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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第九章-01-錯綜複雜

K.I | 2017-05-15 21:58:31 | 巴幣 6 | 人氣 2589

完結.《鷹之道》(2016)
資料夾簡介
與命運死搏, 和機會戰鬥。


  夏侯雲一行人前往協助張遼等等的將領,讓合肥之戰在人數的極端差距下,仍然以奇蹟般的結果戰勝了佔有超優勢的孫權軍。

  不久,雲便帶著傷勢剛痊癒的眾將士們,以及受傷的徐仁和呂玲綺,回到了許都去。


  「子鷹兄,聽說您的肩膀和腹部都被敵人用斷裂的木棍刺傷了,現在傷況還好嗎?」徐仁關心的問。

  「當時有穿輕甲在衣服裡面,所以還行,就是傷了些皮下肉而已。」夏侯雲說著,又讓他回想起當時與張偉的事,「不是什麼重要的傷……」


  掀起肩膀的衣服,底下夏侯雲一直配戴著自己第一天加入涼鬼兵團時,李威丟給他的那片護肩甲。



  在他們進城後,雲沒有馬上回府,他將所有回城後需要處理的相關事項都交給另外兩人去辦理後,自己一個人便到城外的山丘上去。


  「喂--」夏侯雲在山丘上的墓地,行至一個較為特別的墓區裡,裡面數個墓碑,他便停了下來,「你們啊,睡在這舒服多了。」

  面對著那些墓碑,他好像就正在面對那些人生前的樣子一樣。

  「你們可知道我為了解決你們走前丟下的問題,有多辛苦嗎?」

  他蹲了下來,看向每個墓碑。

  「可別怨我啊,要是你們之前相信的人真的值得相信,我也不用這麼折騰了。」

  夏侯雲從身上背著的袋中,取出了一個大酒壺。

  「姜武大人啊,你給我的木刀,我在最需要用到的時候卻沒用到啊。」他將一些酒倒在杯中,然後放在墓前,「不過我一直以來都有聽你的話,我的刀只對戰場和垃圾官們用啊。」

  說完,雲自己也倒了杯酒給自己,向姜武的墓碑致意之後,將其一飲而盡。


  「我現在才了解你和姜武大人說的,戰爭這種討人厭的事,不管是侵略還是防衛,說得多好聽多有理都一樣,只是一個非常不值得的爛東西而已。」他倒了另一杯,然後放在陳祐的墓前,一樣也給自己斟滿了後,致意飲盡,「得到的再多,都遠遠不及失去的重要。」

  接著,他將壺中所剩下的所有酒,撒在另一邊張素的墓地周圍。

  「張素老賊啊,岳彬他就算下了九泉,也會在那向妳復仇的,所以趁他還要很久才會下去你們那,妳就喝個痛快吧。」夏侯雲站起身來,面向整個墓區。「你們就等著看吧,雖然我保護不了你們,但至少,我會保護你們所留給我的一切。」

  轉過身後,他便大步的離去。

  「你們留下的,我一定會保護。」



  回到了府邸中,已經是下午時分,夏侯雲很快的前去找義父夏侯惇。

  剛進房裡,便看到夏侯惇在和兩位兄長對話。而兩位兄長夏侯楙與夏侯充,他們一看見夏侯雲,就突然以一種尊重的眼神和姿態,立刻向惇簡單道別,然後畢恭畢敬的往雲身旁走了出去。

  「他們……欠我錢了嗎?」雲看著他們匆匆離去的身影,不禁感到有趣的笑問著。

  「跟他們說過你的經歷了,他們突然就變得很尊敬你了。」惇也笑了笑,然後坐到自己的席位上。

  「是嗎,我還想說好久沒見著他們了,要請他們來舉個小酒宴呢。」

  「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你一樣,能夠很快忘記與別人的嫌隙的,真不知道你這點到底是好是壞。」

  「對我來說啊,不開心的事情通常都不重要,過去發生什麼壞事就算了,但至少一個老么和哥哥們喝一杯這可是件好事吶,何況以前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雲說著,一邊走向自己的座位。坐在惇一側的位置上,然後將那卷涼鬼兵團的核心將領名單遞給了他,「義父,你看一下。」

  惇接過了名單,看了看後,眉頭深鎖。
  「這張偉被劃掉了……」

  「是。」雲收起笑容,變得有些嚴肅的說道:「在合肥時,涼鬼兵團發出假消息要我去營救友軍,但到現場後其實是張偉的伏兵。」

  「我有聽說過他,他與你同輩,而且你也說過他的不少好話。」

  「是啊。」夏侯雲苦苦的擠出微笑。

  「在戰場上,這種事情是在所難免的,你就看開點吧。」惇拍了拍雲的肩膀說道。

  「我當然知道,但總是會有了解又無法化解的事啊--」雲說完後,指向名單上的名字,「那,現在多了一個大問題。」


  名單上,被紅墨劃掉的「張偉」一旁寫了個「烏鴉」,位置僅次於副兵團長李威,可見此人的階層不小。

  「據說這『烏鴉』也是不久前才加入的,但憑藉著他有涼鬼兵團需要的大量情報,以及他本身有不小的軍中影響力,所以才能一加入就直升高官的。」雲向惇解釋道。

  「那麼『烏鴉』有可能是誰,這查過了嗎?」惇問。

  「岳彬有調查過,此人既然有所謂涼鬼兵團需要的情報,就代表他的經歷或者他身處過的位置是重要的,而且在你們出征的那天,我有偷聽到烏鴉有隨著出去征討張魯,因此他可能就是在你的軍中,或者其他將軍的軍裡。」

