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最優秀的醫師,從未遇過不治之症;
然而都是過往雲煙,至今我仍無法醫治迷信和無知。
倉鼠先生、你認為什麼是「正常」呢?
所謂的「正常」、不過只是一群醫師在公會裡制定的度量衡,
用來衡量那些沒有病痛、生理系統可以順暢運作的人;
這些人會占群體的最大宗是理所當然、否則討論「正常」就毫無意義,
然而僅此而已,迷信和無知的人們卻把「正常」當作護身符,
像是聖水、十字架那些東西,
用來驅逐他們認為「不正常」的人類。
或許是我當初太招搖、迫切想要醫治愛滋病,
在醫院街搶走太多生意才會招致同行攻擊,
他們散布謠言,向教會舉發我是同性戀、我就是病源,
愛滋病是我的陰謀、好讓我賺進大筆財富。
倉鼠先生、你知道嗎?
我的病人裡因為性行為而感染愛滋病的少之又少,
他們大多都是迷幻草成癮的患者,
失魂落魄的、暴躁易怒的、痛苦難堪的、迷信的、無知的,
一群人集結在一起,
用同一把小刀割開皮膚、用同一綑迷幻草敷蓋傷口,
以此尋求共同的慰藉和罪孽。
可笑的是這些人往往都不是性工作者,
他們離愛滋病最近所以看得最清楚,
最懂得如何嚴肅地保護自己,
相較之下那些「正常」人用各種藉口來親近愛滋病,
把自己描述成無辜的受害者、然後加害他人。
那些「正常人」只說對一件事情──我是同性戀,
除此之外他們一無是處。
如果這是神的一手安排、我也認了。
所幸我在放逐之路上找到真愛,
有愛人相伴流浪、走到哪裡都是天堂,
我想這應該也是神的一手安排。
倉鼠先生、你說是吧?
──節錄自《倉鼠的異世界雜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