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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十章-01-闇鴉風暴

K.I | 2017-05-25 17:07:51 | 巴幣 4 | 人氣 2598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沒有征戰,沒有涼鬼兵團,沒有賣國的巨大陰謀。

  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中,每個人都有所作為而成長,而夏侯雲也與所有人的關係越來越好。


  雲與義父夏侯惇能相處的時間稍微變多了,雖然惇仍然不時要外出去其他城縣駐守,但由於不必再顧慮已被驅逐的文錦以及其涼鬼兵團的威脅,所以每當父子倆能見到面時,都能夠像多年好友一樣盡情飲酒談天。

  呂玲綺更加認真於鑽研武藝,她的雙刀技巧一天比一天都更加有所進步,且也每日閱讀書籍,而懶惰於鍛鍊的夏侯雲反倒是無所事事,沒怎麼在精益求精。

  徐仁則是比誰都還要努力的磨練自己,不論是體能、智略、武藝、或是統領方面,他都努力不懈的想要變得更強,同時他也沒有放棄追求袁旖,而袁旖似乎也不排斥他,不時還會願意與他聊聊,而更加深入認識了解過後,徐仁對袁旖的感覺似乎從一般的欣賞仰慕,變成真正的喜歡上這個人。


  在漢中一地與心懷不軌的劉備對峙的叔叔夏侯淵,也常常與遠在許都的夏侯雲互通書信,趙昂與王異也是如此,透過書信他們還能保持著不太穩定的溝通,但至少讓在另一邊的友人能知道彼此都是安好的。


  而這一個晚上,夏侯雲和一個「多年好友」坐在馬車中,笑笑的談著過去。
  「--怪不得,妾身有聽說許都發生過大動亂,卻一直得不到證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雖然將那些人都驅逐出去了,但總覺得還是有些放不下心。」

  「不用擔心,就以妾身淺見,文錦經過了那樣的大挫敗,至少也需好幾年才能重振軍勢,況且他們出賣國家的醜事已敗露,他們現在的敵人可是整個天下,怎麼可能會來找你和將軍復仇呢?」

  「這我當然知道,可是就是有種說不上的感覺……」

  「會因為重要事情擔心著的你,看起來與平常那個不時會騙我錢的小賊真的很不一樣呀,哈哈--」


  不久,馬車回到了府邸,於是整個隊伍都停了下來。

  「今日的招待與閒談讓妾身很是高興,但還有些事是總要算清的--」甄宓從容的端正坐姿,對夏侯雲說道:「雖然妾身還是不明白,你明明貴為將軍義子,卻還總是行著這種取不義之財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妳這也說得稍微過頭了點……」夏侯雲搔了搔頭,往馬車的隙縫外看,似乎已經進了甄宓的府裡,「那也不是不義之財啊,我只是用些商人都會的小手段賺錢而已!」

  「妾身之疑問是,你怎麼會缺錢缺到要還靠自己去賺呢?將軍之下的財富應該很充裕才是,不是嗎?」

  「妳別誤會啊,我從剛成年時離家那次開始,就再也沒用過義父的錢,而且我現在還住在義父府邸中是因為我遲遲不能成親的關係,我絕對不是在啃食義父的家財啊!」

  「妾身並沒有這樣說,只是你在初次相見時就把妾身灌醉,趁機向妾身了好幾株錢不還,一年多前你回到許都時也做了一樣的事,所以今日妾身才堅持絕不飲酒的。」

  「呵呵……別這麼說嘛--」雲尷尬的乾笑了笑,「妳也難得從鄴城來到許都幾日,明天就又要回去了,就別這麼計較嘛!」

  「想都別想,妾身可是早有準備,要不是妾身之前護送你出許都,你還能有今天!」

  「所以我這不就又招待了你一次宴會嗎--」

  「少來!妾身都不知道你拿那些錢是做什麼的,況且唬弄酒醉之女人多次,你真是個沒有將士道義的人。」

  「別這樣嘛--那不然下次妳要是也有生命危險……就換我來救妳?」雲露出期待的表情,以為這種話就能讓甄同意。

  只見甄笑了笑,然後清了清喉嚨,繼續優雅的坐姿對雲說道:「你要是不把之前從妾身身上拿走的錢都還回來,你就不用回去了。」

  「大姊!妳不是丞相之子的夫人嗎,這點小錢就跟我這身無分文又沒名沒力的市井小民計較了嘛--」

  「不是錢的問題,是原則的問題。」甄自信的笑了笑,在優雅之中仍顯進高貴姿態,「別向妾身說你的錢都用在剛剛的飯局上了,妾身可是看到你懷中錢袋還有不少銅板呢。」夏侯雲這才發覺自己身陷即將還錢的危機,雖然甄仍覺得他並非真的窮才奪取她的錢,但也就因為如此,才做了周到的準備要夏侯雲把錢還出來。