  惇看向夏侯雲問:「但我現在想知道,他身上的『重要情報』,到底是指什麼?」

  「不知道。」他將名單接回來,然後收進懷裡,「不過我想大概是軍中的動向,或者某些事件的真相,否則對文錦來說,不會這麼重要的。」

  「有道理,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為了以免對方先發動政變,我想要直接進攻涼鬼兵團。」

  「什麼!」對於雲毫無猶豫過的回答,惇很是驚訝。


  雲認真的解釋:「雖然他們已經失去了很多將領,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一定會更想要加快腳步,做出反應的事,也就是政變。」

  「此話無理,他們重要的人既然已經被殺掉或被驅逐許多,又怎麼會想趁這時政變?」

  「要是再等下去,他們私底下的賣國陰謀一定會被揭穿,所以他們一定會在這時候賭上,謀殺掉某個將軍,然後奪其位,以彰顯自己的正道。」

  「即使如此,主動進攻涼鬼兵團實在太過魯莽,這件事要是不成,必定會引起很大的騷動,所以斷然不行!」

  「但如果我們不跟著他們冒險的話,最後敗下來的一定會是我們啊。」

  「但要是冒險的話,我們失去一切的可能就會增大。」

  「即便知道等著也只會被他們那些影子擊潰,你還是寧願什麼都不做,什麼樣的危險都不敢嘗試嗎?」夏侯雲說道:「你也知道再這樣下去,一切都會失去掉的吧?」


  聽夏侯雲這麼一說,惇才低下了頭,開始認真的思考此事。


  「你可知道,這麼多年了,我比誰都還想要殺掉文錦嗎……」惇沉沉的說道,「你可知道我這隻瞎掉的左眼,看到的不只是黑暗……」

  「義父--」

  「在和呂布於下邳交戰時,我身陷敵營,眼中了箭,身上又受了很重的傷,後來,人們都以為我是被敵將曹性射中的,但我這隻盲掉的左眼,最後看到的,不是死去的將士,不是衝來的敵兵,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一切的回憶都湧現上來,夏侯惇似乎將過去的所有畫面,所有事情,都想了起來。

  「是文錦那狡猾的笑容啊--」



  那一天,就在好幾年前的那一天。夏侯惇衝入敵陣,單槍匹馬的浴血奮戰著,只為了突破久久僵持不下的現況。在他正揮舞著長槍,不斷擊殺敵人之時,一隻從高處射下的暗箭,往自己的方向,急速的射了過來。

  「你--」還來不及說出一句話,甚至無法反應說出第二個字,那隻冷酷無情的箭,就擊中了他的左眼。

  但在箭與自己距離極近之刻,他看到的,是站在城牆上,手上拿著弓,露出得意笑容的文錦。

當他從痛苦中再次抬起頭來時,他已經不在原處,只留下還在原地的他,憤怒的大吼著。




  「論想不想進攻,我當然想,但論能不能進攻,這我實在沒把握--」平時嚴肅威武的夏侯惇,此刻也流露出異於平常的感傷,「我自己也知道,我不是個好的將領,我在帶兵領戰的戰績,我也是很清楚的……」

  夏侯雲沒有回話,只是默默的繼續看著惇。

  「只有我看穿了文錦,其他任何人卻沒有一個能夠看出他的險惡,因為我不待見他,所以他不斷陷害我,我即使有證據也無法吭聲,甚至即便他射瞎了我這隻眼,我也只能對著士兵們訴怨,他們只會把我當作發瘋似的亂吼,然後我也只能看著他們不相信我的眼神,默默地離去……」惇握緊拳頭,重捶桌案,憤恨的說著:「這種痛,或許也只有徐仁能夠理解了吧。」

  「你都一個大人了,也知道隱藏自己的真實內心是在世上生存的方法之一吧。」夏侯雲站了起來,然後說道,「就算知道這樣,也堅持要獨行,秉持著自己的方法,犧牲了自己的名譽,來保護大家,我想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丞相還是會如此信任你的原因吧。」

  「你……」

  「不過要是你哪天也跟那文錦或李得一樣了,我可能就會逃家永遠不回來了呢,所以,你也相信我一次吧。」說完,夏侯雲一派輕鬆的走出門外,回到了自己的房裡去。



  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個下午,他也是剛剛才知道原來義父夏侯惇,有著與徐仁一樣不被眾人相信的痛苦,儘管這個事實也讓他有些意外,但他很快的轉向思考有關進攻涼鬼兵團的事。這時,玲綺進了房來。

  「子鷹?你在做什麼呢。」看到他躺在床,兩眼發直的盯著天花板,玲綺還覺得有些好笑。

  「啊,妳來了啊。」雲聽到她的聲音,馬上坐了起來,「晚飯弄好了沒有啊?快餓倒了。」

  「快好了,你也就只擔心吃的嗎--」玲綺走到了他旁邊,然後很自然地坐下,「你以前有綁這條紅巾嗎?」她對雲手臂上綁著的一條紅布巾輕輕的拉了拉,並且好奇的看著。

  「覺得這樣還不錯看,所以就綁著了。」

  「奇怪了,從來都是邋遢成性的你也會注重外貌了?」她撞了撞雲的手臂,更好奇的問了。

  「啊--隨便啦,我要去上茅廁了。」夏侯雲馬上跳了起身,然後往門外大步離去。

  他看著自己手臂上那條綁著的紅巾,想起了也會這麼穿著的張偉,此舉便是在紀念他。


  「等等啊!」呂玲綺叫住了走到房門口的雲。

  「怎麼?快點啊,我覺得肚子裡的東西隨時會等不下去啊,已經到門口了啊。」

  「現在是年底了,七天後便是一月一日了。」
  
  「那很好啊,就代表我們又老了一歲,真棒!那就到時候喝一杯--」雲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一樣,馬上又急著要去茅廁。

