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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er.1純白的阿貝爾》七章、夜訪扎穆塔

媻極亞的芽豆靈 | 2017-05-25 17:51:17 | 巴幣 8 | 人氣 679


copyright © 芽豆靈 All rights reserved.



  曉徽之北騎士團是由聖騎士組成的,雖然騎士團屬軍隊性質,但那並不是真正的職務。軍事方面有一般實際意義上的士兵和騎士組織,曉徽之北捍衛的不是人而是神。

  所以在這個沒有宗教戰爭的時代,我的騎士團其實非常閒。

  聖騎士能做的事情只有鞏固信仰,例如傳教、演習、守衛、成為精神象徵,甚至是一個牆邊的花瓶……

  而我會成為慈善活動的話劇演員似乎也不是那麼說不過去。

  由於多日曠工(是的,我竟然曠工了一星期),我的騎士團事務被迫做了更動。除了巡防被移交給斯奈克,其他日程也被取消了,像是高層會議、週會之類的外務。

  我現在開始要做的就是補上我的騎士團內務,包括面試、一房間的公文,還有教廷安排給我代替巡防的新工作:慈善活動。

  目前最緊急的內務就是我失蹤當日原本要去的騎士團面試,由於我的失蹤打亂了所有的行程,儘管我已經回來了,但騎士團面試一時半會兒也辦不起來。

  騎士團內部忙得一團亂,公文從平時的小山變成一片深海,而且鑒於我目前「負傷」的關係,教廷和騎士團都認為我一開始先做輕鬆的工作就好,所以就塞了一個慈善活動給我去露面,一方面讓民眾得知我「痊癒」,一方面讓我稍微放鬆放鬆。

  ……雖然我覺得讓我面對群眾根本只會有反效果。

  曉光城的慈善活動包含了餐會與戲劇,地點一般是中央廣場劇院,內容涵蓋經典故事或宣導。這次的劇本是名為《夜訪扎穆塔》的聖飲者題材(儘管裡頭用的稱呼是吸血鬼)。

  內容是聖飲者傳聞整理成的單元劇,主要是給兒童看的,所以沒有太多嚇唬人的成份。除了宣導黑暗種族的習性,也有事件演繹,有點像寓言故事。

  在慈善活動結束後,我就要回歸到日常事務中,連夜審核新人的入團申請,隔天補辦騎士團面試,晚上再繼續處理通過面試的人員審核文件……

  我很懷疑一次將這些日程排給我的秘書官,根本沒有考慮到我目前「負傷中」……而我猜對了。

  我走進秘書室,差點找不到被文件淹沒的秘書官。他拖著虛弱的身體從文件後爬出來,用蒼白的氣音恭喜我的回歸,讓我差點以為秘書官變成了吸血鬼。

  為了不要讓祕書官過勞死,我把剩下的事務全部移交給帕諾隊長(反正他平常也沒少做秘書的工作),結果在日程表出來後,我才發現秘書官那不經任何考量只為了完成工作的超趕日程直接塞滿了我的生活。

  而當我們想找祕書官回來修改時,卻發現一名醫護神官堵在他房間門口,視死如歸地瞪著我們……

  由於堆積的事情多到我無法抽身,我也只能推遲尋找審判騎士菜鳥還有調查詛咒的事情。我以為夕雅又會像在果嶺鎮的時候一樣開始爆炸,結果她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而且開始迷上我辦公室的蔓越莓餅乾……

  我硬著頭皮,拿起新日程開始跑起我的第一站:廣場劇院。

  我本來想騎雪鹿。聽說雷克斯一周沒看到我,發脾氣踢了好幾個工讀生。但帕諾隊長堅持讓我乘車。他的詢問視線落到巴摩身上,而巴摩的詢問視線落到雷洛斯身上,最後雷洛斯決斷的視線落在龍車那柔軟的座椅上。

  傷患優先,雖然傷患其實不是我。

  這是一輛教廷的四人座公務龍車。我和帕諾隊長、雷洛斯、巴摩坐在車廂內,剩下的護衛則乘另一台車跟在後頭。長滿厚毛的蛋龍刨了幾下大爪子,振奮地抖著羽毛,大腳踏在雪上,健步如飛。

  我在車上也沒有閒著,抓緊時間批改延宕的公文。

  巴摩行醫的手穩穩地拿著封蠟條和蠟匙,蠟匙下方盤旋著雷洛斯的加熱公式,帕諾隊長負責拿著我的指揮銜戒,在每份寫好回饋的公文封袋上長壓澆好的蠟泥。雷洛斯坐得很端正,但暗自在淺眠。

  「您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帕諾隊長忽然說。

  從我前天回來開始,這句話帕諾隊長每天要說上五次。

  他擔憂的視線不斷在我胸口來回,一路上都在擔心傷口會不會因為顛簸裂開。他已經讓蛋龍放慢好幾次速度了,但還是覺得不夠,要不是我們快遲到了,我認為他大概會再度要求龍車減緩速度。

  「謝謝你,帕諾,我很好——一直都很好。」

  「怎麼會好呢?聽說吸血鬼捅了您一刀,幸好傷口很淺,您後來又自行逃脫,要是、要是您沒有……」說著,這個大男人哽咽起來。

  年紀比「我」大一些的帕諾就這麼紅了眼,讓我有些意外。

  我沒想到他會為我擔心到這個地步。帕諾和舊護衛一樣,都是從被選拔上來的編外人員,並不是我身邊的人,卻比我想像得要關心我。

  或許是我經常逃離他們,所以連帶也忽視掉他們的感受了嗎?

