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那以白線分隔出好幾圈的軌道上,年幼的孩童奔跑著。
孩童的前方有著什麼?那是,另一名孩童將右手後伸的背影。
在那的前方,又是另一位孩童回盼等待的身姿。
奔跑、傳遞,奔跑、傳遞……然後,人類的社會就這麼形成了。
在他們的頭頂上有著蔚藍的天空,那是一望無際的晴朗。
儘管看過很多次了,他還是覺得可惜。
與其將心神耗費於此,不如抬頭仰望那燦然的水鏡──隨時逝而轉者,輝然金烏,流轉雲貌,交爍群星,幻魅天彩。
照搬近日吸收的文藻詞句,仍無法窮盡道出他對天空的欣賞……當然,除此之外,人類的建築技術與創意都和母星有所不同,他也對此感到佩服──如果這樣的技術發展不是建立在對植物們重複著暴行的歷史之上的話。
咖踏咖踏……
無機的回饋音以某種規律間斷傳來,這讓他投向窗外的注意力偶爾會被拉回室內,然後聽到柔和中帶有堅韌的女聲搭配不刺人的流行曲風音樂從電腦接續的木質音響徐徐流出。
他用足部的藤蔓推了一下收納著自己的橘色三角錐,圓弧型滾動後眼前的景象切換為某個人類的近照。
人類……正確來說,該用「柳棲風」這樣的稱謂去識別。似乎充滿中性氣場的秀氣臉龐上貼著幾綹稍長的墨色髮絲修飾,有時隨著小動作而紛亂錯位,便用手輕輕撥回原來的位置。
此時的棲風也是如此,並且在注意到他的時候自然地以淺笑作為無言的回應。
不帶有刻意的那份自然營造出的氛圍,和他前幾天在小說中看到的某個角色擁有類似的神韻。
僅此,兩人短暫的交流就結束了,他將三角錐滾回原來的位置。
相處起來大抵如此,像獨處,但沒有獨處的寂寥。
靜靜地,他可以為眺望風景耗上一整天,那是習慣的生活方式;靜靜地,棲風有時也在閱讀與敲打鍵盤的循環中度過一日,那是職業的生活方式。
褐色的瞳孔眨了幾下,記憶回放的膠卷也在其中肆意伸展開來……
那是下雨的夜晚,無人行經的小巷口堆滿雜物,自己也在其中。陌生的環境,廢氣的臭味填充慌亂的內心,鼓脹成不安的形狀。
他想用四根藤蔓撐起自己,身上傷痕刻下的痛覺卻溫柔地遏止了動作。黃澄的身軀依然渾圓,力氣從四處溜走的他卻覺得此刻的自己乾癟無比。
危機感與求生意志語無倫次地發出尖叫,透過空氣的介質發出振動,「SOS」卻像在真空中徬徨,孤寂地消滅了。
他才發現,雨聲是如此的吵雜,只要一滴就足以把自己的存在掩蓋到宛如不曾存在。
冰冷的雨水在身上變得溫暖,她們是竊取熱量的小偷,連同意識的清晰當作小費一同領走。拖泥帶水地滑下,為了從他身上多撈走一點好處。
時間,過了多久?
啪……
踩破水窪的腳步聲彷彿也踏破了他意識的空白,來人的身影在狹小的視野中漸漸擴大,直到電線桿與水泥牆被對方完全覆蓋為止。
「這個玩偶,長得還真像『Stella☆Chronicle』裡的那個……」很輕,這是他產生的第一印象。
很輕的聲調……大概比起終會落至地面的雨水還輕,卻沒有風的活潑,僅是漂浮於此。
「啊,說話了。可是聽不太懂──故障了嗎?」
看來原本要被澆淋熄滅的話語因為對方的注意而再次復甦了過來,與這副身軀相比真是頑強。
慢了好幾拍才發現自己講的是木星話,「禁斷之地」的話根本不可能用來溝通。回想、回想……將對方的話語與印象中地球人的好幾種語言互相配對,勉強得出了答案。
「……救。」 「就?」
「請救救我……」他使勁地揮舞著四根藤蔓,想要證明自己並非玩偶的事實。
至於這個證明有沒有成功,僅能從事後的推測來予以猜想了。
到此為止,便是那一晚的記憶斷點,無盡黑暗蔓延的景象是意識淡出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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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委屈
土屋桑了,這邊是一份文筆爛又超級懶的交換文!結果打完這篇目前只描寫了兩個場景,其實還真的蠻短的,對餔起QQ
話說回來,明明就是CP活動,結果實際寫出來還真的跟土屋桑想的一樣,無法CP ww不過對我來說感覺應該是相性不錯的同居人(?)關係,兩邊都喜歡悠閒靜謐的生活方式,平時也不會多加干涉對方。