  「你之前不是叫我提醒你一月一日要去見一個老朋友嗎?」聽到她這麼一說,他才想起,當時和呂石在告別之前,有約明年一月一日要在同一地點相見,將上次沒說完的話說完。

  「啊!是有這麼回事……」如當頭棒喝的雲,差點就將這麼重要的事給忘得一乾二淨。



  大雪紛飛,寒冷的季節正盛,每陣風吹來都是如此的冷冽刺骨,十二月二十九日,距離與呂石匆匆離別前所留下的日子已經相當接近。

  為了一口氣查清自己所想知道的未知一切,夏侯雲還花了整整兩天坐在桌案前,寫下了許多想問他的問題,然而花了這麼多時間,他還不斷刪刪減減,刪除了許多後來覺得不太需要的問題,但有時候又特別想知道,於是又寫了上去。有時候抓著自己的頭髮亂搔一通,都想不出還有什麼想問的,但又不想輕易的放棄。


  這幾天夏侯雲的這些行徑,呂玲綺都默默的看在眼裡。她什麼也沒有跟雲說,就只是像個賢慧的婦人一樣,替雲準備茶水與飯菜,時候到了就幫他整理東西之類的,也不麻煩婢女,自己與雲的事一律親手來做。

  約定的前兩天,夏侯雲先行前往了那間破舊的木屋地點,想要確保自己還記得在哪。但是,剛到了同一個地方,他就有些驚慌了。


  「啊?」抬頭一看,那間木屋已經被拆毀了,現在看上去就是一區廢墟,「拆掉了?」他心頭正慌張著之時,不忘上前查看,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被留下的線索。

  果然,他才推開了一些厚重的木板之後,就發現有一封信壓在底下。將信拿了起來,然後打開來看,「改在北城外的山丘上見?」

  他想,現在可是寒冬臘月的,要是在冬天晚上的城外出了什麼意外,那豈不是被冷死還沒人發現?
  但心中很快的又浮出另一個想法,要是不去的話,就等於完全錯失了想知道其他問題答案的機會。

  最後,他決定再相信呂石一次,下定決心一定要前往赴約。




  回到府中,見過了徐仁,夏侯雲原本想他應該要去練兵了,但也沒多想,就回去自己房裡待著,將身上的東西隨手卸下,雲躺上床,開始回想著所有呂石所說,有關父親蔣文和文錦的事,甚至還會想起義父夏侯惇左眼被致盲的真相。想著想著,越想越累,還沒見著玲綺回房,雲就自己先睡著了。

  一月一號到了。


  黃昏,夏侯雲配戴上所有裝備,把長刀、木刀、匕首、飛刀、備用小刀等等的武器都繫上,然後背上了弓,帶了幾枝箭,準備好要出發。在出門之前,他還是沒見到玲綺,由於也沒聽說過她有交其他朋友,因此有些擔心,但她的事他也早就放心交給徐仁了,所以他還是上馬然後出城去了。

  天色越來越暗,夏侯雲才剛開始上山坡而已,雖然這山丘不高,大概兩刻時間內就能到達頂端,但雲還是擔心會來不及。然而經過了數十分鐘的登山後,他到達了山頂,剛下馬,就看到了一名披著長布袍的男子站在那邊。


  「喂--」夏侯雲向那人呼叫,「等很久了吧。」對方轉過頭來看,果然是呂石,「在過來的路上為了避開其他人,所以花了點時間,真是不好意思啊--」

  「哼,你這小子……」呂石走向前,手上似乎拿著什麼東西,「果然活著回來了啊--」

  「是啊,不知道怎麼搞的,好像去了一趟合肥後,整個人不正常了。」

  「我倒是好奇你平常在這的做人到底怎麼一回事。」呂石推了雲的肩膀一下,「我喬裝成市民到處去問問你這個人的風評,居然奇差無比啊!」

  「什麼意思?」

  「這兒的百姓不是說你是卑鄙該死的小人,就是滿口謊言的騙子,還說你早就死了,你到底幹了什麼事?」

  「喔--」他思考都沒思考,一想就知道是自己不在的這幾年來,李得所佈下的成果,「被一個討厭的小白臉搞的。」

  「先不管那些了,你看到我的信後來這,就代表合肥的問題解決了。」呂石將手上的書卷遞給雲,「這是我半路搶劫使者拿到的東西,你看看。」

  「你又去搶別人了?」

  「別廢話,快看。」夏侯雲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接過書卷,攤開來看。

  「這什麼--」仔細的看了看後,發現上面所寫的內容,是有關調兵回許都,還有將兵器兵力都內流的詳細報告,而位置似乎是涼鬼兵團的總軍營,掛的名卻是青州兵團。

  「他們把兵力往內調?」

  「就依我對文錦的了解,他不會輕易的放棄,就算這次賣合肥給孫權的計畫失敗了,他也會馬上使用措施反制。」呂石說道。

  「你的意思是指?」

  「你家老子有危險了!」

  「講清楚點。」

  「白癡!」呂石用力的推了雲的腦袋一下,「文錦之前重用你,就是希望你能反過來殺掉夏侯惇,所以現在計畫失策了,跟孫權的大筆賣國交易也沒達成,你猜他會怎麼做?」

  「政變?」

  「終於有像你老爹一分的智慧了!」呂石又推了他一下,「現在他兵內調,莫非就是要幹掉你義父,因為他是整個朝中唯一反對他的人,所以這次合肥失事的事件,當然也料到是你們幹的。」