  想到我每次開溜後護衛們的表情,我忽然感到羞愧。

  「那本來就不是嚴峻的狀況,帕諾,我有足夠的能力對付聖……吸血鬼,在果嶺的休養也讓我恢復了很多。倒是你們,這周還好嗎?」

  「您失蹤後,冕下立刻讓驅魔師著手搜尋您。我們得不到外出的許可,這一周都住在普泰特護衛長(就是蒂凡恩斯)安排的宿舍中,直到您回來。」

  「我和帕瓦很好,但是貝里非常焦慮,他頭兩天的情緒很糟糕。桑恩、德里克、墨菲忙著安慰貝里,結果反而讓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席拉與薇拉和雷洛斯一樣都被帶走了,我不知道他們當時的狀況。」

  看來比起我的副團長,護衛隊的情況好多了。

  聽說湯瑪士在每個能備馬的地方都備好了馬,比帕諾隊長還要神經兮兮,看得其他人一頭霧水,除了我以外沒有人知道他在緊張什麼。

  即使我已經回來了,他還是沒鬆懈下來,性格變得更加古怪,連他的副官都開始搞不明白他的邏輯,三番兩次來找我幫忙解釋湯瑪士想表達的意思。

  湯瑪士今天如往常一樣泡在騎士團裡,想必在忙著替我整理新人的入團審核文件,等我跑完行程回去後,應該就能看到那些堆滿桌面的資料了。

  龍車緩緩停下,我不著痕跡地搖醒雷洛斯。

  巨精靈率先下車,巴摩和帕諾隊長則一左一右地把我扶下車。這太丟臉了,我想推開他們,但是他們的力道非常堅持。幸好這裡是廣場劇院的小門,沒有什麼人看見我們。

  我挺直背脊站好,拍了拍胸口。

  「好啦,帕諾,請你相信我真的很好,如果你現在把鹿牽來,我能把例行訓練跑一次給你看——所以請你放開我好嗎?」

  於是帕諾隊長用一種超慢的速度放開攙扶我的手,謹慎得就好像放開了一個隨時會斷氣的老人,我還聽見了從後方龍車下來的護衛們閉氣的聲音。

  有沒有必要這麼緊張?我只是失蹤了一周……

  好吧,可能真的有點久。

  「放輕鬆點吧,你們今晚是來看戲的。」

  我說著,一手拿起劇本搖了搖。

  「而且是我演的。」

  沒錯,我不只要在慈善活動上演話劇給小孩看,演的還是聖飲者。

  不知道為什麼,以往的話劇活動我都只拿得到這種腳色,而編劇給我的理由竟然是因為我黑髮、蒼白、憂鬱(什麼?)、又超黑暗(等等?),只要脫掉聖騎士服,我就活像是一個淒美愛情故事走出來的天生黑暗種族!

  ……咳咳,去掉那個什麼淒美愛情故事,後面那個其實不算錯。只是,編劇你難道沒發現我的聖光面膜配上聖飲者裝扮看起來實在很矛盾嗎?

  每年都要扮演主食讓我很膈應,因為關於我的私人印製期刊裡頭又會衍生出一堆我無法直視的小說創作,再想到今年多了一個夕雅在徽章裡頭對話劇興奮難耐,我就有一種想繼續曠工的衝動。

  夕雅很興奮。

  我好幾次以為她會因為我工作太多,無法與她在晚上外出調查而鬧脾氣,結果她好像完全忘了她自己的任務還有那個審判騎士菜鳥,整個人淪陷在對話劇的期待中,還有蔓越莓餅乾。

  你自己不就是聖飲者,你在對話劇期待什麼啦?