  他低頭思考了一下,把手伸進自己懷中,似乎要掏出小錢袋,但雲的眼神還是一直看著充滿高傲的甄,好像要看穿她身上每個弱點一樣。

  突然,夏侯雲表情一變,變得很是驚訝,一臉吃驚的呆看著外面,然後指著甄那邊的天空大喊道:「看,有會飛的老鷹!」

  「你在說什麼呢,老鷹不是本來就會飛嗎?」甄轉頭過去看了看,但是抬頭一看,除了飄柔著的暗銀雲朵以外,就只剩下被夜色佈滿的天了,「不對啊,現已是夜晚,怎麼會有……」

  回頭過來,馬車的簾門已經是大開的狀態,而坐在對面的夏侯雲也已經不見了。




  「沒想到請她吃頓飯還差點害死我自己,真是好險啊……」走在街上的夏侯雲,對於剛剛千鈞一髮逃出困境,感到僥倖的自言自語著。

  這時,有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傳了過來,夏侯雲立刻用力吸了幾下,好像要將所有香氣都給收集起來一樣,特別認真。

  「這種香味難道是……米飯?」他開始尋找著那令他魂牽夢縈的香味飄來的方向,並朝那開始緩緩搜索前進,「在北方這要吃到米飯還真是不容易--」雲喃喃自語著,同時也在繼續尋找白飯香味的位置。

  在沒有太多警覺的狀態下,夏侯雲走進了一條暗巷,因為越靠近這裡,那股香味就更濃了。

  「不過連在義父府裡都一個月吃不到一次的米飯,會隨便的出現在這嗎?」
  夏侯雲也稍稍的開始懷疑起來。但他還是決定更深入暗巷之中,只為了尋找他的夢幻美食。

  「蔣雲!」突然從背後出現的呼叫,驚動到了夏侯雲。緊張之於立刻反應,拔出腰際木刀,轉身一擊就正中對方臉上。「嗚喔--」

  「晚上不回家居然跟蹤我一個大男人,是誰!」

  「白癡……」對方輕按著自己被打的傷處,然後退了幾步,到月光較能照亮之處,「怎麼老愛往我臉上打……」

  「聲音挺熟悉的,難道是住隔壁巷的老六?」

  「你娘的,誰是老六啊!你大爺我是呂石,而且是你自己闖進來的!」

  「喔,原來是你。留下了封『明年再見』就整個人不見蹤影,現在居然還用白米飯的香味來誘惑我。」

  「我就是看準這點才這樣讓你過來的!」呂石拍了雲的頭,「你跟你爹一個樣,我們在剛來到中原時,他一聞到白飯的味道就整個人不知道跑去哪,回來的時候都飽的打嗝。」

  「別每次開口閉口都我爹的,先把我的飯交出來,不然我要打人了啊。」

  「你還好意思說,當時在和文錦對峙時,也不先給我點暗示就往我臉上打,你可知道經過那戰後我養傷了半個月嗎!」

  「好啦,我待會就給你道歉賠罪加行大禮了,快給我米飯。」

  「等等不會讓你餓著的,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先說。」



  進到了暗巷之中的一間狹隘小宅,燈火也不明亮,但周圍有地床有櫃子,當然還有一鍋剛煮好的白米飯。

  「這裡是我在許都的藏身處,畢竟我還是個山賊,所以就算文錦不在了還是得小心點。」

  「沒想到北方最有名望的山賊,居然在許都城只能住這種地方。」雲環顧著四周,有些破爛且昏暗,問道:「可是在那之後,文錦和李威都沒有去找你復仇嗎?」

  「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所以我就將山寨遷移至許都的北邊了。」

  「那你這些長江以南才有的水稻是怎麼來的?」

  「在遷移至許都以北前搶的,不過你放心,我盡搶那些達官顯貴而已,而且我劫富濟貧,若有刻苦難民我還會分給他們啊!」

  「那我是個急需白米滋潤的難民,你也分點給我吧。」雲很自然的將手伸向那鍋飯,但很快地被呂石打手。

  「我說了有重要的事了--」呂石坐在凳子上,也拉了一張給夏侯雲坐,接著在桌案上放了張地圖,「可別說我對你沒情沒義,去年你請我調查文錦和涼鬼兵的下落,所以我除了在山寨上當盜賊以外,還特別抽空抽人力去幫你調查這事。」