  「我也有這樣想過,但後來我覺得也不可能,因為義父可是丞相最信任的人之一,怎麼可能會這麼簡單就讓他給殺掉了?」

  「他大可以派刺客去暗殺,或者派數支軍隊攻進你府邸裡,事後他再裝成正義之人,把那些軍隊抓起來,到時候輪到他處理的時候再用一大堆弔詭的理由和假證據來釋放他們,這你都不懂?」

  「這種事我當然知道。」夏侯雲回道,「但又如何保證義父一死,能接位的就一定是文錦?」

  「他的手段多到你無法猜想!你連你自己為什麼當初會加入他們都不知道,你說怎麼著?」

  「好吧。」雲苦苦的笑了一下,「那你想怎麼做?」

  「我……」

  突然,兩把飛刀迅速的飛了過來,反應極快的夏侯雲與呂石,同時拔出武器,將飛刀打落了下來。

  「誰?」呂石大聲喊向飛刀丟來的方向。


  「沒想到你居然會和自己的殺父仇人一起共同相處呢--」從陰暗的樹林中,走出了一個不疾不徐的身影,「看來你也跟我一樣,完全沒把親情這種事情放在自己的心上呢。」

  「李……李威--」


  呂石看了看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誰,於是問向一旁的夏侯雲:「喂,這個滿臉溫和笑容的傢伙是誰?」

  「真是的,這麼多年不見了,有聚會也不邀請我,真是叫我心寒呀。」

  「李威,你為什麼出現在這?」

  「不知道呢,那你又為什麼出現在這呢--」他就像以前一樣,總是一臉笑咪咪的,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呂石問:「蔣雲,要不要把這傢伙幹掉,以免生事?」

  「贏面不大……」

  「如果你們不好意思先出手的話,那--」李威話還沒說完,已經一個箭步瞬躍上前,「我先替你們動手,如何?」

  單刀一擊正要被夏侯雲所擋下之時,另外兩把雙刀突然擋在他們面前,「砰--」非常響亮一聲,李威的刀擊中在交叉格擋的雙刃下。

  「嗯?」李威疑惑的看向擋下此擊的人,黑色鑲紅邊的長袍,兜帽掩蓋住了面貌,駭人的獠牙面罩更顯得如真實世界的鬼神一樣。

  「妳……怎麼也來了!」看到這身穿著,夏侯雲立馬認出他是呂玲綺。

  與李威刀劍連打了數陣後,他暫時往後跳了一步,「沒想到還有其他參與聚會的客人呢。」

呂石更加搞不清楚狀況了,「喂,到底怎麼回事啊?」

雲也是相當的迷惘,「我也很想知道!」

玲綺轉頭向夏侯雲解釋道:「我有預感這次你的赴約肯定有危險,所以一路上一直偷偷跟著你。」

呂石仍無法完全理解情況,「你們這是在演哪齣我看都看不懂的戲--」



  這時,又有另一人從附近樹上直襲夏侯雲而來。
  「小心啊!」呂石察覺到,立刻跳向夏侯雲身旁,替他以刀格擋這突擊。

  那人落在他們身後,與李威共同前後包夾他們三人。

  「妳又是……」
  夏侯雲見剛剛突襲而來的那人,長髮飄逸,眼神無情,手也持著一把長刀,看來是個經驗豐富的刺客。

  「嘁--」呂石剛剛不慎被劃到手臂,現在才注意到傷口流出了鮮血。


「你們還沒發現,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嗎?」李威說著,一邊慢慢的步向夏侯雲他們。「只是沒想到,文錦大人花了那麼多時間培養的計畫,那麼快就要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了呢--」

  李威說到一半,另一邊的女刺客已經襲來,劍指夏侯雲。


  「喂……」雲將長刀揮向她,與其開始交戰,「就算長得再漂亮,身材再好,亂來的傢伙也通通都會被我狠狠教訓啊--」

  匕首也甩出,夏侯雲和女刺客的激戰迅速展開,兩人不上不下,刀劍相擊,擦出火花的猛烈決鬥著。

  「看起來像是兇惡的鬼,但看動作就知道大概是個自視過甚的傢伙呢。」李威笑著,然後一刀揮向呂玲綺的頸部。

  「哼--」左手的刀立即舉起擋下,雙瞳冷酷的直視李威那仍笑瞇瞇的雙眼,「我啊,最討厭你這種笑面虎了。」

  右手的刀刃揮去,李威及時蹲下躲過,上方似乎掃過了一陣強風,而下方則是迅速以掃堂腿反擊,絆倒了呂玲綺。正當李威要砍下她時,她迅速的彈跳起來,揮舞雙刃。



  另一邊,夏侯雲與女刺客的戰鬥越戰越烈,幾乎到了一眨眼就有可能喪失性命的戰況。而不論戰了多久,那女刺客的表情都從來沒變過,既沒有激動、也沒有笑容、更沒有憤怒、也沒有緊張。

  「臉癱瘓了是吧--」雲逆轉了一圈,要重重一擊砍去,「那就整個人都癱瘓去吧!」

  只見女刺客高高跳起,然後丟出了兩把飛刀。
  「妳以為只有妳會擲刀嗎--」夏侯雲長刀一揮,就將飛刀又都打落,然後自己也揮丟了一把過去,然而那女刺客也是一揮刀就將雲的利刃打至一旁,緊接著迴旋舞刃落下,夏侯雲反應不及,手臂處被刀尖砍傷,劃出了一道頗長的傷口。