  結果只有我一個人急著要調查聖飲者的詛咒還有失蹤的菜鳥,最應該擔心這兩件事的夕雅在把我逼回來以後反而心不在焉……

  徽章最後被我丟給雷洛斯。他與護衛們進了觀眾席前排,一方面護衛我,一方面看戲。雷洛斯把徽章藏在兜帽裡,讓夕雅與他共享相同的視角。我彷彿能感受到夕雅灼熱的視線從徽章中射出來,幾乎燒穿舞台還有戲服裡的我。

  教會學校的孩子還有他們的家長、牧師擠滿了觀眾席的每一個角落,其中不乏盛裝打扮的年輕姑娘,她們手裡拿的不是戲劇簡介,而是某本我很眼熟的私人印製期刊……

  大理石浮雕裝潢的牆面掛滿紅絨布幕,燈光逐漸暗下來,觀眾也趨於安靜。

  我很訝異我竟然對站上舞台感到習慣了,有時候我覺得我常常因為演話劇而快衍生出第二職業,就連報章雜誌也常拿這個藉口要我去當模特或是代言。聽帕諾隊長說,如果我不是聖騎士,那群演藝圈的人可能會搶著綁架我……

  雖然說擅長,但我其實只會演聖飲者而已。

  因為我跟他們「熟」,編劇也只肯給我這個腳色。

  我穿著有許多亮片還有反光飾品點綴的黑色禮服、用緞面髮帶繫著貴族的髮型,腰上掛著一柄裝飾大於實用的決鬥劍,頂著血色紅唇的妝容出場。

  其實這個裝扮的刻板印象成分不少,聖飲者並沒有像我一樣白得彷彿失血過多(或者保養過度),他們的唇色很正常,更不會穿得像個招搖的貴族一樣到處找女人的血來吸……

  聖飲者只是體溫低(所以才會被光燙到)、缺乏黑色素(沒有在曬太陽所以很白)、容易怕寂寞(因為沒有其他夜行性人種可以跟他們交流,所以才會總是抱團)、容易惹事生非(由於常常抱團導致缺乏對外交流,所以邏輯跟價值觀稍微有點怪怪的)……

  聖飲者也不是自己喜歡穿黑色的,主要是因為體溫太低,只能用黑色衣物的穿搭(例如局部或全身、厚棉或薄紗)來調節控制外來熱量,免得失溫或中暑,簡直嬌貴得不像演化中會出現的生物。

  《夜訪扎穆塔》是一部描述一名聖飲者與一名神父之間的事件。

  扎穆塔神父是一個退休的主教,人們偶爾會發現他的屋子中有一些奇怪現象,最後這個消息傳到無所事事的聖飲者凡達可的耳中。好奇的凡達可決定去一探究竟。

  他在扎穆塔神父的房子前遭遇了許多防護,每道防護都使他的弱點昭然若揭,最後他決定不再偷偷摸摸,而是正式地走到門前禮貌地敲門。

  他的正面行為讓扎穆塔神父願意為他敞開大門。凡達可說明來意,並且為自己的擅闖道歉,扎穆塔神父原諒了他,招待凡達可,向他介紹自己的房子。但是扎穆塔神父的故事都很普通,所以凡達可起了別的好奇心。

  凡達可開始注意不顯眼的地方,很快的,他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回想劇本到這裡,正好開場了。

  我熟練地微笑,用誇張的動作行禮,揚聲道:

  「啊!幽暗的夜晚、灰色的新月,今晚即將與血一同沉睡在我懷裡的新娘,你會在哪裡呢?在我飲下你的血之前,請容我為你獻上錫酒杯!」

  說完台詞的同時,我聽見夕雅那充斥觀眾席的崩潰大笑聲。

  ……她吸血鬼的!





  夜晚的前聲鎮透著一股祥和,偶爾有幾個人結伴走在路上說笑,除此之外只有貓頭鷹的呼聲。與法術公式結合的路燈將平整的街道照得一片明亮,雪被整齊地掃在一邊,家家戶戶的草皮上都有新綠,而且每棟房子的模樣都不相同。

  這家可能像個魔法師的樹洞,隔壁的卻像圖書館。各種不同的房屋各自站著一大片草皮,像一排可愛的童話故事插畫,有著鮮豔溫暖或俏皮的顏色。

  前聲鎮被山丘包圍,抬眼望去,遠方山脈像天空的籬笆。那片籬笆上有一些人家燈光,來自獨住在山上的房屋。那兒的視野很好,可以俯瞰整個前聲鎮,還有遠方連成一脈的雪山和高聳的天空。

  山上的房子都是別墅,前聲鎮的人不常上山,山上的人也很少下來。也因此,前聲鎮沒有人知道七天前山上發現了一具屍體——

  索菲.斯諾的屍體很淒慘。

  傷害她的人完全不掩飾復仇心理,而且如同以往的驗屍結果,每具被虐殺的屍體上都沒有留下任何兇手的痕跡,甚至有驗屍官斷言他們是自己傷害自己的。

  驅魔師航特.切斯因站在棺木旁,整個人沉浸在絕望的怒火中。

  七天前,索菲被發現時躺在雪坑中,那個雪坑歷經長時間的熱血沖刷,已經融成了一個凹洞。索菲躺在怵目驚心的血雪裡,像一幅被精心完成的作品,宣揚著作者的得意。

  索菲名下的別墅離她陳屍的地方不遠。那是一棟林中小屋,有一個舒適的大客廳,到處鋪滿了柔軟的毛皮地毯,每個房間中都有火爐,還有一個堆滿令人愛不釋手的老物品的小倉庫。

  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索菲是驅魔師,但她任職的地方是曉光城,前聲山離曉光城有三個多小時的龍車程,完全不在她的日常活動範圍中。索菲已經不住這個林中小屋很長一段時間了。

