去陰間，直到九月多才會回到文明世界。

　　對了，纓嵐比我還會拖稿(正色)，在我喪失美好暑假的這兩個月間，要是發現發文時間快到一個月的話，請各位讀者協助脫離文明的我努力催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