  「蔣雲--」聽到聲音,轉頭看向呂石,他已經跪倒在地,「不妙啊……她的刀上……有毒……」說完後,呂石便昏迷過去。

  「喂!你這混蛋別死啊--」夏侯雲立即想上前去關心呂石,但面前的女刺客卻又一直纏著自己追打不放。



  而李威這,則是漸漸的佔了上風,呂玲綺開始有些撐不住,由於李威的打神劍法也是使得相當精通,每一下迅速而捉摸不定的都重重打擊在玲綺的刀上,幾度都將她的手震麻。

  「動作開始變慢了唷,怎麼不進攻了呢?」李威則仍然一臉輕鬆,還能一邊說話的攻擊呂玲綺。

  「玲綺!」夏侯雲了解李威的強,於是擔心起了身後的玲綺。就在雲剛回頭的那一刻,女刺客又揮刀劈砍過來,「煩死了……」他以匕首直直向下攔截,成直角的以刀鋒刺中對方刀身,硬聲一擊後,斬斷了她的長刀。

  女刺客這才露出了一絲感到意外的神情,然而雲並沒有停下,立刻握住斷在空中的毒刃,往她的手臂刺去。

  「唔--」在毒刃刺進她手臂的那一刻,她才發出了第一次的聲音。夏侯雲並沒有將破碎的毒刃刺得太深,只是要讓她暫時無法再戰,緊接著轉身過去加入玲綺與李威的戰鬥。

  「李威!」雲大吼著,持長刀衝上前去。「你這個混蛋,我來解決你啦!」

  「嗯?」李威一臉輕鬆的將玲綺擊退,然後退後一大步,「你終於要來和我大戰一場了嗎?我可是從第一天開始就期待到現在了喔--」

  「那我就完成你的最後遺願!」
  夏侯雲跳起,全身貫注於刀刃上,重重一斬劈向李威,而他也立刻橫架單刀,擋了下來,身後喘息著的玲綺,立刻跟上,與夏侯雲一同二對一李威。

  「真礙事。」交戰沒多久,李威便把相當疲累,破綻百出的玲綺一腳踢開。

  夏侯雲見狀立即緊張地大喊:「玲綺!」
  「專心一點唷。」李威一刀重擊在夏侯雲格擋的匕首上,「不然我會很失望的。」


  此時,女刺客拾起了地上的其他毒刃碎片,另一手將手臂上的刀片拔出後,摀住傷口並握刃衝向夏侯雲。

  「小心!」發現女刺客要襲擊雲後,玲綺立刻放聲大喊警告他。然而夏侯雲早已注意到,一個轉身抓住她的手腕後,順勢引力至李威身上,使她將毒刃刺進他肩膀中。

  「哎呀--」儘管刀刃刺進了自己肩膀裡,李威也是好奇的輕呼了一下。女刺客見狀不妙,立刻拔出,然後與李威並肩面向夏侯雲和玲綺。

  「該死,藥性在發作了……」剛剛也有被毒刃劃傷的雲,開始感到有些頭暈,不確定是因為戰鬥許久導致的疲累,還是真的毒藥在發作,「喂……我怎麼越來越想睡了……」

  「子鷹--」呂玲綺馬上攙扶住快昏過去的夏侯雲。


  這時,女刺客一聲不吭的執刀向前,要刺殺意識即將不清的雲,而呂石突然振起身來,舉起刀擋在他面前。

  「呂石……」眼睛快閉起來的雲,還能看到是誰前來救他。

  「快跑啊,我也快撐不住了……」

  「喔,居然原本的仇人也有互相拯救的這麼一天呢。」李威在一旁笑道,而女刺客的刀不斷推進,越來越逼近呂石的脖子。

  「不行……」夏侯雲深呼吸了一口氣後,左手握緊匕首衝上前去,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道:「不能讓你死在這邊!」

  「危險啊--」玲綺情急之下,也衝了過去。

  「看來較勁是沒轍了,那就只好直接把你殺掉吧。」李威覺得可惜地嘆了口氣,然後也提刀上前。


  頓時,五個人全部都撞在一起,誰也不知道撞到了誰,而唯一能照明的燈火,就這麼從顛簸的山坡上滾了下去。

  一群人擠在一起然後又撞了開來,全都跌倒在地。分開之後,由於山頂上有許多樹木,使得暗夜僅存的月光也透不進來,那五人也就都看不清誰是誰了。


  「可惡--」
  跌倒的所有人馬上試圖爬起來,除了藥性已完全發作的呂石,他已倒地不起,而其他四人在黑暗中持續對峙著。

  「該死……」夏侯雲舉起長刀與匕首,分別指向自己的右左兩邊,「別動啊,要是誰敢過來或者去動那黑紅袍的傢伙,我立馬就砍了你。」

  「那你也該慶幸,自己將痛快的死於黑暗之中唷--」聽聲音辨位,李威似乎在他的正對面。

  「子鷹別動,他就在你面前!」呂玲綺發現雲就在自己左邊大概十步不到的距離,而且李威剛好就在他的另一邊,於是便奔向他去。

  「就說了別過來了!」夏侯雲沒發現那是玲綺,以為那是女刺客,於是便往一旁跳去。

  「什麼!」、「喔?」
  玲綺見自己前方突然一片空,又知道若雲不在此則必會有李威,於是立刻雙刀齊斬,擊中正好舉刀擋下的他。

  「快不行了……」藥效就要發揮到極致,夏侯雲已經開始四肢無力,他最後能做的,就是衝向他以為的女刺客和李威。

  「給我--下去吧!」夏侯雲縱身躍起,一個飛踢擊中呂玲綺的背部。

  「啊!」玲綺被這突襲動搖全身,而在他前方站在山坡邊緣的李威也因此失去平衡。

「哦--」李威注意到不妙,想往後空翻,但後面已是陡峭的山坡。於是他就這麼和玲綺扭打在一塊,然後迅速的開始往坡下滾,兩人還不斷用拳頭互相毆打。


  還在山丘上的夏侯雲,在疲累的喘息之中,回頭想過去找昏迷的呂石,但又看到了正在昏厥的女刺客,「搞什麼,妳不是已經……」他這才驚覺原來他剛剛突擊的,是自己的同伴呂玲綺。此時女刺客也開始無力,但仍試圖要對雲拳打腳踢。