  發現屍體的人是另一名驅魔師。由於索菲失蹤多日,她的搭檔遍尋不著,想到最近針對驅魔師的那些失蹤謀殺事件,所以搭檔發了狂地一路找回了索菲的老家,結果在林中小屋附近找到雪中的死去夥伴。

  消息傳回曉光城,正逢阿貝爾.薩普特歸來。不被允許調查聖騎士的航特.切斯因轉而選擇前來調查索菲的案件。他做了第二次驗屍,並帶了一隊驅魔師來調查林中小屋。

  一名驅魔師推門進來。他有一雙灰青色的眼珠還有一些淡淡的雀斑,正是曾在教皇殿中拿起銀剪刀的聖騎士。他現在穿著驅魔師的長褲與束袖袍,腰帶上掛著一排有許多使用痕跡的工具與武器,背著一把劍,胸前有一個與扣子固定在一起的十字曉徽項鍊。

  「切斯因驅魔長,屋裡有狀況。」

  「我這就來。」

  兩人拿著火把踏出放置棺木的帳篷,走進黑暗與月光中。

  「你妹妹最近好嗎?」航特問道。

  「瑪蘇爾很照顧她,我想如果她願意努力一點,或許還真的拿得到神官執照……」灰青眼睛的男人回答,他聳肩,又說道:「但幸好她的精力放在正確的地方,這一期的考試她大概不會及格,很快就能回來了。」

  「你的精力也放在正確的地方,但你卻通過了考試。」

  「我對聖騎士沒有責任感,驅魔師才是我的使命。」

  兩人逐漸接近小屋,別墅中燈火通明,四周有驅魔師把守著,每個地方都設著神聖防護。最後的一段路,灰青眼睛的男人說道:「索菲是個好女人。」

  航特「嗯」了一聲。

  兩人走到屋前,航特指向陽台,那裡有一個坐著發呆的拉塌驅魔師。

  「你去陪陪哈威吧。」

  「他不是唯一一個失去搭檔的人。」

  「但他沒有其他人堅強。去陪陪他。」

  「我得先去拿兩捲菸出來。」

  灰青眼睛的男人轉向去拿菸,航特則直直走進屋內。

  「嘿,哈威。」

  拉塌的驅魔師轉頭,無精打采地打了聲招呼。

  「你好,蘭登。」

  「你可以叫我盧斯恩。」

  灰青眼睛的男人在哈威身邊坐下,給他遞了根菸。

  「謝了。盧斯恩。」哈威接過來,盯了那根煙捲好一會。「成為驅魔師的那天,我抽了我第一根菸。索菲對我開玩笑,說抽菸觸犯戒條,嚇得我從椅子上滑了下去……從那天以後,我就不抽菸了。」

  哈威說著,從懷裡拿出火柴,將菸叼在唇上。

  盧斯恩沒有點菸,只是咬著煙捲。

  「我找到索菲的時候,差點認不出來。」哈威呼出一口帶著熱霧的菸氣,「雪薄薄地覆蓋她,像一層蕾絲網紗。明明徹底結霜了,我卻以為她被入殮了。」

  「那樣也不算曝屍荒野了。我建議你別去看驗屍報告,把那個畫面當作最後的回憶就好。」

  「不,我會去看的。我不想用美好的回憶來騙自己她其實死得很安詳。」哈威在煙捲上吸出一大截灰燼,長長地吐掉白霧。「我想忘掉她的臉。雪把她凍得太美了,血凝固在她的睫毛上,閃著結冰的光,她看起來像一尊高貴的人偶,我不想要記得這個。」

  「希望她是最後一個。」盧斯恩說。

  「我們每次都是這麼希望的。」哈威回答。

  極光無聲地在天上飄揚,針葉樹的枝葉直指天空。屋簷下的兩位驅魔師仰著頭,把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話都塞進了肚子還有煙捲裡。他們吸氣,吐氣,不幹別的了。


  「呼……」


  艾斯萊瑟從警衛局中出來,鬆了一口氣。

  他懷裡抱著一箱統一派發的補助物資,覺得背後都是冷汗。

  那些監管部門的監管員太刁鑽了,硬是問了他一堆私人問題只差沒有當場脫光他,然後才肯將補助發下來。要是沒有阿貝爾的信件,艾斯萊瑟懷疑這群人連椅子都不會讓他坐——雖然那群監管員給椅子包了好多層隔離,活像他的屁股會玷汙這個椅子一樣。

  阿貝爾寫的許可似乎真的很有份量。那天他們這群聖飲者浩浩蕩蕩地走進警備局,嚇得警備員差點圍毆他們,幸好耶以菈手腳快,從艾斯萊瑟口袋裡扯出那封許可,當著所有人的面拆開,才擋住了警備員的第一波攻勢。