  「結果如何,有找到他們嗎?」

  「有,但對你來說不太妙,因為這兒--」呂石指在地圖上「漢中」的位置。

  「你整天和夏侯惇那嚴肅的傢伙混在一起,應該也了解現在漢中一地的情勢。」

  「不就劉備那傢伙一直覬覦著但都沒有行動嗎?況且有淵叔在守,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他是很強沒錯,但長期僵持不下的局勢下來,事情可能會變得不一樣。」他拿出了一封密函,然後遞給了夏侯雲。「更重要的是這個東西。」


  夏侯雲將信拆開來看,上面寫:

  「有聞文錦之涼鬼兵會攜帶特殊雕紋之章與玉珮,而余於漢中調查時亦見夏侯淵之軍中有此雕章,且有竊取書信者署名為『烏鴉』,特此快報。」


  呂石沉靜認真地說道:「涼鬼兵的將領,還在夏侯淵的軍中。」

  夏侯雲瞪大了眼,頓時緊張與擔憂充斥滿心,「烏鴉……」


  「夏侯淵一直都有危險,我猜那涼鬼兵團的人會在他手下的原因,就是要隨時暗殺掉他,而已經快兩年都沒有動手的原因,就是在等文錦和劉備的協定成功。」

  「你的意思是,淵叔身邊的人有文錦的部將,而文錦現在在尋求劉備協助,要像之前出賣合肥一樣,賣掉漢中?」雲仍不敢置信的問。

  「而且事態更嚴重,因為『烏鴉』早已經在夏侯淵身邊了,只要文錦和劉備一談妥,他的人頭就隨時會不保。」

  「那我必須快點過去。」

  「先別急,我明日就得回山寨去,下次見到你時應該又是一年多後了,所以聽清楚了--」




  隔天夜晚,夏侯雲就已經在府邸中和夏侯惇和徐仁商議此事。

  雲站著,對他們兩人分析道:「--漢中的第一道大關是陽平關,接下來便是陽平和武都等地,最為重要的便是附近河流所圍繞的山地,也就是定軍山,山旁附近的走馬谷則是該地咽喉,若被封鎖住則整個漢中的交通匯集都會出很大的問題,因此,必須要在劉備行動之前,率先抵達漢中才行。」

  夏侯惇看著那封密函,一邊說道:「現在畢竟戰事尚未打響,也只能單憑一密探的書信判斷而已,所以此事還是相當可疑。」

  徐仁握拳,對夏侯惇諫言道:「將軍,恕末將淺見,此事攸關重要的漢中一地,更是嚴重的涉及到了妙才將軍的性命安全,所以末將認為此事必須要事先反應。」

  雲則道:「如果實在無法向丞相提起也不要緊,但我一定得親自過去,畢竟這還有關到賊心不死的文錦。」

  惇謹慎的問道:「我想問你,你真的能確定『烏鴉』在淵弟身邊?」

  「就算不確定我也得去,否則在許都這邊我也沒辦法安心的度日。」雲很快地回答,沒有多餘的思考一秒。


  與淵過去相處的畫面湧上心頭--夏侯淵從雲還小時,就是除了惇以外,最先友善接觸夏侯雲的人,教導過他射箭與飛刀的技巧,還告訴了他許多處世道理。

  淵且也將雲當作自己義子一樣特別關照,一直到雲長大後仍常常替他解惑,甚至在夏侯雲當時流浪兩年多後,將他從遙遠的西涼外地帶回來的也是夏侯淵,就彷彿他的另一個義父一樣的照顧著他。