  「妳這傢伙,」夏侯雲用著意志力衝向她,以肩膀衝撞她的腹部,然後往前繼續不斷地猛衝,「也跟著下去吧--」

  奔跑至另一邊的崎嶇山坡,夏侯雲正要把她扔出去,但就在這一瞬間,女刺客扣住了他的頭,使得他們倆也扭打在一起,然後也一同滾了下去。




  慢慢的睜開眼睛,仍然覺得四肢有些使不上力。
  坐起身來,感覺手腳都麻掉了,怎麼揮都沒什麼知覺的樣子。

  「我這是死了嗎……」四肢的血液開始流通,慢慢的有一股酥麻感竄流至身體各處。「這裡是哪--」

  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深林之中,而天色朦朧,不見太陽卻見光,大霧四起,似乎是清晨的樣子。

  待全身恢復知覺後,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正向前走了沒幾步,便發現有另一人躺在那,於是他便上前查看。

  「嗯?」撥開了叢生的雜草,夏侯雲見這昏躺在樹旁的人,是個穿著白色長袍,容貌頗有姿色的女人。


  一時半刻間他還認不出這人是誰,不過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後,他想起這傢伙就是當時在山丘上,不斷想要刺殺自己的女刺客。

  「啊!妳就是--」他這也才想起,自己是和她互毆才滾下山的,也就是因為和她纏鬥才摔到這不省人事的。「討厭的傢伙……」

  夏侯雲將她抱起來,然後繼續往前走,「連昏倒了都還是這麼煩人。」




  山腳下樹林的另一邊,呂玲綺也醒了過來。她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看到有人坐在前方的大石頭上,於是便上前詢問。

  「失禮了,打擾一下--」

  沒想到,對方一轉頭過來,才他原來發現是李威:「喔,妳也醒了啊。」他睜大了眼,一臉調皮的樣子,「妳知道這是哪嗎?我走了好一段路了,但還是不知怎麼的走回了這裡了呢。」

  「你……」面對看起來毫無敵意的李威,玲綺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舉動才好。

  「別這麼驚訝嘛,我們現在可是同伴唷。」

  「誰和你是同伴了,不久前你還想殺掉子鷹和我!」

  「那也是難免的嘛!不過既然我們現在都要想辦法離開這森林,就代表我們至少目前不是敵人,不是嗎?」李威笑瞇瞇的,雖然一般人肯定看不出來,但在玲綺眼裡是多麼的危險和恐怖。

  「行。」她無奈的點了點頭,「但就算我們一起逃出去了,你也別想趁機背叛殺掉我。」

  「怎麼會呢,我從來就不會偷襲強者呢。凡是強的人呀,我都一定會正面的一較高下,然後再殺掉呢!」

  呂玲綺冷酷的對他說道:「那你也別想,你不會有機會的。」

  「誰知道呢,但是我覺得你跟子鷹一樣強呢。我此生至今除了我老爹以外,他是唯一一個能讓我動真格去戰鬥的人,這就代表妳可是很強的唷--」

  「可惡……」面對保持瞇眼溫和笑容的李威,玲綺即使再使勁的耍兇耍惡也沒用。




  夏侯雲這,他算是找到了一個暫時休憩的地方了。

  他停歇在一條森林中罕見的小河流旁,喝了幾口水後,抓了幾條魚起來,然後生火烤魚,只不過霧氣太重,使得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火給生起來。拿樹枝串刺了魚,然後架在火上烘烤,現在也暫時只能這麼辦了。

  這時,被雲所安置,倚靠在一旁大樹的女刺客也緩緩的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嗯?終於醒了?」夏侯雲查覺到後,不是很甘心地問候著,然後回頭看向自己手上的魚。

  剛醒來的女刺客,一看到夏侯雲的臉,馬上拿起一旁的尖銳樹枝,然後緩慢地提起身子,彷彿很笨重一樣的走向他,仍想要刺殺他。

  「喂--妳這樣不對啊。」當樹枝揮了過來,夏侯雲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然後順勢拉了過來,並且將右手手上拿著剛烤好的魚,直接將魚側面塞進她的嘴裡,「幫我嚐一下裡面熟了沒。」

  放開了她後,她就坐在雲的一旁,還真的握住了串子前後端,開始品嚐起烤魚來。

  「放點鹽會更好。」

  「要不要我把妳的腦袋打開然後放點鹽啊。」


  沒多久,他們停了下來,一起坐在他升起的篝火前取暖。
  「所以,妳叫什麼名字?」她沒有回話,只是看著那團熊熊烈火燃燒的模樣,「叫做袁旖啊。」
  聽到了他這麼說後,她立刻看向他,發現雲手上拿著一封有她名字在上的信。於是她便伸出手,示意要還給她。

  「我叫夏侯雲,夏侯子鷹。」雲將信遞還給她,一邊說著。而對方仍然沒有回應他,接過後仍縮成一團的盯著火看。「不過妳大概早就知道了。」他大口的咬下手上的烤魚,「現在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才行。」

  她突然將頭轉向夏侯雲,雙眼直視著他手上的東西。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男子啊。」
  她突然伸出手,指向他才剛咬一口的烤魚。
  「想都別想啊,我也是餓得很啊!」