  那封許可上的花印差點閃瞎所有人眼睛。警備局長走出來,仔細地查驗了那封許可,然後用最低限度的尊重把他們送去了監管部門,並且幫忙制止裡頭那一大群神職人員的淨化神術扔到聖飲者們身上。

  除了不給茶、不給椅子坐,也不讓碰門把甚至任何東西(包括筆),但監管部門還是讓他們登記了留居(用口述的),也發了工作許可下來。艾斯萊瑟拿著居留證還有工作證,不敢相信冰雪人真的願意讓他們留下來……

  吸血鬼的感染風險簡直惡名昭彰,艾斯萊瑟還以為阿貝爾說讓他們留居還有找工作都是說好聽的,他們其實一進警備局就會被關起來隔離。結果現在他和六個聖飲者光明正大站在大街上,警備員甚至沒有半點拘留他們的意思。

  耶以菈珍惜地撫平了那張許可,抬頭說出一句真心話。

  「如果夕雅跟那個聖騎士搞好關係,我願意搬來冰雪大陸住到死。」

  「然後白天工作晚上睡覺嗎?嗯?」埃達回應。

  「算了,日夜顛倒這種事還是短期就好……」

  於是他們就這樣找到了租屋,開始跌跌撞撞地找工作。鎮上大部分的人都已經知道鎮上搬來了一群黑暗種族,監管部門張貼的告示保護了聖飲者們,因此他們遭遇到最嚴重的敵視也只是被稱為吸血鬼而已。儘管如此,目前還是沒有職位願意用他們。

  他們的到來使鎮上開始採取一定限度的隔離措施,例如派給他們專程的垃圾回收員還有清潔員,以及定期來巡視檢查的神職人員,並且每次外出時都有兩名隨行人員為他們帶路、翻譯、以及排解他們的問題。

  租屋處的房東是一名老牧師,他看完阿貝爾的許可後,二話不說就把房子租給聖飲者們了,而且還給了太陽照不到的房間,並且容許聖飲者們拿到薪水以後再付房租。

  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聖飲者們一面坐吃山空,一面找工作,偶爾用阿貝爾的許可證去換補助,例如肉、肉、肉、還有肉……。一開始吃得很開心,但也膩得很快,聖飲者們開始想念蔬果,但他們還是只有肉可以吃,所以找工作找得更加賣力了。

  前兩日他們將現況傳話給阿貝爾,他們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更不知道會不會有回覆。這整個鎮上所有能找的工作幾乎都拒絕了他們,如果再找不到工作,艾斯萊瑟認為阿貝爾不能怪他們得開始跟他要生活費了。