  在這些畫面過後,一想到他將有危難,就使夏侯雲想直接穿越到漢中去,非常急於要去幫助他。


  「好吧,我知道你要是下定決心了,誰都擋不住你。」惇笑了笑,對於雲的濃重的情義感感到些許開心,「那就直說吧,你要多少兵馬隨你去漢中?」

  「一個就好。」雲看向一旁站著的徐仁,「沒有這傢伙的話,我可能什麼事都做不了。」

  「子鷹兄……」徐仁抬頭,他心中很是感動。

  「行,但是多少還是得帶一支小部隊去。」

  兩人同時感謝道:「謝義父!」、「謝將軍!」


  「淵弟,希望你在那邊能夠平安啊……」



  房間裡,點著一盞小蠟燭,呂玲綺和夏侯雲坐在床上,聊完了前兩天所知道與發生的所有事。

  「看來元讓大人真的變得完全不一樣了呢--」玲綺笑了笑,對雲說道。

  「怎麼說?」他不太明白。

  「你之前不是也說過嗎?元讓大人在徐州、博望、和長坂等戰事的衝動個性,導致他屢次出錯中計而戰敗,但自從你離開我們去流浪後,他就收起了那激進的個性,變得開始會冷靜思考每件事情了。」

  「我多少也有看出來,但不論如何,現在更大的問題是『烏鴉』在淵叔的身邊,也就是說他隨時都有危險啊……」

  「也多虧了你在安逸中也有保持警覺,如果不是你在去年就請呂石去調查的話,現在我們可能什麼都還不知道呢。」

  「是沒錯,但就算調查到了,現在這一刻我也什麼都沒辦法為淵叔做……」

  「沒關係的,徐仁說明日正午後就能出發了,所以你也不用這麼著急了。」

  「我是要怎麼不著急!短短幾天之內就知道了這麼曲折離奇的事--」夏侯雲停下來,深呼吸了一下,然後對玲綺說道:「總之,妳在許都這邊待著,如果夠快的話,半年內我就會回來,妳一定要好好的待在這。」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雲馬上大聲否決道,「上次妳已經因為戰事受傷了,我不仍再讓妳冒生命危險。」

  「我可是鬼神呂布的女兒,而且我近年也是不斷精進武藝與兵法,我能夠保護我自己的。」

  「不行就是不行!」雲幾乎是用吼的,越來越大聲,「我做這一切就是為了保護你們,怎麼可以讓你們再置於險地!」

  玲綺看著激動的夏侯雲,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真的被嚇急了。」她纖細的手溫柔的摸上夏侯雲的臉頰,「原來你也有這樣,這麼著急的時候呀。」

  「我只是不想再乾坐著,眼看其他人被傷害……」

  玲綺輕撫著雲的臉龐,說道:「沒有這回事……元讓大人因為你而變得更有大將之風,徐仁因為你而更加強且有自信,袁旖因為你才能夠不再走染血且不知何時會死的路,而百姓更是因為你驅逐了貪官汙吏才能夠更加安然無慮的笑出來--」

  「我哪有這麼偉大……」

  「而我,也因為你,才能夠擺脫家族的悲劇與陰影……幸運的與你一起前進。」

  「不……」
  夏侯雲握住玲綺的手,然後將她的手緩緩放下,輕輕摸住玲綺白皙的臉蛋,向前拉近,彼此溫熱的嘴唇就此接觸。

  玲綺一開始睜大了眼,對於雲的主動有些驚慌,手還開始亂揮著。但過不久,她也就很快的安定了下來,閉上雙眼,雙手勾住夏侯雲的後頸,投入這愛意濃厚的吻中。


  櫻花落英繽紛,在滿月的照耀之下,化為櫻色的月光從窗外透入房中,使房裡的氣氛如此寧靜,亦如此浪漫。




  夏侯雲和徐仁很快的準備好後,就要前往漢中,一同協助身在暗藏危機的漢中的夏侯淵。

  只帶了少少一小部分的士兵,他們就要出許都城,往漢中一地前去,而在出發之前,夏侯雲和夏侯惇在府邸門口稍微的談了談幾句:「子鷹,這趟你們去漢中,可要當心點啊。」

  「知道了,你的身體也保重啊。」

  「我的身體好得很,你就別想這些有的沒……咳咳……」夏侯惇還沒說完,就一陣咳嗽打斷了自己的話。

  「你都這樣了,還說好得很。」

  「不就咳了幾聲而已嗎,沒事!」惇表示自己安然無事的說道:「總之你就放心的先過去,我會和孟德請兵,若查覺到劉備對漢中有任何動靜,我們就會立刻率軍過去支援。」

  雲微笑回道:「那玲綺也就暫時交給你照顧了。」

  「你和徐仁若抓到了『烏鴉』就早點回來。沒有了徐仁,很多事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是嗎,那小子果然真的很有用呢,呵呵。」