  袁旖毫無動靜,仍然保持著一樣的姿勢。

  「再看我就打人了啊!」她的眼神、動作,完全沒有變化,就是和自己一樣,彷彿惺忪的睡眼,盯著食物看。而被盯久了後,夏侯雲也轉頭過去,盯著她看。

  「煩死了,給妳啦--」




  李威和呂玲綺也找到了一條小河,然而他們決定隨著這條河流走。
  「你確定往這邊走嗎?」

  「當然囉,有水的地方就會有動物,也就有可能會找到識路的居民呀。」

  「但這裡可是不知道多深的森林,會有可能找到百姓嗎?」

  「總要試試看嘛。」李威回頭對她溫暖的微笑。
  儘管仍帶著許多不安與懷疑,玲綺還是和他繼續走了下去。




  「妳,過來!」夏侯雲終於找到一棵較不粗的矮樹,然後呼叫袁旖前來,「幫我一起砍斷這棵樹。」
  語畢,就將自己的長刀拔出,然後遞給她,而袁旖在接過刀時還懷疑了一下,大概是在想為何夏侯雲不怕自己被趁機殺死。


  隨後夏侯雲用匕首從另一邊割,而袁旖則是大大的用刀砍著,沒過多久,那棵小樹就成功的被砍伐了。
  「太好了。」夏侯雲開心了一下,然後將匕首收了回來,接著上前查看樹幹的剖面。

  見樹之年輪,細而深色和粗而淺色的圈線交疊,往一個方位逐漸偏向。
  「嗯,看來往這是北方。」夏侯雲見交疊最密集的方向,便判定是北方。「刀還來。」

  他抬起頭,伸手向袁旖要回自己的銀鷹長刀,但她猶豫了一會兒,似乎真的決定要趁機殺死他。

  「妳還是想砍我嗎?」夏侯雲看著袁旖,然後笑了笑,「也罷,要砍就砍吧,反正整天躲躲藏藏涼鬼兵團那些人的,我也累了--」

  他坐在地上,一派輕鬆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反正死在妳這樣的美女手下,也比被那些黑皮粗毛又發臭的野獸在刑場上砍還要舒服的多了呢。」他毫不在意的閉上眼,頭撇向一邊露出頸部,還能一邊調戲著袁旖,「我可不喜歡太瘦像乾柴似的身材,像妳和我妻子這種微微有肉的,我才喜歡呢--」

  「你沒看那封信嗎?」袁旖終於又開口了,距離上次開口要鹽而說話,可是隔了好長一段時間。

  「哪封?」

  「就是你在我身上找到我名字的那封。」

  「看那個做什麼?」夏侯雲乾脆俐落的回答道,「我蒐妳身是怕妳刺殺任務失敗,然後就要服毒自盡什麼的,但妳身上的毒飛刀好像都用完了--別亂想啊,我什麼都沒對妳做,我可是正派的君子啊!」

  「嗯。」她將那封信又丟給了雲。

  「怎麼,這是叫我看的意思嗎?如果是小鬼頭之間什麼幼稚友情書信我可不想看啊。」夏侯雲也就拿起了信,然後攤開來看。

信上寫著:
  「袁旖,日落前至城外山丘上待命,刺殺夏侯雲。
   --李威 李文樂」


  「就這麼簡單的一行字,李威他還要用寫信的?」他好氣又好笑的將信合起,然後丟還給她,「不過話說回來,妳也不是涼鬼兵團的人吧?」

  她沒有否認,只是很好奇為什麼他會知道,投射了懷疑的眼光。

  「妳可沒有配戴隊長玉珮啊。」

  她只是輕輕的達了一聲,「嗯。」

  「那為什麼妳要受他們指示來殺我?」她沒有回話,只是將頭撇向一邊,然後往雲剛剛所指的北方走去。「喂,等等我啊。」他馬上跟著袁旖奔過去。




  「我從城裡一路到山丘上才花了不到半個時辰,怎麼回去的路就好像已經走了三個時辰了……」走到已經有些疲累的呂玲綺,不禁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可李威似乎毫無倦色的說:「因為我們滾下了山坡,然後又在森林裡亂跑,才導致我們走失方向的呀。」

  這麼一說,呂玲綺才想起,當時和李威扭打滾下至山腳後,其實還醒著且還有力氣。只是後來受傷的李威想離開,她卻執意不斷追打,最後兩人互相抓著對方的頭,一起撞上了大樹樹幹才昏過去的。