  艾斯萊瑟嘆了一口氣。

  「該不會真的要像監管部門說的一樣,去做雜耍吧……雖然能在晚上工作當然很好,可是雜耍到底要表演什麼,這些人不會以為我們真的能變成蝙蝠?」

  他又嘆了一口氣,接著打了個哈欠。

  日夜顛倒的下場就是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他都覺得精神不濟。

  「唉,好想念珊卓娜的屋子。」

  鎮外的山上,艾斯萊瑟所思念的那棟別墅中,驅魔師們已經收拾好了一切,並將棺木下葬在林中小屋後方。驅魔師們圍著那片新土,聽航特把葬禮禱言說完,開始各自祈禱默哀。

  盧斯恩走到航特身邊,航特對他說。

  「屋裡住過人,而且不少,有打鬥痕跡。」

  「但索菲身上並沒有戰鬥過的痕跡。」

  「屍體變成那個樣子,不排除驗屍不完全,必須加入她戰鬥過的可能。目前只知到兇手抓走索菲,扮演她並且與一群人有過聯繫。這是唯一的線索。」

  「希望離我們近了。請指示下一步。」

  「雖然春天來了,但大雪依舊封山,那群人不會走太遠的,就算搭車也會很醒目。走,我們去前聲鎮。」

  航特抓起一把土撒到墳墓上,再無留戀地轉身。

  驅魔師們跟上他。

  眼神似火。





  「啊!幽暗的夜晚、灰色的新月,今晚即將與血一同沉睡在我懷裡的新娘,你會在哪裡呢?在我飲下你的血之前,請容我為你獻上錫酒杯!」

  在觀眾席某個超沒禮貌的大笑聲中,我拿起一個閃爍著銀光的白錫酒杯,誇張地舉高它,開始說宣導台詞:「錫酒杯——吸血鬼文化中的精神象徵!」

  我踏出步伐,走到舞台正中間。

  「比銀輕、比銀軟,但有灰、也有白。當我說出最鄭重的誓言,那之中一定有錫酒杯的位置!我現在要告訴你:其實,這個酒杯不裝酒——」

  聚光燈打到我手中的酒杯上。

  「它裝著危險、盛滿了血!」

  雖然是這樣說,但聖飲者不會拿錫酒杯來裝血。這個台詞的意思是指這個精神象徵代表了聖飲者們的危險性,而這個危險性裡頭滿滿的都是需要用血付出的代價。

  觀眾席中的小孩們聚精會神地瞪著錫酒杯,如果不是父母抱著,他們很有可能會爬上舞台來往杯子裡一探究竟。

  「如果你往杯中望上一眼……」我壓低身體,用神秘的語氣對那群孩子描述道。孩子們含著笑容,縮在父母懷中,眼睛卻好奇地瞪得老大。

  「你不會有事。」我轉換成輕柔的語氣,放鬆地站直身體。

  在小孩們也鬆懈下來的同時,我再度壓低身體與聲音。

  「但如果你喝上一口!」

  某個小孩發出很大聲的吸氣聲,吞了吞口水。

  我用手指往他的方向點了一下。

  「你就再也不是人了……」

  這個意思也不是指人如果喝了血就會變成吸血鬼,而是指人一但與聖飲者有體液接觸,那麼他做為人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這說來話長。

  喝血是一項傳統,也是聖飲者的習慣還有必須營養。

  血一開始只是聖飲者們的特殊營養來源,而且他們也不會直接生吃,而是會好好地消毒殺菌、去油稀釋,再加上喜歡的調味,還會給提供者豐厚的報酬與感謝。

  隨著時代演變,可以替代血的營養品越來越多,不過聖飲者們已經將喝血作為一項傳統(說是傳統,其實更像戒不掉的零食),仍然保持著喝血的習慣。

  中土的特產豬血糕很受聖飲者歡迎,雖然豬血糕的加工過程已經沒辦法讓他們獲得特殊營養,變成了一種長得像正餐的垃圾食物,但這阻止不了聖飲者對它上癮。

  也還是有喜歡生食血的聖飲者,不過很少。如果聖飲者為了喝血而去襲擊家畜或智慧生物,那他們就有了進我肚子的資格——但聖飲者貪吃其實不是我必須出面的主要原因,而是因為吸血鬼的關係……

  我說完那句台詞,觀眾席中一片騷動。小孩們興奮地遮住眼睛或捂嘴,好奇又懼怕地瞪著我手上的錫酒杯。為了徹底湮滅他們的好奇心,我拿著錫酒杯往旁邊幾步,讓觀眾的視線挪到舞台另一側出來的演員身上。

  這是一名穿著得體的小姐,她健康快樂地轉圈,笑靨如花,踏著輕盈的步伐朝我小跑過來,投入我的懷中(我同時感覺到觀眾席的少女們的毒辣目光)。

  我們相視一笑,我抿了一口錫酒杯邊緣,再將錫酒杯遞給少女,並做了一些「我在勸她也喝一口」的動作。少女遲疑了幾次,最後耐不住誘惑也抿了一口。

  這個女演員直接把觀眾席的所有女性得罪光了。

  她直接抿在我抿過的那個位置。

  雖然不用抿在同一個位置也可以,畢竟意思有到就好,不過這個演員敬業到不行,我那擺飾用的心臟幾乎跳起來,幸好觀眾席沒有暴動。今天的女性們很冷靜,可能是考慮到我病重初癒的關係。

  少女踏著愉快的步伐(演員本人可能也真的很愉快)到舞台中央,我則退到一邊,燈光集中在少女身上。本來很健康的少女漸漸虛弱,她的步伐開始踏不穩,最後神智不清地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緞帶、髮飾,用一種詭異的僵硬步伐緩緩走向進舞台中央後方的一道布幕。

  一會兒後,布幕後走出了另一名代替少女的演員。

  這個演員穿著全白的布偶服,布偶有一雙很尖的爪子、還有一個拱起的瘦弱駝背,駝背上有許多脊刺,臉部繡著紅色的眼睛。雖然形容起來很可怕,但這個吸血鬼已經做得很可愛了。

  小孩們發出尖叫聲,徹底打消了對錫酒杯的好奇心。

  如果有沒打消的,學校的牧師回去後會幫忙完成。

  接下來又有好幾名演員輪番出場,無論男女老少,何種職業或種族,只要他們一碰到我喝過的錫酒杯,全都無一例外地變成了蒼白的吸血鬼。

  最後一個演員出來,也是一名少女。我這次丟開錫酒杯,攬過她的腰轉了一圈,然後朝她低身——這個女演員完全做好了親我的準備,閉眼、嘟嘴——我暗自掐緊她的腰不讓她有任何移動的機會,然後把臉埋到她的頸後,假裝咬了她,她則趁機一口親在我的耳朵上。

  最後,這名少女也變成了吸血鬼。

  演到這裡,小孩們已經討厭死我了。

  其實如果不是在演話劇,我大概不會把這個情節解釋得這麼嚴重。

  乍聽之下,聖飲者殺人奪血好像很渾蛋,但比起其他黑暗生物所能幹出最糟的壞事來,聖飲者殺人奪血簡直是小兒科。聖飲者真正的危險性,是感染風險。

  聖飲者有一種令科學家搞不懂他們進化目的的體質。

  當一個不顧法律與道德的自私聖飲者(可能也不是很有衛生)直接把尖牙插進某個倒楣鬼的血脈,這個倒楣鬼就會感染聖飲者的唾液細菌,聖飲者的特殊體質所產生的細菌進入受害者體內後,會轉為一種病毒。