  看著頭髮與鬍子都有些轉白的義父,加上看到他的身體狀況似乎越來越差,夏侯雲也多少有些擔心。

  「等我成功保護淵叔回來,我們三人可要從早上喝到夜晚啊!」

  「哼,就怕你一個時辰不到就倒了。」惇笑笑的說道。

  「哪可能,要倒也是淵叔先倒,他酒量一向很差的!」

  「也是,呵呵--」


  不久後,夏侯雲就有禮的和惇道別過,然後雲便和徐仁上了馬,帶著一支騎兵,快馬加鞭的往許都城門外奔出。


  駕馬的徐仁問:「子鷹兄,我們若正常速度前進,二十日內能到;若加快全速前進,則十五日內能到,但得花上數日讓馬兒與將士們回復體力。」

  雲只稍微想了一下就回答:「折衷點,就十七日內到吧,不然太快的話,就算到了他們也沒體力做事。」

  這時徐仁指向後面也同樣在奔馳的馬車,好奇的問道:「不過子鷹兄,既然都要趕路了,那後面那輛馬車載的是什麼?」

  「啊?那不是你的軍糧車還是武器車嗎?」

  「軍糧車在左後方,武器則是眾人自行攜帶,我問的是右後方的那輛馬車。」

  「我帶的行囊和備用武器什麼的都在自己身上,你確定那台車是我們的?」

  「很確定呀,我們已經行了近十里路了,它都完全跟著我們的隊伍呢。」


  此時,馬車一個身穿黑紅的身影躍出,在跳向前方馬兒之時,順勢斬斷了馬車與馬之間的繩子,然後坐在馬背上。接著,那人騎馬穿越後面跟隨的小兵們,行至夏侯雲的另一邊,然後對他露出了賊笑。

  夏侯雲呼:「我就知道是妳。」

  那是呂玲綺,她調皮的笑道:「嘻嘻,我就說了我不會繼續在府裡呆呆等著你回來的!」

  徐仁也興奮的說道:「如果嫂子也來了,那這次的事情說不定就更好辦了呢!」

  雲摸了摸鼻子,故意道:「真是的,原本想看看漢中的姑娘們是怎麼樣的,這下不好了--」


  接下來,他們經過了長達半個月多的日夜趕路,路途上不時有大雨和風寒等因素干擾著他們。甚至在經過某些城關重地時,還遇上了不知哪兩軍之間的戰爭,使得他們還得迂迴前進。

  但在夏侯雲等人的協助下,軍隊總是能夠熬過趕路上的苦難,最後終於越來越接近目的地。



  漢中--平原之中擁有幾座高山聳立,亦有大小城鎮立足於此的一片大地。

  方至漢中邊境,便看到有許多農民正在辛勤地工作著,邊界一地盡是農田,抬頭就能見遠處兩座高山,由遠方低下處看過去,不禁覺得非常壯觀。

  在穿越了許多大大小小的部落村莊後,夏侯雲他們終於到達了漢中的要塞--漢中城。


  夏侯雲事先示出惇開給他的軍令證,使衛兵也沒多問,就大開城門讓她們進去了。


  「子鷹,我先按照這個地圖上的位置,去替你們找好暫時居處,你們就先去找妙才大人吧!」玲綺指著漢中城的地圖,然後示意要先暫時離去。

  「好,小心點。」雲的眼神透露出多少有些擔心,畢竟是在外地,但最後還是放下緊張,讓玲綺自己先去辦事。



  進城後,徐仁與雲很快的找到將軍府,並且透過軍令證讓他們能直接往夏侯淵的辦公府前進。

  「什麼!戰事早就已經打響了?」聽到淵的副將--趙昂的報告,徐仁不禁大驚喊道。

  「是的,去年年底時,陽平關就被劉備所派的黃忠、趙雲、張飛、和馬超等人強攻了,後來他們改屯於附近的固山,漢中最重要的兩重地為定軍山和天蕩山,而駐守天蕩山的張郃將軍已經被敵將黃忠打退了,現在他們向我們放話說要斷我們全軍退路,也要阻斷我們的援軍……」