  「更重要的是呀,我們根本不確定現在走的方向是不是回去的路呢。」

  「就算不是,今天也不會餓死了。」她指向李威的側邊,有煙升起,再靠近一點後,發現有幾戶屋子蓋在那,明顯是有人居住。

  「喔,終於找到了呢。」他興奮的不顧玲綺,自己跑了過去。

  「別跑那麼快啊!」玲綺也加緊腳步跟過去。


  進了村子之後,呂玲綺很客氣的問候了在地的居民,然後問到了有關回到許都等等的問題,而一轉頭後,就發現李威人不見了。

  「李威?」玲綺呼叫著他,「笑面虎?」

  「這位姑娘,請問您是要找一位滿臉和藹的人嗎?」一個老人駝著背,熱心的詢問著。

「呃--應該是,我們因為一些原因走失在森林裡了,現在要回去。」玲綺行過禮後,很恭敬的回答著。

「我知道,所以他剛剛說他肚子餓,村里的人就帶他去吃東西了。」

「吃東西?」


  走進了飯堂裡,發現李威就坐在那,吃著村民們招待的美食。「妳也來啦,趕快來坐一起吃呀。」

  「誰在這種時候還有胃口吃東西啊。」

  「那我就把妳的份也吃了喔--」

  「別啊,喂!」



  另一邊,袁旖和夏侯雲也找到了一個小部落。

  「好像已經下午了,我們要不要在這歇一會?」她不回答,往部落的方向看了一會兒後就直接走了過去,「真是的,話都不會說……」雲搖了搖頭後,笑著跟上。


  剛進到村落裡,就有幾個熱心的居民上前來問候。一個青年問夏侯雲:「兩位安好,請問您們兩位這是要去哪呢?」

  「我們是許昌,也就是許都人,因為一些事故不小心迷路在山林中,請問要往哪個方向走才能回到許都呢?」雲想隱藏起身分,也不想說明真相。


  這時另外一名女子也走了過來,問那青年道:「夫君,這些外地人怎麼了呢?」
  
  他溫柔的回答:「他們迷路了,正要找路回去呢。」


  夏侯雲解釋道:「我們大概從寅卯時開始一路走到這,現在大概午未時了,就怕又走錯了方向,所以才來這的尋求好心人的幫助的。」

  青年問道:「這樣啊,原來您們是從河北出發的?」

  「不,我剛剛不是有說我們是從許都來的嗎?我們是從城數十里外的山丘上因事故跌落山腳森林才落難的。」

  「可這樣不對啊,從許都城外的山丘就算百里之外,兩個時辰內也必到城裡,怎會走了半天回不去呢?」

  「大哥可能您有所不知,這許都南邊數里外的路可是非常崎嶇,若要走平道也是沼澤華榮道,那樣的話是必須走上整整半天的。」

  「您可真逗,那也是在南方呀,咱這是在北方!」

  「我的意思是,我們--」夏侯雲停頓了一下,仔細想想剛剛所有聽到的話,然後才發覺事情很不對勁,「你……你說北方?」

  「是啊,這兒是許都的北方啊。」青年的夫人回答道,「所以您們該不會是身處北方,還一直向北走吧?」

  「這--這個……」他開始冷汗直流,既驚又慌,看向一旁的袁旖有無怒火的跡象,「我也是不知道的……」


  他這才回想起來,當時是和呂石約在北城門口外的山丘上沒錯,但因為在森林中醒來時,看周圍的環境以為是在南方,才一直找北方走的。


  「如果你們花了將近五個時辰才來到這,那明日前是不可能回去的了。」青年說道,「所以如果您們不嫌棄,就請在這過上一夜吧!」

  「是啊,明日剛好也有要前往城裡的馬車,到時候再順便一起回去吧!」一旁他的妻子也跟著邀請。

  「是嗎?」夏侯雲眼光飄向袁旖,打暗號問她同不同意,她也稍微的點了點頭,可見她也真的有些疲累了。

  「那如果您們願意的話,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只不過……」那青年有話欲言,卻又有些難說出口的樣子。

  「怎麼了嗎?如果是要盤費的話,到時候回城會再托馬車交還給您們的。」雲在想是不是錢的問題。

  「不,咱們村不注重錢財的。」青年回道,「咱是很樂意幫您們,但只是咱這村很早前的村長就立下了個規定。」

  「什麼規定?」

  「您看我這也還很年輕就娶妻,就是因為當時的村長立下規定,所有在村里成年之人都必須立刻成婚--」

  「不壞啊,有個伴互相照顧是挺好的。」夏侯雲點了點頭,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

  「但--就算是外地人,也必須要是夫妻才能幫助,因為老村長認為只有夫妻兩人一齊才不會給村裡帶來災害或麻煩,否則的話,幫助外地人的居民會被驅逐出村的。」

  「啊?這算是什麼規……」
  正當夏侯雲想要破口大罵這不成文的規定時,袁旖突然就貼上了雲的手臂。
  「夫君呀,正好呢,看來我們今日終於能夠暫時歇息了。」袁旖變了個人似的,突然會講話,而且表情變得幸福洋溢,還嬌柔的對雲撒嬌著。

  查覺到事情必須急速大轉變的雲,也立刻摟住她,然後裝出大男人風範的樣子,對那青年和少女說道:「呵呵--我身為妳的丈夫,替妳找到一個安身之所,也是必須的啊。」

  「能跟夫君您在一起,妾身--真的好幸福!」

  「能夠擁有妳這樣的妻子,我也--真的好幸褔!」夏侯雲還刻意模仿了她的語調,但仍然演出著一對恩愛夫婦的模樣給他們看。

  看著夏侯雲和袁旖甜蜜的樣子,倆年輕夫婦相視後,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咱這就去替您們準備房間!」然後就回頭衝進村裡去了。


  夏侯雲見那年輕夫妻已轉身離開,立刻推開袁旖,「妳反應也太快了點吧,也不先給我打個暗號什麼的。」

  「你也早就想到了,只是等你要做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她語氣平淡毫無起伏的回道。

  「是這樣說沒錯,但妳也多少顧慮一下我啊!」

  「再顧慮你的話,我就真的走到河北去了。」

  「又不是我叫妳跟我走的,妳要是真那麼行,就自己找路回去。」

  「那我乾脆在這就把你殺了,我就不必回去了。」

  「來啊,信不信我把妳的腦袋踢歪啊?」


  一個小男孩在他們後面,一臉驚慌的開口問道:「您們……是在吵架嗎?」


  瞬間,袁旖又投入夏侯雲的懷抱中,原本火藥味十足的兩人,頓時又變得彷彿會發光。
  「小弟弟,你聽錯了。」雲眼神變得浪漫得意的說道,「那是我們倆的甜言蜜語啊。」

  「夫君,能和您這樣相處,妾身好開心--」

  「是啊--我,也好開心--」

  小男孩馬上往後跑,不知道是不想回頭還是不敢回頭,就這麼一溜煙的跑走了。見他離去,夏侯雲馬上又與袁旖互相眼神厭惡的瞪著,然後推開彼此,拍了拍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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