  而且這個病毒具有傳染性。

  在第一階段,受害者會逐漸食慾不振、虛弱消瘦。第二階段時,血液開始變黑,導致他們的皮膚看起來越來越可怕,最後開始急性突變,進入第三階段。最常見的就是脊椎長出長脊、脫毛、腿短手長、器官萎縮或畸形。

  通常到突變階段的時候受害者的腦部也不行了,最終只會剩下生物本能:吃喝拉撒睡,最不思考的那種。

  因為聖飲者喝血是他們的種族招牌(?),所以受害者變成的生物被稱為吸血鬼。雖然稱呼是吸血,但這些吸血鬼其實什麼都吃……

  感染方式不限於聖飲者直接咬人。以前曾經有個貪戀聖飲者美貌的僕人,在不知道對方是聖飲者的情況下偷舔了對方的湯匙……舔了就算了,畢竟唾液感染風險比較低,偏偏他最近才拔牙。

  結果那座城後來沒了。

  感染蔓延得太快,那片地區幾乎沒有倖存的脊椎動物。我用捍衛當地神權的名義與軍隊去支援驅魔師,在我的騎士團與軍隊一起維持隔離帶(外加傳教)的期間,利用晚上去吃掉不在驅魔師掌控中的吸血鬼,還因此吃上怠忽職守的檢舉。

  這些年,在我把惡意感染的聖飲者都吃得差不多了以後,聖飲者族中的風氣也好轉了。聖飲者內部開始宣導所有人自備個人用品,一但遺失立刻報警。

  我個人認為戒掉血是最好的,這東西並不是沒有營養品可以取代,而聖飲者如果有血癮,他們就有因為嘴饞而襲擊人畜的可能。

  這就是為什麼我不讓夕雅喝血,她最近都要與我一起行動,血這種有許多替代品的零食最好還是戒掉,因為冰雪大陸沒有在販售血製食品,我也不會為了她去買血。

  而且我巴不得把所有的聖飲者抓起來丟進戒血集中營。

  針對預防方式,我會給出的建議就是不要跟對方做體液交換,像是被咬、滾床單、用可直接接觸活細胞的部位接觸對方的分泌物,你們就能相處得很好。聖飲者並不危險,只是危險性很高……好吧,這個世界上什麼不危險呢?

  比起恐龍,聖飲者真的安全很多。

  相較於聖飲者對其他生物的危險性,其實這個世界對他們來說更危險。聖飲者居住地的氣溫和濕度要求苛刻、吃穿用度都要特別處理,要記住每個季節的日升和日落時刻,活得小心翼翼,如果感染到其他生物,他們還得面對罪惡感與良心譴責(如果有這些東西的話)。

  這個時代的人仍然對聖飲者很感冒,連握手都像被要了命一樣。在聖飲者的感染風險變成常識之前,大概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雖然吸血鬼是如此的危險,但不妨礙我在它們身上獲得聖飲者給不了的樂趣。

  其實只要打聽一下,我一看見吸血鬼就秒殺的事根本不是秘密。

  因為這些吸血鬼實在太本能,牠們一看到我就會匍匐行禮,直接向別人昭告牠們是我的小弟。所以在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我看到吸血鬼就會直接宰掉。

  可是如果只有我和吸血鬼,我有時候會把牠們留下來當玩具。

  把吸血鬼丟進別人的廁所真的是玩八百年也不會膩的樂趣,有我在,牠們會聽話到寧願餓死自己也不敢咬人,而我則可以享受我討厭的對象的尖叫或表情。

  我知道,這個是很惡劣的興趣。

  但我還是要推拖一下,這個興趣其實是在我成為聖騎士之前養成的,有點戒不掉……但我也很久沒這麼幹過了,就當戒掉了吧。

  儘管我經常還是有點蠢蠢欲動。

  我也朝教父的廁所扔過,但只是因為我太喜歡他了。

  真不想承認那個蠢小孩是我,但誰沒有童年呢?

  演完基本科普,凡達可就聽說了關於扎穆塔神父屋子的傳聞,並且決定去一探究竟。時間就在我被屋子外的各種「防護」給整到不行中度過。

  我踏著懊悔的步伐走到玄關的布景前,用很有禮貌的節奏敲了敲門環。開始跟飾演扎穆塔神父的演員(他的本職好像也是神父)扯上一大堆話,得到了參觀房子的許可。

  進屋後,凡達可聽膩了扎穆塔神父的無聊故事,決定自己找線索。

  當燈光亮在扎穆塔神父身上時,我就開始在屋中翻找或觀看。

  當燈光回到我身上,我就對扎穆塔神父說出一些敷衍的話。

  在我翻看了許多物品後,我開始注意到一些物品的不對勁——

  眾所皆知,主教的權杖是貴重物品,但扎穆塔神父的權杖還有牧杖卻被隨意地丟在角落,我還從沙發底下找出一本經書,並在扎穆塔神父轉頭過來時用誇張的動作藏到身後,引起小孩們的竊笑。

  屋中的曉徽小神像是倒下的,我伸手幫扎穆塔神父扶起,並在神父講故事的時間中,偷偷把禮儀劍從地毯下拿出來,掛回牆上。

  凡達可就這麼一路幫扎穆塔把所有該歸位的東西都歸位。

  當扎穆塔無知無覺地領著凡達可回到他們一開始所在的房間後,凡達可驚訝地發現,他歸位的那些東西又回到原位了!