  「怪不得許都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肯定是被劉備截殺了--」

  「不。」夏侯雲忽然開口道:「不一定是劉備。」

  「子鷹兄,您的意思是?」

  「『那個人』很有可能就在淵叔的身旁,所以漢中早已被進攻的消息很有可能根本不是敵人所攔截,而是自己人。」

  「那麼『那個人』是指誰呢?」趙昂表情有些好奇的問。

  徐仁見雲已經在思考,便替他對趙昂解釋道:「是這樣的,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就不隱瞞了。『那個人』的代稱是『烏鴉』,是文錦的涼鬼兵團中的一名隱藏高層,根據我不久前調查的結果,他似乎就在淵叔的軍中。」

  「這樣啊……」趙昂點了點頭,然後問:「那對於『烏鴉』此人,子鷹你還有什麼線索嗎?說不定我和王異能幫上一點小忙。」


  「之前就了解到『烏鴉』並非涼鬼兵團的多年將領,而是這幾年才加入的,而之前與討伐涼鬼兵團的動亂之戰中,『烏鴉』似乎就是操控部分我軍叛變的人,所幸當時淵叔和義父反映夠快,否則當時可能會有更多人死於他的計謀中,現在除了知道此人極度危險之外,仍沒有任何頭緒。」夏侯雲回想著所有腦中有關「烏鴉」的的事,向趙昂慢慢的解釋著:「謝謝你,偉章,但現在我真的一點有關他,或劉備與文錦之間的情報都沒有。」


  「不會,不過近日來戰事有轉機,與我們共同駐守的曹洪將軍趁敵軍尚未會合,就將敵人先鋒先行擊破,這使得馬超與張飛等人從固山上撤退,而張郃將軍從天蕩山上撤退後,現在更是堅守屯兵之城,使得劉備與敵方軍師諸葛亮正在派遣大量援軍前來--」

  「他們就這麼想要漢中嗎……」徐仁握拳重捶了桌面,「那現在我軍需要支援的消息,成功傳回丞相那了嗎?」

  趙昂說道:「恐怕還沒有,因為我們已經派了數十次的傳令兵,甚至派一隻部隊前去,但行至數十里外後該傳令就會消失音訊,就連屍首都找不到,所以只能期待丞相或其他將軍自覺發現,否則我軍很有可能在幾個月內就會被攻破。」

  「一定會來的。」夏侯雲道,「丞相和義父一定會來的。」


  這時,會議廳門被推開,夏侯淵和他的隨從一同走了進來。

  「喔--這不是子鷹嗎!你怎麼會在這?」淵有些驚喜的問道,但夏侯雲暫時沒有回話,徐仁則是也靜靜看向了雲。



  稍晚,夏侯淵與夏侯雲坐在府邸的屋頂上,看著傍晚的天空,互相說著彼此目前擔心著的事。

  「--所以,你是說我身邊仍然有涼鬼兵團的人,是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們才擅自帶著三十個人不到,前來找你。」

  「哈哈--你就算長得再大,這顆善良的心都不會變啊!」

  「你也是,都當了率領大軍和整個漢中的大將了,還是這麼的豪邁不拘小節。」

  「我呢,跟孟德兄學習到最重要的,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要是用了什麼重要的人還老懷疑著他,那可是對自己和對別人都不好吶。」

  「是嗎……」夏侯雲微微的歎道。「真希望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單純,又信任他人啊……」

  「別說我了,既然你都難得到漢中這來了,就說說你回去惇兄那後過的怎麼樣吧!」

  「多虧在冀城遇到了你,我才能夠回去和他們相聚,而文錦也終於被趕出去了,但現在又成問題了,然後馬超那傢伙現在也是以敵人的身分再次出現了。」

  夏侯淵問:「這樣吧--不如我們就專心於眼前的戰事,等孟德兄的軍隊來了,把劉備擊退了,我們再來調查軍中的涼鬼兵如何?」

  「不,文錦之所以能和劉備暗中聯合要賣出漢中,就代表這個在軍中的『烏鴉』是能夠直接動搖到身為總帥的你,所以這件事若不先行解決,恐怕就會發生在戰事上。」

  「可就算你這麼說,現在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出來不是嗎?」

  「這……」想要改變艱難現況的夏侯雲,也不得不承認根本無法找出「烏鴉」的存在。

  「我知道的,我都有聽趙昂和王異說了,你在涼州那邊時,和馬超結下了怨,之前又和趙雲從未正當分出高下,對吧?」

  「淵叔是怎麼知道的……」夏侯雲有點驚訝。

  「你就那點小事,我還能不知道嗎?哈哈!」淵爽朗的笑道,「如果到時候開戰了,我一定會找機會讓你去跟他們打個痛快的的,所以你就別擔心了。」

  「你就一點都不擔心你自己嗎?你現在可是很危險啊。」

  「這麼擔心做什麼?如果是死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上,就代表我自己也眼光不好,用人不宜,不是嗎?」夏侯淵看起來毫無擔憂的回答道:「反正我啊,此生想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看到孟德兄奪得天下,讓黎民百姓能夠不再處於戰亂,安然度日,等到那一天的到來,我也許就會很安心的自己離開了呢。」

  「完全看不出你和我那嚴肅的義父是兄弟。」與淵仍能安然無恙的微笑談天,夏侯雲心中其實感受到了一種很特別的感動,又或者說是緊張、疑惑、與安全之間的衝突,讓他有種隨時會失去的不安感。


  幾天後的晚上,趙昂派人傳話,說要招待夏侯雲等人到府上,一同共享小宴會。
剛到官舍門口,就看到了許久不見得王異,他帶著稍微有些成長的小女孩趙英,還有幾個僕人婢女在那等候著雲他們的到來。

  「喔--王異。」雲走上前,向她打了個招呼。

  「夏侯雲,好久不見了。」王異微笑回應後,向趙英示意要跟雲打招呼。

  「子鷹哥哥!」而趙英發現那是夏侯雲後,便高興的衝過來,抱住夏侯雲的大腿。


  徐仁好奇的問:「子鷹兄,這些您的友人是?」

  「差點忘了介紹,這位就是之前我在西域結識的王異,還有她的女兒趙英。」

  呂玲綺和徐仁也有禮的向王異問好,而呂玲綺則是仍戴著面罩與兜帽,不讓他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接著,王異領路,帶著他們進去府邸中,往宴會大廳前進。
  王異一邊帶著他們向前走,一邊問雲:「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夏侯雲死著眼神回答道:「怎麼每個人都喜歡問這句,還行啦。」