  凡達可非常慌亂,他向扎穆塔神父詢問道:「這屋中還有誰?」

  「這屋中的人都在你的視野裡!」

  「但我遇上奇怪的事!」

  「你遇上什麼事?」

  「我撿起你的權杖,安放到桌上!我撿起你的牧杖,安放到櫃旁!我撿起你的經書,安放到架中!我撿起你的禮儀劍,安放成掛件!我還扶起你的神像,讓它不再躺下!」

  「謝謝你!」神父說。

  「不要謝我!」我揮手,大聲道:「它們又回到原本的位置了!」

  神父環視四周,對凡達可說道:「它們可不就在原本的位置嗎?」

  觀眾席笑成一片。

  「你的屋裡一定有什麼,我為此而來,而且我會找出來!」

  「我的屋裡絕對沒什麼,你為此而來,你一定找不出來!」

  這欲蓋彌彰的台詞讓我也是很佩服編劇……

  我在屋中東張西望,翻動每一樣東西,扎穆塔神父笑笑地看著我。等到凡達可翻完,屋中已經一團亂。扎穆塔神父問他:「你找到了嗎?」

  「我沒有找到……」

  「我不知道你在找什麼,但我可以告訴你,你有什麼沒找到。」

  「請告訴我、請告訴我。我正在傾聽!」

  扎穆塔神父指向權杖。

  「那裡。」

  「那裡有什麼?」

  「有神!」

  扎穆塔神父指向牧杖。

  「那裡。」

  「那裡有什麼?」

  「有神!」

  扎穆塔神父指向經書。

  「那裡。」

  「那裡有什麼?」

  「有神!」

  扎穆塔神父指向禮儀劍。

  這次台下所有的小孩子都幫忙他回答我了。

  「那裡有神!」

  我反駁他。

  「不!那是權杖、那是牧杖、那是經書、那是禮儀劍!」

  「不,那是神、那是神、那是神、那也是神!」

  扎穆塔拿起小神像,問凡達可。

  「這是什麼?」

  凡達可在小孩的笑聲中想了一會兒,回答道:

  「好吧,這也是神!」

  「不,這是神像。」

  小孩子的笑聲幾乎震飛屋頂。

  扎穆塔神父在舞台上往前走幾步,做了一個敲門的動作。



  「祂在這裡。

  但祂也不在這裡。

  祂不存在。

  祂存在於那扇門後。

  別敲門了。

  因為祂不在。」



  這是經文中的一段,小孩們大多熟悉,跟著神父一起唸完了它。大意是神無處不在,但同時也不在。神是我們生命中的每一樣事物,我們得自己去找到那扇門。至於為什麼別敲門,對於這段每個神職人員有不同的解釋。

  我的解釋是你要的是信仰,而不是追求神的近在咫尺。

  神不會在意你的追求,追求神是無意義的,信仰才是神給你的意義。

  所以別敲門,因為祂不在那裡。


  所以,我從來不去找曉徽神,而是待在凡間的教廷裡。









這章的東西稍微比較多
除了驅魔師的第二故事線
阿貝爾的一部分信仰觀還有吸血鬼科普也出來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已經發覺序章埋到現在的伏筆?
應該是沒有,畢竟我連載超級慢(!

這裡介紹一下前聲鎮
原名來自Provo,位於美國猶他州

盧斯恩其實取自路西恩,但是會跟英雄聯盟混淆,所以換字
話說最近出場的腳色越來越多,我取名字已經快要取不過來了
雖然解了序章的一個伏筆,可是感覺我又埋了更多伏筆下去了
寫這篇的感覺跟寫其他作品完全不一樣
因為好像在寫那種一集看完還想再看下一集的電視劇
伏筆相連到天邊OHO

要是不開一個檔案專門記錄伏筆我看連我自己都會忘記!

最近《阿茲那之念》的進度忽快忽慢的
用《阿貝爾》調劑身心的其間也不知不覺產了不少存稿出來
本來想貼到申請好已久的鏡文學去
沒知道那裡的條款太鴨霸
貼了的東西通通可以歸他們隨意使用
所以就...ㄏㄏ不去惹w

PS:前兩章有做部分修改,有興趣可以去補~



創作回應

月の辰
神父,您還好吧?腦袋是否有被卡車碾過?
2017-05-25 20: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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