  「上次驅逐文錦時我因為身體抱恙,沒有前去幫助你真是失禮了。」

  「不會,反正那賊心不滅的傢伙還沒死。」

  「不過你也真是奇怪,這麼多年來都不怎麼有老的樣子,皮膚還是白白的,也沒有皺紋,真叫一般女人羨慕啊。」

  「你能算一般女人嗎?」

  「每當想起馬超的時候就不是囉。」

  「放心,我會先幫妳把他打成殘廢的。」夏侯雲仍面無表情的說道,「不過比起那些,妳能叫這傢伙先下來嗎?」

  王異回頭一看,發現趙英就坐在夏侯雲肩膀上,還一直拉著夏侯雲的頭髮,玩弄著他的腦袋。



  到了宴廳,趙昂、夏侯雲與王異、呂玲綺交錯對坐著,而徐仁則是一個人往後院去了。

  「子鷹啊,這位一直在你身邊的是?」趙昂看向呂玲綺,由於他一直帶著兜帽和駭人的面罩,而且幾日前他們來到漢中時她就一直在雲身旁了,「是你的隨身護衛嗎?」

  夏侯雲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和呂玲綺相視了一會兒。

  「既然是偉章和王異,我就不裝了--」夏侯雲對玲綺稍微揮了揮手,隨後玲綺點了點頭後,便將兜帽放下,也將面罩脫掉。

  「嗯?是名女子?」趙昂見到玲綺的容顏,不禁感到更加好奇了。

  雲表情自信的介紹道:「這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前溫侯呂布的女兒--呂玲綺。」

  趙昂笑問:「原來子鷹你之前與我們還在涼州時,一直日夜掛念的玲綺姑娘,就是這位嗎?」

  夏侯雲趕緊摀住了他的嘴,臉瞬間脹紅,「沒有!沒有這樣的事!你喝醉了嗎?喝醉了吧!呵呵--就說不要喝這麼多了!」

  呂玲綺則是一時說不出話,睜大了眼睛,然後有些害臊的低下頭,白皙的雙頰也開始透紅。


  王異友善的轉過身,對玲綺問道:「不過為何您的髮絲全白?依您的美貌看也絕非年老之故,雖白卻也看起來相當自然,莫非是疾病纏身嗎?」

  「我娘以前也是這樣白絲居多,我爹年方三十時也就有許多白髮了,據大夫說我這是天生的隱患,沒法治的……」玲綺仍處於剛剛的害羞狀態,講話有些彆扭。

  夏侯雲端莊了坐姿,然後對他們說道:「至少她是健康的,大概是父母身體本質的關係。」

  王異說道:「總之,這麼久沒見了,就暫時先忘掉其他事,與我們共進這一杯吧。」

  「嗯。」夏侯雲舉起酒杯,和玲綺一起與王異和趙昂敬酒。

  「我與王異,敬你們了!」趙昂敬完酒後,與夏侯雲一同一飲而盡。


  喝了酒,聊了聊後,夏侯雲暫時離開去上個茅廁,而在回去的路上,刻意迂迴了路,想去逛一逛大後院。而在院中,有些養小魚的小池子,和一些艷麗的桃花樹。

  欣賞過花園的風景後,雲繼續向前走,而走沒幾步,他就看到了徐仁坐在石凳上,對著池塘發呆著。

  夏侯雲走到徐仁身旁,然後坐在離他最近的另一顆大石頭上。

  「怎麼,在想袁旖嗎?」

  「不是,應該說不完全是……」

  「喔,那是在想什麼呢?」雲開朗的對徐仁笑著。

  「沒什麼,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

  「明明就有什麼,你就那憂鬱的小眼神我還看不出來嗎?」他繼續笑道,「說吧,我夏侯雲保證就算你想的事再蠢,我也絕對不會笑你--笑得太大聲。」

  「子鷹兄,您真是個很堅強的人呢……」徐仁看著水面的倒影說著,「明明你自己也有很擔心的事情,卻寧願自己忍住,先去關心別人。」

  「姜武大人和淵叔都教過我同一個道理,開心著、哭泣著、憤怒著、又或是擔憂著,怎樣都是過一天,那不如開心點,讓自己能快樂的笑著度過每一天就好。雲說著說著,手不自覺的摸著腰間一直繫著的那把姜武送給他的木刀。「但我們人都是有感情的啊,要說什麼情緒都摒棄,用非人的方式對待自己的話,那怎麼能期望之後的自己還是個人呢?所以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出來吧,我都聽。」

  「真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我大概只是想想自己都已經二十多歲了還未娶妻生子,而且也沒有立過太亮眼的戰功,總覺得會被世人們瞧不起,稍微感到嘆息而已。」

  「是嗎?真照你這麼說,玲綺年齡還比我大,我不就更糟糕了嗎?」

  「啊?真的嗎!」徐仁顯得有些驚訝,「之前怎麼從來沒聽你或她說過?」

  「這件事總不能讓義父知道吧,我都已經娶了他以前最大敵人的女兒了,要是這女兒還比他兒子大,他肯定會接受不了抓狂的。」

  「這樣啊……」徐仁點了點頭,「對了,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您,您不會對於世人們對你的誤解與惡評感到難過嗎?」

  「一開始會,但終究得習慣,因為你變得再怎麼樣有偏見的人們還是會繼續有偏見。裝睡的人叫不醒,裝傻的人教不會,如果確信對得起自己的話,別人想怎麼看你都是在浪費他們自己的生命而已。」

  徐仁聽了後頗為感動,沉靜了許久後才說道:「子鷹兄,我真是太欣賞您了……」

  雲滿臉不解,狐疑的看向他問:「怎樣?」
  
  「百姓對您錯加了許多惡名,而您非但沒有向這世界報復,反而堅持用盡全力讓這世界變得更美好,這甚至單單只是我欣賞您的其中一個原因而已!」

  「為什麼要突然說這個,再說了那種東西我也不需要。」夏侯雲說著,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憂傷,似乎想起了某個重要的人,或重要的事。「你聽著啊,別太在乎別人怎麼看你,不然你沒有一天會舒服好過的,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好。」

  「我瞭解了,真是太感謝子鷹兄了。」徐仁向雲行了個大禮。

  「別這麼說啊,我只是個不正經又不好工作的懶傢伙而已,我先回去喝免費酒啦!」
  說完後,夏侯雲便拍拍徐仁的肩膀,然後大搖大擺的回頭往宴廳去。


  「被世人最誤會,內心是最掙扎,同時又是最痛苦的那個人,仍然為了要讓我開心而強顏歡笑……」徐仁看著夏侯雲的背影,內心堅定念道:「不管將來如何,我絕對會一直跟隨著你,就像你一直以來都保護著我們一樣,我也一定要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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